虞念星口罩帽子，捂得严实，但与人站在一起，对方露着整张脸，却是比他还没有存在感。
对方抬头看了一眼，眼睛与虞念星对视半秒之后，很快就移开了。
虞念星原来不经意的眼神却突然凝实了起来，跟着对方移动，很快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之中。
好奇怪的人，没想到这个世界上，他除了自己之外，还有看不清未来的人。
而且这人照面相来看，应该早就死了才对。
“这人长得和李贤有点像啊……”
明扬喃喃了一句，他与虞念星并肩而行，也是匆匆一眼，没有看得太清楚。
“李贤是谁？”
虞念星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明扬。
明扬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名字，那张脸，他回忆了一下，说：“大概是十几年前了吧，李贤是当时一个十分有钱富家大少爷，长得又好，相貌不比一些明星差，听说还有导演想请他去拍戏，都被他拒绝了，不过他那命不太好，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杀了。”
虞念星挑眉：“死了？”
明扬感叹了一句：“是啊，死了，有财又有貌，可惜就是命不够好，当时各大新闻都报导过他的那个案子，很多人都应该听说过，而且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查出凶手到底是谁，这案子也成了一桩悬案。”
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能大概记起李贤的那张脸，长得是真好，如果当明星的话，估计当年的很多人都得被他衬得黯淡失色。
原来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虞念星又转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面相奇怪的人离开的方向。
那样的面相，还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长得相像，还真是有种奇怪的巧合。
“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虞念星也感叹了一句，两人走到停车场，明扬联系的来接他们的车子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
时间已经晚了，虞念星和明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去见了石桥导演。
石桥那作息简直就像是个打工人，约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
还好虞念星早起晚睡都没有问题，和明扬一起出发的时候，明扬还睡眼惺忪，拿着咖啡，打着哈欠。
“早。”
虞念星看着精神奕奕，回了一句“早啊”，拿着手机正和人聊天。
明扬喝着咖啡，没事干，就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忍住，问他：“在和谁聊天呢，你这眉头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要是石导找你去演个年轻小爸爸我也不担心了。”
虞念星头也不抬，说：“差不多，26岁的大儿子。”
明扬“噗”地一声，直接被咖啡给呛到了。
咳咳咳。
那动静可真是听得人有点担心了。
虞念星抬头，又抬手给人拍背，这人怎么就没有一点幽默感呢。
听也知道这是开玩笑的啊。
明扬脸都咳红了，摆了摆手，咖啡是不需要了，他现在整个人都清醒了。
一直到与石桥约见的地方，明扬才缓过劲来。
“石导脾气挺好的，等会儿见了他你不用紧张，他既然能在网上就喊你演男主，就说明是真的看中了你，你照常发挥就行。”
这话已经说过几遍，但是临了见人，还是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回。
虞念星也没有不耐烦，明扬对他说，他就认真听着，点头答应。
明扬说完也觉得自己有点太男妈妈，赶紧清了一下嗓子，说：“石导是圈子里少有的清流，这么多年，就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他是个艺术家。”
明亮且雅致的小会客室里，虞念星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他看了过去。
会客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石桥走了进来——
虞念星见过他的照片，也在电视、银幕上看到过他，认得他的这张脸。
“……”卧去！
虞念星在心里惊呼一声，他是见过石桥的那张脸，但是那张抵在他脑袋边上的女人的脸，他可不认得啊！
在虞念星的眼里，石桥的这个造型可真够刺激的。
他个子不矮，看着也壮实，往人前一站，就是一个挺魁梧的壮汉，而他的身上缠着一道黑气，隐约像是女人仿佛无骨的腿和身躯，她从他的腰开始，绕在他的身上，一直从他的背后探出了头，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和肩膀，就像是被他背在身上一样。
那个女人，不，应该是女鬼，本来挺漫不经心的样子，直到她发现虞念星在看她。
那眼神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你看得见我？”
女人的声音意外与她此时的样子十分不符，竟然很软糯温柔。
石桥看着心情很好，进门就主动和两人打招呼，先上上下下打量了虞念星，满口都是夸赞。
“又高，又帅，简直是和你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虞念星微笑，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再去看他肩膀上的女鬼。
石桥的洞察力是一流的，虞念星刚才的视线，已经让他转头往自己肩膀上瞥了不止一次。
等到客套结束，几个人一起坐下来。
石桥很坦诚，说：“其实《剑客》这个本子，是当年我见到念星爸爸之后专门为他写的，只是没想到，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出了意外，我还以为这本子永远都不会再有面世的机会了，却没想到又见到了你……而现在的市场，武侠剧早已经没落了，这本子拍出来也未必就有好的票房成绩，念星你要不要接这个角色，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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