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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停,绿灯行_东篱菊隐【完结】(6)

  第6章

  瞿琛听说魏鸣时带他们师姐弟俩去腐败了很是羡慕——羡慕白漾可以左拥中年才俊右抱年轻帅哥,白漾调好了面膜挖了一小勺呼她脸上了:“羡慕个鸟啊,再帅有啥用,手上都是血腥!”

  瞿琛连说可惜。

  周一白漾又是八点二十到,奇怪的事qíng发生了,米大主任居然没有站在门里掐表,白漾站在铁门外徘徊一边寻思米狄是不是病了,要不他怎么可能不当门神。

  奇怪的不仅是她,陆续来的同事也奇怪,还有人为了证实不是做梦而在门里门外走了好几个来回。八点二十九分,米狄顶着那张严肃的脸从办公室出来一声大吼:都想迟到扣工资是不是?

  于是众人蜂拥进去这才明白,米大主任取消门禁了,被压迫久了的同志们差点喜极而泣,沉闷的鉴定中心似乎有了点儿活跃气儿。

  白漾开始忙了,前些天的闲果然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再回头给一棒子的,病理化验室这几个人忙得几乎四脚朝天,白漾也一样,每天一脚迈进铁门就直奔解剖室,偶尔还在为“顾客”服务到一半时拎了勘察箱跳上车去出现场救急。

  虽然忙得脚打后脑勺但白漾仍旧神采奕奕,不过这几天的忽然降温她又出了两次现场而小小赶了把流行——感冒了。头晕脑胀鼻塞咽喉痛,症状特齐全,于是,白漾有天早上实在没爬起来,结果就是,迟到,严重迟到——居然十分钟,白漾进会议室的时候例会已经要开完了,白漾想这回米大主任应该高兴了,铁定会拎着她的脖领子骂到她自动自觉把头缩进胸腔里。

  没有,不仅没有,米狄还对她进行了小小的慰问,这让白漾心里直打鼓,去解剖室的时候就想,这是哪位善良的“顾客”替她去找米大主任进行友好谈话了?

  下班,一边打着喷嚏擦着鼻涕一边等公jiāo一边想着米大主任的嘱咐“回去注意休息”再一边哆嗦一下。感冒没胃口白漾在食堂随便吃了点儿就回寝室打算泡泡脚就好好“注意休息”了。

  桌子上有两盒感冒药,白漾看见炸弹一般一下子跳出两步远再蹑手蹑脚凑过去,真的是药,不是炸药,可这是……谁送来的?把药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差点拿刀子解剖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门外忽然传来瞿琛的声音,很欢快:“罗既,进来坐坐吧,白漾应该快回来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哟,有JQ,这俩人什么时候搅和到一块儿了?她错过好戏了。

  “不用了,瞿师姐,我先回去了,请你转告白漾按时吃药。”罗既的话听起来像个毕恭毕敬的小弟弟。

  白漾拿着药盒几步冲到门边拉开门:“小罗,等会儿,我把药钱给你。”

  吸溜一声,这个鼻涕真是太TMD讨厌了,一会儿拿俩纸团堵上。

  等她在那杂乱无章的包里拿出钱来罗既已经走了,就剩瞿琛在那儿给五个水壶安排位次,安排完了围着白漾转圈儿,也不怕白漾身上附着什么“顾客”了。白漾拿了钱直奔罗既寝室,欠钱不还不是她的风格。

  敲门,未应。

  白漾想这小子难道半路被谁绊住了脚拴住了身子(呸呸,又被老魏头给熏得话都不会说了。)

  正想着,罗既的身影倏地从楼梯口转出来了,手上也拎着几个暖水瓶。

  白漾想还钱就走,但碍于罗既实在□乏术,况且他那衣服上半个口袋也没有,她总不能直接塞他领子里吧?不行,那太像打赏的了。

  于是,开门,“尾随”进寝室。白漾一点儿也不讶异这间出奇gān净的房间——如果房主是个医生的话那么就一点也不奇怪。

  “小罗,谢谢啊。”白漾把钱放在他桌上,gān净的电脑桌正中摊着一本书,书下压着几张白纸,书旁一管黑色钢笔,旁边斜放着的电脑显示蓝灯正一闪一闪。

  “你好像很容易感冒。”罗既说道,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用保鲜膜和保鲜袋包裹的杯子,星空蓝,上面画了个huáng月亮,月亮上蹲俩QQ小企鹅,整得还挺有美感,罗既往这美感的杯子里倒了点药水又冲了些热水才端到她面前:“特效药。”

  白漾脑袋往后移了两公分,杯子里氤氲的水汽在她鼻前两厘米方位飘过,有淡淡的甜味儿。

  罗既也不计较,把杯子放到桌上:“你的专用杯。”

  白漾就想起瞿琛刚才那一脸暧昧的笑,这不是让人误会么?罗既大概是猜着了她的心思,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到柜子边,“刷”拉开,白漾惊讶的下巴要掉了:罗既一定有收集杯子的癖好,四排,整整四排,都是裹在保鲜膜和保鲜袋里的纯白杯子,哦,还有个不同,深蓝的没有任何装饰的一个杯子,跟桌上那个一个色系。

  罗既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导师的,虽然他还没用过,但先准备着。”

  原来人家就是这个习惯和爱好:“那这些杯子都用上了?要是到了毕业都没用上呢?”

  “扔了。”罗既说道,又看看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淡咖啡色药,“所以,白小姐,请放心喝吧。”

  “那我不客气了。”白漾端着杯子在手,烫烫的,是她喜欢的温度。她喜欢托着烫烫的杯子在手上像熨衣服一样来回移,虽然手心会被烫得通红,她还喜欢喝烫烫的水,时而烫得直皱眉。

  寝室内除了白漾吸溜吸溜地喝水就没别的动静了,罗既双臂环胸靠在对面的桌边看着她喝药,看得白漾有点不自在就没话找话,“你当医生那会儿很受患者欢迎吧?”

  “何以见得?”罗既问道。

  白漾指指杯子:“患者喜欢细心的大夫,觉得可靠,况且,你应该脾气还不错。”

  尤其长得还很不错——这句烂在肚子里。

  罗既摇摇头:“猜错了,我对活人没有多少耐心和细心。”

  居然跟她一样,果然都有当法医的潜质,见她惊讶的表qíng罗既笑了笑:“我很讨厌有些女患者对我有意或者无意或者露骨的挑逗,更讨厌的是我不能生气,因为那是我的工作。”

  这……不会对女人有心理yīn影了吧?她本来还想撮合一下他和瞿琛来着。

  “现在好了,‘顾客’们都很安静。”罗既说道。

  白漾耸耸肩没搭腔,正吞了一大口药打算喝完走人瞿琛在外头把门敲得震天响,嘴里还喊着:白漾,警报警报。

  白漾“咚”地放下杯子,因为力道没掌握好药水洒出来一点儿落在翻开的书页上,虽然十分抱歉但此时她要去“接警”出任务没时间了,匆忙说了声“抱歉”白漾三步并作两步开门飞奔而去。

  对于她没有及时接到电话米狄也没有十分苛责,只让她到校门口等市局同志。警车呼啸了二十分钟在一处巷子口停住,警戒线早已拉起,但仍旧有不少吃过晚饭的人们冒着寒风挤在警戒线后。

  耿立说又是一起门窗紧闭烧炉子取暖引发的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白漾白他一眼:“尸检过后才知道是事件还是案件。”

  她讨厌解剖一氧化碳中毒的“顾客”,可偏偏她最熟练的便是此类鉴定。

  虽然门户已大开,可窄小的房内煤气味道还是很浓,电视机还开着,男人靠着木质沙发,头像一旁轻轻歪着,神态安详像是睡着了,女人侧枕着男人的腿,黑毛衣黑羊绒裤,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只是表qíng看起来不怎么搭调。

  如果不是他们脸和手的樱桃色皮肤显示着他们已经被一氧化碳毒死了,如果不是这个味道,如果换个背景这个场景温馨得让人羡慕,起码她会羡慕。

  从尸冷和尸僵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8-10小时了。做完了初步检查现场就没白漾什么事儿了,她回到车里,隔着玻璃看一对老夫妇哭天抢地踉踉跄跄相扶而来,听了让人心酸,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世界上总有这么无qíng的事。

  这趟任务其实她的任务就一个,断定两人可以“开刀”的日子,她的顾客们与活人一样也有时间要求的,要在他们从喘气的变成没有声息的24小时才行。

  白漾跟着把“顾客”安顿好了,耿立在一旁看着,他说白漾啊,我觉得你对死人比对活人更有爱心。白漾没搭理他,如果活人也这么乖这么安静她也会很有爱心的。

  耿立送她回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了,瞿琛同学不鼓捣论文了,正看美剧看得癫狂以至于白漾开门进来她都没有任何“一飞冲天”或者“退避三舍”的举动,她只是头也没回地说:“罗既给你送来了特效药,桌上呢,冲水喝。”

  又送!这不是bī着她欠人qíng么?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查了查,煤气的味道是硫化氢,不是一氧化碳,改过来了

  第7章

  第二天一上班米狄就来问她昨天出现场的事儿,白漾又给吓了一跳,米大主任是不是被啥附体了?斜眼觑他,当然,也没准儿是把自己的隐藏人格给开发了——俗称jīng神分裂。

  顾客的家属qiáng烈要求尽快弄清死因,所以白漾在第25小时的时候对顾客动了刀子。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白漾会忘了时间,何况她有两位“顾客”。处理完了男顾客白漾觉得脖子酸,把所取的样本仔细放到一边又掀开旁边工作台上的白布单。

  一张美丽的面孔,虽然死亡了但仍旧美丽,白漾发现原来她是天生嘴角上翘所以昨晚她才觉得她是在微笑,今天灯光明亮了再看,她除了上翘的嘴角似乎并不高兴。

  “让你久等了。”白漾心里默默说着一边开始重新核对姓名以及对尸体外观进行检查。

  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了给人看,白漾想,她此时正gān着一件可以称之为“悲剧”的事儿,虽这样想白漾手里的刀子却没有丝毫犹豫地从喉管处落了下去。没有血喷溅出来,很安静。

  两边的检查基本一致,只不过女顾客的胃溶液里发现了一些白色的沉积物,这引起了白漾的警觉。

  白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她fèng下去最后一针的时候解剖室的门被敲响了,白漾看过去,哦,米大主任,不容易啊,还知道探班。

  重新覆盖好男女顾客一会儿要送到冷冻屉去才行。

  白漾出来了,拿下口罩和手套:“主任有事么?”

  “没什么,就是你一个人留在这儿这么晚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米狄说道,脸上罕见地有一丝不自然,与他平时立着眼睛训人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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