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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_朝小诚【完结】(21)

  她困惑住了,“那你……”

  他到底想gān什么?

  男人笑了下,揭晓答案:“我对你这个身体没兴趣,但是,我对你这个人,很有兴趣。”

  “……”

  “对,我要的是,你纪以宁这个人。”

  话音刚落,他修长的手指便夹着薄薄一张纸,白纸黑字,在桌上移过去,推到她面前停住,她低下头看,顿时被重重吓到了。

  “你——?!”

  他不再废话,“和我结婚,你父母留下给你的麻烦,我来解决。”

  她只听得他说:“我对圈养qíng妇这种事没有兴趣,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就只有一种方法,……成为唐太太。”

  直到他起身离去,她仍然处于震惊中,没有回神。

  他拉开房门走出去,临了,不忘转身道:“如果你想逃,就请便。不过,我提醒你一下,我要抓一个人回来,不是件难事。我说过了,我对你有兴趣,我不是说着玩的。”

  她几乎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谁?

  他笑了下,分不清真心还是实意,她只见他整个人都好似浸在光晕里,眩惑得灭顶。

  听到她的提问,声音里含了一丝颤音,他像是忽然心软,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折返回屋,缓缓走到她眼前,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沾染了些柔意,好似宠溺。

  “唐易,”他告诉她:“……我是唐易。”

  ……

  “……那个时候我不懂,一辈子才一次的婚姻,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就决定邀我同行,我以为你是玩的,又或者,你根本不在意,后来我才慢慢发觉,你不是我想的那种人……”

  “我不懂你两年前怎么会有那种勇气,只是相遇就敢认定一个女人,就像两年后,我同样不懂你那天做出的一切,”她看着他,看进他的眼底:“我承认我的道德观和你的有分歧,但是我们可以好好谈的。以后,你不要对你自己那么极端,好不好,恩?”

  唐易轻笑出声。

  好似浑然不以为意,他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孩子,她太单纯了,远远不了解他的一切,等她了解了,便不会再这么说了,她会走,逃得越远越好。

  “我不会跟你谈。”

  纪以宁有点无奈:“唐易……”

  她刚想说什么,只听得他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如何得与凉风约,不与尘沙一起来?”

  纪以宁怔住。

  她是清透凉风,他却身染bào力尘沙,唐易笑笑,“你告诉我,我们该如何谈?”

  他忽然圈紧了她,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我懂的,”他知道,他太知道了:“……不极端,我留不住你。”

  时光走过两年,直到如今,直到这一刻,纪以宁才知,原来,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像死了心一样地去留住另一个人的。

  唐易,这个男人,为了留住她,第一次赌了婚姻,第二次,就赌了xing命。

  他这样透彻,他是一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只是不说。

  他甚至知道,对她多陷一分,就会多一重身不由己。

  他仍旧还是陷了进去,他甚至连挣扎都不屑。

  看着他,她就会觉难过,这样一个唐易,纪以宁逃不开了,是不是?

  同归(2)

  人在动心之际,做得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不管时间地点,不问原因理由。

  唐易不是例外。

  只是纪以宁一直都不敢相信。

  他的一句如何得与凉风约,让她失神良久。

  一室橘huáng色的灯光,渲染了一地的温暖,让这个初chūn的夜晚,终于摆脱了寒意的侵扰。

  纪以宁靠在他怀里,眼神有点涣散,没有焦点,她陷入沉思,良久良久,忍不住低唤了他一声。

  “唐易。”

  “恩?”

  “我对你挑女人的眼光,真是不敢恭维……”

  唐易笑了起来。

  纪以宁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是说真的啊。”

  唐易不置可否,他把她抱起来,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他。

  “小姐,我难得这么认真,你却还能这么否定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啊?”

  “因为小猫。”

  唐易难得地表现了一下讶异之qíng:“……恩?”

  “因为小猫,”她重复了一遍,对他笑了下:“在唐家已经有了苏小猫这样的女xing前提下,你竟然还能非纪以宁不可,从某种程度而言,我是佩服你的……”

  那个女孩子,才是真正的眩惑,她带来一种不可思议的生命力,闯入周身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叫人对她没有办法拒绝。

  纪以宁仍然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苏小猫的画面。

  那是在一个冬日,她在唐劲家作客,唐易给了她满腹心事,虽然她从来不说,但以唐劲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看得分明。唐劲对她有点同qíng,亦有些怜惜,于是就陪她对影深谈了整个傍晚。

  夜晚,由于换了环境,她不习惯,始终不得睡去。最后索xing放弃了睡眠,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靠在卧室窗边,静静看了一夜窗外落雪。

  纪以宁始终觉得,落下尘间的,最美是雪,简约直接,令人心中牵动。这样的场景里,是值得赤足在雪地里走上一圈才算惬意的。

  天不负她,落下一夜快雪给她看。而她却负了自己,直到天亮,也始终没有下楼近身雪地。

  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做到了。

  在天际亮出光线的清晨,纪以宁只听见楼下有人发出‘哇——!’的一声赞叹,然后她就看见,有一个娇小的人影跑出了屋子。

  是个女孩子。

  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只穿着最简单的睡衣,棉棉质感,如雪地般松软,齐肩长发披散了她肩头,带着几分睡意惺忪,她好兴致,冰天雪地的天气也不怕冷,赤luǒ了双脚,踩在雪地里,踩下去的时候发出清脆的雪声,留下一串密密的脚印。

  纪以宁刚想评价,好一个不谙世俗的姑娘,竟敢以如此面貌把自己bào露在镜头之下。

  然而下一秒,她就见她,伸手抓来一把腊梅树枝上积沉的雪,和着几片飘落下来的腊梅花瓣,一起放进了嘴里,吃了满满一大口,纪以宁只看见,她唇边呵出的白雾,以及她伸出舔雪的粉色小舌尖,闪着晶莹雪色。

  闲qíng逸致。

  这才是真正的,人间有味是清欢。

  仅此一个动作,纪以宁不得不喜欢上她。

  她看着楼下的那个姑娘,忍不住唇角微翘,把无声的赞美送给她。

  试问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如此好兴致?品雪尝花,饮露喝雨,这些兴事,若没有些天分,是做不来的。

  尘世间的世俗约定实在太多,当我们还不是那么大的时候,就被世俗束缚住了,渐渐忘记何谓清欢人生。

  纪以宁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忍不住想下楼,与她聊一聊,你是谁?

  不等她移步,便有人为她解开了答案。

  她看见,唐劲从屋内走出来,脚步有些匆忙,手上拿了件厚外套。他显然也是刚醒的样子,身上那属于夜晚的惺忪感觉还未散去,看见身边的人不见了,他便急急追出来。唐劲在早晨低血压的qíng况比较严重,很不容易清醒,他却仍然追了出来。看着他的身影,纪以宁莞尔,她想自己已经知道了,楼下的那位小姐,是唐家何人。

  她看见唐劲一把把小猫裹进大衣里,又拿了棉拖鞋叫她穿好,他俯身搓着她通红的手,一边数落她:你是傻的么?半夜三更才回来睡的觉,天不亮就醒,醒了就跑出来挨冻,挨冻还不要穿鞋,你这个单细胞,到底还是不是碳水化合物做的啊?……

  小猫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俺不素单细胞,俺是有丝分裂形成的……

  唐劲无语,眼角余光看见她唇间一片通红,他皱眉:你刚才吃什么了?

  小猫笑笑,抓了一把雪给他,想想还不够,又摘了两朵腊梅放在雪上做点缀,笑得一脸无公害的样子,问:你要不要吃啊?

  唐劲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xué。

  以前家里,他有个哥哥喜欢把毒品当游戏玩;现在家里,他有个老婆,吃的东西更加匪夷所思……

  唐劲看了她一眼,看见她唇角沾了一片腊梅花瓣,她伸出舌尖想把它舔进嘴里吃掉,这个画面忽然就让唐劲一阵心动,于是他忽然出手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就深吻了下去,动作柔爱又qiáng硬,像是要把她周身的寒意都吻散一样。

  纪以宁莞尔,知趣地离开窗边,不打扰楼下那两人美好安静的一刻。

  ……

  “唐劲好眼光,懂得在苏小猫尚不谙qíng事的时候就出手把她圈定在身边,从此生活充满乐趣,生命不再孤寂。”

  唐易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听不出qíng绪,“……你觉得自己不够好?”

  纪以宁没有正面回答。

  “《红楼梦》里讲,天地间正邪二气互搏,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若在富贵公侯之家,则为qíng痴qíng种;若在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士高人;纵是生于薄祚寒门,亦必为奇优名倡,一样不是俗物。”

  她笑一笑,道:“曹先生的意思是,一条灵动的生命,无论在哪里,都会jīng彩万分。而你、唐劲、苏小猫,无一不是这样的生命。……只有我不是。”

  唐易抱紧了她,淡淡反问:“……哦?”

  “我不是,”她诚恳地告诉他:“我很清楚我自己,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不难,但要和我相守一辈子,不见得会是件幸福的事。”

  唐易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深邃得看不到一丝光亮。

  她淡淡地告诉他一个故事:“记得当年,我爸爸出事之后,丢下我和我妈妈就走了,我和我妈妈凑齐了五百万去还债,结果有一个叔叔在前一天晚上来向我们借钱,他被我爸爸连累,欠了黑道五十万,我妈妈拒绝了他,因为我们家欠了两个亿,已经自身难保。后来我偷偷拿了五十万给他,送走他后被我妈妈发现了,她立刻打了我一巴掌……”

  “……她打的是我,可是哭的却是她,大概我这样的xing格让她太失望了,于是我没有再解释什么。其实我想的很简单,我们家已经欠了两亿,多还五十万少还五十万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一样还是欠,但是叔叔家就不同,他只欠五十万,还上了就可以结束这场无妄之灾。可惜这个解释,不是人人可以接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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