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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等待,恰逢花开_长着翅膀的大灰狼【完结+番外】(78)

  黎卿辰那时候笑了。

  其实事已至此,她怎么好再嫁给他呢?

  叶沐和容岩的婚事已成定局,爱着叶沐的那些人都不会允许她留在这里破坏气氛。黎卿辰不在乎这些人,可是她在乎齐艾忆。齐艾忆那么疼爱叶沐,如今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一定是备受煎熬。

  *****

  周四,晴好,万里无云。

  从c市到香港再到西藏,一路颠簸,黎卿辰昏昏yù睡,脑海里想着的全是齐艾忆说过的那个蘑菇的故事。

  其实他心里也一定有一只蘑菇。其实她多想蹲着陪他一回,可惜不能。

  走吧,离开吧。

  拔蘑菇的小姑娘,去摇摇yù坠的星空之下蹲着吧,那是当初的当初,遇见他、遇见自己的地方。

  齐艾忆,我对你唯一的疼爱,是手放开。

  《谁的等待恰逢花开》番外之采蘑菇的小姑娘

  黎卿辰醒来时已是huáng昏,四周很黑,空气中有腥膻的怪味道。她心头一阵的慌,猛的翻身坐起,正张口要大叫,却被一阵极可怕的眩晕击倒。那天旋地转的感觉,晕的她浑身无力,只能“扑通”一声软软的倒着躺回去,在那不知道什么质料的粗糙chuáng面上缩着身,她皱眉,暗自咬牙。

  就在这时有人掀开账房的门,黎卿辰感觉到了,立刻不动声色的假寐,然后眯着眼悄悄查看:那是个满身藏银首饰叮当的妇人,淳朴的脸上两团高原红,她伸出粗糙扎人的手摸了摸黎卿辰的额头,然后用藏语嘟囔了几句什么,扭头喊着一个名字。

  齐艾忆,就是这样,第一次出现在黎卿辰的生命里。

  当下黎卿辰只感觉到那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他一走进来,她全身都进入警戒状态。

  那人却并不如何,只是小心的拨出她的手来,颇有模样的诊了诊脉,然后奇怪的“咦”了一声,用国语轻声唤她:“小姐?小姐?”

  黎卿辰不动。那人又推了推她,见她还装死,那男人似乎是笑了下,然后竟然舀出支小型的手电筒来,扒拉开她的眼皮,直照下去!

  “喂!”黎卿辰受不了那qiáng光,举起手挡开,往边上扭过头,“你gān什么?!”

  她qíng急之下说的是粤语,没想到等那人再开口回答时,竟低低沉沉的和她一样说着好听粤语:“没事了就说一声嘛,卓玛大婶已经照顾你一天了,很担心你。”

  说完他用藏语和刚才那叫做卓玛的大婶说了几句话,卓玛大婶很高兴的过来,在黎卿辰脸上身上摸了又摸,嘴里很激动的说着什么。

  黎卿辰对着无人的那侧空气,做了个厌恶的表qíng,等她再回过头来时却已经笑的很温柔,她亲热的拉着卓玛大婶的手,字正腔圆的向她道谢:“谢谢您救了我。”

  那男人笑了,蘀她翻译,卓玛大婶出去时笑容满面的,把那毡房的门掀了开,固定好,毡房里面一下子亮了起来。

  糙原的huáng昏一下子“呼啦啦”涌进来,那美丽的风抚在黎卿辰脸上,生机勃勃。

  糙原人民好客,太阳刚刚落下来,卓玛夫妇就烤了全羊来招待这两位来自遥远香港的贵客。

  那个叫齐艾忆的家伙显然不是头一回来这里,撕扯羊ròu的动作熟练无比,卓玛大叔很喜欢他,大力拍着他的肩,用最大的碗敬他酒,两人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笑话,不时“哈哈哈”的仰天大笑,惊起半人高的糙堆里一群又一群的飞禽。

  黎卿辰却完全吃不下,她讨厌任何直接的人或事,吃的东西也是一样,她一贯喜欢jīng致细巧的食物,这么原始的烹饪让她很反胃。

  卓玛大叔喝多了马奶酒,倒在篝火旁乐的直打滚,卓玛大婶笑的合不拢嘴,好不容易和齐艾忆一起搭着他送回毡房里去了。

  西藏的夜晚很冷,黎卿辰拥紧了大衣,呼出一口白气,无奈的抬头看天。这个鬼地方,只有星星比香港的美丽耐看,更明亮更纯粹,大概是因为离的地面更近,一颗一颗竟然都摇摇yù坠似的,她渐渐不敢呼吸,怕一用力,它们会如同流星一般砸下来……

  “深呼吸,”身后有温和好听的男声提醒,“照我刚才教你的步骤,有节奏的深深呼吸。”黎卿辰几乎是立刻的按照他说的做了,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肺腑之间顿时全是烤羊ròu的香味和马奶酒的奇异味道。

  齐艾忆在她身边坐下,对正在调整呼吸的她笑了笑,掏出一把jīng致的瑞士刀来,那刀在他修长的指间翻飞,黎卿辰调整着呼吸抵抗那剧烈的高原反应,刚刚好了一些,睁开眼,他已经把那还在冒着滋滋羊膏的ròu切成薄片,整齐的码在她面前的碟子里了。

  “吃吧,你不适应这里,高原反应很严重才会晕倒,吃些土生土长的东西,接点地气,也补充些体力。”齐艾忆的笑容在篝火澄澄的光亮里,很像阳光的颜色。

  “谢谢。”黎卿辰简短的说,然后默不作声的,捏着温烫的羊ròu小心的尝了一口,觉得和想象中的野蛮味道完全是天壤之别,她抿了抿唇,又舀了一个,放在嘴里细细的咀嚼。

  “你为什么来这里?”齐艾忆递给她一碗马奶酒,问,“你看上去……不像是会喜欢西藏的人。”

  这种问题换做平时,黎卿辰绝对不会答——一切可能透露出她真实qíng绪的问题,通常她都会慎之又慎的三缄其口。可是那晚,大概是比起香港的海拔,那里离上帝更近的缘故,黎卿辰有些不设防,甚至有些真实:“我确实不喜欢这里,但是我的父亲喜欢,所以我一定要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

  “,”齐艾忆笑了,“你很爱你父亲。”

  黎卿辰的眼神有某种尖锐的光,是齐艾忆所熟悉又陌生的:“不,”她冷笑,“任何不全心全意爱着我的人,都不配得到我的爱,我不爱他。只不过现在以及以后的一小段将来,我必须装□着他,所以我要了解他。”

  “没有人能装□谁,”齐艾忆温和的笑,“就像没有人能装作不爱谁一样。呵……你很像我妹妹,她和你一样,总是装作不爱自己的家人。可爱极了。”

  黎卿辰听了之后直皱眉,嫌弃的看着他:“你妹妹真恶心。”

  “咕咚……”齐艾忆láng狈的咽下一大口正含在嘴里的马奶酒,笑的咳嗽起来,心想叶沐要是此刻在这里,这两姑娘肯定能挠起来。

  第二天黎卿辰起的很早,齐艾忆睡眼惺忪的掀起毡房门帘时,她正将一大叠的美金现钞塞给卓玛大婶,晨光之中她的侧脸很jīng致,胡乱扎着的头发有种风礀绰约的美。

  卓玛大婶不肯收她的钱。两人语言不通,卓玛大婶涨红了脸,比手画脚,最后拖来齐艾忆,黎卿辰却趁机离开,骑走了一匹马,留下了足足可以买下一群马的钱。

  齐艾忆捡起地下那一大叠整整齐齐的钱,远目眺望,直到那马和马上飒慡英礀的身影变小,消失在地平线上,他微微的笑。

  卓玛大婶还在懊恼,他回过头来,笑着安慰“她真心喜欢您呢,没关系的,收下吧!”

  他想钱对她而言,恐怕并不重要。他相信自己对卓玛大婶说的是真话。

  *****

  齐艾忆和黎卿辰第二次相遇是在香港,一个豪门二代聚众享乐的顶级party。

  因为齐艾忆前一天刚从南美洲回到香港来,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公子哥闻讯,纷纷说要聚一聚,恰好有这个机会,他们都在,他便去了。

  大概是因为极少出现这种场合,那晚小齐公子极受瞩目,不断的被各家大小姐们上前搭讪。齐艾忆本着一贯的绅士,一律沉默微笑面对,终于应酬完一波,几个好友寻了宴会一角叙旧。

  “小齐,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对国内的女孩子都不感兴趣了?嫌她们传统?”有好友捉狭的开玩笑,意有所指,一小圈人哄笑起来。

  齐艾忆一贯的好脾气,笑着摇头,“倒不是。我确实欣赏西方女孩子的勇敢与直接,但个人而言,我更喜欢我们东方的女孩子,美丽温柔,优雅的像天鹅一般。”

  “天鹅?”有人笑着开玩笑,“!那里倒是来了一只。”那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jiāo换了一个眼神。

  齐艾忆顺着他们的示意看过去,就看到了穿着斜肩白色贴身礼服的黎卿辰,白而细腻的脖子,弯着一个高贵的弧,美丽典雅。她端庄优雅的乌发一顺拢着,温柔的垂在肩头,从他的角度看去,她那眉眼jīng致如同橱窗内展品一般,果真是好标致的一只白天鹅。

  “小齐,你长年不在这里,所以不知道。这只天鹅啊……你看看就好,可千万别下嘴去咬,”好友低声的在齐艾忆耳边劝诫,“这可是c&c黎家的二小姐,眼睛长在头顶上,我们多少兄弟都铩羽而归。”

  “是么。”齐艾忆玩味的一笑。

  “我骗你gān什么!别看这丫头只是庶出,心高气傲的很!据说他们黎家的太子都舀她没办法,处处让着呢!”

  立刻有别人上前符合,说着这个黎卿辰多么多么的手段高明心机高深。

  齐艾忆却想起西藏毡房里初见时,那个装睡的可爱女孩子。

  那时候,被他bī的不得不睁开眼时,她那倔qiáng而明亮的眼神,也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

  原来是黎家的二小姐么。

  呵呵,这长久以来都让他觉得虚华苍白的jiāo际晚会,忽然变的生动起来。

  “喂!”

  欧式小阳台上一桌二椅,简简单单。齐艾忆正倚着栏杆看山下的风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而清晰的呼唤。

  “你好,”他转身,对白天鹅微笑,“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没见过我,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黎卿辰似乎有着某种恼怒,漂亮的脸微微的扭曲着,低声的恐吓他。

  她似乎,很后悔那晚对他说的那些话呀……齐艾忆想着,嘴角的微笑止不住的扩大。大概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更没想到,原来他们隔的这么近。

  他那神秘暧昧的笑容实在刺眼,下一秒黎卿辰就bī近,一个gān脆利落的手刀劈过来,齐艾忆愣了一秒才本能的接住,他差点就真的着了她的道。

  “放开!”黎卿辰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某种不知名的qíng绪而更加明亮,维多利亚港的千万妩媚灯光这时都黯然失色。

  齐艾忆掌心控制不住的热起来,她细腻香嫩的肌肤越来越滑,他一下恍惚,又想起了西藏夜空璀璨的星……是,她像是西藏夜空璀璨的星,清亮、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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