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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被读者扎小人的坑神你伤不起_时镜【完结】(66)

  午夜的钟声早已经不知道敲过了多久,街道上静悄悄地,连路灯都已经不再发亮。

  天要亮了。

  顾沉脚下的血汇成了一小潭,目光平静地向前望。

  那个他有预感将夺去他生命的男人站在前面,只要他扣动扳机,这一场博弈就将再无悬念。

  可是他看着这异国的风景,只觉得心灰意冷。

  “啪嗒”一声,他扔下了那一把枪。

  又看了卫云一眼,他转身了,像上次在赌场一样,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他。

  卫云的心跳忽然就不猛烈了,他镇定地抬起了枪,那一管漂亮冷艳的改造版银色沙漠之鹰,向来是他最爱的枪了。

  顾沉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步一个血印。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快接近一片羽毛,穿过美国大平原的风穿过他的身体,一阵阵地发着冷。

  什么也不想管,什么也不要过问,容许自己任xing,任xing这一回,即使代价是他的全部,包括他的生命。

  卫云觉得自己的视线很模糊,手中的枪重得他快举不起。

  安了消声器的枪永远代表静谧的死亡。

  他相信,自己这次绝对不会留qíng,不会手软,不想再失败。

  他要站在,站在这异国黑暗土地的最顶端。

  身体被dòng穿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是顾沉像是没感觉一样,顿了一下而已,又继续往前走。

  惨烈的鲜血忽然就涌了过来,淹没卫云的视线。

  他发现他竟然在为那个男人感伤,何必如此,固执。

  男人前行的脊背,骄傲挺直,像是从来不曾弯曲。

  只是最终还是倒下了,倒下了,只余那黎明尽头一点昏暗的天光。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在支使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上去看一眼,看一眼,就看一眼,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种疯狂的执念一直在卫云的心里叫嚣,他要去看一眼,看一眼。

  那个男人得身体仰倒在巷边,cháo湿的小水凼在夜里有一些反光,刚刚下过雨,旁边人家的黑伞放在巷口。

  他还没死,只是已经跟死没区别。

  眼神已经涣散,可是依旧是那种纯得让人心惊的黑色。

  在跟他对视的时候,那种同族人的血脉相连之感qiáng烈到一种极限,可是他们只能相残。

  总是要有人死去的。

  顾沉的嘴角弯了弯,眼却眯起来,天色已经逐渐地亮了。

  墨黑色的天空里找不到一颗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云,明天是不是还是晴天。

  一团更浓郁的黑色忽然就遮了过来,令人安心的,完完全全的黑暗。

  睡吧,在黑暗里安睡吧。

  你本不是生在光明里的生物,我们,都是造物主内心最深最晨的黑暗,永远脱离不了黑暗,也看不见光明。

  生在黑暗,死在黑暗,腐烂在黑暗,又重生在黑暗。

  那男人的身躯被一片大大的黑暗遮住了,一把黑伞。

  人的一生有时也是这样,一把黑伞,完全终结。

  可是他死的时候,有没有谁来为他打这样的一把伞?

  雨,又下起来了。

  卫云咳嗽了两声,转身往回走。

  脚突然就踢到了一把枪,是顾沉之前丢下的。

  也许那个男人想不到,自己还留了一颗子弹吧?改造过的沙漠之鹰,里面多出的那颗子弹正是为顾沉准备的。

  他艰难地弯下腰,捡起那把枪,却忽然愣住了。

  常年用枪的人可以通过对重量的感知猜到弹夹里的子弹数,卫云无疑是一把好手。

  也许是伤得太重,伤口太疼,他之前开枪时都稳得很的手在卸弹夹的时候竟然止不住地在颤抖。

  他一时没接住,一颗子弹从他手心中滑下去,掉在地上,被雨水沾湿了。

  卫云忽然转过头,看着那个躺在巷子的泥土地上,躺在雨水里,躺在那把黑伞下的男人,他像是躺在了他简陋的坟墓里,卫云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见他的表qíng。

  那个男人,死了。

  终究还是死了。

  尽管他还有一颗子弹。

  卫云弯腰捡起那颗子弹,雨幕里,顾沉的血从巷子这头和着雨水流到那头……

  很多年以后,卫云坐在他已经坐了很久的那一张椅子上的时候,别人问他,为什么总是带着那一颗子弹,他总是说那是保命符。

  那一颗子弹,是握在顾沉手里的卫云的xing命。

  是顾沉最后的良心,最后的怜悯,也是卫云最后的良心,最后的怜悯,最后的感qíng。

  顾沉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像一个人的感qíng死去了,可是他丢掉了自己所有的人的感qíng和人的良心,把它们全放在了这一颗子弹里,然后像一具冷血的尸体一样走到今天。

  顾沉的天空从来没有亮过,可他的天空,再也不亮了。

  那一夜的黎明,永远地停留。]

  ☆、6969、年会(终)出血

  下午沈青白还要去参加网络采访,三江论坛什么的早就已经期待这一天很久了,甚至无数的粉丝知道这一年的三江会有墨千城参加,都已经等在了网络前。

  沈青白这个人,就是有这么莫名其妙的魅力,明明无下限到了极点,偏偏还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他。

  当然,也有人说他是在作秀,网络上的意见本身就是如此,有把他捧到天上去的,也有把他踏进泥里的。

  不过沈青白都不在乎。

  姜河星又一次端了饭菜进来,沈青白还是在装睡。

  “别睡了,采访时间要到了,你再消沉也总是要去的,你不是很守信的人吗?”

  沈青白背对着姜河星,睁眼看了贴着银白色墙纸的墙壁一会儿,还是坐了起来,他看着姜河星,“我很守信?”

  “很守信。”姜河星有些闹不明白沈青白到底想说什么,也许只是随口一问。

  沈青白穿上外套站起来,坐到桌边,“你吃了没?一起吧。”

  姜河星愣了一下,却依言坐下了。

  两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吃完了饭,姜河星跟着沈青白一起去了酒店里那个临时组成的录制室。

  这种视频见面会一样的采访是盛大惯用的手段,读者总是好奇的。

  沈青白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直到坐在摄像机镜头前他的表qíng也依旧镇定自若,像是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主持人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沈青白看了一眼她胸口的名牌,是叫梅芳,中间要是多个字变成梅兰芳多好?要不改姓元也好……

  沈青白一想到那两个字,思想忽然就呈现了放空状态。

  那女主持人十分尴尬,喊了沈青白两声没见反应,低头一看,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名牌看,还真是奇怪!也亏这主持人机敏,转头对摄像机说道:“看样子我们的墨大神和传说中一样地爱走神呢!”

  他什么时候爱走神了?

  沈青白把自己从原来的思绪里扯出来的时候刚好听见这句话,顿时翻了个白眼。

  于是,采访继续。

  基本维持梅芳问,沈青白答的这种模式,都是一些很常规的问题,可是沈青白的回答却也出乎意料地常规。

  直到话题转向了沈青白的新出版小说,黑道教父。

  “来,让我们随机抽取一个问题,第一个,有网友问,请问当初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要创作这么黑暗的一部小说的?”

  “很黑暗吗?我倒是没感觉。这本小说一开始也不是那么黑暗吧?只是写到了后来qíng节发展已经脱离我的掌控了而已。”沈青白笑得浑不在意,网络上围观众的菲林又被谋杀了一群。

  “额……请你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依照梅芳多年主持节目的经验,墨千城他丫的完全就是在转移话题啊!

  丝毫没有自己被揭穿的窘迫感,沈青白笑得十分犯贱,“唉,我以为你发现不了呢,你真不可爱!”

  你才不可爱,你全家都不可爱!梅芳眼里滑过一丝郁闷,但身为一个主持人的素养还是让他选择了无视沈青白这句话,“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网友们,你是因为什么才创作了这一本小说的呢?要知道自从教父上架之后,不过两天销量就已经突破十五万,实在罕见啊。”

  沈青白之前倒是不知道这本书卖得这样好,他敷衍地笑了笑,“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大学,竟然在巷子里遇到有人敲诈我,于是就有了灵感。”

  梅芳自然看得出沈青白是在敷衍,可是她大约也明白沈青白就是一老油条,人家在华兴混了那么多年了,哪儿能那么容易就被她给问出答案来?“那我们进入到下一个问题。诶,?这个问题大概是一位女xing网友提出的,请问墨千城,卫云和顾沉,谁攻谁受……”

  擦这么重口味的问题哪个剽悍的姑娘提出来的?!

  沈青白无语了半晌,竟反问:“你觉得呢?”

  也许是沈青白的表qíng太具有迷惑xing,让梅芳以为自己正在跟别人闲谈,于是梅芳果真倒霉了……“我觉得顾沉绝bī是个受吧?”

  ……

  线外观众的hpp掉了一地……

  尼玛啊!这个主持人也不是第一次主持年会采访了,怎么这一次就老马失蹄了?!莫非墨渣渣的无下限果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抗得住的?!连这么jīng明的妹子都在沈青白面前说漏了嘴……

  “那下一个问题是什么?”沈青白浅笑,像是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那梅芳脸色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重新放晴,没法,还要继续呢,优秀的主持人是不能有太多余的qíng绪的。

  于是新一轮的问答开始,问题也越来越离谱,不过沈青白一直兜得很圆,网友们彻底震惊了,尼玛的当初看墨渣渣这人蛮脱线的,以为他绝bī是满嘴漏风,天知道这家伙的嘴竟然这么严,跟用铁水浇过一遍一样!

  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半,节目暂停,沈青白跟梅芳握了个手就走到场下去喝水,只是手还没伸出去,一杯水就递了过来。

  他抬眼一看,却是姜河星,原来录节目的时候他一直都在。

  “接下来应该是粉丝见面了,你小心有惊喜。”姜河星淡淡地提醒道。

  沈青白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姜河星只是点了点头,手指着门外。

  几个人站在外面,正有工作人员跟他们说着什么,沈青白有些无言,“怎么弄得跟明星似的?”

  “也许他们就是想包装一个写作明星出来。”姜河星自然是知道盛大的计划的,只是跟沈青白关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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