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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爱会来/眼泪的温度_沐清雨【完结】(69)

  “什么事?”牧晟问。

  “我要申请将金钥匙从上头调出来,越快越好。”金钥匙是极为重要的证物,上次从萧雨身上搜出来后就jiāo了上去,现在存放在警局证物室的保险柜里。牧岩去云南的时候根本没带在身上,如果按正常程序申请,除了有充足的理由,更需要足够的时间,可那个时候的他,连一天都等不了。

  “下班前把申请递上去,程序还是要正常走。我会给你郑叔叔打电话,等他通知你去取。”

  说完工作,牧晟看了看日历,提醒道:“明天你妈的生日,晚上记得带安以若回来吃饭。”

  忙得连生日都忘了。牧岩抚额,慡快地应下,“知道了。”挂了电话这才想起安以若去了外地,迟疑过后,拨通了她的手机。

  “展销会结束了吗?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明天还有一天,后天半天,晚上回来。”安以若那边有些吵,她应该在会场,和他通着电话还不忘jiāo代事qíng,“把白色绸缎的那件礼服挂出来,对,就是那件……”

  牧岩皱眉,想象她在现场忙碌的样子,有些心疼,“别太累了,晚上早点儿休息。”

  她随口嗯了一声,犹豫了下,问道:“你,有事吗?”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他一般不会在白天给她打电话。她知道他最近为了查案作息时间有些混乱,加之她的工作忽然多了起来,忙得也没顾上他太多,两人倒是有几天没见面了。

  扒了扒头发,他说:“明天我妈生日,想带你回家。”似是怕她拒绝,紧接着说:“你忙你的吧,等回来的时候再约时间见面,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难听出前一句里隐藏的期待以及后一句里隐约的失望,安以若心里有点儿难过,正想说话又被助理打断,“安小姐,盛总请你过去一下。”

  “晚上我再打过来。”牧岩准备收线,却又被她叫住,“牧岩?”

  “嗯?”觉察到她的yù言又止,牧岩满心期待地屏住了呼吸。自从知道了他和何书慧的事,安以若沉默了许多,似有若无的冷淡令他心急又无奈。此时握着电话,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然而他能感觉到,默契依然存在。

  沉默了几秒钟,她轻轻地问:“案子有进展了吗?”

  同样经历过感qíng伤痛的安以若在醉过闹过之后依然保留了一份难得的理智,她正在努力地学习给予他初恋最大的尊重。牧岩何尝不懂。

  微微弯唇,他说:“暂时还没线索。”

  像是无话可说,安以若没吭声。牧岩也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柔声曼语,“这两天都在会场吗?累不累?”

  “还好,有助理帮忙。你呢?”

  “我什么?”他状似不解,等待她的关心。

  “你,吃饭了没有?”想问他好不好,想嘱咐他执行任务时要小心,开口时却变了味。

  吃饭?牧岩看了下时间,下午三点,她问的是哪一顿?

  无声地笑了笑,他直言道出思念,“以若,我想你了。”想她孩子气的撒娇,想她纯净的浅笑,想她一切的一切。

  “嗯,我,知道了……”安以若简直对自己无语,在说什么啊,她最近都不太正常,这通电话更是糟糕透了。

  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也不等牧岩说话,她匆匆说道:“我去工作了。”然后咯的一声,电话里传出忙音。

  牧岩怔住,她居然就这样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清晨,牧岩接到专案组负责人的电话,驱车去了警局。

  “报告已经出来了。如你所料,子弹确实进行过特殊的打磨处理,大大减弱了杀伤力。否则依开槽的软头弹而言,进入人体后不可能只造成穿透这么小的创伤。”因为开槽,会在人体内开花或炸裂。

  “凶手有意误导我们。”牧岩敛下眼,神qíng凝重,“不过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或许他是为了掩饰子弹的来源,却偏偏给了我们提示。”大励盯着报告,闲闲地接口,“如果不解剖根本无法发现体内存有子弹残片,从伤口外观看来会以为是普通的子弹。”

  牧岩瞥他一眼,扯了扯嘴角,“这种子弹什么地方最常见?”

  大励心领神会,咧嘴笑了,“我这就带人去查。”

  连日来无头绪的调查终于有了进展,法医依照牧岩的推测对死者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了子弹的不同之处。从警近二十年的江洪看着眼前俊朗的年轻人,眼里满是激赏。难怪如此重要的案子会让辑毒大队介入,他终于明白上头的意思了。牧岩,果然不同凡响。

  忙了一天,傍晚时分牧岩与大励一同回到队里。

  “想尽一切办法找线人,不能让线索就这么断了。”走进大厅,牧岩还在jiāo代大励。

  张恒见他回来,忙迎了上来,笑得神秘兮兮的,“大队长,有人找你。”

  牧岩不解,正想问是谁,手机响了,便边接电话边三步并两步上楼往自己办公室走。

  牧晟似是有些不高兴,电话里的声音很沉,“什么时候到家?”

  看了下表,牧岩说:“七点之前。”还有二十五分钟,换换衣服狠力踩两下油门,时间足够了。

  “安以若过来吗?”牧晟怕妻子失望,忍不住提前问问。

  “她……”牧岩想说她出差了今天回不来,可推开办公室门的瞬间,却忽然怔住了。

  “大木?”半晌没听到儿子说话,牧晟的耐心被磨光了,沉声叫着牧岩的小名。

  “啊,那个……”牧大队长口拙地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趴在他办公桌上睡觉的女人,说道,“我们一起回来。”

  牧晟满意地挂了电话。牧岩走过去将安以若抱坐在腿上,亲了亲她的头发,“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安以若累坏了,因为走得急没订到机票已经坐了一天的车。自然地抱住他的窄腰,她迷迷糊糊地说:“我先回来了。”明明就没有想要故意冷落疏远他,她又怎么舍得他失望呢?

  心底涌起感动,牧岩在吻住她之前轻喃,“要是心里不痛快打我骂我都行,别一个人憋着。”生怕她有心结,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如果不是真的爱,向来qiáng硬的男人怎能如此放下身段。想到七年来他默默承受了多少压力,安以若心疼得厉害,忍不住抱他更紧,在他唇齿间呢喃,“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以后有她陪在他身边。

  爱的天空,将由他们共同撑起来。

  当牧岩领着安以若回到家的时候,牧妈妈已经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见到漂亮大方的儿媳妇,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她的手一阵嘘寒问暖,亲热得像是女儿回家一样。

  “阿姨,今天是您生日,”入座前,安以若将一个包装简单雅致的盒子取出来递到牧妈妈手中,微红着面孔说,“这是送给您的。听说玉具有光电效应能与人体发生谐振,促进血液循环,我选了一只手镯,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牧妈妈眼里盛满慈爱的笑意,迭声说道:“喜欢喜欢……”接到丈夫示意的眼神,她当面拆开了盒子。

  安以若偏头望了眼牧岩,而他正抿着嘴笑,似是无声的鼓励。她脸颊绯红,将玉镯戴在牧妈妈手上,大小正合适。

  席间,老人家不停给她夹菜,热qíng程度超出想象,搞得牧晟和牧岩备受冷落。

  晚饭过后,牧岩随牧晟去了书房。安以若边帮牧妈妈收拾碗筷边听老人家讲牧岩小时候的事。

  “别看他现在像模像样的,小的时候淘起来像只脏猴子。我早上才给他换好的衣服,放学回来跟掉泥堆里似的。”牧妈妈轻轻皱着眉头,嘴角边却噙着笑意。

  “他是不是特别皮?”安以若笑着问。

  “皮得要命,根本说不听。”牧妈妈附和,忽然想到什么又笑着说,“不过他怕你牧叔叔。有一回他和子越比赛爬树,我喊了半天都不肯下来。后来他爸回来指着他说,给我下来,他吓得差点儿从树上掉下来,那样子还真就是连滚带爬的。”

  原来,他居然是个劣迹斑斑的人物啊。想象着牧岩爬树的样子,安以若失笑。她不禁想,人生是一本书,每一页都留有成长的足迹,而牧岩这本书,值得她用一辈子的时间细细研读。

  离开牧家之后,安以若和牧岩牵手步行着回公寓,这是自她知道他和何书慧的事之后第一次留宿在他这里。

  凌晨时分,安以若忽然惊醒,牧岩扭开台灯将她抱进怀里,“怎么了?做梦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畏缩着抱紧他的腰,身上微微颤抖,开口时声音带着口腔,“好多血……”萧然狰狞的脸,还有一张陌生的沾着血的面孔不断闪现,她吓坏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被抽走。

  亲亲她沁出细汗的额头,牧岩像抱着一个脆弱的婴儿般将她搂在怀内,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别怕,有我在。”依然坚定的语气,那么熟悉,近在咫尺。

  一句“有我在”将多日来郁积在心底的qíng绪发泄出来,安以若终于在他面前哭了起来,眼泪滚烫地落在他胸膛上,止也止不住。

  “别哭了,我在,我在。”牧岩喃喃着哄她,双眼里的柔qíng蕴涵着满满的心疼。

  她哭得越来越厉害,后来更是抽出手使劲打他,巴掌一下重过一下地落在他身上,嘴里不停地骂,“都怪你,都是你的错。萧然要杀我,盛夏针对我,为什么啊,我爱你也错了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们再相爱也抵不过你们十几年的感qíng……她人不在了,我想争都无从入手,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

  硬撑的坚qiáng被瓦解,安以若将内心的软弱毫无保留地展露在牧岩面前。

  原来,除了心疼,她还怕他心灵走失。

  牧岩心里难受得不行,不避不闪地任她打着,直到她哭得脱力。他心疼地搂紧她,俯在她耳边,声音沙哑得厉害,“傻瓜,你不需要和任何人争。我很清醒,知道自己爱的是谁。”绵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坚定地说,“我说过,我会在你身边。不会变,永远不会。”

  感qíng道路上遇到风波是极为平常的事,很多恋人无缘走到最后,有时仅仅是因为一时冲动。所幸安以若与牧岩都是理智的人,他们懂得珍惜拥有,没有过分纠缠已然远走的过去,更没有轻率地说出分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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