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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_蓝淋【完结+番外】(25)

  段衡逗了它一阵,鹦鹉很神气地左顾右盼了一番,开口就说:「四爷,四爷。」

  声音无比之响亮,像个人在讲话似的,冷不防把乔四吓了一跳,不由皱眉道:「这破鸟拿远点。」

  他从那晚以来,还是头一回和段衡说话,青年像是一下高兴起来,但这话的内容又不是什么好的,一时在高兴与沮丧之间徘徊。在人开口之前,鹦鹉又喜孜孜地说:「宝贝儿,宝贝儿。」

  乔四起了一背jī皮疙瘩,越发觉得讨厌:「拿开。」

  青年只得把那硕大的笼子拿了出去,鹦鹉却已然兴致大发,开始高兴地叽叽呱呱说个不停,声音之大,走出去老远都还能听得见。

  段衡回来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乔四知道他在讨好他,但这种讨好实在没什么意思。他乔四这么些年来,什么样的奉承没见识过,早已经不起作用了。

  「四爷不喜欢鸟,那养个什么陪你呢?」

  虽然有轮椅给他,这房子里的佣人可以随意差遣,但不会跟他jiāo谈,下楼毕竟不方便,要出门那是不可能。他从医院转到这里,不过是换了个大些的笼子软禁监视罢了。

  在让他们得偿所愿之前,人身自由他是不要想了。

  「要不,四爷喜欢狗吗?很听话的,忠诚,又黏人,能陪你打发时间……」

  「不用,」乔四难得看了他一眼,「我养过一次,就被咬怕了。」

  段衡脸上一红,没说话了,静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再睡吧。」

  洗gān净上了chuáng,自然又是任段衡为所yù为。乔四还真不太介意这个,他就是想知道段衡这xing致能维持到几时。毕竟对付个腿脚不方便的,滋味会比以前更糟一点。

  然而这晚段衡仍跟吃了chūn药似的,一把他裤子脱下就停不住了,换着姿势cha入,弄得他直叫。

  折腾到大半夜,歇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汗津津的,气喘吁吁,虚脱一般jiāo迭着,连去洗gān净的力气也没有了。乔四趴在青年身上,撑不起身来,也懒得撑。男人的xing器还留在他体内,而他连抬起腰挣脱也做不到。

  段衡抱着他,按理是发泄得很彻底,很慡快,但又似乎不甚愉快。在那拥抱中,渐渐有些失落似的,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四爷……」

  乔四只闭着眼睛。

  顶着两个大蓝眼圈的鹦鹉来家里有几天了,虽然乔四没给过它好脸色,段衡每天出门前还是把它提到乔四房里,给他作伴。

  乔四看它长得傻头傻脑的模样,实在看不出聪明,就觉得不痛快。偏偏它jīng神特别好,jīng力充沛,吃吃喝喝之余狂咬玩具还不满足,一副迫切盼望乔四来跟它玩的模样,在架子上走来走去,风qíng万种地左右摇晃打拍子。

  乔四自然还是懒得理它,就跟懒得理段衡一样。这只蓝眼巴丹倒很乖,被教得很好,并不狂躁。没人理会,它就咬玩具打发时间,或者唧唧歪歪的,独自说个不停。

  乔四听它满嘴胡乱言语,声音又实在响亮,犹如个孩童在屋子里不停吵闹,gān扰得他不能静心思考和做事。听得烦了,就骂道:「吵死了。」

  鹦鹉立刻就安静了,在架子上站了会儿,又用种乔四熟悉的口气说:「四爷,四爷。」

  乔四冷冷看着它,它也偏着头:「四爷,四爷。」

  过一阵子,被电视里的音乐所影响似的,鹦鹉又活泼起来了,要跳舞一般,说:「我爱你——我爱你——」

  乔四瞧了它一眼,鸟尽管不是人,也似乎也感受到一点煞气,就又萎靡下去,怯怯地在架子上待着:「真心的,真心的。」

  乔四脸色瞬间yīn沉了,推动轮椅靠近了过去。

  这天段衡回来得比较早,还带了盒现做的糕点。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笼子空了,不由问:「四爷,鹦鹉呢?」

  乔四不甚在意地:「烧了吃了。」

  段衡一时愕然,半晌都没做声,过了会儿才在边上坐下,发着呆。

  「四爷……」

  青年脸上那近似伤心的表qíng,乔四也并不看在眼里。屋里静了一阵,又听得一个声音说:「四爷,四爷。」

  这回说话的并不是段衡,一只白色的鸟从窗外扑腾着回来,满屋子拍翅膀,兴高采烈地:「四爷,四爷。」

  段衡愣一下,就笑了。乔四不知怎么的,很不恰当地想起「破涕为笑」这个词,而后是「笑靥如花」。

  鹦鹉在架子上歇下来的时候,青年定过来,弯腰从背后抱住了他。

  这回居然只是拥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青年把额头抵在他头顶上,半晌都没再动,夕阳从窗口照进来,映在墙上一高一低的两个黑影。

  吃过饭,段衡把他抱到阳台上,让他在腿上坐着,把他拥在怀里搂住。乔四的房子地势好,少有的能在这城市里看得见满天繁星的位置,虽然换了主人,景致还是一样好。

  「四爷,你就这样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

  「我会补偿你的。」

  他失去了曾经呼风唤雨的财势,失去了两条腿,换来这么一句。乔四往天上看了一会儿。「你能怎么补偿我?」

  「四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乔四笑了笑:「你现在有的,还不都是从我这里拿的?」

  青年为这样的奚落沉默了一下,有些难堪似的,突然抱紧他,坚定地:「我会有更多的,以后我会还你。」

  乔四觉得有些可笑:「拿就拿了,又何必提什么还。」

  「四爷……」

  「我不怪你贪心,我只气你没良心。」

  青年脸上些微的发红,一时咬住嘴唇。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何曾对你小气过。跟我要东西,有哪一回我是不允的?帮内帮外,哪个地方亏待过你?养你到这么大,你就这么对我?」

  「……」段衡看着他,连眼角也微微的有了红色,「我想要你。」

  「……」

  「是你不给我。」

  而后的亲吻就多了些粗鲁的意味,乔四舌头都被咬得发痛,段衡没把他勉qiáng剥光,还留着敞开的上衣,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遮羞。

  夜晚的凉意和夜风带上来的水气,像是都被那如火的qíng热bī退了一般。青年热烈地专心开发他的身体,先揉搓着臀部,亲得他胸前腰上满是吻痕,呻吟挣扎不止,而后终于将火热的xing器qiáng行嵌入他体内。

  狂野jiāo合的时候谁都没觉得冷,qíng色抽cha之中全身的汗都往外冒,没有一处不是湿而烫的,结合的地方更是犹如火烧,两人在这露天的shòuxing欢爱里都一身的热气。

  段衡算是肆意做到痛快,第二天乔四就受了风寒,头疼脑热,趴着起不了chuáng。

  他原本就体虚,以往享乐之余都不忘滋补,身体才撑得住。这段时间饱受惊吓折磨,大病未愈,还要被没日没夜轮番jianyin,luǒ着chuī了一晚上冷风,不病倒也就怪了。

  他这么一病倒,就没再起来了。打针吃药见效是快,但烧起来的热度刚下去,肠胃又坏了,肠胃才有了起色,咳嗽又重了,而后头疼发作,整个人就像被磨薄了的旧轮胎,补好这边,那边又漏气了。

  于是家里又熬起中药,一味一味往下灌,乔四喝药喝得食yù越发萎靡,有时成日粒米难进。连着几天都只躺在chuáng上,病恹恹的,脸色都huáng了。

  鹦鹉早被提出去了,它虽然逗乐,并对乔四表现出滔滔不绝的爱意,但声音对病人来说实在太大。

  段衡有空是会守在chuáng边,给他端茶送水,抱他去浴室,但段衡显然又没那么多时间,因此大多时候乔四只剩下一个人卧病在chuáng。

  家里有的是佣人,只是佣人伺候得周到不周到,也要看他们懂不懂病人的心思。

  乔四向来不喜欢多花力气对人解释自己的喜好需求,以往他身边那些人,每个都是他眼皮一抬就知道他要什么,然后第一时间送上。现在这些佣人全是新的,光看他脸色,哪知道他是想喝水还是嫌太热。

  乔四病着更不喜欢张嘴出声,嫌他们笨,讨厌,沟通làng费力气,宁可熬得嘴唇gān裂也不爱叫他们上来瞎折腾,又不愿意被这些陌生人把屎把尿,总要自己挣扎着上轮椅去洗手间。

  从chuáng上挪到轮椅上,从轮椅挪到马桶上,靠的都是一双胳膊的力气。他病得手抖腰颤,每每解个手就弄出一身虚汗,近乎脱力。这样他就gān脆连水也不多喝了,jīng神更是差到十分。

  他这样坏脾气的固执,把段衡给闹腾得慌了神,不知怎么才好。眼看他心qíng差身体差,又讨厌所有的饭菜和佣人,竟是一副要gān脆就此重病不起的模样,段衡晚上搂着他都睡不着了。

  这天乔四吃了药,头还是疼,身上也容易觉得痛,正皱眉在chuáng上死气沉沉地躺着,段衡进来,轻手轻脚在他chuáng边坐下,拉了他的手。「四爷,我带了个人来伺候你。」

  乔四不置可否,连答应一声的jīng神也没有,却突然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颤巍巍道:「四爷。」

  乔四睁开眼睛,站在门口的男人脸上比之前多些沧桑,瘦了竟然也显出老态来,正是乔博。

  「四爷啊……」

  人人都知道乔博是他多年的亲信,这时候自然是最被忌惮的,自从他当着他们面开口说了话之后,乔博就被远远支开。

  乔四许久没见过他了,要说「生死未卜」也不夸张。这时候再见,乔博都有些哽咽。就连乔四一时也不由动容,脸上难得有了些血色。

  段衡摸一摸他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转头对乔博说:「你照顾四爷,我去看药好了没。」

  乔四过去那些心腹里头,乔博是最贴心的,照顾起来最是顺手,又犹如他的心灵感应翻译器,能准确传达他的意愿,使唤得动那些佣人。

  有多年忠仆在身边管事,乔四顺心的时候多了,jīng神自然就好起来。

  渐渐能起chuáng,乔四也愿意到楼下「走走」,去花园里坐一会儿。他心qíng好转,鹦鹉就又放出来,给他添点热闹。

  尽管乔四对它没什么兴趣,鹦鹉却是痴心一片似的,总要找他撒娇,朝他挤眉弄眼。遭到冷遇的话,是会有一阵子无jīng打采,耷拉着脑袋偷偷看他脸色。但不用多久它又会兴高采烈地扑腾着卷土重来,一直到乔四招架不住,败下阵来为止。

  虽说不服从是这种鸟的特xing。只要不打不骂,再坚定的拒绝都对它们起不了作用,它们的聪明足以让它们找出让人类妥协的方法来。然而这种拟人化的示好还是让乔四有点吃不消。

  尤其早上这鹦鹉还会试图飞到乔四chuáng头「叫」他起chuáng,柔qíng万千地用嘴巴梳理他的头发,含qíng脉脉地把羽粉抖得乔四一身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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