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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_饶雪漫【3部完结】(63)

  “HelloMaZhuo,what'sup?”我当时只顾在心里暗自祈祷他不要等我太久,压根不想理肖哲,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喊住我,说:“马卓!借我面纸救急!”

  我连忙把面纸丢给他了事,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先提出要求,而有些人总要等到不得不说的时候才说出自己要的是什么。

  考试快要考试前,我关闭手机,却意外收到阿南的短信:明日bào雪,今晚来借你回家,等我。

  真是雪上加霜。

  那晚的考试,我一直心不在焉,一直看着窗外,期待他会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可是不幸的是,整整两个小时的考试,除了监考老师的踱步,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出现过。

  考试结束后,老慡宣布,今天晚上有条件的同学可以先回家,以免明天因大雪出现道路拥堵,造成不便。我决定冒险,先不开机,直接去找他跟他解释清楚,再回来等阿南的电话。

  可是当我围着一条厚实的围巾往学校的门口走的时候,却看到阿南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车上的阿南似乎正在讲电话,背对着我。我连忙用围巾裹住头顶,妄图猫着身字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偏偏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熟悉而沙哑的感冒者的声音:“马卓同学!”

  我狠狠心,想故意装做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他却有依次大声喊:“马卓停学,我都看你爸爸的车了,你——走——远——拉——!”

  我愤怒的回头,真想踢翻他。可他却想一制雀跃的棕熊一般,一蹦一跳的跑到我的面前,艰难的说:“马卓你怎么走的那么快,难道没到你爸爸的车吗?”

  还有什么比yù哭无泪更适合形容我那一刻的心qíng的词语吗?

  阿南终于发现了我,他在肖哲的身后,由远及近的走来,手里还抱着一件军大衣。

  “降温了,冷不冷?”他关切的替我披上大衣。

  “不冷”我应着,怨恨的看了一眼肖哲,他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等公jiāo吗?”阿南倒是关心他:“要不上车我送你一程”

  “别别别”他奋力的摇头,好象送他一程像是叫他去杀人一样,阿南觉得他太客气,居然一把搂住了他,说:“快上车吧,我看你也冻的够戗,有车送起来很方便,男子汗别太婆婆妈妈的了。”

  “好!”没想到肖哲这么慡快就答应了,他们一前一后的往车的方向走,我的脚步却挪的比什么都慢。上了车,肖哲老实不客气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我独自一坐在后排。

  阿南发动车子,掉头,开出校门。

  可是等等,我好象从车窗里看见了他。

  他穿着一件皮衣,鼻梁上架着一个风雪镜,表qíng冷俊。车灯从他身上扫过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确信就是他。阿南和肖哲应该都没有看到,可是我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我把头贴在玻璃上他好象也能看到我,他正靠在校门旁边的一堵破损的墙上一只手正护住打火机点烟,打火机的或照在他的风雪镜上,我看不到他的眼神。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对你说:“一切都是误会”

  一定是日子浓的太像蜜,只顾着粘着我和他,以至于我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个肖哲在。而他最擅长的事qíng,就是在所有他最不该出现在的时候出现,在他最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就是在所有他最不该行动的时候行动,搅坏所有的一切。

  阿南开了车里的暖气之后,肖哲手里捏着一包用剩的面纸回头对我说:“马卓同学,还给你面纸”

  如果不是因为阿南在车上,我真想把那包面纸丢到他的脸上,劝他从此消失在我的面前。

  这次月假一共放三天,前两天一直是大雪,他大部分时间在家裏,奶奶也上来了,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出门.第三天终于出太阳,下午阿南出门了,我跟奶奶谎称要提前返校怀著忐忑不安的心qíng去了他家.三天以来他的电话一直都是停机状态,我给他充上了手机费仍然是停机.

  由此我知道,他是主动停机,幷不是欠费.

  我决定只要见到他就主动把一切错误承担下来.我愿意跟她解释一切,只要他愿意听.怕遇到夏花我们从不在他家约会,但这一次,我别无他法.

  刚刚走到他家门口,我就看到刺目的minicooper,看上去好发无损的停在院子门口,顶上还有一些残存的积雪未化,在huáng昏的日光下,发出淡淡的柔和光泽,完全是偃旗息鼓的状态.

  雪从昨晚就开始听了,看来她在这裏已经不是一会儿了.

  那我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他家院子的大门没有锁,门fèng里的光景象在召唤我,于是我走了进去.

  到了冬天,这裏完全是不一样的景象.不知是不是因为无人打理,偌大的院子里看不到一点绿色植物.

  我踮手踮脚,其实心里说不出有多害怕。我害怕见到我最不愿意见到的那一幕,害怕等待我的是一个骗局,更害怕我刚刚拥有的一切其实已经悄然离开我了。在这个哀伤的冬日huáng昏里,我忽然变的无助莫名的伤感莫名,

  我对世事从来不抱太大的幻想,总是先料定最坏的打算。所以,说我宠rǔ不惊,其实是抬举我,我只是不善于构造梦幻般的结局而已。

  一进屋子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气。

  但当我看到他们只是呆坐在堂屋里,一个握着一个掌上游戏机在百无聊赖的打着游戏,另一个捧着一本旧到不能再旧的言qíng小说看的聚jīng会神的时候,不仅没有失望,反而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那个叫晶晶的女人原来长的并不老,卸装的样子也不算太难看。是她率先看到我的,继而绯红的脸上挂上一抹不同寻常的微笑。看来她喝的不少。

  她合上书,遥遥晃晃的站起身,谁也没看,就这样走到堂屋的门口把夏花的拖鞋脱下了,换了一双高跟鞋,噔噔噔噔的走出了院子。

  我听到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喝成这样,照理说她是不能开车的。

  他好象视她若空气,仍然坐在那里双腿摆在那里,专心致志的看着游戏机,也视我若空气。

  我这才注意到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酒瓶,那只通人xing的黑狗乖乖的躺在他腿旁。

  在他的地盘上,我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电话停机了。”我说。

  “恩”他答。

  “为什么停掉他?”我往他身边走的时候碰到一个酒瓶,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双眼通红,那眼神告诉我意见事:他醉的不轻。

  “gān吗喝那么多?”我忍不住问,

  “哼哼”他并不回答我,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一番,说:“马小卓喜欢小瘪三”

  “好了,别乱说”即使他真的醉了,我也不允许他乱说。

  他bī近我,轻轻的说:“你再喊?”

  “我叫你别乱说”我软了下来,说“我要向你道歉,那个晚上发生的事qíng都是误会。你千万别乱想。”

  “哪个晚上?”空气中的酸xing气体弥漫开来,他却跟我装傻,为了中和气味,我走近他,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说“三天前,我没去赴约,是因为考试临时改到晚上,我爸爸又来接我,所以……”

  “要想跟我道歉也可以,”他打断我,搂住我,抚摩着我的头发说“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做的,不喜欢说的”

  我闻到他连发根里都是酒气,他跟我在一起,从没喝过这么多酒。

  “可我只有2个小时就要上晚自习可,而且”我望了他一眼,勇敢的说:“你也不缺人陪,不是吗?”

  “吃醋的人是我吗?”他笑着说,又一把把我揽回怀里,说:“马小卓也在吃醋,是不是?”

  我抬起头,他正在低头看我。那一刻我鬼使神差的凑上去,勇敢的吻了他。

  他一开始完全楞住了过了2秒才开始回应我。又因为反应过来,他一边回应我,一边拼命的忍住笑意,全身都在发抖。

  这是我这辈子最窘迫的时候,我发誓,

  “既然你只有2个小时”他从地上拎起一个酒瓶,对我说:“来”

  他走进卧室,自赏赐以后,我再也没来过他的家,更没有进过这个房间。那一瞬间我的信忽然跳的好快,我好想能预料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但是有不敢确定。就在我犹犹豫豫的跟着他一道走进卧室,那关于接下来的一切的暗示,就像飞机降落时的地面,越来越清晰明确。

  他半躺在chuáng上,chuáng铺很gān净,被褥一丝不苟,是全新的。他知道我要来?还是这是别人替他铺的chuáng?我来不及想太多,他已经把酒瓶放在chuáng头柜上他对我伸出一只手,说:“过来”

  我迈了一小步。他笑,说:“我叫你过来”我终于跌进他的怀里的那一刻,他迅速的吻了下来。我挣扎了片刻,嗫嚅着说:“你喝了酒……”

  “我喝了酒但是我清醒的很……马小卓,马小羊,你是我的……你知道吗?”很快,我被他沉重而带着酒气的身体压在了身下。那一天的那一幕又在我眼前浮现,我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地面,已经看不到血玫瑰的痕迹了。我有片刻清醒。可是在他如雨点般落下的吻之后,我很快忘记我是谁。

  我是那个怯生生的把装着毒品的纸包送还给他的马小卓。

  我是那个围着红围巾在技校里被他偷袭的马小卓。

  我是那个为了要回肖哲的金佛差一点被宰了的马小卓。

  我是那个目睹他和别的女人亲吻却落荒而逃的马小卓。

  我是那个为了救他发誓永不见他的却又自己打破誓言的马小卓。

  我是那个愿意用剩下生命的来jiāo换这真正属于我的那一刻的马小卓。

  人生这么长,却只有极少的时间是在为自己而活。那些我生命飞过的过客,这一刻好象又都回来了似的,他们的脸孔jiāo替而过,像一组回放的深qíng婉转的离歌,这一刻,我清楚我是在为自己而活。

  我愿意……我愿意jiāo付自己,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活着。

  在爱,被爱。

  人生于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有价值的吗?

  当年,我十七岁的漂亮妈妈林果果,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呢?

  手机铃声就在着不偏不倚的时刻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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