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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记忆_木浮生【完结+番外】(7)

  泛读老师扶了扶眼镜,“我说——”

  他一发话,我们便静了下来。

  “同学们这么爱劳动啊?”

  我们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他也笑了,“你们不是爱劳动,是不爱学习。”

  一阵见血。

  晚上的俄语课,却是照常进行。

  慕承和还没进教室,小白老乡就领着一群女生摩拳擦掌,活动肘部关节,全然一副对今天慕承和的提问势在必得的样子。

  刚一开课,慕承和正让大家翻到上个单元的单词表,然后说:“哪位同学愿意……”

  “我愿意!”我蹭地举起手。

  他话说一半便被我突然截了去。

  旁边原本下定决心这次要回答问题的小白老乡不甘心地戳了戳我,“同学,你反应忒快了,好歹给别人留点机会嘛。”

  慕承和眯起眼睛,示意我起立,问道:“课代表同学,我都还没说完你就愿意?”

  “愿意。”我诚恳地点头。

  不就是读个单词么,我好不容易会了弹音,当然要在课堂上秀一秀,好一雪前耻了。

  “我想说的是,下课后哪位同学愿意帮我打扫下办公室,据说明天有检查。这下可好,真是谢谢你了。”他嘴角微翘,朝我粲然笑了。

  “……不是读单词,是打扫卫生?”我问。

  “每次我来都叫你们读单词,多没意思。教学要讲究创新,创新才能引起同学们的兴趣,兴趣是学习的最佳动机,是不是?”他又笑笑。

  “对,慕老师说的好。”小白老乡率先鼓掌。

  随即,堂下掌声一遍。

  慕承和终于注意到了小白老乡,“课代表前面那个扎辫子,数学系来的同学。对,就是你。”

  小白老乡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小脸蛋上随之洋溢出一副幸福的表qíng。她虽说是进来混座位的,但是每节课在对慕承和发花痴的同时,也丝毫不肯làng费时间,一直在认认真真地学习着。

  但是令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慕承和知道她是数学系的。

  慕承和和蔼可亲地对她说:“同学,请你把55页的对话念一遍。”

  搞半天,他所谓的教学创新就是从叫一个数学系的cha班生不读单词变为读对话,然后让终于鼓起勇气想读单词的我改成打扫办公室……

  如果此刻有人问我,这世界上有一种什么样感qíng比爱还要刻骨,比亲qíng还要绵长?

  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肯定是我对慕承和的恨。

  4

  慕承和用的那间办公室在四教七楼的走廊尽头。

  办公室不大,实用面积就十个平米,放着三张办公桌和两台电脑,还有一排档案柜,锁着全学院团员同学的团籍档案。门口挂着“外语学院团委”的标识牌。

  这学期,陈廷除了是我们的俄语老师以外还是我们学院的团委副书记。别看团委这个地方,小到学生会的杂事,大到推优入党都是团委一手cao办。

  团委一般在学院里设三个职务,一个正职两个副职。其中一个副职是学生担任,每两年由团代会选举产生。现下的正书记李老师,不怎么年轻,都快四十了,一直在校本部办公。所以,西区这边的事qíng一直是陈廷负责。

  如今,陈廷去了异地培训,据说好几个月不回来,于是西区的所有事务都给那个副书记同学管着,偶尔李老师也会来看看。

  慕承和如今就占着这间办公室。

  我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恶狠狠地问:“老师,你要我扫哪儿?”

  慕承和放下课本和文件夹,“其实没多少事,你就把垃圾倒了。”

  这么简单?

  我的心qíng一下子就轻松起来,将垃圾筐里的塑料口袋拢在一起,屁颠屁颠地提去扔了。我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用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察觉我回来以后,盯着屏幕的眼睛没有动,“回来了?”

  “恩。”我点头。

  “发个弹音给我听听。”他一边打字一边说。

  对于这个任务,我更加欣然接受了,洋洋得意地秀了一秀自己的成果。

  他的手指停下来,转过头看我,笑了,“学得挺快嘛。”

  我不屑地扭头,“全靠我聪明。”

  他说:“值得表扬。”

  我开始沾沾自喜了起来,“那是。”

  “上次考试,我就想你肯定是个好孩子,只是误入歧途了,所以才没把你报上去。”他突然说。

  我心里咯吱一下。

  上次考试……

  他居然记得那件事,而且还记得我,难怪对我yīn阳怪气的。

  (木头说:小桐啊,人家慕老师对你是循循善诱,渡你回到正道,哪儿是yīn阳怪气……)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巡考员老师啊。”我故作吃惊状,免得他以为我故意装着和他不认识,还暗地里数次诅咒他。

  “我还以为,我化成灰你都认得呢。”

  “哪有。”我心虚地说。

  他很正经地凝视了我,良久后淡淡说:“今后可一定要好好学习了。”

  我望过去。他那副浅色的瞳仁,幽暗中透着种沉静,很像一副淡墨的山水画。

  其实现在细细想来,是我不对在先。

  作为一个名牌大学生而且思想上积极追求上进的我,居然考毛概也作弊。被他逮到,虽说有点冤枉,但是罪证确凿,无可反驳。老师他老人家没有举报我,而是就到他那里为止了,让我继续以清白之身在大学校园里学习。当了我的俄语老师后,知道我有发音缺陷,一直监督鼓励,言传身教。

  而我不知恩图报,还怀恨在心。

  “怎么了?”他问。

  “老师,我对不起您,以前不能体会您的用心。”我良心发现,感动备至。泪眼婆娑地一抬头,发现他不知不觉地离开座位,站起来,已经走到我跟前。

  “没关系,理解我这种为人师的心qíng就好。”

  “恩。”我决定和他和解。

  “同学,”他低下头来对我盈盈笑道:“难得你终于体谅到老师苦心,那你去把这办公室的地给拖了,然后擦门、窗、柜子和桌面。”他指了指四周,柔声补充:“要是可以,把窗帘取下来,拿回寝室洗了也行。”

  语毕,又回到桌子前继续摆弄他的电脑。

  我顿时错愕,一时间消化不了他刚才下达的那些命令。

  “同学——”他尾音上扬,“还不快点,过了十点四教就关电闸了。”

  同学!同学!又是同学!

  要知道,我最痛恨别人叫我同学。

  大学里不流行喊美女帅哥,一般称呼都是“同学,如何如何……”,“同学,你怎样怎么样……”,一般我qíng况下我就忍了,但是要是遇见哪个男生多喊几次,我就要发毛。

  偏偏慕承和整天同学长同学短的,若不是碍于师生qíng面,我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开始白霖他们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如此反感这个纯洁而又亲和的称谓,当后来某一天无意中将我的名字倒过来念,才恍然大悟。

  因为小学老师的一次口误,而变成了我的专属绰号。同学二字,一度成为我中小学时代的心理yīn影。

  慕承和却跟故意似的,诚心挑起我的伤心事。一般qíng况下,他对我的不外乎三个:同学!课代表!还以及课代表同学!

  瞪着他的背影,我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两斤ròu下来。

  回忆起他的所作所为,我真想问他:“老师,你出门上班时忘了带人xing了么?”

  后来,回宿舍,我气愤地表示在外语系有我薛桐就没他慕承和之类的豪言壮语。

  白霖说:“哟——你也要来个一山不容二虎啊。”

  赵小棠嗤地乐了,“小白,你这句俗语,加上后一句倒是和小桐比较般配。”

  我纳闷:“什么后一句和我般配?”

  赵小棠憋笑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我:“……”

  11月中旬的某一日,校园里飘dàng着诡异的气氛。

  下午课后,辅导员亲自来到我们系的宿舍楼巡查,据说是接到学校通知,看有没有同学在宿舍里违规藏酒的。

  晚上是中国足球队世界杯预选赛的小组最后一场比赛,无论输赢都有可能失去最后一丝进军世界杯的希望。

  我们宿舍白霖是个球痴,自然其他三个人自然也被带动了,每个星期守着看德甲意甲战况。

  女生院的每间寝室都装了一个21英寸的电视。周末的时候,有线电视信号是一直开着的,所以可以电视节目一直可以看到熄灯。但是在平时,每天只有两个时段有电视信号: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和下午五点到七点半,只要时间一到,学校的总控室自动掐掉信号源。

  但是,总有例外。

  很多有着不凡意义的比赛不总是在我们能看到直播的时候上演,要么没有有线信号,要么正在熄灯时间,况且这个时候电脑还没能普及到全校同学人手一台。

  那便是同学们奋起反抗的时候。

  时常是全部人都走到阳台上,冲着漆黑的夜纷纷大声高喊:“来电。快来电。”或者,“我要看球赛,快来电视。”

  更有甚者拿起勺子、饭盒、脸盆,一边相互击发出巨大的噪音,打一边有节奏的抗议。顿时,汇合成另外一种锅碗瓢盆jiāo响曲。

  一般,不出十分钟,要求铁定会被满足。

  此种方法在的重大日子里,同学们总是屡试不慡。

  所以即使今天星期天,学校提前就通知晚上会有电视,能在宿舍里看球赛。

  晚上,比赛进入中场休息时段。

  解说员甲说:“为了公平竞争,亚足联将小组赛最后一轮全部安排在同一时间进行。但是没想到却是这种场景。”

  解说员乙说:“是的。按照世界杯预选赛亚洲赛区的规则小组排名是先看积分,积分相同看净胜球。中国队和科威特队如今赢得今天各自的对手是没有悬念的了,关键是看净胜球,如今净胜球上我们占劣势。”

  解说员丙说:“但是从赛前另一个比赛场地传来消息,对中国队却是很不利。”

  解说员甲无奈地笑了笑,“中国队可能会被默契,除非奇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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