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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靠近_墨宝非宝【完结】(48)

  她静看着他,轻声问:“口渴吗?”

  许南征摇头,没说话。

  “我这样穿,是不是很丑?”她早就想好了很多不相gān的话,唯恐两个人冷场尴尬,“小航说我衣服很脏,一定要穿上这个。”

  他沉默着看她,终于开了口:“我爷爷去世了。”

  她愣在那里,这种事她不可能不知道,即使他昨天没有看见自己,现在过了将近一天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是她最后还是轻点头,没接话。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她,没有移开过,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根本无话可说。

  她不停告诉自己,既然是自己来看病人,总要说些什么,可越是被他看着越想不到话题。

  他忽然说:“你难得来看我,不用绞尽脑汁说话。”

  他太了解她,哪怕是一个小动作,就已经知道她的想法。

  她随手把头发撩到耳后,尴尬地侧过头,假装去看数据跳动的仪器,却忽然觉得耳朵上有些软软的触感,很凉。

  诧异回头时,他已经收回手:“都拿掉了?”

  她嗯了声,努力掩饰着刚才的失神。

  那时总想忘记和他有关的事qíng,对着镜子摘了五六分钟,才算拿掉了所有的耳钉。

  记得当初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耳dòng,许南征没少说自己。小航还曾拉扯着开玩笑,弄得红肿一片??她甚至能清楚记得他给自己消毒,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自己是如何不自主地伸手,替他撩开滑落在额前的头发。

  “笑笑。”

  她点头,他微微笑著说:“我听见你肚子在叫,是不是饿了?”

  她其实胃一直饿得发疼,被他点破了,才顺水推舟说:“是啊,一整天都没吃东西。”

  “要留下来一起吃吗?”

  她想了想:“我问问小航,你现在能不能吃东西。”

  “好。”

  结果小航进来,听说许南征要吃东西,眼中竟是难掩的开心。拉起萧余就说出去买饭,到了门外,许远航才握住她的手,低声说:“我就一句话。”

  她不解看他。

  许远航叹口气:“和好吧,别管什么韩宁还是汪夏,我真恨我当初劝你放弃,恨不得抽死我自己算了。”

  除了许远航,没人会这么直接说这种话。

  不管任何人和任何厉害关系。

  她说:“说什么胡话,都过去多久了?快去买饭,我饿得胃都疼了。”

  “我一直不懂你们为什么分手,”许远航盯着她,“开始以为是我哥的错,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可你们从来不联系,我就想,算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这样,我不忍心了,看你刚才到医院脸都白了,我哥一见你立刻就肯说话了??”

  “小航,”萧余打断他,“你再说我就走了。”

  “到底哪里有问题?”许远航有些急了,“结婚了还能离婚呢??”

  究竟是什么出了错?或许哪里都没有错。

  时间一声不响,留了无数láng藉回忆。哪有那么多无可挽回,只是分开太久,让我们都有了太多的无法舍弃,于心不忍。

  “小航,”萧余无力笑了,“我爱韩宁,不可能和他分手。就像你说的,你也忘不了初恋,可让你再回头去拆散她的家庭,你能做到吗?”不等许远航说话,她又摇头一笑,“你能做到,或许,她也早就忘记你了。”

  她告诉自己,她已经爱上了韩宁,可声音却那么不真实。

  韩宁真的很重要,她守着最开始那个“试试”的承诺,想要还给他所有的好,还给他这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瓦解的誓言(3)

  小航明知道许南征不能吃很多,还是大张旗鼓地买了很多。

  两个人的口味很像,桌上摆的都是她喜欢的。

  许南征只糙糙喝了些白粥,却替她夹了很多菜,不知道是因为饿得太久了还是什么,她吃完饭反倒胃更疼了。

  护工进来收拾了病房,她又坐了会儿,护士就拿来了大小两个输液袋。针扎入他手背时,她忽然觉得很难过,想起很小的时候自己咳嗽不止,每天都要吊盐水,许南征总是想尽各种办法哄着自己,最后无奈了就问护士要葡萄糖,陪着她一起扎针。

  无论他是什么互联网寡头之一,有多少家入股的企业,外人眼红的‘将门虎子’??把太多的外壳剥去,他也要经历所有要有的事业挫折,亲人病故。

  护士调节点滴的速度时,进来了一个女人。

  嘘寒问暖,小心翼翼。

  许南征只是糙糙应付了两句,没有说太多的话。那个女人还拉着一个箱子,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出差回来,她眼中的紧张很真切。

  看来,纵然是长辈授意的婚姻,他还是有能力拴住任何一个女人的心。

  萧余拿起手机,忽然说:“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他目光很平静,甚至还有几分笑意:“这么晚?应该是韩宁找你?”

  她顺水推舟,笑了笑。

  汪夏听到略微惊喜:“韩宁?我很久没见他了,”她这才很认真地自我介绍,“我是汪夏,你是韩宁的?”

  萧余也笑:“女朋友。”

  “这么巧?”汪夏笑起来,脸颊边会有个浅浅的酒窝,“我和他很早就认识,他以前和我高中同学??算了,这种话不能说。”

  萧余不用想就知道,她咽下去的话是什么,只是无奈一笑。

  这世界到底是多小。

  没想到到走出医院,韩宁真就来了电话。

  她被风chuī的有些感冒,边听他半真半假说着如何智斗南边某位首长,站在路边拦出租。刚才在医院积攒的那点儿热气被挥霍完了,还是没有一辆空车。

  “我刚才打你手机,一直是无法接听。”

  韩宁笑着说:“我爸很烦和人谈话时有杂音。”

  他的声音很轻松,她也就当作轻松的话题,和他闲聊着。

  到终于上了出租车,他才忽然问:“打到车了?”

  她愣了下,迅速和司机说了地址,转而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打车?”

  “我这里听到的都是风声,还有路边的杂音,”他慢悠悠地解释,“你接到我电话了,还徘徊在路边,一定是下午忘了开车出去,打车又打不到。”

  出租车里有很重的烟味,应该是上一个乘客留下的,她想起早上自己睡醒,屋子里的味道,忽然就有些想他。

  听着他的声音,想着他的样子,她闭上眼,低声说:“今天小航给我电话,许南征住院了。我想着和他那么多年朋友,这几天他们家又出了那么多事,就去医院看了看他。”她鼓足勇气说完,韩宁却好似没有任何介怀:“严重吗?”

  她糙糙说了病qíng,照小航的话说是没问题了。

  如今最坏的都已经轮番上演,也不会再有更坏的麻烦了,只要调养的好,当审查彻底过去后,他应该能和3GR一起站起来。

  “我想吃大闸蟹。”她换了个话题。

  “没问题,”韩宁说完,才发现有些实际问题,“在酒店,好像不太好弄,出去吃?”

  她拍了拍前座,告诉司机去另外的地址,然后对电话说:“我去买蟹,在你家楼下见好不好?”她说完,又想起来自己什么,“你家有达喜吗?”

  韩宁被问得哭笑不得,大闸蟹本就xing寒,她竟然胃疼时还嘴馋。

  当她拎着八只大闸蟹进门时,韩宁和笑笑更是人狗面面相觑了。韩宁靠在玄关的木雕墙面上,笑笑就‘哈哈’地吐着舌头,看着她一口袋的螃蟹,她不好意思笑笑说:“吃不完,明天也能吃。”韩宁接过吐着水泡泡的螃蟹,握了下她的手:“这么凉?要不要先个热水澡?”

  她嗯了声,忽然说:“我看到汪夏了,据说你和她的同学渊源颇深?”

  韩宁长出口气,目光瞬息柔和下来,低声说:“我就知道,你回来肯定问我这句话,老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说到最后,竟然就把大闸蟹扔到脚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搂住。

  他的下巴紧压在她肩上,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她本来是说笑,没想到他忽然这么抱住自己,反倒有了些忐忑。

  “韩宁?”她轻声叫他。

  他嗯了声,松开她,笑著揉了揉她的头发:“果然还是这样最有用,抱一抱就不闹了?”他又拿起袋子走进厨房,“我给你蒸蟹,你乖乖看电视等着我。”

  厨房的灯打开,透过落地的磨砂玻璃,她能看见他开始忙活起来。

  这样的影子,很平淡,却也很让人安心。

  下午许远航的话再次响起在耳边,一遍遍的劝说和追问,都拷问着她一直以来不敢去想的问题。如果许南征回头找自己,自己会怎么做?

  她抱起狗,脱掉鞋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朦胧高大的身影。

  在西藏雪山上,把登山服脱给自己穿的时候,里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外衣,就那么一只手cha着衣服口袋,一只手拿着烟,在胡乱飞舞的经幡中轻抬着下巴,说:“你可以这么理解,在没结婚之前,我们还是很崇尚恋爱自由的。”

  那时候的韩宁,现在的韩宁,眉目依旧,却再不是毫不相gān的人。

  韩宁端着螃蟹出来时,她已经抱着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宁悄声把螃蟹放在桌上,走到沙发边,把她横抱起来。岂料她身子才离沙发,一双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睁开眼:“螃蟹,我要先吃螃蟹。”

  她说完,韩宁才哭笑不得地哄着她:“你不是胃疼吗?我先给你吃药,螃蟹明天热了也能吃。”她把头靠在他肩上:“我感觉你越来越像家庭妇男了,韩宁,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很像是典型的大院子弟,还是那种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一塌糊涂。”

  韩宁嗯了声,抱着她往卧室走:“是不是就是那种天天不学无术,就没事儿叼着烟,斜眼看人,特别欠揍的那种?”

  她抿嘴笑:“对啊,还要开着部队的白牌车,有事没事就到处招摇,在长安街上胡乱掉头影响jiāo通的那种。”韩宁真是被她逗笑了,柔声说:“长安街还是算了,我爸又该教训我了,偶尔堵塞下机场高速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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