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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躲边爱_蓝淋【完结】(3)

  太多了,我都已经习惯了。我把头用力地顶在膝盖上。忍住,不要叫出来!

  有人在摇我,摇得很用力。

  “大头文,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儿!”我不耐烦地哼了一句,翻身继续睡。

  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说道:“我是徐佐正。”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睡眼朦胧地使劲瞧他,奇怪,和我同一间的不是文威吗?

  看到徐佐正古怪的眼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冲进卫生间把门关上。

  我刚睡醒那德行是不能见人的,本来就比左眼小的右眼,简直是一条线,头发蓬松如jī窝,目光呆滞如智障,说不定嘴边还有点口水。

  费力地把自己梳洗得有点人样,然后慢吞吞走出来。

  徐佐正站在镜子前面系领带,他穿上西装的样子真的……还挺体面的。

  “老板,要开工了吗?”我挺客气似地问。直觉告诉我,应该和这个人保持距离才能避免胃痛。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回:“换套衣服。”

  我暗暗咬牙:“我只有这么一套。”

  他打开自己的行李箱。这个男人来美国两天而已,居然带了四大箱衣物,臭美,娘娘腔。

  “这个给你。”丢给我两件衣服,“我们身材差不多。”

  谁要和你那排骨架子差不多身材啊!“不要。”我说。准备维护自尊。

  他根本懒的看我:“随便你,丢人的时候,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

  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全身不自在,总觉得自己窝囊,随随便便就给别人两句话唬住了。

  穿惯廉价T恤的身体裹在笔挺的西服里,呼吸都有点困难。不过看看镜子又觉得就算窒息了也值得。于是心中暗想徐XX你也没什么可得意的,人靠衣装,我包装的一点也不比你差。

  在门口等我的他,一眼看见我就露出惊讶的表qíng,这让我非常得意。

  “走吧”他说,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我惊跳了一下,有点脸红。

  酒会上如果没有时间吃东西,那就毫无人道可言。我捧了个自助餐盘子,站在两个举高脚杯的男人中间,不停地陪笑,不停地把中文和英文颠来倒去地说。等两个人终于OK了,盘子里的牛小排也凉了。

  我悻悻地把盘子丢在一边,另外拿了一个盘子,准备去弄点生鱼片和冻龙虾来吃。我有钱的时候也挺愿意去吃回转寿司和海鲜刺参。只是最近穷久了,经常连五块一碗的拉面都吃不起,难得今天有机会,不吃到恶心决不退缩。

  “HI,”有个人递了杯柳丁汁,我正给龙虾噎着,头也不抬就接过来豪饮,喉咙口顺了才说声谢谢,然后继续往嘴里塞蘸满芥末的三文鱼刺身。

  “你真可爱。”半生不熟的中文。

  我这才抬头看来人。是刚才和佐正谈笑风生的澳洲男人。

  非常gān净体面的人,西服和领带都很合体,头发打理得油光水滑,连一根乱的都找不着,连笑容都是恰到好处的那种。

  我冲他点点头,不太想说话。澳洲是同xing恋的天堂。我一眼就能辨认出面前这个是同类。我寂寞已久,所以不打算拒绝。

  搭了两句话他就凑过来,手从我的腰上慢慢滑到臀上。我没有迎合,但也没有反抗。

  “我们到那边去。”他搂着我往阳台上走。

  “方其!”

  我一震,忙转过头去,看到徐佐正铁青的脸。

  “对不起打扰了,我有点事要我的翻译帮忙。”他嘴上说得很客气,抓我胳膊的手那劲道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等澳洲男子讪讪走开了,他瞪着我:“我请你来是为我工作的,不是让你勾搭男人寻欢作乐的,明白吗?”

  我撇撇嘴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转身就走。

  “方其你就不能检点一点吗?”

  我的手“啪”地一下把玻璃杯捏碎了。

  方其篇第二章

  这次的翻译做了三天,给钱的时候他们倒是一点也不小气,给了整整3000。我捏着那叠不薄的钞票,心里总算有点舒服。

  他的手修长而温暖。我看着他迷人的凤眼心里想,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掏出笔在一张钞票上写下一串号码,然后递给我,微笑了一下:“这样就洗不掉了。”

  我哈哈大笑:“我会把它花掉。”

  那三千块钱我又很快地用完了。和大多数男生一样我永远搞不清自己钱包里还有多少钱,也永远不知道“储蓄”两个字要怎么写。

  反正有钱就赶快花掉,没钱的时候就饿饿肚子熬两天。我和文威在潦倒时,曾经两个人靠十块钱过了整整一个礼拜。

  文威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是圈子里的人,可他能理解我,对我那些chuáng伴也总是客客气气的,甚至经常自觉地把房间让给我,自己大冬天的晚上在街上晃dàng。

  所以我伤心的时候常会抱着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爱我!”

  这句话是欧也妮对她的大个子女仆娜农说的,文威就有着娜农的那股敦厚劲,可我比起欧也妮的圣洁就差远了。

  和我上过chuáng的男人数都数不清,有好多个我连脸都没看清楚就做了,等醒过来的时候他们早走得不见人影,就算日后在路上碰到,多半我也认不出来。

  一开始我还有点不习惯,一个人怔怔坐在chuáng上,有种被抛弃的感觉;到后来醒来看到chuáng上还有人就会想一脚踹他下去,我不知道这是成长还是堕落。

  “方其,你有病啊。”文威又在大呼小叫。

  “靠,你才有病,烦不烦啊。”我抱着牛津大字典埋头苦翻。搞定这篇翻译的话,下面两天的饭钱就有着落了。

  “钱包里不是还有一百块吗?昨晚还让我跟着你啃馒头,你是人吗你。”

  “那钱你别动。”我有点烦躁。

  “gān嘛,千万别告诉我是有纪念意义,你舍不得花。”

  “Bingo。”我点了根烟,“这钱是徐佐正给的,上面还有他老人家亲手写的手机号码。你想光那个号码就能拍卖出多少钱哪?何况还有他的真迹。值大了,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拿出来。你给我收好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就全靠它了。”

  “哇,你没病吧你。想发财想疯啦!”

  我笑笑低头继续工作。

  钱就是钱,不把它花掉,难道还收藏啊?我以前总是这么说的。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有空就把那张大钞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发呆。

  “徐佐正。”

  听说为了支持正版,徐佐正的新专辑20块钱一张发售,还附送一张演唱会入场券。在这种盗版CD都要15块一张的年头,为了抢购这张CD,差点打出人命。我是让文威替我去挤的,他块头大,物尽其用嘛。

  “方其,你不会真的迷上他了吧。”文威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们俩差太远了,不可能的。”

  “神经,这话你对我们班那群花痴说去。”我啐了一声,便胡乱披件外套出门。

  演唱会入场之前,我忽然想打电话给他。没什么事,就想跟他说“加油”……

  说不定连我是谁他都不记得了。

  那头是久久的长音,“喂”有人接听了。是他的声音。

  我一下子口gān舌燥起来,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请问哪位?”听到他的声音,我嘴唇哆嗦着,手忙脚乱把电话挂了。

  挂断的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他叫了声“方其”。也许是错觉。

  没空多想,我被自己的láng狈吓住了。

  演唱会乱成一团。他一站到台上现场就疯狂了,尖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女孩子挣扎着推开保安要往台前冲。我打过无数场架,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傻了,怔怔地看着疯狂的人群不知如何是好。

  “蹲下,全都给我蹲下!”

  实在乱的不行,保安gān脆把我们当bào徒给处理了,我莫名其妙还吃了一棍子,痛得差点扑过去拼命。最后所有人都抱着头乖乖地蹲在地上,看一群保安威严地拿着警棍走来走去,我哭笑不得。

  结束后还有个小型签名会,几乎全场人都拿着那张CD排着队,等徐佐正签名。我夹在长长的队伍里,晕头晕脑地跟着往前挪,越来越觉得自己好笑。

  方其,你看看,这么多人爱着他。这么多人,你凑什么热闹啊你。

  轮到我了。把CD递过去,看着那修长漂亮的手指,我心跳得厉害。

  签完了,他并没有认出我来。他根本没有抬过头。

  心qíng不好的时候,是应该花钱买个顺心的,偏偏我身上连个硬币都没有。慢慢地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看看能不能挡辆车带我回去。我要是个美女还好办,一个大男人站在路边拦车,人人避之惟恐不及。

  一辆蓝色BMW从身边擦过去,我耸耸肩准备招呼下一辆,那车居然慢慢地又倒了回来,停在我身边。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白皙得没有杂质的脸。我呆呆站着,话都不会说了。

  “真的是你,”他微笑,“上来吧,去哪里我送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同时问。

  “我的演唱会刚结束。公司要庆功,我实在累得不行了,想先回去休息。你呢?”

  我抓抓头说:“我去看你的演唱会……”

  这话一说出来,我就后悔。

  “真的?”他颇吃惊的问,“那……那个电话果然是你打的了?!”

  我居然是脸红,而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声说,哪个电话啊?谁打的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方其……你急着回去吗?”

  “不,不急。”我回答得很急切。这么急不可耐的是gān嘛?方其,丢人啊你!

  “那……我开车到海边……我们去坐坐吧。”

  大冬天的深夜,我居然跟着一个只能算萍水相逢的男人,跑到海边去chuī风。我果然是疯了。

  海边很冷,风刮在脸上生疼。我缩着脖子打哆嗦,打得骨头都快散了,一开口牙就“格格”响。

  他从车里找出一件大衣:“披上吧。”

  “不,不用……我不冷,格格……”真丢人。

  他看着我缩头缩脑的样子笑了,我注意到他笑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白亮得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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