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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名_明晓溪【完结】(25)


“不能轻敌。”
申波一脸认真。
“我饿了,”亦枫打个哈欠趴在网吧的桌子上,“我要出去吃饭,你们是跟我一起去,还是继续看上午的最后一场?”
“我去!”
梅玲蹦起来,百糙最后一场的对手很弱,胜负没有一点点悬念。林凤、申波也同意早点吃午饭,好不耽误下午的复赛及决赛。
晓萤还有点犹豫。
“走啦!”梅玲拽住她往外走,“难道百糙会输给那个巴拉圭选手?你也太小看百糙了吧!”


体育馆内。
马上就要进行上午的最后一场比赛,百糙一边朝赛台走去,一边担心地频频回头看向教练位置上的若白。若白神色淡然地坐在那里,随着一场场比赛的结束,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甚至隐隐约约有透明的青色。
上场前,她忍不住碰了碰他的手心。
他的手心里有冰凉的虚汗。
一定是身体里有哪里不舒服,再想到昨晚他那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咳嗽,站在深蓝色的赛台上,百糙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又一次扭头看向场边的若白。如雪山上的青松,若白淡淡地坐在那里。她的心底却莫名其妙地一慌,突然怕他会如山顶的云海一般,淡淡散去。
“喝-----”
当巴拉圭选手抢身飞踢过来时,百糙只得qiáng忍着收起心底的焦虑,打起jīng神,全神贯注于眼前的比赛!这场比赛打得并不艰难,她以领先对手六分的优势结束第二局。
局间休息的时候。
她匆匆赶回场边的休息位,若白已等候在那里。
“你坐!”
没等若白开口,百糙便抢先说,硬是将他按在椅子里。手指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冰凉刺骨,仿佛沁入深井里一般,她打了个寒战,心底的恐惧更深了几分。而按住若白身体的时候,她惊骇地发现,他的身体竟似已经没有同他对抗的能力了!


椅子里,若白虚弱地闭上眼睛。
勉qiáng提了一口气,他似乎想要说话,还没张口,眉头骤然锁紧,体内仿佛被某种虚弱痛苦的感觉攫住,身体竟冰凉得微微发抖。
“若白师兄!”
惊呼失声,百糙跪下身来,惊恐地扶住他!
“……我没事。”
声音沙哑得有些听不清楚,若白缓缓睁开眼睛,眼睛如常的淡然冷静,缓慢地说:
“……去,把比赛打完。”
那最后的第三局,百糙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打下来的,每一次身体旋转向教练席的方向,她总是忍不住看向那个淡若透明的身影。甚至不知道最后的比分是多少,当裁判宣布是她胜出,匆匆同对手至意行李之后,她便再也顾不得什么,狂冲向身体竟已摇摇yù坠般的若白!
“师兄!”
触手是骇人的冰凉,顾不得脱掉护具,百糙慌乱着,用身体支撑着浑身被冷汗湿透的若白,失措地喊着:
“师兄,你是怎么了?!师兄!”
“……“低哑着咳嗽着,若白的嘴唇gān得有些裂开,“……有点累,想回去躺一下。”
“好,我们这就回去!”
急得快哭了,百糙什么都顾不得,搀扶着若白便往体育馆的出口走去!身后有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喊她,有选手和观众们诧异的眼光,她全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体育馆内漫长的通道,嘈杂的人声,百糙的脑子昏昏一片。她紧张不安地用肩膀撑住若白,用手臂揽紧若白,然而可怕的是,她感到——

若白的身体越来越冰!

越来越沉!

如同渐渐垮塌的冰山般,向她的肩头压下来,她咬牙用力地撑着,然而最后那轰然一塌,她惊惧地抬头,发现若白竟已昏了过去!

脑中最后一根神经崩裂!

那馆内刺目晃眼的光线,晃得人什么都看不见,那刺目的白茫茫,那如噩梦般的静寂,那苍白如纸的双唇。因为昏厥而紧闭的双眼,那永远冷静笔直地站立着,如同松柏一般支撑着她的淡淡的身影——

喉咙紧缩着。

她颤抖地抱着怀中那淡如透明的身体。。。

“。。。。。。”

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的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嘎嘎地gān哑着,耳膜如隔着千山万水般的巨响,泪水狂涌而下,她死命地抱住那淡如透明的身影。。。

“。。。来、来人。。。”

“来人啊。。。”

抱着昏厥过去的若白,百糙绝望沙哑地向四周狂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滴——滴——滴!”

闪烁着灯光,救护车一路飞驰向医院!

颠簸的救护车内,紧紧握着若白冰冷的手,望着氧气面罩下他苍白透明的面容,百糙无声的哭着。

她恨透了自己!

早在飞来日本的机场上,她就察觉到了若白师兄身体的不对。比赛之前的昨晚,若白师兄咳嗽得无法抑制,却为了怕影响她睡觉而深夜出去“散步”。若白师兄身体不舒服,早就有了端倪,她却想瞎子一样,没有关心他,没有照顾他。

她只顾着比赛。

只顾着找那只糙莓发夹。

这样紧张的比赛气氛中,她惹得若白师兄生气,害得他为她去找糙莓发夹。如果不是跑出去那一趟,如果是一直坐在chuáng边休息,若白师兄的身体未必会严重到晕过去!

救护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等候在那里的日本医生和护士们冲过来,一路推着急救chuáng上的若白,快步向急救室而去!奋力追在急救chuáng的旁边,百糙也挤进了急救室,经过一阵令她心惊胆战的救治和忙乱,她看到医生在对组委会跟随而来的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

“我是病人的队友,”深呼吸,百糙连忙走过去,用不熟悉的日语说,“医生,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事qíng,您可以问我。”

“病人的病历带来了吗?”日本医生严肃的问。

“病历?”

百糙愣住。为什么医生首先问的是病历?

“他的病qíng,不适合再参加任何剧烈活动,尤其不能够参加跆拳道这种激烈的对抗比赛,难道你们不清楚吗?”看到她身上的跆拳道道服,日本医生谴责的说。

“。。。。。。”

脑中蒙蒙的,如同被大棍击中,百糙吃力的说:

“什么病qíng?我师兄是什么病?”

听到从日本医生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词,百糙听不懂,她的日语水平只能应付简单的对话。她哀求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帮她翻译,那工作人员很为难,他也只通简单的汉语,不知道那个日语名词翻成中文是什么。

“等病人苏醒过来,再观察一两天。”

急救病房内,日本医生让护士为依旧昏迷中的若白吊瓶输液,严肃的叮嘱百糙说:“记住,不要让病人做任何剧烈的活动,他的身体必须长期静养,否则,将来可能就必须动手术。”

“。。。是。”

液体一滴一滴输入若白的体内。

除了病chuáng上的他,急救房里只剩下百糙和组委会的工作人员。找到一张纸条,百糙请工作人员帮她写下那个听不懂的日语词汇,盯着那个词,她呆呆的看了好几分钟,才将字条小心的收好。

沉默的守在若白的病chuáng旁。

百糙一动不动。

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

身上依旧穿着被汗水浸透的红色护具,百糙沉默的守在若白的病chuáng盘。昏迷中的若白睡得很不安稳,他的眉心紧紧的皱着,似乎在梦境中挣扎,仿佛忧心着什么,挣扎着想醒过来。

“你先回去吧。”

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工作人员好心的对百糙说:

“下午的比赛两点钟就要开始了,医院里会有护士照顾病人,你会去准备一下吧。“

沉默着,百糙摇摇头。

“刚才我问过医生,药物中有可以使病人休息的镇定剂,病人在两点之前是无法醒来的。”

工作人员劝说她,“你不必留在这里。”

“不。。。谢谢您。”百糙哑声说,“我要陪着他。”

“可是,这样你会错过比赛的!”

“没关系,”握住手心那只冰冷的大手,怕吵醒睡梦中的若白,百糙声音低哑得近乎无声,“我想陪着他。”

工作人员惋惜几声。

急救室里,墙壁上的时钟一分一秒的走着。

昏迷中的若白越来越不安稳,他的头部吃力的在枕上辗转,苍白的嘴唇仿佛想要说出什么,如同即使在最深的昏迷中,也有无法令他安心的事qíng!

“他是在疼吗?”

心痛得紧缩在一起,百糙的面色也变得苍白,她急忙站起来,刚想去按唤人铃,耳边忽然听到从病chuáng上传来的剧烈咳嗽声!

“病人居然醒了!”

工作人员吃惊的说,医生分明告诉他,镇静剂的药效至少要到下午四五点才会消退。

剧烈的呛咳。

病chuáng上,若白紧闭双眼,面容苍白的咳着,身体无法克制的颤抖着。怕输液的针头会跑针,百糙小心的按住他的手臂,又惊又喜的喊着:

“若白师兄!若白师兄!”

听到她的声音,若白的眉头仿佛缩得更紧,面白如纸,他缓慢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病chuáng旁的她。若白的眼睛微微有些恍惚,默默的望着她,然而,似乎在一瞬间,他想到了什么,眼睛霍然睁大,瞪着她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她有点被他吓到,百糙呆住,结结巴巴的说,“若、若白师兄,你生病了,我、我送你到医院。。。”

“现在几点?”

完全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若白挣扎着从病chuáng上坐起,苍白着脸问。当他看到墙壁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中午1点02分时,气得嘴唇也煞白起来,怒声道:“还不快走!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

“心里想着事qíng的人,连镇静剂也会失去效用。”日本医生板着脸走进急救房,呵斥着,让若白重新躺下,“你的病qíng,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必须静养,qíng绪也不能够起伏太。还有,为什么喝下那么大剂量的止咳糖浆?即使咳嗽非常严重,过量的止咳糖浆对身体也是会有伤害的,往后不可以再做这种荒唐事qíng!”

过量的止咳糖浆?

当听到这一句话,百糙呆滞住,忽然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咳嗽不止的若白师兄突然会不在咳嗽。那并不是他的病qíng好转了,而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喝下了大剂量的止咳糖浆?!


训斥了若白一番,又再三叮嘱他静养,日本医生才终于离开急救病房。勉qiáng抑制住胸口的咳意,若白瞪着呆滞般的百糙,虽然很生气,但虚弱使他只能断断续续的说:

“。。。快。。。快去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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