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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硬/寝妓_沉默是金/神农架【完结+番外】(95)


次日丁嘉醒来,已经是九点了。他发现自己躺在chuáng上,身边也并没有什么寝室长。
他呆呆坐在chuáng上,鼻腔有点酸涩,原来真是南柯一梦。他没来由的一阵愤怒,摸起身边的枕头向外砸去。
也不知道心里恨的是谁,丁嘉突然一股委屈再也按捺不住。
自己真是个傻.bī,为什么还要心存幻想……
直到有人进来,将地上那个枕头捡了起来,丁嘉一看到他,立即又倒头装睡。
妈呀,为什么总gān这些丢人的事。丁嘉手忙脚乱,用被子将头捂住。
周肃正习惯性睡得少,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算起来,他也三十了。
岁月不饶人,最该花前月下的年纪,却用来两地相思。
丁嘉的脸朝向墙壁,小声说:“你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在庙里拜拜菩萨,吃吃素,念念经,坐坐禅,跟和尚聊聊天,小日子不很慡歪歪吗,回来找他这个胖子gān什么?丁嘉虽然之前一千一万遍告诫自己,若他回来,定不加责难一个字。但是,还是忍不住像个怨妇一样。唉,一见到寝室长,他就英雄气短,真是要不得。
而原因,周肃正有点难以启齿。正如他无数次借助外力离开,这次回来,依然非他一人之力。
他这病,严格说来,叫早期胃癌。“我心与君同”论坛里有人得知消息后,便去医院看了他,阿瑞也来了。
阿瑞讲了自己这么些年的感情波折,对一些尘埃落定的人十分羡慕,又传递了圈内一些故人的消息,他突然说:“小雨,你还记得吗,当年我帮你救了Ceasar,你还欠我一桩人情。”
周肃正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阿瑞说:“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周肃正点点头,今时今日,他还能为别人做的,实在太有限了。
阿瑞说:“不要被那些幼稚的誓言禁锢,小严不是你男朋友,你没必要为他守活寡。答应我,去找你喜欢的人吧,让自己幸福起来。”
周肃正有些为难。
阿瑞笑了,小雨为难,正是因为心动了。
阿瑞说:“如果这个条件你不答应,那就把Ceasar弄我chuáng上来,二选一,你看着办。”
周肃正很感激。
这世界上,自己得不到的幸福,却能真心实意、发自肺腑去祝福他人的人,不算多。
随后,丁嘉起chuáng去买菜,在蒜苗摊前,他接到了周肃正的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
丁嘉心中警铃大作:“你又要走?”
周肃正说:“我不走,但别把我锁在你房间,上厕所也不方便。”
买完了一些家常菜,丁嘉没有逗留,迅速回家,将周肃正释放了出来。
接下来丁嘉每次要出门,都会将周肃正锁在厕所,少则半个小时,多则半天。
周肃正有些无奈,说:“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丁嘉小声说,我害怕你又走了。
周肃正说,我现在又穷又病,除了这里,没地方去。
丁嘉要去幼儿园,不可能天天在家看着人,便将周肃正带去学校食堂,给大师父帮忙切菜。
大师父一边剁骨头,一边问在一边切胡萝卜丝的周肃正:“园长给你工资开多少?”
周肃正说,没工资。
大师父问:“你欠了园长的债?”
周肃正点头,欠得实在太多。
大师父就明白了,得把这人给看牢了。
之后,周肃正去丢垃圾也好,取毛巾也好,大师父的两粒眼珠子都盯着他。
周肃正接了电话之后,就向小区外走去,大师父立即大喊:“园长,园长,人跑了——”
丁嘉飞一般从办公室跑出来。
周肃正哭笑不得:“我收快递。”
丁嘉说:“你不是说你没钱吗,怎么还淘宝?”
周肃正扬了扬手中的包裹,说:“是陈雄给寄的药。”
许多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为零,但丁嘉却相反,机敏得像条狗,疑心特别重。丁嘉的神经一直紧绷,梦中时常惊醒,从外婆房里起来,去看一眼周肃正可还在。稍有风chuī草动,便大为恐慌,严重缺乏安全感。
就跟山里人看守买来的媳妇一样。
这一点,周肃正很苦恼。
苦恼之余,更是揪心难过,这是丁嘉枯等八年的后遗症。
失而复得之人,自然是万分紧要的。
如何解开丁嘉的心结,让他打心底相信自己呢?
周肃正没有正经谈恋爱的经验,也不能打电话问云烟,他只能自己摸索。

番外2

做了幼儿园园长之后,丁嘉与一gān小孩斗智斗勇,双商碾压了整个幼儿园,未能充分启迪的智商迎来第二chūn。朴贞姬用唱歌一般的腔调问:“动~物~园~里~谁~最~聪~明~”一大群小孩异口同声说:“是~小~猪~”朴贞姬又问:“幼~儿~园~里~谁~最~聪~明~”小孩子答曰:“丁~园~长~”朴贞姬就哈哈大笑。小孩的恶意必须有个指向,单亲儿不行,内向儿不行,肥胖儿也不行,那个牺牲只能由园长来做,她经常带着小朋友一起放肆大开园长的玩笑。丁嘉十分无奈,朴副园长手中的股越来越多了,虽然他是园长,但她才是这三所幼儿园的核心力量。
两所分校分别于13年、14年开张,丁嘉不得不三边跑,分身乏术,每当这时他就恨不得把寝室长变成一个小小的袖珍人,装在口袋里随身携带。现在的他十分理解从前的云烟,当一个人于你万分紧要,却又充满了万分的不确定,你必然内心焦急,大失方寸,行为过激,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疯了一般。
在寝室长离开之前,丁嘉总是梦见他又回来了,一如外公去世后,丁嘉总梦见他还活着一样。在梦里,有时候回到了学生时代,丁嘉在食堂吃饭,排了长长的队伍,就快要轮到他了,却在人cháo中惊鸿一瞥发现了寝室长,于是他放声大喊。然而食堂十分嘈杂,他的呼声被吞没,于是丁嘉放弃排了好久的长队,匆忙追了出来,一路分花拂柳,逆人流而行,千辛万苦,如摩西出埃及一般艰难,眼看就要出食堂门、追上寝室长了,突然间涌入几千个穿着军训服的学生来打饭,人山人海,人cháo如蚁,又拦在了丁嘉的面前……这个梦做过三次,每一次丁嘉都在梦中喊得声嘶力竭,醒来后也万分不甘心。为什么即便在梦里也找不到他……还有一次,他在餐厅与女孩子相亲,突然一扭头,发现坐在邻座、从头看到了尾的那个陌生人,却是寝室长!他不得不去解释,可寝室长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各种各样的场景,不一而足,就算在梦里,也从未圆满过。
现在寝室长回来之后,丁嘉却又天天做噩梦,梦见他又走了。
中秋之后,丁嘉挪到了齐教授的房间,将自己的chuáng让给了寝室长。每个被噩梦惊醒的夜里,他都会大汗淋漓起chuáng,悄悄跑到寝室长的chuáng边蹲着,看一看那夜色中模糊的轮廓,心中才会踏实,才肯回到自己的chuáng上去睡。有一次又梦见他不辞而别,丁嘉哭着跑过来,伏在周肃正chuáng边小声抽泣,周肃正抚上他流着泪的冰冷面孔,柔声说:“回来睡吧,chuáng这么大。”
丁嘉的chuáng是外公为他特制的,五岁那年他从chuáng上摔下来过一回,鼻血满脸,丁教授心疼得半死,就给他做了一张可以横卧两头成年水牛的儿童chuáng。
丁嘉没同意,也没说拒绝,周肃正起身,将他拉了过来。本该是抱上来的。
就算在幼儿时代,丁嘉与外公外婆同睡,为了防止着凉,大家都是各盖各的被子。周肃正没料到他家是这个传统,觉得有点失算。卧牛chuáng实在太宽了,睡两个成年男子都能各不相扰,就算假装打个滚,翻个身,也压不到对方。
果然,躺在寝室长身边之后,丁嘉的噩梦就少了。虽然隔着一chuáng被子,但寝室长的气息却无时不刻在他身边萦绕,理智虽已沉睡,鼻子和毛孔却都在告诉丁嘉——他在呢。
一个周末,周肃正做了饭菜,丁嘉吃过后,周肃正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丁嘉。
里面是五张卡,农工商jiāo广各一张,以及一些账面流水,丁嘉看了看上面的数字,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你又要走!”
周肃正赶紧抱住他,说:“我不走。只是让你了解一下我目前的财务状况。”
丁嘉这才“喔”了一声,擦了擦脸,说:“我还以为是分手费呢。”说着,他仔细看了看那些流水,说,“你花钱好凶,都没剩多少了。”话到最后,语气已经平缓了下来,大为放心。
周肃正十分惭愧,丁嘉已如惊弓之鸟,他该早些坦白的。
丁嘉表面平静,内心深处却十分激动,寝室长没他有钱!账面五张卡加起来三十万还不到!还没有工作!他居然混的这么惨!丁嘉几乎要掩嘴窃笑了,以后寝室长只能在家给他做做饭,擦擦桌子,暖暖chuáng来过日子了……
丁嘉咳嗽了一声,克制了自己的YY,这是不道德的,因为自己不够qiáng大,居然靠对方的自我削弱来捆缚他,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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