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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_蓝淋【完结+番外】(20)

  乔四给他吓了一跳,口气不由软下来:“不走就不走吧,这又不是大事。”

  他也看不透段衡了,不明白这孩子又要疏远他,又不肯离开他,究竟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简直就如同恋爱中人的脾xing一般捉摸不定。

  他都这么说了,段衡却依旧两眼发红地瞪着他,半晌才勉qiáng略带哽咽道:“走就走,我也不稀罕。”

  乔四被他变来变去的态度弄得晕头转向:“这又是怎么了?”

  “你不是腻了吗?不是嫌我年纪大了吗?”

  青年这么咄咄bī人的,却又透着股可怜劲,乔四被他弄得有些慌了神,忙说:“哪会呢。”

  走廊上不时有闲杂人等来往,已经有人在偷偷侧目了,乔四只得把他带到办公室哩,将门关上。

  “先坐吧”

  段衡倔qiáng地立在那里,被钉在地板上似的。

  “坐下,杵在这里像什么样。”

  段衡比他高,不坐下他就得抬着头教训他,这气势上还真差了点,乔四不院道:.“让你坐你就坐。还没走呢,我的话就不听了?”

  于是青年红着眼角在沙发上坐了,眼望着地板,一副受了委屈忍眼泪的模样。乔四摸出手帕给他,他也不接,只把身体绷得又直又紧,连鼻尖也微红。

  乔四对着他这样子又没了抵抗力,不由说:“唉,你看你。”

  居高临下看着青年已经湿润了的长睫毛,不自觉就把手放在他头上:“有什么委屈的,你就跟我说。我又个亏待你。”

  青年还是死倔地抿着嘴唇。乔四简直有些无措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旧时候的老爷在哄赌气了的年轻貌美的姨太太,又舍不得宠爱的人受委屈,又说不出太软的话来。

  僵持了半晌,段衡才咳了一声,嗓子被堵住似的,说:“四爷,您要是心里还有别人,就gān脆别对我好。我xing子不够好,没法等您从别人chuáng上下来才想起我。您不喜欢我这种脾气的,的确是该早点把我赶走。”

  破他这么一说,这么长时间里的种种冷淡就都变成是因为吃醋,成了一种爱。乔四顿时整颗心都软下来了,简直都不记得要去追究他这段时间是在gān些什么了,伸手就抱住他的头。

  “你啊。我不就只是有了个小坚而已么。”

  “我整个人都是四爷的,这样不够吗?那些年纪小的,真的就比我好吗?”

  乔四只摸着他的头。

  “他们也会长大,会变老。人的长相年纪都会变,但我对四爷的心是不变的。这样我也比不过他们吗?”

  乔四搂着他,心头已经被哄得软绵绵的,一时竟然有些伤感起来。

  段衡就是有本事让他一副冷硬的心肠也变绕指柔。乔澈是让他着迷,而段衡则是最贴心的、暖心的东西。

  没了段衡他可怎么办。

  段衡前前后后,一共闹过几次别扭,每次回来,受到的宠爱都能比之前更上一层楼。这回更是到了空前的地步,彻底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有资历的元老对这青年都要忌惮三分。

  乔四又拿他当心肝宝贝一样捧着,谁都动他不得,连坏话都不能说。

  吸毒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戒毒过程里一旦忍不住重新吸上,瘾头就会更凶。乔四变本加厉的,成天陷在温柔乡里,有点不知今夕何夕的意思。

  他如此昏聩,自然免不了有忠心耿耿又不怕死的人来直言进谏。

  “四爷,今天开会,您不在,段爷把几个位子上的人都换了。他有问过您的意思吗?”

  乔四还在不紧不慢地逗笼子里新养的鸟:“我jiāo代过,这些事qíng他拿主意就好,不必问我。”

  “现在上上下下都是段爷做主,前两天对了一下帐,他手下钱未免也走得太快了。”

  乔四道:“打点什么不用钱?他自有他的道理。”

  “但是只出不进,未免……”

  乔四不以为意:“放长线才有大鱼,等些时日再看吧。你太心急了。”

  乔博要叹气又不敢,过了一会儿才说:“四爷,您太信他了。”

  乔四转头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你怀疑他?”

  “那倒也不是……”

  乔四点一点头:“当年还是你跟我推荐的他。”

  乔博说:“四爷,人是会变的。再说,您现在放手jiāo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诱惑这么大,人就很难说……”

  乔四摇摇头:“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

  说话问,他已经从窗边看到楼下远远走来的青年,正穿过糙地的青年也抬头看见他,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朝他开朗地挥了挥手。

  那是一个多么迷人的存在,光是想象着那手臂的力量,乔四就觉得很愉快。

  他清醒地在让自己糊涂着,心甘qíng愿地沉溺其中,在那一点危险里享受着最后的快乐。

  跟段衡温存了一晚上,乔四又睡到日上三竿,若不是被慌里慌张的乔博叫醒,他按惯例都是都打算睡到傍晚的。

  “四爷,那批货出事了。”

  乔四清醒过来:“什么?”

  不等乔博再答,他已经从chuáng上坐起身来,皱眉再问道:“这次损失多少?”

  乔博脸色有些苍白:“全没了……”

  乔四“唔”了一声,没再说话,只yīn沉着,起身穿上衣服。

  “你让他们别慌,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

  “日本人那边,你安排好,我跟他们谈。”

  “是。”

  “还有,把内鬼找出来,”乔四穿好衣服,还是慢慢地,“这次再找不到,你也不用找了。”

  “……”

  “这不是在吓你。是没时间。你明白吗?”

  “是,四爷。”

  最近几批货接二连三的都出了问题,损失一次比一次大,就连他也有些坐不住。对方公然在太岁头上动土,而且变本加厉,咄咄bī人到不需掩饰的地步,那也就说明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他们已经没太多顾忌,有把握准备跟他宣战。

  离原形毕露的最后一击不会太远了。

  而他也得清醒过来等着。

  日本那边派过来的人里,负责的却是个目深鼻高的北欧男人,叫RiChard,中文偏偏又十分流利,组合起来便给人怪异的感觉。

  这次的麻烦太大,乔四不得不将他们奉为上宾,处处让人哄着他们,谈正事之余少不了酒色的东西来把他们弄糊涂,以变得容易对付。

  哪想到没过几天,那北欧人就被人给堵在夜总会里一通狠揍。

  闹事的还不是什么大人物,领头的不过附近学校的大学生而已。乔四经人一提醒,才想起来这伙人之前也砸过他的场子,而他那群废物手下办事不力,恶斗了几场也没弄出什么结果来,白白làng费人力。

  他当时没把这些rǔ臭未gān的小孩子放在眼里,又忙着别的事,便不了了之。哪想到隔了一阵子,这群小猴子又窜出来扯老虎尾巴。

  乔四对RiChard这一行人是相当的瞧不起,连学生也料理不了的黑道头目,简直是个笑话。但这是需要安抚他们的非常时期,虽然是芝麻绿豆大的事,也得他亲自出手来摆平,才显得有诚意。

  晚上段衡又上了他的chuáng。乔四这段时间诸事不顺,qíng绪坏得很,更需要有段衡陪在他身边,好好温存一番,聊以解忧。

  翻云覆雨过后,两人都心满意足而jīng疲力竭,沉浸在余韵里,那些烦人的事也暂且抛到脑后。

  段衡的胳膊还牢牢绕在他腰上,人则趴在他怀里,霸道又不失乖巧。乔四摸着青年的头,不由得一腔柔qíng,边抚弄那柔软的发丝,边问:“四爷对你好吗?”

  青年亲着他的锁骨:“很好。”

  “你有今天,要谢谁的恩qíng呢?”

  “当然是四爷了。”

  乔四很是满意,摸着他的后颈:“那你以后若是比四爷更有本事了,还会记得四爷的好处吗?”

  青年失笑地看他:“当然的啊。四爷,您今天怎么了?”

  “没,四爷只是高兴没白疼你。四爷疼过这么多人,只有你是留得最久的。”

  乔四顿了顿,过了一响才又说:“你好好跟着我,等以后我老了,这些也都是留给你的,你说好不好?”

  说到最后一句,不免动qíng,不自觉连称呼都变了。青年也觉察他第一次用了“我”来自称,抬起眼不声不响地望着他,二人在微妙的qíng绪激dàng里四目相对,而后青年凑过来,用力堵住他的嘴唇。

  这回的欢爱不是因为yù望而起,而是自然而然的就彼此热吻,而后无法抗拒地热切明明是同样的生理构造,却能如此契合,相互尽qíng需求和满足,这其中有种奇异的处幻感。

  次日乔四又犯了懒,困乏地赖在chuáng上。跟段衡在一起,总能把他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体力跟jīng气都抽gān。

  想起RriChad在他地盘上吃了外人的亏这件事,实在也该去处理了,明天还要开始一场持续数天的大会,今天是最后的筹备,就觉得越发困倦。

  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帮内所有称得上名号的高层都会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聚于一堂。他也要在这盛会上正式宣布段衡作为他日后接任者的身分。

  他用了他最好的来留住他。只要段衡还有半分知恩图报的良心在,就不该辜负他。

  在起与不起的慵懒之中,他随口问乔博:“明天的大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这回都是段爷在cao办。”

  “嗯。段衡办事我放心。”

  段衡是一贯的周全妥当,条理分明,又是一等聪慧。这样的人如果能信得过,他下半辈子也都不用受累了。

  乔四歇了一歇,又说:“你让人去看看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乔博只去了一会儿,就又匆匆回来,神色紧张。

  “四爷,内鬼的事,有眉目了。”

  送上来的是个不大的资料碟,闻得出一丝腥气,乔四瞧得他衣角上像是沾了点红色,不由欠起身来:“你受伤了?”

  “不是。是老胡的,是个底下的人,前些时候他给您看管过西边的场子……”乔博有些黯然,“不过您也不记得他的。”

  他记不得的小人物多得是,乔四不以为意道:“回头好好赏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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