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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_沐清雨【完结】(17)

  牧岩但笑不语,当然不会说因为看她问那么起劲没好意思打断。

  安以若的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她起身到外面接,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牧岩隐约听见她说:“你忙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休息,不用来接我了,我打车就行……嗯,好,知道了……晚上见。”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安以若却很久才进来,牧岩觉得她心qíng好像不太好,于是就说:“回去休息吧,估计你昨晚也没睡。我没事,住几天院就好了。”见她yù推辞,抢她一步说:“别真把我当救命恩人,那是我的职责所在,换谁都要救的。”神qíng自然,不似敷衍。

  “你家人怎么没来?还不知道你受伤吗?你伤得这么重,总得有人照顾啊。”想到就两人的关系而言她确实不方便留下来陪护,尤其是晚上,安以若有点不放心,毕竟伤得很严重。

  “我妈一会儿过来……”

  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安以若打开门,待看清门前站着的人,心想这事儿传得真快,怎么这么快就被知道了,笑了笑说:“爸爸,你怎么来了?”

  安父见女儿平安无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温和地说:“我是来看牧岩的。”司机先送他去了公寓,米鱼说她来了医院,老人家就直接过来了。

  宠爱地摸摸她的头发,侧身进了病房,冲躺在chuáng上的牧岩关切地询问:“怎么样,牧岩,还好吗?”

  “安市长?”牧岩怔了怔,回神后勉qiáng坐起身。

  不顾一切

  牧岩调职回A城的时间不长,却曾不止一次代表队里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所以对于眼前这位安市长并不陌生。不过安以若是安市长的女儿,多少令他有些意外。看着眼前jīng神矍烁的领导,又看着一旁穿着打扮随意的安以若,他的唇角徐徐勾起。

  机场初见的qíng形依然记忆犹新,那天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长长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站在停车场内左顾右盼,雪白的防寒服,颈间围着一条红色的毛绒围巾,整个人沐浴在清晨第一道曙光里,灼目得令人移不开眼;高速路上设卡盘查,依然素面的她换上了合身的小套装,如果不是打了他那一耳光,整体看上去极为淑女的样子;警队里认人那天,她将长发利落地束成马尾,青chūn活泼的样子像个邻家女孩儿;昨晚遇险再见,一袭黑色合身的时尚小套装,清淡合宜的妆容,轻而易举衬出她的简洁与gān练。似乎每次见面她都带给他不同的视觉冲击。回想她抱着晨晨摔倒的瞬间,抬起头向他求救的样子竟格外可怜。如果他没记错,她还是第一次叫他名字。

  牧岩弯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件案子涉及的数量金额很大,现在已经到了收网阶段,但据调查所知这个贩毒网络还有一个据点,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面对安市长的询问,牧岩正色回道,微蹙的浓眉说明他也有些伤脑筋。

  “这半年来案子进展很快,但始终没有查出幕后主使人。”安市长对于这件案子甚是关注,斟酌了下,他问:“你的报告中曾提过萧然,昨晚挟持以若的人是她吧?看来还得从她入手。”

  提到萧然,牧岩神色黯然,“据我所知,萧然是现在唯一一个能与幕后老板联系上的人,但要让她开口,很难。”见安市长面露不解,他继续说道:“目前只能确定最大的东家是她义兄,萧然是孤儿从小被人收养,他义兄更是拼死救过她,所以想从她嘴里问出什么,难如登天。”即使是死,她也未必会吐露半个字。这一点,令牧岩极为困扰。

  “既然人已经落网,一定要问出什么,不能让线索断了。”安市长下了指令,牧岩思索后点头,神qíng极为严肃。

  安以若昏昏yù睡,qiáng打起jīng神,无奈叹道:“爸爸,您到底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听报告的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病?从一进门,问候的话没超过三句,两个男人就直切主题而去,她忍不住发牢骚,“爸爸,让牧岩休息吧,你这一来反倒让人家更累了。”

  与安市长对望一眼,牧岩无所谓地笑笑:“没事,睡了一夜也休息得差不多了。”

  将年轻人的泰然自若收进眼底,安市长眼里流露出激赏,转头时望着女儿宠爱地说:“我女儿都发话了,这不走也不行了。”司机适时提醒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安父嘱附牧岩好好休息,这才领着女儿走了。

  安以若挽着父亲大人的胳膊,走到停车场时刚好看到一辆挂着军部牌照的车子驶进来,正想指给他看,听见老爸说道:“这案子你已经搅进来了,再在外面住我和你妈都不放心,明天我让司机接你回家。”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口气不容反驳。

  “人不都抓着了嘛,没事。搬来搬去的麻烦。”安以若不以为意,但这次安父却比以往坚持,“你是我的女儿,你为了什么搬出来住以为我和你妈真不知道?”见女儿嘟着嘴无声地反抗,安父语重心长:“以若啊,我和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能顺着你的事我们也都不想拦着你,你喜欢的人我们也试着接受,但事实证明问题并不在我们家,你这样迁就他真的好吗?”

  “爸爸……”

  “你也不小了,硕良还大你两岁吧?你们的事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结婚这个话题再次被摆上了桌面,安以若顿觉头皮发麻。不是她不想结婚,只是席硕良从没提过,她也只好沉默。

  “你都回国三个多月了,他还没露过面,这也太不像话了。”想到女儿每个周末独自回家吃饭,而昨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席硕良依然不在女儿身边,安父的语气里明显有责备的意味。

  不自觉想到之前他送她回公寓换衣服时淡淡的反应,安以若心里难过,却依然为他解释:“硕良真的很忙,虽然公司上了轨道,可是很多事离不了他,再说最近这不是正在筹备发布会的事嘛,他走不开。”

  安父没再说话,良久之后,她听到父亲沉重的叹息声,略微思考,她轻声说:“我收拾一下明天搬回去就是了。”她除了是他的女朋友,还是父母的女儿,他们老了,她该多陪陪他们,想到常常令他们担心,安以若很愧疚。

  安父欣慰地拍拍女儿的手,让司机先送她回公寓。

  安以若倚靠在落地窗前,额头抵在透明的玻璃上,心绪烦乱。硕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我们渐行渐远?眼眸垂下之时,眼底cháo湿一片。

  轻轻按下那倒背如流的号码,响了两声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她突然哽咽着说不出话,然后听到他刻意压低声音说:“以若?我正在开会,等会给你打过来。”

  不等她出声手机已经挂断。缓缓滑坐下来,突然间,安以若心灰意冷。缓缓趴伏在地面上,将脸贴在地板上,心如波涛上颠簸的帆船,被狂风bào雨击得支离破碎,慢慢沉入海底。

  冰冷的泪落在地板上,渐渐蒸发gān涸。

  时间倒流回两年以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席硕良冷着脸,脸部的线条因崩得太紧已失了柔和,见她不说话,嘲讽地笑了:“是啊,这么有权有势的家庭,真怕有人高攀。”

  安以若讶然抬头,似是不认识他一般,心底的眼泪被一滴滴bī了出来,哑声说:“不是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为什么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她何时有过这样的心思?他竟这样看她的吗?

  “那是什么?”直视着她,他质问:“恋爱四年,我竟然傻得连自己女朋友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笑。”直到有人在背后议论,直到流言铺天盖地而来,他才如梦初醒,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然是市长千金,难怪她任xing,她确实有任xing的资本。

  可他根本不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任xing,她只是喜欢向他撒娇,喜欢他捧着她的脸哄她,仅此而已。

  紧咬下唇,良久,安以若终于哽咽成言:“硕良,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至于我爸爸的身份,真的与我们无关。”她从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只是她也没有必要刻意告诉他自己的父亲是市长吧?她单纯地以为爱qíng就这么简单,可她似乎错得很离谱,席硕良显然不能理解,而且很愤怒。

  “我不愿意一辈子笼罩在别人的yīn影下而活。”刻意忽略她的伤心,他冷冷砸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四年的感qíng,一千多个日子的牵手相伴,他竟然因为她是市长的女儿毅然决然转身而去。

  那么坚决,那么不留余地。

  一切的qíng爱,仿佛在他转身的刹那消失怠尽。

  安以若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泪如雨下。

  他就这样第一次抛弃了她。那一天,她伤心地几乎流gān了眼泪。然后一遍遍打他电话,却始终关机。接连几天里他更是避而不见,她急得发疯,倔qiáng地站在雨雾里等到深夜,然后在昏倒的瞬间,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高烧持续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睁开眼晴看见他神qíng憔悴地守在chuáng边,握着她的手,眼底满是血丝。

  “硕良,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不要……”晶莹的泪落在枕间,她哑着嗓子承诺,下一刻已被他紧紧抱在怀里,良久之后,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听见他说:“对不起不会了,我发誓再也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丢下她,再也不会。安以若清楚地记得他这样说过。

  她暖暖笑了,伸出无力的手臂轻轻抱住他,埋首在怀里沉沉睡去。

  他们到底是相爱的,风波之后又归于平静。然而,爱qíng的大坝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浅浅的裂痕,尽管不明显,却也不容忽视。

  他们,仿佛回不去从前的单纯与亲密了。

  他开始变得很忙,忙到没时间见面。而她,直言拒绝了父亲要为两人在政府机关安排工作的想法,甚至不顾家人反对准备出国学习。

  “国内就没有好的设计学校了吗,为什么一定要出国?以若,你从没离开过我们身边,这让妈妈怎么放心?”就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疼着宠着,安妈妈当然不放心她走那么远,坚决反对,“只要你愿意,你爸爸可以马上安排最好的设计学校,你明天就可以就读。”

  “我不愿意!”安以若站起身迎视母亲的目光,神qíng平静,语气透着异样的坚决:“我要去法国,一定要去!”

  瞒着他与家里进行了一场抗争,直到两位老人无奈妥胁,将扣下的护照jiāo到她手上,安以若欢呼着冲到他怀里:“硕良,我要去法国进修,等我回来我们并肩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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