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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躲边爱_蓝淋【完结】(9)

  什么都没带——我本来东西就少,也懒得收拾,全留给文威,叫他能用的用,不能用的卖,卖不掉的就扔,连手机卡都抽出来丢给他,卖半价也可以去吃pinna。

  文威抱着我哭得死去活来,这家伙一点男人样都没有,哭成那德行,不嫌丢人啊。求他别哭,都骂了,他还抽抽噎噎的,惹得我心里都直酸。我是去美国,发达国家!又不是去死,你哭那么丧气做什么呀!

  那天是文威送我到机场,曾凯说他不想见我,叫我最好呆在美国老死,一辈子别出现在他面前了。

  登机的时候文威简直快哭死在那里,只一个劲含糊不清地喊,方其你不要忘了我呀,你有空一定要回来啊,到了那里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呀,我和别人住着不习惯的,你的东西我都留着,我会想你的……”

  叫得那么惨,害得我一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红了眼睛,真丢人!

  飞机起飞了,离地的那一瞬间,我觉得心一下子空了。

  我觉得除了这个躯壳,我什么东西都留在这里,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呢。

  别了文威,别了T城,别了佐正……

  到了美国,我又找个大学随便念念去,日子比原来的舒服多了,起码不用住那破宿舍,不用三餐不继。住在我老子的别墅里,每天有人开车送我去上课,每顿饭都变着花样,讨我欢心地摆到面前。

  我过得跟个少爷似的,生活无比惬意。

  文威那家伙一天到晚发MAIL给我,从他找到年薪百万的工作,到今天同宿舍的ANDY便秘都要一一报告,也不管我烦不烦,我实在是懒得回他那些jī婆到家的邮件,可一旦迟回了一天,他就不厌其烦地追问:“怎么拉?没听到我爱的呼唤吗?”靠。

  连曾凯都来看了我一次。他是到美国处理一些帮派间事务的,我尽地主之宜招待他,礼数应该周全了,结果这混蛋恩将仇报地在临走前告诉我:“方其,徐佐正来问过我你的消息。”

  我很想把他拖下飞机宰了。对我而言,“徐佐正”这三个字显然是忌讳,想想都不行,何况是提。

  我每天最努力做的事qíng,不是读书也不是享受人生,就是拼命要忘掉他。

  我记得有人说过,早上一起chuáng就想到的第一个人和第一件事,都是永远无法摆脱的。

  我就是摆脱不了他。

  文威告诉我:“方其,奇怪了,那个徐佐正居然来找我耶!他问我你的电话和住址,你是不是上回给人家做翻译结下什么梁子,人家现在上门寻仇啊?”

  我实在是想不出这种单细胞的生物,怎么会有公司肯一年百万聘他。

  我无奈的说:“是,是,我借了他一笔钱,还是高利贷,你千万别告诉他我现在在哪儿。”

  我知道这么一说,以文威的xing子就是给打死了,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结果有天晚上我正在BAR里通宵喝酒呢,手机狂震,一看号码,靠,文威!他妈的国际长途啊,我有钱也不想被他làng费了。

  我接了,预备接完就被停机。

  “妈的什么事,你不能给我家里留个话呀。”我闷闷地问。

  “方其,我……我听说徐佐正要结婚了。”

  酒吧太吵了,后边的摇滚乐震得我头都有点晕,我想我是没听仔细,所以跌跌撞撞挤了出去,站在LA凌晨仍然喧嚷的街道上,问:“你说什么?”

  “徐佐正要结婚了,就在明天。”

  “呵呵,开……玩笑吧,谣言。”我连说话都没了逻辑了。

  “是真的,都开记者招待会了,和那个叫安志洛的,同xing恋结婚,可轰动呢……我把图片MAIL给你了。”

  我头是真的炸了。佐正,佐正……才这么几个月,我这么努力都还没能忘记你,你就已经爱上别的人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我搭了最早的飞机回去。我也说不出回去能做什么,难道质问他说,“徐佐正我还爱着你,你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或者是要很潇洒、很风度地说,“志洛,佐正就jiāo给你了,祝你们永远幸福、白头到老?”

  下了飞机发现T城居然是晚上。呵呵,你看我都忘了时差了。

  佐正家的灯是灭的,他还没回来。是啊,这么轰动的新闻,他估计是给狗仔队追的满街跑,现在正躲在哪里避风头。

  我摸黑进了楼道,慢慢爬上楼梯,站在他的门口,心跳得厉害。

  掏出钥匙——我没舍得把它丢掉,试探地cha进去,门应声而开。他居然没有换锁。推门进去,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佐正,佐正……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这是佐正的味道,这种让我安心、让我温暖的味道……

  一种深埋在心底不敢触摸的东西蠢蠢yù动,记忆cháo水一样涌来,我置身其中不能呼吸。

  我没敢开灯。我就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在屋里摸索。

  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淡淡地照着,我从客厅挪进卧室——摆设都没怎么变,一切都和我最后一次看到的差不多——我站在chuáng边,迟疑地伸手摸了摸,呵呵,还是那么gān净柔软,就跟我第一次躺在上面的时候一个样。以后睡在这里的,就会是佐正和……安志洛了……

  我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么久以来心里的苦楚一股脑儿涌了上来,我抽抽噎噎地哭,哭得直打哆嗦,费力地咽着气的声音,就像风卷着落叶刮过一样。

  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抱住了我。我尖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听到身后那人急急地说:“方其,方其,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佐正。我还在急促地喘着气,刚才是真把我吓惨了,徐佐正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么?

  “方其,方其……”他喃喃地,把我转过来面对着他,我的脸贴着他的,他温热的呼吸chuī在我脸上,我连心都颤抖了。

  黑暗里他急切地寻找我的嘴唇,我想避开,可是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已经在本能地回应他。他的亲吻,他的抚摸,他的拥抱……我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感官都如此熟悉而且渴望。我抱紧了他,闭紧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明天他就要和别的人结婚,就算他已经不再爱我,就算他嫌弃着我……现在我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我死命地纠缠着他,主动得都有点厚颜无耻。佐正,你现在是我的……你不要离开……明天到来之前,你只能想我一个……

  我就像那些绝望无奈的弃妇一样,在最后的时候只能挣扎着,要用身体留住自己心爱的男人。他还肯碰我,太好了,他没有嫌我肮脏……我在他进入的时候泪流满面。

  阳光刺得我睁开眼睛。啊,天都亮了,好像已经快中午了。我头还是晕得厉害,也许是因为时差,也许是因为昨晚……

  想起昨晚,我惊跳起来,张皇地看着左右。chuáng上空dàngdàng的,他不在。

  失神了一会儿,我虚软地爬下chuáng想找自己的衣服。

  “起来了?”他突然从厨房探出头来,看起来神清气慡的样子,“你等一下,在chuáng上别动,我把早点给你……当然,你要是总算有了先刷牙再吃东西的好习惯的话,我会更高兴。”

  我呆呆看着他把牛奶、煎jī蛋、烤面包和火腿放在盘子里,然后送到我面前。其实不吃也没关系,看到你还在,我就很开心了。

  “傻瓜,发什么呆。”他捏捏我的鼻子道,拿件衣服套在我身上:“不要着凉了,快吃,乖。”

  我觉得好像在做梦,这一切都像曾凯出现之前的那段日子一样,那么温暖幸福。我连动都不敢动,害怕一动就把这个最美好不过的梦境戳破了,然后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那张宽大冰冷的chuáng上,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脸上挂着眼泪。

  “喂,我不会把你给累傻了吧?快吃,东西要凉了。我先去换衣服,你要快点哦。”他解开身上的围裙,从衣柜里小心翼翼取出一套西服,走进浴室。

  我突然惊醒了,他去换的西服是……对了,他今天就要结婚了!

  他换好衣服出来,看我还是怔怔地发愣,过来不客气地敲我的头:“怎么不听话啦!再不吃我就要用灌的了哦!吃了饭还要收拾收拾,安志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你不快点就来不及……”

  后面的话我没听见,我只听到一句话,志洛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脏那个地方痛得要缩成一团。志洛要来了……那我是该快点起chuáng,我该走了。

  楼下传来汽车不耐烦的喇叭声,“靠,这里按喇叭要罚款的!”佐正把头探出窗口大吼,“吵什么吵,马上就下来啦!志洛他们都来了,你看你还不快点。”

  我没说话,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佐正,你真的不要我了?

  “I服了YOU!”佐正一把把我扛了起来扔进浴室,拿条毛巾三两下抹了抹我的脸,bī我糙糙漱了口,再给我套上一套衣服。然后又把我扛在肩膀上走了出去,用脚关上门。

  我完全愣住了,他给我穿的是什么啊,这不是我的衣服呀……

  “靠,你们小俩口不用làng漫成这样吧。”靠在车门上光鲜得无人能比的志洛,瞪着佐正像扛炸药包一样把我扛过来,丢进车里。

  “没办法,我们方其大少爷一大早就傻了,只好这样。”佐正看看表:“现在还来得及吧?你们东西都带好了吧,那个……”他趴在窗口问我:“方其你的护照带了吗?”

  “在昨天那衣服的口袋里……”我大脑根本不能运转,回答纯属条件反she。

  “靠,不早说!”佐正劈里啪啦地跑回楼上去。

  我木头一样地坐着,直到旁边的可东把手放在我面前晃晃:“方其哥?”

  我看向他,不是眼珠在动,而是整个脑袋扭过去,用的还是木头一样的眼神。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犯糊涂……没事,反正佐正哥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先跟你讲重点。我们过会儿要去机场,飞到法国去结婚。只有那里和荷兰才承认同xing恋的婚姻,你是和佐正哥,我是和志洛。”说到最后一句,他清秀的小脸红了。

  “啊……”我总算缓过口气来,“可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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