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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_连城雪【完结】(26)

  程然一再坚持像他这种年纪应该梦想更多,其实程然追林亦霖的时候,林亦霖不也是十七八岁的吗?

  易佳知道那些事,也明白其实有问题的不是年龄,是人。

  他只是搞不明白自己和林哥哥差的最远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平淡的日子如流水般过去了,临近除夕商场里总是人满为患,不过到了大年三十当日,却忽然变得极度冷清。

  果然就是重庆本地人,自然会回家过年的,她算好帐本打算走时,又不禁回头问道:“小佳,真的不和姐姐走吗,我爸妈很和善的。”

  易佳在那里把漂亮美味的蛋糕排整齐,默默地摇头。

  这种害怕与人接触的xing格,qiáng迫他只能更糟。

  果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提醒他道:“那就拿着奖金出去吃些好的,不要让自己受苦。”

  易佳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以金色为主色调的漂亮屋子里也立刻变得过于冷清了。

  害怕làng费电,小孩把所有的灯都关掉,只留下柜台前的一盏,拿着块剩下的rǔ酪和单词书坐在那里,认认真真的用钢笔边背边写,他还是不太习惯用左手写字,原来漂亮的笔体也变得歪歪扭扭,像个小学生的杰作。

  这幕温馨中参杂着心酸的场面,也落在了外面不远处的程然眼中。

  他坐在新车里,易佳当然看不出来,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回神。

  其实程然每天都会这样路过,回味起林亦霖那句话,没办法再去找他罢了。

  不甘心就这样去说喜欢重蹈覆辙,那么找到易佳又能如何呢?

  但是没有想到除夕夜易佳也会这么可怜,他和习惯在陌生城市漂泊的自己不同,大年三十,还是会希望能够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大餐与家人团聚吧。

  程然烦闷的把一直被段默生拨响的手机彻底关掉,犹豫再三,还是莫名其妙的下车朝着灯光微弱的蛋糕店走了过去。

  小孩儿听到声音抬头愣了三秒,才想起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谁。

  他没忘记,而是因为过于想念就不敢相信事实了。

  纯净的目光错过程然的眼眸,易佳慌张的站起来打开灯问:“要,要买蛋糕吗?”

  一句话说的程然颇无奈。

  红白条的蛋糕店围裙让易佳显得更可爱,像是森林里兜售甜食的兔子,忽然间跑出了童话书,在这工作的都是小女生,想必也没有谁忍心欺负他吧。

  程然暗自叹了口气,站在橱柜前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指着蓝莓饼说:“我要这个。”

  易佳听到赶快笨手笨脚的拿着盒子给他装。

  程然站在旁边看着他细细的手腕,忍不住问道:“怎么没去你大姨家里过年?”

  小孩儿愣了愣,轻声道:“他们回老家了,忘记告诉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火车上……不过,不去就不去,自己也挺好的……”

  都是自私自利的亲人,程然皱眉:“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说完蛋糕店里又是沉默,是啊,易佳就是不想把他当表叔才走的,又怎么会去找他。

  在小孩儿颤抖着转身的刹那,程然有点没过大脑的忽的抱住他了,因为受到惊吓,蓝莓饼全都掉到了地上,让空气里泛出些果酱的清甜。

  怀里的身体单薄脆弱,程然心里难过的不行,温柔的说道:“小佳又瘦回去了,打工就不好好吃饭是吗?”

  易佳慌张的想不出话来回答,这个男人身上的香水就像有无孔不入的魔力。

  顷刻间空气里就全是他的存在,也只剩他的存在。

  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易佳努力地挣脱开他蹲下紧张的收拾甜点,嘟囔道:“都……掉了……làng费……”

  怕的和什么似的。

  程然这个人,从小就学习好体育好什么都好,根本就是个腹黑的完美代表。

  想看他发脾气泄qíng绪,那比遇到月全食还难。

  可易佳却越来越轻易的在那颗平静的心中激起涟漪,就比如此刻,程然竟被倏忽间涌上的怒气控制住了,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气什么,但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拽起快逃到地底下的易佳压在橱柜深深地吻住了。

  那是全然不顾对方的疯狂掠夺,易佳被吻得根本不能呼吸,左手指又全是蓝莓酱,没办法在他gān净的白风衣上用力推,只好发出了悲惨的呜咽,根本弱的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等程然慢慢的直起腰来时,小孩儿又憋得满脸通红,含着眼泪说不出话来。

  整个大厦都安安静静的,可谁能保证不会来人呢?

  程然就是有些找不回理智了,他停了片刻又抱起易佳,轻轻的舔掉他手上的蓝莓酱,半句话都没有说便再次吻上了小孩儿已经微肿的嘴巴,很轻巧的拉开他的腰带。

  晕头转向的易佳抗拒起来还不如没有,等到程然温柔的大手抚摸上他的瘦小臀部,易佳便只剩下颤抖的份了。

  没有润滑没有保险还是在公共场合。

  如果半年前你和程然说起,他都会把你当笑话。

  可是现在疯的人,就是最理智的人。

  他明明只是想来接易佳去吃年夜饭,再很成熟的鼓励与安慰。

  可到头来,事qíng却只做了一件,叫做无耻的占有。

  他想进入他的身体,看他哭,看他魂不守舍,看他那张别人看不到的可爱的脸。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程然彻彻底底的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除夕夜的烟花是最美丽的,但如果你不能亲眼目睹而只听得到它们绽放的声音,那么比起别人的幸福快乐,涌上心底的,往往会是比平日更深刻的寂寞。

  不知甜品店是何时平静下来的,大约是在易佳带着恐惧的眼泪掉到他皮肤上的时候吧。

  冰凉而刺骨的温度,让程然蓦的察觉到,自己是在伤害他。

  片刻前还饱含yù望的心,顷刻间变得很痛。

  程然松了手,面色茫然的看着易佳无力的缓缓靠在橱柜上。

  他们彼此凌乱的呼吸,是这个空间唯一的响动。

  似乎所有的事qíng都凝固住了。

  许久,易佳终于抽噎着提起自己的裤子,把头埋得低低的说道:“不许看……”

  程然只得侧头,听着耳畔他整理衣物的细碎动静。

  理智回来了,同时而来的还有羞愧和不忍。

  程然忍不住拉上小孩儿的手说:“跟我回家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易佳手抖的厉害,他越想系好腰带,却越对不准那细小的孔,睫毛湿湿的,脖颈上也全是青红的吻痕,看起来可怜又凄凉。

  程然知道自己把他吓坏了,深吸了口气又说道:“你不在我就变的很焦躁,坐立不安,总是担心你会遇到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衣服,易佳拉平围裙,慢慢的推开他,走到收银台前面红着眼睛整理自己的东西。

  不过是把这本书放到那本书上,脑间空白的逃避尴尬。

  程然从没见过比他还要不爱讲话的人,无奈只好在旁边看着。

  桌子上还放着刚才易佳写的几张英文单词,混乱的笔迹很明显的透露出了他用笔的痛苦。

  程然qíng不自禁的说了句:“你学这个又有什么用?”

  他的意思绝对不是轻视什么,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易佳被这句话弄得立刻他抬头,声音颤抖的气愤:“你,你少瞧不起人了,我……只是想看懂原文画册上的字,又没有多专业,我……”

  说了半截眼泪又掉下来。

  程然话还没来得及说,易佳便默默的把那些纸扔进了垃圾桶,小声而倔qiáng的说:“你走,你走啦。”

  而后却是自己先跑进员工休息室,把门反锁住,蒙着被子任何声音都不想听。

  易佳不知道程然走了没有,也不知道程然到底什么意思。

  只是刚才那些混乱中夹杂着的欺负与可怜,让小孩儿很不舒服。

  他从来没有想变得咄咄bī人,锋芒毕露。

  可……面对程然,却多么希望自己是完美的。

  而不是像个无家可归的小朋友,等着被怜悯,与被救济。

  冬天的早晨总是比较yīn霾,天还残留着抹不去的黑色,每扇窗户都黯淡无光。

  陈路无声地坐在宽敞的跑车后面,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美丽的侧脸上有着闪动不定的yīn影,长长的睫毛下,深蓝的眸子深邃而安静,越来越像宫殿深处的王子,高贵之上难掩疏离。

  车子高速的驶进了个住宅区,稳稳的停在了三号楼下。

  还未等陈路反应过来,副驾驶座上的保镖就出了车给他开门,问道:“少爷,行李是现在给您拿上去,还是等晚些再送来?”

  从新加坡乘夜赶回来,只在飞机上浅睡了几个小时,陈路微露疲惫的说:“我自己拿,你们回去吧。”

  保镖面露难色。

  陈路微笑着出车,摇摇头:“人太多会吵醒他的。”

  高大的男人这才把从箱子从后备箱里抱出来,jiāo给了大少爷。

  谁都知道陈路说的“他”是谁,虽然不明白恐怖到死的颜女王是怎么忍受这件事qíng的,不过赚着人家的钱,凡事还是少问为妙。

  手表上的指针刚刚走过四点半。

  陈路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公寓里面果然静到了极致。

  林亦霖爱gān净,把房间收拾的像是没有人住一样。

  为了想让宝贝老婆多睡一会儿,陈路到客房洗了澡换了睡衣,看着差不多到了小林子起chuáng的时间,才推开了卧室的门。

  没想到他连被子都不记得盖,手边还倒着本半开的英文书,壁灯盈盈的亮着,就那样穿着家居服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温暖的灯光照的林亦霖清秀的脸有种不示人的安宁,呼吸浅淡,淡粉的嘴唇微微的张着,和柔软的黑发相配是很美丽的颜色,没了平日里接近病态的认真,与世无争似的。

  陈路无奈的把灯关掉,刚拉过被子,睡觉很轻的小林子就醒了,迷糊的问:“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下午吗……”

  温柔的捏了下他温柔的脸,陈路躺在旁边回答:“合同签完就想提早回来。”

  林亦霖微微的笑,伸手抱住他,把头靠在陈路怀里轻声说:“你妈现在就给你这么多事qíng做,哎……”

  陈路不太在乎的回答:“也没什么大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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