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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2_水阡墨【完结】(37)

  说起来也奇怪了,那小鬼跟苗桐亲得跟什么似的,一连几天跟苗桐混熟了,只要苗桐下班一回家,他就谁都不要了,只黏着苗桐一个人。苗桐在书房里工作他都要抱着奶瓶窝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白素用ipad给他戴上耳机听枯燥的古诗朗读,他也听得津津有味的,倒从小就能看出好学的苗头。

  连白素从上海带来照顾他的保姆都戳着他的小脸开玩笑说,你就留下跟你小姨过吧,朱阿姨要下岗喽。

  众人都笑,只有白惜言不知道拿出什么表qíng来才好。

  年前是百年难遇的极寒,度假村在广场上开篝火晚会,苗桐拉着白惜言去凑热闹。这几天太冷,他的户外活动都取消了,怕得了感冒。白惜言乐得不用面对厚脸皮的大姐一家,每天抱着小鬼往这边跑,倒是顺腿了。

  苗桐的脸被篝火映得红彤彤的伸出手靠近火堆,周围都是围成一圈笑闹的陌生人。可在这样的气氛下,所有的人都放下了以防,没有什么陌生不陌生。

  “好暖和。”

  “小心点。”白惜言把她拉远点,“你没听说过一种说法吗,篝火是囚笼中的野shòu。”

  “你这是保护过度。”

  苗桐只能随着他盘膝坐到服务生派发的蒲团上,主持人组织大家围成一圈,开始做游戏。人声太嘈杂,白惜言凑到苗桐耳边小声说,不会又是击鼓传花什么的吧?苗桐也觉得很在理,度假村的老把戏了,几十年如一日。

  果然主持人兴高采烈地宣布:“今天我们玩的第一个游戏呢,就是击鼓传花!拿到花的人,从我们的冒险箱里抽一张纸条,这纸条上可能是奖励,也可能是惩罚。君子游戏,不准耍赖啊。”

  白惜言想离开战圈被苗桐拖住了,像小孩一样兴致勃勃地说,就玩一次吧。实际上度假村搞的娱乐活动,他们从没参加过。倒是给张阿姨包的那一小块地,他们经常去给蔬菜浇水捉虫什么的。度假村里倒是有这个项目,度假村外包的大片的蔬菜瓜果地,夏秋两季地田园采摘。

  不过苗桐毕竟不是爱闹腾的人,击鼓传花在她这里没什么紧迫感,不像有些女孩子尖叫着扔烫红薯一样扔给下一个人惹得众人哈哈大笑。红花转了两轮,都是落在女生手里,一个手气好抽到了手机,另一个抽了盒安全套闹个大红脸。主持人安慰她,这也很实用嘛。气得那脸皮薄的女生直跺脚。

  苗桐也跟着众人笑惨了,眼瞳里跳跃着火苗,平时笑起来也抿着的唇露出细白的牙齿,让白惜言很想不顾场合地一亲芳泽。

  他好像好久没见她这么快乐了。

  对于苗桐来说,白惜言这三个字的含义怕是涵盖了她的上半生,痛苦是极致,幸福也是极致,没有灰色地带,也分不出好坏了。

  等到击鼓传花结束,突然天空中绽放出华丽璀璨的烟火,音响里流出不知名的小提琴曲子,突然一个抱着玫瑰的男孩出现在篝火帝在错愕的女孩面前单膝跪地。原来是拜托度假村一起搞的求婚仪式。女孩激动到哭泣,在众人齐声喊“嫁给他”中,收下玫瑰和戒指。

  白惜言和苗桐相视一笑,羡慕他们可以在众人的祝福中拥吻。

  回去的石板路上,白惜言又想起让他郁闷的事,突然改变话题说:“你和那小鬼倒是蛮投缘的。”

  “他很乖。”苗桐笑着说,“也长得很像你。”

  他也就对着你乖,白惜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不出的难过:“你不用勉qiáng自己,他没有父亲照顾也会健康快乐地生活下去。”

  苗桐只剩下叹息的份儿了:“大概刚开始有,可是现在,你也看到了,人都是有感qíng的。也许是因为长得像你的缘故,我对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要遇见的缘分。”

  “我以为‘命中注定的缘分’是我的专属待遇。”白惜言似真似假地说,“我倒觉得他长得很像你。”

  他们沿着石板路,穿过林林枯枝和修建得齐整的冬青,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有小孩在哭。

  白素正搂着小鬼在哄,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着嗝,说不出的可怜。苗桐脱下外套挂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这是做梦发瘟症了,非要找你,哭成这样我只能抱过来了。”白素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小夏生哭得太可怜,谁都哄不下,她也不会这个时候了还把孩子抱过来。小鬼被苗桐搂在怀里就停止了哭泣,小胳膊搂着她的脖子靠在她软软的胸膛里打着哭嗝。外面那么冷,折腾下去感冒就糟了,苗桐说:“那今晚就留他在这边睡吧,反正这边也有奶瓶和尿不湿。”

  白素很犹豫,看了一眼白惜言,见他没什么不悦的神色,还在慢条斯理地喝水,就忙不迭地点头同意了。

  4

  当然,白惜言后来才知道,他的默许简直是蠢毙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小鬼三五不时地留宿,早上一睁眼旁边没有人,去隔壁房间推开门看一大一小依偎着睡得正香。他太阳xué一跳一跳地疼,忍不住去揉鼻根。

  实际上小夏生的存在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白惜言有了个儿子,她没什么好避讳的,还带着他去了卓月家。洛雨对小夏生的反应很冷淡,而乔豆丁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鬼就热qíng多了,还把自己的爆米花拿出来分享,吃得满脸都是,还乐得要命。

  卓月第一次看到小夏生觉得有点惊愕,看了看苗桐,又看了看那双明亮黑润的大眼睛,说不出的哪里不对。还是临走时抱到楼下,邻居家许久没碰到的阿婆看到说:我都不知道小苗结婚都有孩子了,这孩子长得真好,你看这眼睛跟小苗简直一模一样啊。

  不过这样的话,苗桐听了也就是笑一笑,只当作是夸奖了。

  年前朱玉珂要回上海陪赵老爷子过年,知道白素一家在B市,要求走之前看一眼孩子。白素征得白惜言的同意后,就让她过来。

  实际上朱玉珂见孩子的时间很少,原本孩子在上海,她在B市工作,也就每个月回去见上一面。孩子对她很疏远,也不让抱,抱了就要哭,抱多久哭多久。保姆安慰她说,小孩子都认人,除了我和太太谁都不让抱,等长大些懂得要妈妈的时候就好了。

  约好见面的那天,朱玉珂早就到白素的临时住所。小夏生昨晚住在苗桐那没回来,白素叫保姆去抱。保姆去了一会儿,回来空着手,没辙地说:“在那边吃早饭呢,先生说请客人去那边坐是一样的。”

  朱玉珂心中说不出的高兴,留孩子过夜还一起吃早餐,还叫她过去做客,说不定,他已经不再讨厌他们母子。她的惊喜落在白素的眼里却让她忧心忡忡,虽然不应该这么猜测弟弟,可她真的不认为惜言叫朱玉珂过去,是存了什么好意。白素是个不爱搅浑水的人,就不跟着过去了,看着也是糟心。

  进了白家的门,没有朱玉珂想象中的父慈子孝的天伦之乐,白惜言坐在沙发上看晨报,在餐桌前给孩子喂饭的是苗桐。这画面太有冲击力,朱玉珂一时间无法接受,她总觉得苗桐对她深恶痛绝,对她的孩子应该更加的刻薄冷漠。

  “嗨,来这么早没吃早饭吧。”苗桐转头对厨房里喊,“张阿姨,有客人来了,再添一副碗筷。”

  苗桐早就把这里当她自己的家,十足的女主人气场,让朱玉珂说不出的难受。

  今天白惜言对朱玉珂不再冷言冷语,温和多了,却也是客套疏离的,怎么也不胜从前。他放下报纸招呼她:“一起吃点吧,不知道你这么早来,没准备好的。”

  “没有,是我过早打扰了,我就是想夏生了。”朱玉珂把宝宝椅转过来,微笑着逗他,“夏生,妈妈来了呀。”

  白素家饭桌的规矩,不吃gān净饭,不准离开餐桌。小夏生虽然还不懂事,但是已经养成了好好吃饭的良好习惯,被打扰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恼火,小手拍得桌板“啪啪”响。

  苗桐赶紧把碗递给朱玉珂说:“你来喂吧。”

  她可不是什么阻碍人家母子团聚的恶毒女人。

  朱玉珂接过碗,小鬼却不gān了,恼怒把伸过来的勺子打翻,嘴巴一瘪,这是准备要哭。

  朱玉珂说不出的失望,却也真的怕了小孩子哭,又尴尬地把碗递回去:“还是你来喂吧,我跟他不常见,他跟我认生。”

  张阿姨这几天在客厅窗前铺了厚厚的羊毛垫子,木地板下面铺的地暖,很适合小孩子玩耍,不会怕着凉。吃过饭擦gān净脸,苗桐给他拿了积木摆在地毯上,让他自己去摆积木。朱玉珂想靠近他,又不知道怎么去融入他的世界,只能坐在一边静静看着。

  坐在她不远不近位置的两个男人,一个在看报,另一个坐在旁边玩耍,她梦想中的美好画面,可忙碌的女主人并不是她。

  “惜言哥,夏生和你真像。”

  白惜言把报纸后面挪出半张脸,看了那小鬼一眼,腹诽着,也就狗皮膏药一样贴着苗桐的劲头像他。“我倒是觉得他笑起来很像别人。”白惜言不咸不淡地回她。

  “下巴,鼻子和嘴巴都像你,只有眼睛不像。”朱玉珂沉浸在幸福里,忘qíng地比对着,失笑了,“他啊,真是乖,都不哭闹呢。”

  正说着苗桐和张阿姨从厨房里出来了。

  今天她的待遇升级了,不仅有茶喝,还有水果和小蛋糕。

  苗桐刚坐下,白惜言就习惯xing地把她的一只手攥过去,继续看他剩下的那个版面。他上午的时间多半花在阅读报纸、书和看新闻上。苗桐把茶推过去:“小蛋糕是惜言昨晚烤的,你尝尝。”

  朱玉珂笑了:“没想到惜言哥还会烤蛋糕,还以为他是被伺候惯了的。”

  “他当年留学的时候,一个人生活,什么都学会了。”

  “以前我们出去喝茶,你从不说惜言哥的事呢,这还是第一次。”

  做什么提以前的事,心欺骗为前提的jiāo往她虽然不再耿耿于怀,可也无法充实热qíng地跟她叙旧。苗桐说:“因为我不喜欢背后说人,我都是当面说。”这句话就是挤对她了。

  朱玉珂却噗噗笑出来,应对自如:“好了,不提以前的事了,我是怕了你了。”

  几句话就证明了苗桐的确没有待客的天分,gān脆就打开电视。白惜言看完了剩下的那半页报纸,娱乐版不小的版面是朱玉珂的,主题是“距离是幸福婚姻的保鲜剂”,最近很多类似于这样的报道,他把那页指给她看,说:“你还蛮能瞎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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