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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寝妓_沉默是金/神农架【完结+番外】(51)


丁嘉叫了好几声,那个烫着方便面头的青年均无反应,丁嘉像念经一样小声说:“曲宋君曲宋君,小蛐蛐,宋庆龄,小君君,小蛐蛐,小蝈蝈,小君君,蛐蛐蛐,君君君,蛐蛐蛐,蝈蝈蝈,蛐蛐蛐,蝈蝈蝈,蛐蛐蛐——”
丁嘉跟在他身后,大概念了有二三十米远,这青年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大骂:“死胖子,你找死啊!”
丁嘉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继而心道,你说的是病句。
“蛐蛐”正是曲宋君小学时的外号,基本上姓这个的人,都免不了这个悲剧。他为了给自己正名,huáng沙百战穿金甲,大小战役几十次,终成一方大哥,再无人敢这么叫。中学时代便是一方校霸,没人敢惹他,还要给他jiāo保护费。
几年不见,这人相貌变化挺大,云烟几乎有点不敢认他了。见他开口骂人,云烟才松了口气。
他们已经跟踪了曲宋君两天。从前念书的时候,曲宋君出行就像壁画上的《贵妃出行图》,带着一组摩托车队,每辆车上都还坐着好几个人,前呼后拥,声势浩大,鲜少落单。可是这两天,只有他和一个男生单独约会,背后并无保镖。
“是曲老大吗?”丁嘉笑眯眯地说,“有人请你们喝茶。”
远远的,云烟听到了,不悦地说:“喝个毛,你出钱!”
而在曲宋君眼中,喝茶就是下战书,他目光中露出惊异而愤怒的神色,然后推开了身边的男孩,毅然决然对丁嘉说:“你们让他走,我曲宋君一人做事一人当!”
那男生立即抱住曲宋君的腰不放手,哭了起来。
曲宋君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头发,说:“没事,豹子死了威不倒,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男生哭得一枝梨花chūn带雨,拉着扯着就是不让曲宋君走。
这一去呀翻山又过海呀,这一去三年两载呀不回还。
这一去呀枪如林弹如雨呀,这一去革命胜利呀再相见……
曲宋君亲吻起男孩带泪的眼睛,亲着亲着,两人的嘴唇就被502粘连在了一处,当街就热吻了起来,难分难舍。曲宋君顺着男孩的背一直往下摸,手伸入男孩牛仔裤的裤腰下,男孩的腰很细,裤腰有点大,经曲宋君一扯,半拉股沟都露了出来,丁嘉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两人扭成一股麻绳,那男孩哭着哭着,就哭成了小猫般的啜泣声,鼻腔里带着淡淡的,奇怪的音调。曲宋君就将手抽出来,放在男孩裤裆前面去捣鼓了。
丁嘉莫名脸红,不禁回想chūn熹茶馆的那个吻来。寝室长亲他的时候,蜻蜓点水,完全被比下去了,人家这都要亲出火来了,两个人都神魂合一了。丁嘉愤愤地想,这样才叫亲呢,寝室长那根本就是敷衍。
目瞪口呆的还有云烟和陈雄,陈雄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希望他们来得更猛烈一些,甚至希望他们幕天席地开始脱衣服,搞一出jiāo配戏来。云烟快吐血,妈的,一个人的敌人决定了他的层次,现在要打这种变态的自己,估计也没好到哪里去。
周肃正的目光也一直落在那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有些羡慕。他又看了一眼在一边的丁嘉,心中又泛起一阵复杂的情怀,就像云烟大娘给他们冲的蜂蜜柚子茶,在这个夏季里清火解暑,甜蜜却又苦涩。

  第十九章(中)

  另外,丁嘉所羡慕的,是这两人主角一样的人生。
  曲宋君和这少年的做派不像生活中人,更像从电影、电视中走出来一般,令丁嘉肃然起敬,自惭形秽。学校里,公园中,街道上,树林中,丁嘉见过不少情侣亲昵,都没这两人忘情和投入。眼下,他们当街激吻出火花万丈,所有的路人只是背景,丁嘉也是空气一团。
  当年风靡一时的《情深深雨蒙蒙》中,何书桓要去打仗了,列车即将开动,他和赵薇在车厢一内一外接吻,周围的人只是看着,看着,没有大惊小怪,没有chuī哨围观,只是安之若素,将之视作人生悲欢离合的常态。八年抗战,无数人为国身死,做了无名英雄,可主角却拥有豁免权,得以与恋人相见。
  一旦成为了主角,除非作者故意,你的生命、爱情就有了保障。
  每个人都曾编造过以自己为主角的梦,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然而这个梦终究会醒,意识到自己终归是个凡人的那天,你能听到无数个梦破碎的声音。
  丁嘉心中有些凄凉,他们四人今日的所为,可能只为了成全这对苦情恋人的悲壮,四人统统成为恶势力的化身,而反派从未有好结局,他们总是妻离子散,身陷囹圄,悔不当初。倘若命运仁慈,只让他们四人做路人甲,在主角的生命中走一遭,平平淡淡,纵然不遭厄运,也不会有任何的神迹眷顾——这些是主角待遇,笔墨不会làng费在配角身上。而某些奇迹,却是丁嘉苦苦渴望的。
  丁嘉不想为他人跑龙套,枉做嫁衣,最明智的莫过于不参与主角的行为。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欲走而人不让。
  正当丁嘉要离开的时候,曲宋君终于发现了他小男友luǒ露在外的臀肉,而眼前这个胖子大饱眼福,曲宋君气不过,追上来要打丁嘉。
  丁嘉见势不妙,脚下加速,顺着原路抱头逃窜。曲宋君穷追不舍,他要打人泄愤。
  在陌生的异域他乡,人的逃亡只有前、后两条路。向前跑,茫茫前路,吉凶未卜,明智的人选择奔回来时的路。丁嘉并不聪明,他只是选择有帮手的方向。
  二小他顺从地走在前面,把敌人带进我们的埋伏圈,四下里乒乒乓乓响起了枪pào,敌人才知道受了骗~~~
  当曲宋君发觉上当,为时晚矣——他已被堵在了一条狭窄的巷弄中,三个人步步bī来,其中有一人甚是眼熟。
  “云烟!”曲宋君叫了一声,十分惊喜。
  本该先礼后兵,但陈雄没给他叙旧的机会,一上来便反剪曲宋君的手臂,将他扭成一卷麻花,揪着曲宋君的头发,以脸着地。
  被围困之后的曲宋君一脸láng狈,已没了主角范儿,丁嘉放下心来。
  曲宋君服帖在地,视野受限,但他看到了丁嘉的鞋,知道他们是一伙的。曲宋君开始挣扎扭动,大声呼叫云烟的名字,陈雄手掌手背快如风,三秒钟扇了他五个耳光,曲宋君的头晃得像个拨làng鼓,嘴角破损,流出血来。
  “他的名字,你也配叫?”陈雄嘴里说着,手上也不闲着,又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曲宋君耳朵里嗡嗡作响。
  揪头发和刷大嘴巴子总被讥作娘们斗殴,但陈雄并不迂腐,因为这正说明了这两种方法简洁有效,即便是力气有限的女性也能很快熟练掌握。
  很快,曲宋君就鼻青脸肿,破了相。
  “为什么打我?”曲宋君问。
  云烟走了过来,对丁嘉说:“嘉嘉,今天你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丁嘉“啊?”了一声,说:“我和他没仇啊。”
  云烟说:“君怡酒店里,他差点把你bī得跳楼,难道你忘了?”
  丁嘉恍然,原来他们仨千里追凶是找这个人!丁嘉忙摆手:“不是他,不是他,你们打错人了。”

  第十九章(下)

  听了这话,周肃正、云烟、陈雄都一愣,但云烟却说:“没错,打的就是你。”
  陈雄闻言,手下加力,曲宋君本来不想示弱,却不由“嘶”了一声。
  陈雄的手劲大,曲宋君的头皮被扯得生疼,眼旁靠近太阳xué的皮肤组织也绷得紧紧的,一双下耷眼都被陈雄扯成了丹凤眼,细长而上挑,整张脸都仿佛做了个拉皮手术,没有一丝皱纹。他与云烟两年不见,如今骤然相逢,却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见云烟死鸭子嘴硬,陈雄变本加厉,丁嘉赶紧摆手,向周肃正哀告:“寝室长,不是他!”那天酒店房间中的光线虽然昏暗,但除去性别相同和烫了头这两点,客户84的确不是眼前这名青年。
  周肃正却仿若未闻,不远不近地站着,这件事仿佛与他有关,又仿佛无关。他眉头微皱,似乎并不赞同这两人将错就错,然而也没有出言阻止。
  丁嘉十分不解。以前好多次,众人激动忘形,或惶恐或狂bào,寝室长总能保持清醒,处乱不惊,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主持大局;但今天,寝室长却任由一个青年被冤而无动于衷,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丁嘉看不过眼,上前去拉陈雄的手腕,可这时候,地上的曲宋君却说:“我是罪有应得。”
  听了这话,几人脸上都流露出“妈的,原来歪打正着,白自责了”的愤慨。
  千里奔袭却打错人,云烟的心情原本十分复杂,但他无比镇定,毫不露怯。人生很多场合,是知错、改错,却决不可认错的。如果曲宋君喊冤,云烟就摆个脸色,装个高贵冷艳,让他自行反省,曲宋君前科累累,随手可撷,他一定能给自己组织出一份合情合理的罪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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