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针对一款与PM公司合作的女士挎包，两人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周雪妮曾经在PM工作多年，又是纯正的中国人，自然觉得自己比莫里斯更了解中国市场。
莫里斯曾经在法国皮包设计界成就斐然，自然觉得自己比周雪妮更有发言权。
周雪妮法语不是很好，英语勉勉强强，因为她不喜欢学外语；莫里斯中文很菜，英语也勉勉强强，因为法国人不屑于学英语。
两人有时候沟通不畅，正在气头上的时候，法语中文英文乱飚。
每次苏世清都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将他们两直接禁言。
比如这会儿，苏世清刚刚推门进来。
周雪妮就好比看到了救星，立马告状说：“苏总，你快帮我说说莫里斯，他这个稿子怎么能这么画啊！这什么奇奇怪怪的法国审美，国内市场肯定不喜欢的！垃圾这个单词法语怎么说？垃圾，垃圾！！！”
莫里斯也用法语疯狂输出：“Su, Cette femme ne connat pas du tout la conception de sacs!!! （苏，这个女人根本不懂皮包设计！）”
苏世清看了一眼稿子，特意用英文说：“The metal emblem can be made into a subtle pattern, and use a a latch design instead of the lock. Besides, lighter colors better fit the theme.（金属徽标可以做成暗纹，锁头设计换成插销设计，色彩搭配考虑浅色系，更加贴合主题。）”
听完这番话，两人顿时停止争论，开始陷入深深的思索。
苏世清将一份文件发给周雪妮：“雪妮，帮我起草一份合作协议。委托方是谢彦辰，设计需求是项链，设计周期为一周，设计金额那一栏先空着吧。”
这会儿，周雪妮和莫里斯都好比听到了什么劲爆的八卦一样，神采奕奕地看着苏世清。
周雪妮激动道：“苏总，你和谢总，旧情复燃了吗！！！”
莫里斯也激动道：“苏，我就和你说过，巴黎是一座浪漫之都！！！”
苏世清无奈笑了笑：“别想太多，纯粹的商务合作。谢先生一周之后就回国了。”
周雪妮问：“苏总你呢？也会回去吗？”
“我回去做什么？”苏世清反问：“更何况，两年前那个绯闻，把我在国内的事业基本全都毁了，也没办法回去了。”
莫里斯拍了拍他的肩：“苏，我相信你，无论在哪，你都不会被打倒！”
“谢谢。”
一小时不到，周雪妮很快就把合作协议拟好了，发给苏世清。
苏世清本来想着发给谢彦辰，却突然后知后觉，自己根本没有谢彦辰的联系方式。
除了那串陌生号码。
但是他很清楚，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通常不会将自己的私人号码泄露。
常常会利用各种手段，以下属或运营商提供的虚拟号码联系业务往来。
那串陌生号码可能是他助理的，可能是谢氏集团的虚拟号码，还可能是系统随机生成的。
思虑再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苏世清还是给他发了一则简讯。
【谢先生，协议已经拟好，怎么发给你？】
十分钟之后，苏世清收到回复，是一个电子邮箱的地址。
邮箱的后缀名是@XieGroup.com，一看就是谢氏集团的企业邮箱。
虽然有些失落，但这也正常，他们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私交了。
苏世清将邮箱地址转发给周雪妮，让她处理签约的事情，便开始着手设计工作。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手机震动，他以为是周雪妮的回复，打开一看，居然是谢彦辰的讯息。
简短，却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他心底泛起涟漪。
谢彦辰说：【这是我的私人号码】。
苏世清没有回复。
而是将那串号码认真保留，在备注里写上【谢彦辰】。
盯着他的名字看了一会儿，又将备注改成【西洋菜】。
又看了一会儿，改成【小洋葱】，自己反倒是笑了起来。
最后，删掉那些备注，改成了简简单单的【X】。
下午五点多，莫里斯和周雪妮工作结束，约好一起去吃晚饭，问苏世清去不去。
苏世清拒绝说，想早点把设计稿画完。
点了一份外卖，一杯咖啡，随便解决了晚饭。
一直待在工作室，转眼间就入夜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楼下好像传来推开门的声音。
兴许是周雪妮或莫里斯忘了东西吧，苏世清没有在意。
脚步声渐行渐近，难道是某个客户？
苏世清停下手头的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是谢彦辰。
苏世清合上电脑，静静看着他。
谢彦辰穿着浅灰色的西装，黑发掩映间，露出蓝色的耳钉，在夜里格外好看。
鼻间弥漫着一股酒香，苏世清想起，早些时候，李德顺提到，谢彦辰今晚有一个饭局。
已经结束了吗？
两人谁也没有言语，就这样彼此看着对方。
谢彦辰来到他面前，俯下身子，在他唇上亲了亲。
苏世清呼吸颤了颤：“谢先生？你喝醉了。”
谢彦辰舔了舔他的唇，想要吻他。
苏世清侧头避开。
谢彦辰眸底忽然升腾起一股怒意，将一旁的灯给关了。
黑暗顿时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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