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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茧自缚_飘阿兮【完结+番外】(41)

  杨蔚琪给他找了几片药吃,去厨房煮了一锅粥。她煮的并不好,虽然她一直很用心地守在厨房。但她在厨房里的那个清瘦的背影,令郑谐想到了和和昨天煮粥的样子。

  郑谐喝完一碗粥后,杨蔚琪说:“我走之前你说,有话要对我讲。”她看着郑谐,等待郑谐把话头接过去。

  郑谐没应声,低下头吃又一碗粥,喝了一小半后才说:“你这次出差这么久,工作不顺利吗?”

  杨蔚琪看起来也有点疲倦:“这一回我真的开始自我否定。我弄不清楚我究竟在维持正义,还是在助纣为nüè。”

  “你的xing子确实不太适合做这行。换份工作吧,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其实不用改行,到企业做法律顾问也比较好。”

  杨蔚琪想了想,很认真地开口:“上次你也劝我换份工作。至于你说要养我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开玩笑的吧?你想跟我说的话是不是就是这个?”

  郑谐看着她,紧闭着唇。

  杨蔚琪浅浅一笑:“其实我本来也没有当真的,所以你不用介怀。”她也低头喝粥,喝了两口发现实在是不好喝,将碗推到了一边:“真是很难喝,你不要喝了,我再去煮一份新的吧。”

  杨蔚琪起身的时候,听到郑谐对她讲了一句话。当时椅子响了一下,而郑谐的嗓子沙哑得厉害,所以她疑心自己听错了。

  郑谐低声地说:“你最近有时间吗?我爸想见见你。”

  (2008年12月初稿,2009年4月修改稿)

  19-理智与感qíng(1)-修改版

  一生本应该活在现在/谁每日能开心喝采/最可惜理论如何jīng彩/那寂寞如何忍耐

  ——《理智与感qíng》

  郑谐周末时带了杨蔚琪回家。

  他自己开车。几小时的行程,郑谐很少说话,神qíng专注。

  其实郑谐向来一心二用。他越是看似专心致志,就越有可能神游太虚。像他平时开会,三分之二的注意力用来休息,只余了三分之一用来监控现场。一旦有qíng况出现,他那三分之二的注意力会瞬间归位。

  此刻也是这样。他看似用心地看着路况,但减速或超车都完全出于本能反应,他的三分之二注意力一直在想着其他的事qíng。

  他在想那天他突然开口要求杨蔚琪陪他回家时的qíng形。明明心乱作一团,没有着落,也没有定论,却在发着烧的时候将那么重要的一句话那样脱口而出。说出口的那一瞬,他自己都顿了一下,但随即而来的却是一种认命感,仿佛一切尘埃落定,终于了却一桩事。

  不如就这样吧。既然和和愿意与岑世在一起,那么他再也不去骚扰她的生活,只远远地看着就好,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保护及照顾。

  而杨蔚琪,既然他已然承诺了她,尽管看似一个玩笑,但他俩都知道那并不是随口说说的话。那么出于诚信,出于责任,他会去履行。而且,她确实是他很欣赏的那类女子,她身上的优点是他所喜欢的,而她的那些小缺点,他则感到亲切与熟悉。

  他从来都不习惯局面掌控在别人手中。与其等待,不如选择,让一切各归其位。

  他还想着昨晚在电话中对父亲说他要带杨蔚琪回家见他时的qíng形。与他jiāo流甚少的父亲听起来似乎很高兴,甚至很仔细地向他确认他们到达的时间。

  后来父亲说:“明天晚上我约了和和与她的妈妈一起吃饭,还有和和的小男朋友。你跟小杨也一起来。”

  郑谐沉默了一下,听父亲又讲:“和和这个小丫头把男友藏得很紧,我说了三回她才肯让我见。”

  郑谐迟疑说:“这样会很尴尬。”

  父亲的心qíng不错,语气轻松地斥责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扭捏捏?就是一场家宴而已。和和和她妈妈你都熟,而且和和也认识小杨。如果你在场,和和应该会更自在一些。”

  郑谐想到今晚会出现的那种场景时,叹了一口气,又觉得车内安静得太过,便伸手开了电台。

  或许他的车速太快,又或许天气不好,总之滋滋啦啦听不分明。

  杨蔚琪见状打开车内储物盒,挑了一张唱碟,陈奕迅清洌又温暖的声音飘出来。

  郑谐很少在车上听音乐,他开车时不愿有别的事物gān扰。

  但是和和以前总说像他这样的人开车听音乐反而能避免走神,他车上的碟多半都是她的。其实后来和和实话说,主要是非常喜欢他这辆车上的音效。

  现在播着的那支歌名是《我们都寂寞》,落寞萧索。以前和和最爱这一首,他不阻止的时候,她就重复一遍又一遍,直到他被那歌中的凄凉意境弄得不胜其烦,说她无病呻吟。

  他以前从来没留心过和和听这首歌的表qíng。她是怀着怎样的qíng绪爱着这支歌呢?郑谐的心微微地漾了一下。

  那首歌停止,车里安静了几秒钟,又响起那首很流行的《兄妹》,杨蔚琪跟着音响轻轻地哼着:“不能相爱的一对/亲爱像两兄妹……这样的关系你说多完美……”她的这个小习惯与和和一模一样。

  郑谐没有预兆地伸手将正在播着的CD换到了下一首。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首歌吗?”

  “我觉得粤语版本的更好。”

  “你说那首《岁月如歌》啊。嗯,不过这一首的歌词让人非常有感触。我听不懂粤语。”

  郑谐感到自己刚才太神经质,朝她歉然一笑,又按下返回键,那支歌重新开始了。

  杨蔚琪关掉音响:“不听了吧,我记得你不喜欢在车上听音乐。”

  “没关系的,你随意。”

  但杨蔚琪并没再打开音响,车内又恢复了静默。很久后她问:“你看我这身衣服还可以吗?”

  郑谐侧脸看了一眼:“挺好的。”

  “可我觉得有一点太合体,会不会显得不够庄重?”

  “不会。不过如果你真觉得不好,到了以后我陪你去买套新的。”

  “你觉得可以就好,不用换了。”稍后她也为自己的神经质感到好笑,解释说,“我有点紧张。”

  郑谐安慰她:“我爸会喜欢你,你不要担心。”

  杨蔚琪低头绞手指:“我有见考官的感觉。”

  她自己紧张兮兮,便顾不上察觉郑谐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谐开车向来快,所以比正常时间早了半小时到家。郑谐的爸爸在家中等候着他们。

  到家已是中午,一起吃过午饭后,郑父与杨蔚琪闲聊了一会儿。他和蔼可亲,罕见地笑了好几回。

  杨蔚琪后来对郑谐说:“郑伯伯跟我想像中的样子很不同。年初我参加省里的会议时他在台上讲话,特别的威严,所以今天我紧张得不行。”

  “你参加的那个是严肃会议。其实他平时也很亲民。”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出息?”

  郑谐说:“不会。”又多余地补充一句,“怎么会呢?”

  晚些时候,郑谐在父亲的书房里陪他喝茶。他半垂着头,父亲问一句,他答一句。

  郑父在郑谐面前是很少表现他的亲民形象的。对于郑谐,他一向表扬少,批评多,虽然其实他对儿子已经很满意。但他今天十分和颜悦色,甚至夸赞了一下他最近做过的几桩工作。

  他本以为父亲无暇去顾及他的闲事,不想他身边有眼线。好事者真多,总之他很不舒坦。

  后来父亲便谈到了杨蔚琪。“你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没有真正gān涉过你的事qíng,包括婚姻。你母亲生前,我们曾经在这问题上达成一致意见,只要不离谱,我们都会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父亲适时地停下,郑谐说:“谢谢您,还有妈妈。”

  郑父喝了口茶接着说:“小杨个xing很得体,样貌也好,与我们家又有着不小的渊源。你的选择不错。”

  郑谐微微翘了一下嘴角,以示回应父亲的赞许。

  “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qiáng调。在我们家,你可以自主选择婚姻,但你绝对没有离婚的自由,这是家里不成文的法规,谁也不能违背,你姑姑就是例子。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无论你心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都婚前去处理妥当。婚姻不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东西,但若是一个男人的婚姻很失败,那他其他方面再成功,也弥补不了这个缺陷。”

  郑谐与父亲对视,他一直望进父亲的眼睛里。郑父笑了:“今天本是个应该高兴的日子,说这种话有点扫兴是不?”

  “爸,我了解婚姻的意义与责任。”

  郑父站起来,把手放在郑谐的肩头:“那就好。我相信你。”

  下午姑父来与郑谐父亲商谈事qíng,可巧见到了杨蔚琪。

  郑谐自小便与姑父关系很好,虽然很少见面,但与他的jiāo流比父亲更多,像忘年jiāo的朋友。两家住得近,姑父是步行过来的。他离开时,郑谐送他,陪他走出很远的路。

  姑父笑着说:“不错嘛,很有行动力。前阵子你姑要你去相亲,你还反驳得振振有辞,这么快就决定跳入婚姻坟墓了?那姑娘魅力有这么大?”

  “我该到结婚的时候了,而她很合适。”

  “这是什么话?若让人家听到,该要难过了。你这孩子,从小就只有理xing没感xing。我问问你,你真的从来没有过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吗?”

  “没有。如果得不到,我就不再去想。”

  姑父叹气:“你个xing太像你爸了,半点也不像你妈。你姑姑也是,你们一家人的遗传基因真是像。小谐,我还记得以前有一回,那时候你才几岁啊,好像还没上高中,咱俩讨论一本小说,你跟我观点完全不同。你说爱qíng之于男人可有可无,有了反而多余;女人之于男人则有不同的用处,有用来保护的,有用来欣赏的,有用来一起共事的,还有用来一起打发无聊的。还记得不?当时我被你彻底吓到,差点给你找心理医生。怎么,你现在还是这种想法?这个小杨之于你又是哪种用处?”

  郑谐觉得这个话题让他累。他将姑父的问题用笑敷衍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您与我姑姑最近怎么样?”

  姑父果然不再调笑以及追问他,声音也低了:“还不就是那样,随她去吧。我们的孩子都结婚了,还能怎样。”

  “姑父,我有个失礼的问题一直想问您。您明知姑姑与您个xing、爱好都相差甚远,却还是用尽力气地追求她,娶到她。为什么呢?赌一口气?那时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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