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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4之彩云散_乐小米【上篇完结】(46)

  ——哼!出卖自己身体赚点儿吃喝的女人!

  钱伯看着我脸上想要杀人的表qíng,忙说,阿多,你站着gān吗?给黎医生上茶。

  我说,我一会儿还要给他们俩放水泡鸳鸯浴吗?

  钱伯说,你说什么呢?人家黎乐是医生,先生的旧友,老同学了。

  啊?

  我回过神来,对自己刚才莫名的敌意感到无比羞愧。

  我端茶给她,她礼貌xing地道谢。

  我默默地站在一旁,悄悄抬眼观察着被钱伯称作黎乐的女子。这个名字熟悉极了,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同一个人?

  陆文隽曾将她推荐给凉生啊!

  他们闲说了一些旧事,似乎感qíng蛮深的样子。

  黎乐用纸巾不动声色地擦掉口红,慢慢地喝着茶,她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当年倾倒了我们万千少女的程大公子,冷着一张帅脸,也有为了一个女人而温柔的时候啊。早知道我就不去日本了,苦苦多等你几年好了。

  程天佑就笑道,我这庸脂俗粉的,怎么入得了你黎大美女的法眼?

  我心里冷哼了一声,脑海里不自觉地又蹦出一个词——jian夫yín妇。

  风qíng女说,其实,这么多年,我蛮遗憾你和宁信的。

  俗粉男说,旧事了。我也很遗憾,你没有同他走到一起。

  我心想,瞧你们彼此这假惺惺的惋惜劲儿,你们俩gān脆在一起好了。

  风qíng女笑笑,表qíng微微有些不自然,但瞬间又风qíng万种了,说,虽然我还是很爱他,但是我们俩不合适。早分早解脱。

  俗粉男——好吧,看在她有男朋友的分上,叫你程天佑吧。

  程天佑说,你还是像以前那么洒脱。

  风qíng女说,我喜欢这无拘无束的生活,同一个男人绑一辈子是令人羡慕,可是我会窒息的。

  程天佑说,你们俩一同在日本学的心理学,你想到法国来,他想留在国内……说实话,你完全可以回国。

  风qíng女说,他一直觉得我爱的是你。

  程天佑愣了愣,说,什么?

  风qíng女笑笑,说,陆文隽觉得我爱你,他不相信我们俩只是朋友关系。那年我回国,你在巷子湾被枪击那一次,我给你献血……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宁信不方便照顾你,我照顾了你,所以,他就觉得……好了,不说这些了,都已经过去了。

  巷子湾……程天佑的嘴角微微一勾,说,她就是在那里救得我……至今我都记得,她那双像小鹿一样不安的眼睛,我就是被那双眼睛勾去了三魂七魄……

  程天佑仿佛沉浸在了往事里,轻轻沉吟了一声。

  她是陆文隽的前女友?!

  那天夕阳刚刚好,他们两个旧友坐在小院里,黎乐夸他的发型不错。

  我听了心qíng很美。

  黎乐说,感觉回到了三十年代抗战时期,二嘎子似的。

  我的脸变得像驴脸一样长。

  程天佑大约知道我在身边,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说,原作者还在这里呢,你尊重点儿知识版权!

  黎乐转头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说,她是?我上次只看到JEANNE啊,没看到她。

  程天佑笑笑,说,阿多。

  黎乐说,女工?

  他说,不是,是暖chuáng的。

  黎乐就笑道,人家小姑娘被你调戏得脸红了。

  黎乐说,你,有没有后悔啊?

  程天佑微微怔了怔,说,什么?

  黎乐说,那么狠心地将她推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程天佑摇了摇头,说,不后悔,但很心痛。

  黎乐说,你还挺实诚的,不像在生意场上那么狡诈!

  他笑笑,说,我眼睛瞎了,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黎乐说,如果你好了呢?

  他斩钉截铁地说,不惜一切代价,追回她。

  黎乐说,可是……如果在你好了之后,发现她已经同那个男人结婚、生孩子了,你怎么办?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了。

  他像个赌气的小孩一样,说,只要我眼睛好了,无论她嫁人还是生子了,她此生必是程太太!

  然后,他的神色有些黯然。

  他说,其实,我这也只是赌气的话。虽然我做不到祝她幸福,但是,黎乐啊,你大概从来没经历过,用自己的爱bī死自己心爱的人的感觉。

  他说,我一直觉得自己能给她一切,给她幸福,哪怕付出生命;可是,我以为的爱,对她来说似乎是bī迫,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跳下那片海……我原谅不了自己……

  他的眼睛微微泛红,qiáng忍着眼泪,那仿佛是一场无法回头的回忆。

  黎乐说,其实,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被邀请给一个叫姜生的姑娘做心理医生。如你所愿,那个男人非常爱她,他告诉我,她的心理遭受过很大的伤害,但她不肯承认,也不肯接受治疗。

  程天佑微微一怔,低头说,她之前就已经会失眠,我也给她找过心理医生。

  黎乐说,那男人希望我能在他们结婚之前让她有所恢复,因为他要娶她。

  程天佑沉默下来,嘴角弯起一丝笑,然后淡淡地说,意料之中。

  黎乐耸耸肩,说,哦,对了,好像现在她就在法国。

  程天佑一惊,说,什么?!

  黎乐跟补刀似的,又补了俩字,巴黎。

  程天佑手中的茶杯瞬间落地。

  夜里,JEANNE帮程天佑记录了他的身体状况,就离开了。

  他躺在chuáng上,静静地。

  在这个làng漫的法兰西国度里,留声机里放出来的音乐是汤唯在《色戒》里清唱的《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jiāo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chūn。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很多时候,他看这部电影的时候,会将汤唯为梁朝伟在日式料理店里唱这首歌的片段重复地放。剧中,那两个人物之间决绝而又无望的qíng感,与这歌的缠绵悱恻激烈地冲突着。

  我将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放在心口的位置。

  我愣在那里。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画面——凉生在公寓里抱着我的牌位,一脸寂寥的表qíng,孤单无边。昏暗的光,落在他好看的侧脸上,他的手指如同绵藤,轻轻地擦过那些字——爱妻姜生之灵位。

  我看着那双被天佑握紧了的手,突然觉得,那个huáng昏,那个场景,仿佛是我同凉生的一场谶语。

  天佑依旧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搁在他的心口,他没有说话,眼泪却从眼尾落下,打湿了白色的枕头。

  我的眼泪,也被他突然的温柔勾了下来。那一刻,过往辛苦筑建的信仰坍塌了,我多么想抱着他,恸哭一场啊——

  你这个坏人啊,坏人啊,怎么就不问我愿不愿意,陪着你,守着你啊?!

  我不要你总为我这么牺牲啊。

  如果人生是一场磨难,我愿意是你并肩的帆,而不是一个负担。程天佑,你这个混蛋啊。

  他的手渐渐松开了,那么生硬而坚毅的克制。我听得到他喉咙间的哭意,他说,阿多,晚安。

  夜里,我是哭着回家的,直到门前才擦gān了眼泪。

  客厅里亮着灯,似乎有人在和老陈说话。

  他怒气冲天,大发雷霆,说,都这么晚了,你居然告诉我,不知道你主子的女人去了哪里!

  老陈赶紧说,都是我失职!都是我失职!

  我小心翼翼地站在回廊处,望着屋子里那人,原来是周慕,我的心不禁暗自一紧。对我来说,他虽然是凉生的父亲,但到底是一个陌生人。

  老陈说,少爷本来上个月已经订好了机票要到这里了,但余秘书说,又取消了……眼下,这都到了五月,这一周一周地延迟着,想来姜小姐是郁闷了,出门散散心。

  周慕说,綦天动力他不是已经顺利收购了吗?那还在国内gān吗?一张飞机票改了又改的,这是要gān吗?把自己的女人扔在一个跑满了洋马的国家里,他是嫌自己戴不上绿帽子吗?!

  老陈说,看样子是未央小姐她……

  周慕斜视了老陈一眼,说,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摆平不了,真是太不像我的儿子了!

  老陈说,老爷不知道啊,这未央姑娘生xing太过倔qiáng,总用死相要挟,二少爷他的心又软,更何况未央小姐毕竟同他有着八年的感qíng……

  周慕沉吟了一下,说,未央……这huáng毛丫头的事qíng,我会替他摆平的。

  老陈说,老爷您是想……

  周慕说,这事你就不必管了,也不要告诉二少爷!你的职责就是给你那心慈手软的二少爷看好了他的女人!大半夜的,这是去了哪里啊?!

  老陈说,其实……姜小姐……并不被程老爷子喜欢……我担心影响二少爷在程家的……

  周慕说,哪有那么多事儿!我的儿子,想喜欢自己喜欢的女人还喜欢不起了?!什么门第,什么豪门联姻!我们周家那就是豪门!就是门第!

  老陈说,老爷教训得极是。不过,我发现……

  周慕说,有话你就说!

  老陈说,我观察了多次,发现姜小姐和二少爷之间……总是有隔膜。每次二少爷靠近她的时候……她总有很抗拒的qíng绪,一直说自己是寄居在二少爷这里,而不是同他在一起。而且,总称呼他“哥”。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也搞不太明白。

  周慕说,女人的手段而已!yù拒还迎。

  老陈摇摇头说,还真不是。我观察着啊,大约是兄妹做久了……迈不过……某些心里的坎儿……

  周慕很直接,他们一起睡了吗?

  老陈听了都愣了,说,怕、怕……怕是没有。

  周慕搓搓手,拍了拍腿,很有见解地说,睡在一起就好了!女人就是女人,心是跟着身体走的!

  我在那里听着,竟有种被天打雷劈的感觉。

  我心烦意乱地折了出去,在路上溜达了一圈,才又折回家里去。

  老陈迎上来,笑着刚要开口,我直接说了一句,我累了,想要休息。

  第20章我想要的,是你的一辈子

  第二天,我去到程天佑的住所,四大金刚之一告诉我,程先生去医院做检查了,大约五月底是要做手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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