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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_乐小米【上篇完结】(19)

  小鱼山的房子没烧出个好歹,北小武的人已光荣地蹲了进去。

  上周,我去看守所里看北小武,他在玻璃窗后面,居然显得无比英俊,都有那么点英明神武之感了,我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我说,北小武,你是不是整容了?

  北小武说,你以为我是八宝那傻丫头啊,把俩眼割得跟大马猴似的。

  我就嗤嗤地笑。

  半晌,我只看着他在里面灰头土脸的模样,右眼也不知道被谁给揍了一拳,乌青乌青的,跟只独眼熊猫似的——在里面,他显然没少受苦。

  他对我笑,贱兮兮地说,怎么样?小武哥英明神武不?火烧连营八百里哇哈哈!

  我看着他,说,嗯!越来越英明神武……才怪啊!

  其实,小鱼山被烧了,我的内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的,恨不能去放鞭pào;但是,当我看到坐在对面的北小武时,这种愉悦感却变得无比无力和悲伤。

  我的眼睛一红,声音低到嗓子里,说,你真傻。

  北小武就哼哼,说,傻你妹!

  我撇撇嘴,眼眶越来越红,越是qiáng忍,越是难过。

  北小武一看,立刻摆手,说,好了,好了!你可千万别哭,我肝儿疼。当然,你也千万别跟我说你感动得要以身相许啊!唉!谁让我少不更事的时候,当过你“前夫”啊,还牵过你的小破手,怎么着也得为你出头负责吧。

  他说得是如此轻松,我却更加难受。

  我低头,忍着眼泪,喃喃道,他是谁,你和我又是谁!他能呼风唤雨,他能只手遮天,我们有什么?你这么做,不是jī蛋碰石头吗?

  我说,声音微哑,我怎么能不难过?我难过!我怎么能不恨?我恨!你以为我就不想回敬他吗?可是,我回敬不了!我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为了我哥,为了我哥我也得吞下去,不能有任何的难过表现在他的眼前……因为我不愿意我的亲人、朋友卷入我这种救赎不了的仇恨里去,落得伤痕累累。你知道不知道?!他,我们招惹不起!

  二十二岁这一年,我才明白,门不当户不对的爱qíng,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打脸,你就伸过头去,挨着就好。

  北小武看着我,笑笑,叹了口气,说,原来你也知道,他这样的人物招惹不得啊。那你当初还不听我们家小九的话,去招惹他。

  悲伤突然袭来,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北小武——他还在说他的小九,他还在说他的小九啊。那早已不是了。

  就如我,他注定就不是我的他。从多年前那个午夜,小九出租屋里的第一次相遇,他就不是我的他。

  我捂住脸,控制着qíng绪,不想再为他流一滴眼泪。

  是的,那时候年纪小,感qíng来的时候,就这么来了,就这么招惹了。我以为我能驾驭住自己的感qíng,最终却驾驭不了。

  北小武神秘地说,你不要以为你若无其事得跟没受伤害似的,凉生就不会报复他,你太小瞧凉生这家伙了。

  我愣了一下。

  北小武说,他跟我说过,最完美的报复,就是让对方没有还击的余地。

  我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叹了一口气,说,有时候,我不知道,这个凉生,机心重重,腹黑深沉,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凉生,淡泊温和,与世无争。其实,也可能是我们这些年错以为了他吧。寄人篱下,怎么能不收起爪牙?

  他说,姜生,不管你信不信,其实,我没有那么生他的气。我总觉得凉生的心底有一把刀,锋利得可怕的刀,而淡泊无争是这把刀最好的鞘。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表qíng,说,别忘了,凉生当年可是咱们魏家坪的小霸王啊,横行乡里,鱼ròu百姓……哎,姜生,你回去找个医生好好收拾一下你那把破嗓子好不好,弄得我总觉得自己在跟唐老鸭说话。

  我被他后面的话给逗笑了。我说,哪有那么夸张,八宝都说挺xing感的。

  他见我笑了,自己却严肃了起来,叹了口气,或者,这才是真的他,自始至终,都没变过的他。

  我说,哥,咱们不是在说唐老鸭吗?

  他很帅地摆摆手,说,好滚不送。

  原本,凉生是不想“搭救”北小武的。

  因为怕他出来再惹是生非,招惹更大的麻烦,到时候就是他有心也搭救无力,所以,想让他在里面多反省反省,长点记xing。

  那几天,八宝哭啊,嚎啊,就差在凉生的典当行前自行了断了。

  可凉生就是不为所动。原本就清俊的小脸冷着,是相当的臭啊,跟一坨冰冻的大便似的——这话是八宝说的。

  八宝说,哥,实在不行,我为你献ròu体献青chūn,你就去救救北小武吧。

  凉生依然脸冰冰。

  八宝说,好吧,你不近女色,你要是喜欢柯小柔,我也打晕他献给你啊。你救救北小武吧。

  凉生脸黑黑。

  八宝于是使出了撒手锏,你看着办吧!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爹我还活什么活!我这就跳楼去!一尸两命!孩子,你伯伯狠心啊……不救我们娘儿俩啊……

  凉生双手jiāo叉在胸前,轻轻闪开,将落地窗恰如其分地全部露出来,给八宝让开路,眉毛一挑,那表qíng就是:请。

  最后,我给八宝出了个主意。

  我说,相信我。

  八宝在按背,美体师的力度有些大,她说,哼!相信你?算了吧!什么主意在你哥那里都没用!我一百零八式外加寻死觅活都用上了!我说我怀了北小武的孩子,你不救他,我们娘儿俩就死在你眼前……都没用啊!

  金陵扑哧一笑,说,还怀了北小武的孩子。你怎么不说你怀了凉生的孩子,那更有威慑力啊。大姨妈都没来的小屁孩还怀孕……

  八宝说,噗!老子要怀,也怀程天恩的。

  金陵立刻黑脸,她侧过头,模仿八宝的语气对美体师说,你可小点儿力,别给她按撒气儿了。

  我等她们吵完,转头对八宝说,听我的,你去告诉凉生,就说你去见北小武了,北小武说,他没有那么生凉生的气,他总觉得凉生的心底有一把刀,锋利得可怕的刀,而淡泊无争是这把刀最好的鞘。

  八宝说,有用吗?

  我点点头,说,相信我。

  八宝撇嘴,说,你自己怎么不去说?

  我说,美女救英雄这么悲壮浓烈的爱qíng传奇我不能跟你抢啊,万一北小武一激动要以身相许,我也受不起啊。

  其实,关键是这台词太文艺范儿了,我要真对着凉生这么念,凉生还不把我送jīng神病院去啊。他已经以为我经历了海难、高烧以及程天佑的SM……现在已jīng神不正常了。这些日子里,他天天把我往各大医院里扔,和医生们jiāo流得那叫一个欢快,一个神秘。

  八宝背诵了很久后,问我,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脑子坏了,会这样说话,拽戏文似的,这么难背!

  我说,北小武自己说的。

  八宝便立刻摆出少女状桃花眼,温柔秀气地一笑,说,噗,我们家武哥真有学问哇。

  金陵说,虚伪!

  果不出所料,凉生听了这句话,沉默了很久。

  我想,他一定是知道北小武不会再为我qiáng出头闹事了,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吩咐老陈,动用关系,将北小武弄出来。

  老陈这次却意外地表示有难度。

  他皱着眉头,叹气,说,就怕程家方面施压啊。先生,你想,这可是危及大少爷安危的事qíng啊,老爷子怎么会轻易放过。

  凉生说,那我去跟爷爷担保。

  老陈叹气道,先生,你在三亚对大少爷说过的那些狠话,已不知被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多少回了。他们怀疑你是主谋还来不及呢,你怎么担保得了?唉。这事儿啊,要我说,您避之都不及,就别往前凑了!

  凉生就笑道,我不管了,你想办法吧,但他一定不能坐牢。

  老陈很无奈。

  这些年,凉生已经从那个懵懂少年变成了年华正好的青年,但行事作风还是一贯如此,不按常理,也不加掩饰,有一种近似无耻的淡然,和一丝狡黠的霸道,让人无奈。

  老陈只能“领旨”,叹气道,我尽力。

  就这样,后面的日子里,我一面默默地担心北小武,一面若无其事地生活着,做那种傻呼呼的云淡风轻小清新状,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其实,我不去凉生面前念叨让他去搭救北小武,无非就是任何和程禽shòu有半点关系的事qíng我都想躲得远远的。我实在不想让凉生觉得我是一抖M型格的人物,什么和程禽shòu有关的事qíng我都得往上扑,非要人家nüè我千百遍,我待人家如初恋。

  那是万安茶喝少了。

  自然,凉生也根本就没在我面前提北小武为了我,去老程少爷家放火烧房子八百里,被逮进去了的事儿。

  因为三亚那件事我有多惨,他知道。

  程天佑这个名字有多不能再在我面前提,他也知道。

  那是一道何其壮观的疤啊。

  甚至,在我回来第一次试图抱冬菇的时候,凉生都条件反she地想要阻止。虽然,他每次抱冬菇,冬菇都得挠他,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态势;但凉生还是不和冬菇计较,他生怕我心一狠,手一抖,将这只承载着我和天佑记忆的猫给扔下三十七楼去。

  哪儿能呢?

  我最多也只是想给冬菇改名叫“程天佑”,刻铭牌,挂在它脖子上,然后,每天喊它贱人!贱人!贱人!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若无其事的,真的好像那场记忆被挤压得毫无空间了,不存在了。

  这样,甚好。

  六一节,吃一口自己做的蛋糕,也甚好。

  金陵说,姜生,你居然会做蛋糕,我都不知道啊。

  我笑笑,你不知道的事qíng多了去了。

  第9章你记得我,却不记得你爱我

  六一之后,天渐炎热。

  燥热消不了的暑期,依然是一个又一个忙碌的日子,我觉得我过得很好、很充实,但在他们眼里却是离群索居的孤单滋味。

  我不想去法国!

  虽然凉生说,在巴黎,他们的华人圈里有个很好的心理医生,人也非常NICE,已经为我联系好了。

  我qiáng硬拒绝,我说,我心理很健康!

  所幸……其实,也不该用“所幸”这个词,就是因为北小武纵火一事,延迟了凉生带我去法国的计划与行程,也避免了我与他的这场冲突。

  金陵绝对是个靠谱的好朋友,除了工作时间,她将所有的周末以及业余时间都贡献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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