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向玄关,“我去上班了。”
看着他的背影,项含景想自己刚才是不是不该提。
在这七年中,时居这两个字成了祝家最不能提及的字眼。
“下次再去可以喊上我一起。”曾凯乐话到嘴边换成了这句,那片痛鳞他替自己兄弟觉得疼。
不知怎的,曾凯乐觉得眼睛一涩,想着这几年,他们这对苦难兄弟,活的都像是一副空壳子。
用最后一丝人气撑着这幅躯体,除了工作,很少再想着其他。
“阿郴,你后悔吗?”
因为这句话,祝郴没有留意脚下,踩空一个台阶,身子斜了一下。
“后悔什么?”
曾凯乐在家里坐正了些,回:“没有追出国去。”问完就竖着耳朵听着。
“你怎么知道我没追出去?”祝郴反问。
“不是……”曾凯乐“蹭”一下站了起来,“你去过?见到了吗?聊了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祝郴一个都不想回,“挂了。”
曾凯乐:“……!”对着手机暗下去的屏幕说道:“逃避可耻。”
第66章
五年前,时居去澳洲的第二年,祝郴躲在时居学校对面那棵树后远远看了他一眼。
他更瘦了,头发也长了,遮着眉眼。
时居和时母站在校门外说了一会话,最后他点了点转身走了进去。
而祝郴因为想多看他一会被时母发现。
街边的咖啡店中,时母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原先的那个少年彻底长大了。
看人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一眼就像是能够看到人内心的深处。
一杯咖啡见底,时母开口,“时居知道你来吗?”
祝郴:“不知道。”
“你想要他知道吗?”她又问。
祝郴摇头,“我还没想好。”
看到他现在过的好,就不忍心去打乱他好不容易建起的新圈子,因为他自己知道这样有多难。
“之前的事情阿姨向你道歉,对不起!”时母双手端着杯子的底座,恳求的看着对面祝郴,说:“他现在刚好了一点,阿姨求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可以吗?”
祝郴拧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时母不愿说,侧过脸看着窗外,目光涣散着。
“您不告诉我理由,那我只能自己去问时居了。”祝郴看着这个样子的她说道,然后就要起身离开。
“别!”时母站起身拦住在他面前,仰着头,“我说……我说。”
两人再次坐下,这一次祝郴没有催她,安静的等着。
时母:“去年六月初,他试图自杀,在海边。”
“什么?”祝郴坐直身子,手也死死握着杯壁。
她后面的话,在后面这几年中,每个深夜都在祝郴耳边重复响起。
“五月底,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段柏自杀的消息,那段时间他爸爸的情况也恶化了,他想回国,但是不能,话比刚来的时候还要少,每天都守在医院。”
“六月刚过,他爸爸最终还是没能撑过去,处理完后事的那天晚上……他不见了,深夜的时候我接到警察电话,赶去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
“意图自杀,他们是这样和我说的。”时母闭上眼睛才不能将这四个字说出口。
心疼吗?祝郴不知道,可能忘记了疼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祝郴给不了自己答案,也不想问那个坐在对面的人。
接连失去亲人,孩子意图轻生。单是其中一件都足够让她崩溃。
最后祝郴点点头,在离开前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在他回国前,我不会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他也真的做到了。
每年六月他都会去澳洲,前面几年还能在远处看着,后来再去他们搬家了,祝郴找不到他了,再后来听到他的名字时他成了众人口中的封神编剧。
一晃经年,那张偷拍角度的媒体照片被他珍藏着,模糊的身影烙印在心底。
/
从墓园离开后,祝郴直接回了自己的住处,正式接手公司后他就搬了出来,这样就算是状态不好,也不会被他们看到,就省去了很多了不必要的担忧。
对于自己状态不好这件事,祝郴一直都知道。
白天在公司的时候还好,回家后总是提不起劲。
用曾凯乐的话来说,他在吊着一口气,而这口气只能维持他最基本的精气神,多一点都没有。
进去后发现屋内灯光全都打开了,一眼就看到躺在中间沙发上的人。
祝郴没有管他,上楼洗漱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又被说了?”站在冰箱前看着里面的食材,问着还在躺尸的人。
曾凯乐坐起来,揉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说:“没有,老头现在几乎不管我了,有些合作想着和他提一嘴,他都摆手不愿意听。”
祝郴看了他一眼,拿了两个鸡蛋和青菜,问:“那你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曾凯乐走过来,看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些食材问,顺手从餐桌果盘里拿个草莓丢进嘴里,“这么新鲜,一看就不是你自己买的。”
“嗯,阿姨每天都来。”见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祝郴也就不多问。
低着头煮面。
他的厨艺还行,但是现在懒得折腾,能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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