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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生之手_颜凉雨【完结+番外】(23)

  看,他现在也算化学入门了,这仪器名称掌握得多溜。

  赵老爹也再说什么,这时赵母开过来辆黑色的别克车,示意父子俩上车。李闯才明白难怪吃饭的时候赵妈妈滴酒没占。于是作为“儿子”,李闯心安理得的搭了个顺风车。

  一路上继续沉默,李闯偶尔会在车镜里偷看坐在副驾驶的“老爸”,结果十次又九次被对方敏锐捕捉,他只好讪讪的移开探寻视线,而每一次,对方都会冷哼,也不嫌累。

  就这么总算熬到客运站门口,李闯看他们没有下车继续送自己一程的意思,便很自觉的下了车,然后在汽车绝尘而去之前扒住车窗跟赵老爹真心实意的jiāo代:“我这酝酿一路了,不说实在憋得慌,刚吃饭时候那话就是哄老头……呃,那个哄爷爷开心的,没别的意思哈。”

  猫着腰窜进汽车站里的时候,李闯还能听见赵老爹中气十足的怒吼。

  于是上车之后李闯第一时间给赵清誉发了短信——任务完成,一切顺利。另,你爹身体很好。

  汽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会儿,李闯才好像意识到戏剧落幕似的,长舒口气。倒不是觉得累,就有点不踏实。应该说这种感觉在他到了这个陌生的身体陌生的地方甚至于说是陌生的命运里时,就存在,只是通常不显现,严丝合fèng地掩盖在应接不暇的各种新鲜事儿或者突发事件里,只偶尔在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刻冒出来,让人有片刻的恍惚。

  就好像器官移植者的,排异反应。

  车前方的小电视在放冯小刚的《非诚勿扰》,刚播没几分钟,冯远征正自我感觉良好地荼毒着葛优。以前看这块的时候李闯没多大感觉,就跟个普通观众一样,哈哈过去了。但这会儿再一看,那滋味就有点微妙。

  冯小刚肯定没歧视同xing恋的意思,顶多是一点点调侃,不过把娘作为GAY的特征,李闯现在倒觉得不太准确的,起码从他认识的两个人这里,没体现出来。赵清誉秀气得近乎于好看,可认识到现在,要不是有韩慕坤那么档子事儿,他也不过是把对方当做一个xing子比较孤僻的安静男生,至于韩慕坤,妈的,他还真没看出来那王八蛋和普通的大老爷们儿有啥不同。要非说有,那只能说是更加猥琐。

  路面有一块凹陷,司机不察,轮胎飞速从上面过了去,后果便是一车的人统统颠起了二十厘米高,有体重轻点儿的,脑瓜顶直接跟上方的排风口和应急灯来了个亲密接触。

  李闯就属于这类。

  新发型使脑袋表层缺乏了从前的庇护,不一会儿,就肿起了大包。

  李闯疼得龇牙咧嘴,这叫一个恨哪。不是恨司机,是恨赵清誉,什么叫喝凉水都塞牙?就说赵清誉这倒霉催的衰命呢。

  排异反应,加剧。

  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连带着整个包都震,李闯揉着脑袋伸手去摸。李闯没背包的习惯,但赵清誉貌似有,几个款式大同小异的帆布包就好像是为他那死板的学生服量身打造。李闯本来不想背,后来发现赵清誉的衣服就没几个带兜的,钥匙钱包手机啥的根本没地方塞,没办法,只好斜跨了个包,跟初中生似的。

  “喂,嘛事儿?”韩慕坤打来的电话十个有九个没营养,剩下那一个则是极度没营养,所以李闯从来不跟他客气。

  “你gān嘛呢?”韩慕坤也习惯了李闯的态度,应该说他还挺喜欢这样的,够野,有味儿。

  “坐车,今天回家给赵……给我爷过生日,正往回赶呢。”李闯把窗帘揉成一团,用来垫着枕窗户的脑袋。

  “哦,”韩慕坤沉吟了下,忽然问,“你家是哪儿的?”

  李闯黑线:“你跟我好一年了吧,好意思问这问题?”

  韩慕坤乐:“有什么不能问的,你又没跟我说过,怎么着,我还能凭空猜?”

  韩慕坤上扬的尾音透着那么一股子刺耳,李闯眯起眼睛,半天,说了句:“你这德xing,真他妈招人烦。”

  韩慕坤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冷着声音道:“小玩意儿,我给你脸了是吧。”

  在韩慕坤这,你闹可以,撒泼可以,折腾也可以,但都有个度,过了这个度,那就是不知深浅了,而韩慕坤生平最看不上这样的。

  可惜,李闯还就是个没深没浅的。

  而且是那种你越硬他越横,非要跟你顶着gān的主儿。

  “不需要你给,那玩意儿我富裕着呢,还有,你有事儿说事儿,要是没正事儿就别làng费我电话费,你地明白?”

  韩慕坤的回答是摔了电话。

  李闯冷笑的扯扯嘴角,一点没觉出有什么不妥。他现在不慡,很不慡,那你非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谁也没辙。

  更何况姓韩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

  一开始李闯以为GAY谈恋爱都这样呢,啥也不说上来就往chuáng上奔,都舒坦了就算OK。结果后来一百度,压根儿不是这么回事。男同志恋爱,虽然激qíng多点儿,可总归有个jīng神层面的共通,也就是说,无论是搞对象还是同居甚至说过一辈子,除了形式上的一点差异,同志和异xing恋几乎没啥不同。反观赵清誉和韩慕坤这样的,充其量也就算个“pào友”,在男女里,这就叫“pào友”。男朋友?放韩慕坤身上都侮rǔ这词儿了。

  平坦的高架桥面又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客车再次颠簸,尽管枕着窗帘,李闯的头还是重重地磕到了玻璃上。咬牙切齿的骂了声娘,李闯忽然特想给姓韩的打个电话过去说再以后少他妈来恶心我!

  排异反应,到了顶点。

  李闯毕竟不是小qiáng,再好的适应能力在面对灵魂互换这个问题时总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棘手问题,像城市的嘈杂,习惯的差异,专业课的晦涩,还有夜半时分忽然坐起来想自己在哪里自己究竟是谁的那种惶恐。他能换回去么?他会在什么时候回去?是一觉醒来人就回家了?还是需要连环车祸飞机失事?如果换不回来呢?他就顶着赵清誉的躯壳过一辈子?那么他想这样吗?希望?还是不希望……太多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李闯不是不想,只是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因为这个漩涡让人头痛yù裂。

  任何东西积累到一定程度,总是需要个一个爆发点。

  而且这个点,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比如颠簸的破路撞了头,比如狭小的座椅让人憋闷,再比如漫长的旅程居然没有一个途中休息,让烦躁的尼古丁依赖者们吸上哪怕一小口的烟。

  彼时,深市某个别墅区中的某座欧式小楼里,一片láng藉。

  触手可及的东西都没躲过摧残,偌大的客厅像被bào风骤雨肆nüè过。

  罪魁祸首坐在沙发里,眯着眼睛抽烟。想什么,怕是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觉着难得给自己放个下午假,好心qíng全他妈让人搅huá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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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韩慕坤自个把自个圈在屋子里生了一下午闷气,李闯却在傍晚的一杯绿豆汤之后乌云全散,原地满状态复活了。思来想去,就对下午的粗野行径有了那么点愧疚。当然不是对韩慕坤,是对赵清誉,毕竟别人的对象横竖轮不到自己来指鼻子骂脸。

  李闯就是这么个人,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偶尔抽个风,也总会及时反省。呃,虽然下次再犯的概率等同于买张彩票毛儿都没中。

  所以晚上六点多,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的热乎气儿,李闯就给韩慕坤打电话主动求和了。

  起初韩慕坤见到来电显示上“赵清誉”那仨字儿,恨不得把牙磨碎,黑着脸就把电话掐了。他倒没想过对方打回来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听那小破孩儿说话,他怕他克制不住冲过去把人掐死。这不夸张,就以小玩意儿这两天的表现,那绝对比他生意场上遇见过的最他妈不是物的jian商还要让他牙根痒痒,每次一听见那气人的调调,他恨不能把小玩意儿按chuáng上gān死。而最可恨的是,从上回不痛不痒的亲密接触到现在,他他妈居然连人的面儿都没再见到。每次一找,不是这事儿了就是哪事儿了,弄得他跟热脸贴冷屁股似的。

  李闯锲而不舍的打了十来分钟,除了一开始被挂,之后的响铃结果永远是“对不起,你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李闯很欣慰,毕竟是无人接听而不是您打的电话已关机,所以他很体贴的设想对方可能是到楼下买烟或者把手机放到包里而没听见,由此获取源源不断的jīng神鼓舞。

  直到电话那头的人,jīng神垮掉。

  “你他妈有话说,有屁放。”韩慕坤也不知道自己gān嘛不直接关机,反正最近一牵扯到小东西,他就有点异常。

  一听电话接通,李闯马上来了jīng气神儿,吐掉已经被嚼烂了的吸管,绽放天真烂漫的笑脸:“啧,咋还生气呢。”

  韩慕坤对那边突来的温柔和讨好没防备,愣了下,才皱眉道:“gān嘛?”

  李闯摇头晃脑的叹息:“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bào躁,这样不好,不好。”

  韩慕坤咬牙切齿,把茶几上的烟盒捏成扭曲的一团,可还不够,又把里面的烟弄出来一根根的揉搓直至烟丝稀碎,就像在nüè尸:“你要是屁事儿没有,最好在我发火前自动自觉的收线。”

  “我有我有,但……不是屁事儿行么?”

  “赵、清、誉!”

  “那个下午是我不对当时坐车呢脑袋又被磕了我怀疑是轻微脑震dàng不然能说话不过脑子把您老人家气着我这回来已经做了深刻的反省和自我检讨希望组织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青少年的一时失足吧!”

  “……”

  韩慕坤觉得手机制造商应该在电话里安上即时录音装置以便让他在遇到这种突发状况时能够各种听,反复听,花样听。

  “喂?”迟迟没等来回应,李闯以为组织还在生气。

  韩慕坤嘴角抽搐,额头跳动:“说重点。”

  李闯撇撇嘴,咕哝:“下午我脑抽了,你别当回事儿。”

  韩慕坤哼了声。

  直觉告诉李闯,这人八成大概可能是不生气了。说不上原因,反正他就是能感觉到,于是乎,闯哥乐得阳光灿烂了:“嘿嘿,话说,你下午打电话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韩慕坤舒展地靠进沙发里,舒坦了:“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呃,也能,”李闯抓抓头,“但这不是你风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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