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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3_水阡墨【完结+番外】(38)

  “那‘肮脏的秘密’到底是谁?”

  “不知道。”

  “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吗?”

  “不知道。”

  苗桐回家抱着枕头就睡,醒时天已经黑了,手机上有谢翎的未接来电,她拨回去是手机欠费提示,只能拿家里的电话打过去。

  一接通还没讲话,谢翎就抢着问:“惜言你回来了啊,怎么样,找到在脚手架上做手脚的那个混蛋没有?”

  “……”

  “喂,惜言?”

  “谢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谢翎的手机吓得差点掉地上。

  小莫跟着白惜言走了,车库里还有两辆车,她自从学会车以后很少驾车,因为白惜言不放心她开山路。苗桐发疯了,不管了,一打方向盘车轮在公路上发出恐怖的摩擦声,还抢了两个红灯。

  谢翎穿着浴袍给她开门,看到那辆车眼珠子都瞪大了:“你当碰碰车开过来的?”

  “只是拐弯时撞到了路边的石栏。”

  哎呀妈呀,石栏的另一边是山坳吧?谢翎觉得背脊上冷汗都出来了,她活着来到这里真是个奇迹。

  苗桐大步走进谢翎的家,神经质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神经病,眼里空dàngdàng的,还有时隐时现的疯狂。谢翎刚要开口,她马上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冷静地说:“我差不多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欧阳老先生去世前的一天,他去了欧阳家接我,和老先生在书房里待了很久,那天他很高兴。不用解释,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现在去重新追问欧阳老先生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已经没意义了。不过她确定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刘锦之都在调查这件事,而且她愿意把解释的机会留给白惜言本人。

  “……好像是浙江那边的一座什么山里,听说有很多竹子,去找罗佑宁他爸爸曾经的秘书。”

  “秘书反而是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是的,就像白惜言跟刘秘书一样,刚开始我们竟然都没想到。”谢翎倒了一杯水给她,苗桐完全没反应,下意识地接过来喝了,然后才蹙眉看着玻璃杯反应过来自己喝了水。

  她的状况很不好,看起来这两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样子。

  “他瞒着我。”苗桐茫然地盯着墙壁上的一个点,“他想给我个真相,让我放下。其实我早就有了觉悟放下一切,放不下的是他。欧阳老先生偶尔记忆好的时候透漏过一些暧昧又奇怪的讯息给我,他认得我,对我们家的事qíng一清二楚,这太奇怪了不是吗?可是我没有执着地去寻找答案。”

  “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这完全颠覆了谢翎的认知,在他的印象里苗桐是个固执到有点刻板的家伙。她往往还没来得及去想后果,人已经马不停蹄地去追寻真相了。

  “我也以为我不是,可是我是了。”苗桐看着自己的手,“相比于遥不可及的过去,我选择了手边可以握住的未来。”

  他看着苗桐,觉得她陌生了,她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妥协和柔软,她爱的人没有要求她改变,她却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的形状。

  “放不下的,只有惜言一个人而已。”

  3

  苗桐不去看网站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所谓。

  她只想着白惜言能早点回来,书房的日历上提示明天是他去医院做复检的日期。

  早上还是有记者在门外装游客,度假村的保安也拿他们没办法。因为天气好,苗桐就把早餐摆在了院里的树下吃,吃完换靴子去蔬菜地周爷爷那边摘了西红柿和茄子,是白惜言亲手种的,她中午想吃炸茄盒。

  张阿姨很烦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往院门外泼了几回凉水。

  就这样过了两天,苗桐在家里过着与世隔绝般的生活,周六她打扫画室时想找两个歌来听,却在白惜言的笔记本里发现几段音频。

  这几段音频里的声音都很熟悉,尤其是其中一段,是罗佑宁与欧阳老先生的,是她的录音笔在欧阳家录的,后来回放整理的时候并没有这一段——她这才明白过来白惜言为何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了。

  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全部的音频听了一遍,把脸埋在抱枕里发了半天的呆。她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拿起手机给白惜言打电话,依旧是无法接通。

  她在屋子里转了会儿圈打电话给谢翎说:“谢翎,你陪我去个地方。”

  听到她报的地名,谢翎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都惊了:“现在?”

  “没错,一刻都等不了。”

  苗桐要去的是个gps都没记录的小县城,走高速加上不好走的土路,磕磕绊绊的,直到晚上十点才看到县城里的灯光。

  他们对街道不熟悉,问了烧烤摊的老板才找到了振兴街,十字路口的超市还亮着灯没关门。

  门上挂着“兴旺超市”的牌子,谢翎把车停到门口随苗桐进去,收银台里一对中年夫妻穿着睡衣边嗑瓜子边对着电视机发出不明的笑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趴在旁边写作业。

  苗桐和谢翎走进门,看他们穿着打扮就不是本地的人,女主人很热qíng的问:“你们想买什么啊?”

  “我们不是买东西的,是来找人的,郑槐叔是住在这里吗?”

  “你是谁啊?”

  “我叫苗桐,是他们以前的邻居。”

  这对中年夫妻是老郑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女儿在读小学二年级,还有个儿子在楼上睡觉。这一路上郑大嫂热qíng地跟他们介绍,看着谢翎说,这就是你老公吧,能去演电影了。

  苗桐说,他不是我老公。

  郑大嫂奇怪的看了他们几眼,八点档看多了,显然有点怀疑他们孤男寡女的暧昧关系。

  小郑婶听到大儿媳妇叫门,披着衣服起来,打开门看到苗桐,又惊又喜:“小桐,你怎么来啦?”她说,“快到屋里。”

  他们老两口住在城边的一个老家属院里,走几百米就是河堤。自从上次因为郑西的事吧超市jiāo给了大儿子出去了将近两个月,回来后大儿子就不同意还了,只承诺过了年把成本还给他们。

  老郑见苗桐来了,也不甚热qíng,只是坐在旁边摆弄他的烟袋。

  苗桐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谢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这么晚来,是想问我叔点事。”

  小郑婶没见过苗桐这么严肃的样子,其实从进门起她就心事重重,连个笑容都没露出来过。她这时过来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事,小郑婶看着老头子,老郑“嗯”了一声依旧摆弄他的烟袋。

  “叔,我爸去世的前一晚下大bào雨,你去陪我爸打牌了是吧?”

  老郑低着头,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问:“怎么又提起你爸的事了?”

  “······我爸出事那天,他替的那个人叫李源,如果他那天没误工,死的就是他。”

  “是,该死的原本是他!”老郑激动起来了,眼神恶狠狠的,“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苗桐很平静地看着他,慢慢地说:“为什么原本该死的是他?”

  “那是他的架子,是你爸替了他!”

  “你跟李源打牌,他几次出老千赢了你的钱,可你后来才知道的。”苗桐说,“后来你们打架,我爸跟我妈这么说的。”

  老郑低着头不说话,气愤难平的样子。

  “叔,我爸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是bào雨天,我害怕打雷所以记得很清楚,那天根本没轮到我爸去守工地,他在家里。”苗桐看着他,声音冷得像裹了冰沙一样,“叔,你半夜去工地到底gān什么去了?”

  “……”

  “这么说吧,叔,郑西小时候做心脏病手术的那八万块钱是怎么来的?”

  老郑猛地抬起头来,见鬼一样看着她,却被她的眼神给镇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郑婶坐在旁边听了半天,看了看苗桐,再看看自己的老伴,一下子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郑!”她吓哭了,“那钱不是借的吗?啊?”

  在苗桐的注视下,老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实际上这已经足够拼凑出完整的事实。郑西有先天xing心脏瓣膜闭合不全,当时手术费要八万块钱。在儿子等着手术费的qíng况下,老郑还是丢不下打牌的喜好,李源跟他打牌出老千,他知道后跟李源打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家里有个儿子等着钱动手术。

  罗宏远手下的找个急需用钱的,让他在脚手架上做手脚,他为了钱就接了。那晚上下大雨监控都看不见什么东西,他去李源的架子上做了手脚,而那晚李源守工地受凉生病没去上工。而他做了亏心事,第二天上午在家睡懒觉,直到有人跑到隔壁通知老苗的家人,他才知道大哥出了事。

  所以他有生之年,再也不想面对老苗的女儿,因为他内心深处藏着魔鬼。

  回去的路上谢翎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苗桐说,“他杀了人,可是我没有证据。”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因为你现在看起来快哭了。”

  苗桐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把脸转到车窗外。她多么想回到家,白惜言就穿着浴衣靠在chuáng头看书,她想躲在他怀里,那是全世界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

  4

  谢翎看苗桐下了车,凌晨三点路灯凉凉的,她裹着围巾从车上走下来。

  “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苗桐摇了摇头,看了屋里还有灯光说:“不用了,张阿姨还在等我呢。”

  谢翎知道她此刻只想安静地一个人待着,点头说:“好,你去吧,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惜言就回来了。”

  “感觉像分开了半辈子似的。”

  “才五天而已。”

  “是已经五天了。”

  谢翎大笑着求饶,他gān吗要跟记者咬文嚼字。走前他又认真说了一遍,惜言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苗桐点了点头,露出整个晚上唯一的笑容。眼睛里像落了枚暖融融的月亮。

  翌日大早谢翎接到了白惜言的电话,他声音很疲惫地说:“我刚下飞机,网上的事你们处理的很好,谢谢。”

  谢翎打着呵欠去洗脸说:“我只是配合,执行的是肖秘书,记得给他涨薪水……对了,事qíng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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