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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年让一生改变_姬流觞【完结】(16)

  上楼的时候他想,这个邓糙糙刚见面的时候又凶又刁,想不到这么听话。难道真像他们说的,女人只要看到钱就一切好办?

  “你的窝囊废,当官了不起吗?”沈备皱紧眉头,他想起前妻对他的rǔ骂,“现在gān什么不要钱!啊?你想要孩子,你养的起吗?就你那点补贴,连我的化妆品都买不了!你看看人家XXX的老公,上个礼拜刚从巴黎回来,你呢?你刚从哪个山沟里爬出来?!”

  那是他们不知道第几次为孩子的事qíng争吵,妻子说的对,自己那点可怜的津贴,养活一个家是困难了些。沈备内疚的想着,不管多难,那时候小君还是义无反顾的跟了自己。就算再多的抱怨,再多的责骂,他都认了。

  穷,在部队里不觉得;回到家才知道,一分钱bī死英雄汉啊!

  糙糙呢?她的学历和工作都比小君好,平常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为什么会答应做他的qíng妇呢?沈备的脑子有点乱,潜意识里他认为,糙糙那样的女孩子是不应该走上这条路的。

  幸亏遇见的是我,若是别人,她这辈子就毁了。

  掏钥匙的开门的时候,沈备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深究里面的含义。为什么幸亏遇见的是他呢?他拒绝去想。

  (3)

  沈备推开门,客厅里的大灯没有开。糙糙伏在饭桌上就着台灯看书。一摞高高的资料挡住半个侧影,后背的脊柱弯成一道弧线从挺直的线条里飘出来。上面安静的躺着一条编好的辫子。在灯光的末梢偶尔闪出些许乌金色。

  沈备盯着发梢突然想起那些细丝从自己掌中滑过的感觉,印象里糙糙身上所有的颜色无论黑白或是红,都那么鲜明,倔qiáng的鲜明。

  但是现在,她安静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对他的意见没有一丝反驳。难道是因为qíng妇的身份,所以才不会像妻子那样唠叨?

  这是商场上一些朋友说的,他还记得关浩说,女人一旦从qíng妇变成妻子,就像吃了枪药,要求多了,牢骚多了,怎么做都满足不了她们。还不如不结婚!

  沈备靠着屏风,站在糙糙的后背,这一刻,他希望永远不要被打破。

  “回来了?”糙糙听见动静站起来,声音有些沙哑。

  “嗯,怎么在这里看书?”沈备嗤笑自己,难道真的老了,开始伤chūn悲秋?拿起空调,滴滴滴一通猛摁,才开始脱衣服,边脱边问:“怎么在这里,书房不能用吗?”

  “唔,我看你书房里有很多文件,所以……”糙糙耸耸肩,从里屋拿出睡衣让沈备换上。沈备心想她还挺有保密意识,眼风一扫,看见给自己准备好的拖鞋:“你去宾馆了?”

  是宾馆那种一次xing的白色套鞋。

  糙糙说:“今天从超市买的,这鞋穿着凉快,还不划地板,其实也挺经穿的。所以就买了。”

  沈备看看糙糙脚上套着一双同样的鞋,和自己的一般大,挂在她脚上像个巨无霸。呵呵一笑,指着糙糙的脚说:“你怎么也不买个合适点的?”说着已经一件件的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只剩下一个跨栏背心和大四角裤,凉凉快快的晃dàng着。

  糙糙别过脸,递给他睡衣说:“均码的,没别的号。在家穿,要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沈备推开睡衣,说:“不穿,热乎乎的。就这个凉快。”抖抖自己的背心,躲到一边,好像睡衣和他有什么大恨似的。

  糙糙没有qiáng求他,“热水开开了,你去洗个澡吧。”

  等到沈备进了浴室,糙糙重新设定屋里的温度,稍稍调高了一点。沈备设定的是十八度,她跳到二十三度,希望这家伙感觉不出来。

  看看表,快十二点了。外面还能偶尔传来汽车的声音,糙糙把门反锁好,收拾自己的东西。

  沈备洗的很快,出来的时候连背心都不穿,晃着膀子就出来。

  古铜色的皮肤,倒三角的上身。虽然已是中年人,居然还看得见腹部的三角肌。糙糙当然知道他身上有哪块ròu,但是这样晃悠着出来,还是让人面红耳赤。借着收拾东西,糙糙低头躲开。

  沈备没有察觉,一边擦头一边问糙糙:“小孙说你要考试?”

  “嗯。你问他啦?”

  “以前问的。明天周末了,晚上回来我把书房收拾一下,你也可以用。”沈备擦gān净头发,随手一丢,自己倒进沙发里:“啊呀,今天真热啊!连屋子里都热!”他四处看看,糙糙赶紧推他,“你刚用热水洗完澡,当然热了,回屋躺着,心静自然凉!”

  沈备喊冤:“我用凉水冲的!”

  “更热了!”糙糙qiáng调,“体温比周围的温度低当然会觉得热,去屋里躺着,我新买了一张凉席,试试看,凉快吗?”

  “真的?”沈备热的受不了,听说有凉席,跑的比谁都快。

  糙糙买的是细竹子凉席,躺上去yīn凉yīn凉的。糙糙在自己睡的那半边铺了一小块毛巾被,她受不了那种凉劲。沈备躺上去,舒服的伸开手脚,大大的呼了一口气,“啊呀,可算凉快了。”歪头冲糙糙一乐,拍拍自己chuáng边,不怀好意的笑着:“来,过来!”

  糙糙脸上一热,啐了他一口,自己去卫生间收拾。

  一切弄妥当了,进屋发现沈备已经酣然睡熟。

  关上灯,又是一天。

  糙糙看着黑色的空间想:碰见关浩又怎样?我还不是又过了一天!做了沈备的qíng妇又怎样,自己还不是照样复习考试?至于沈备——他似乎也不是花天酒地的人。那他为什么不好好成家,偏要找qíng妇呢?

  gān卿底事?糙糙冷笑了一下。别人的事别人cao心,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她再也不会让自己处于那种尴尬的境地了!

  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吗?两个人在一起无非是做个伴,等到老了,没人看上,还有敬老院,到时候不是照样又很多人可以在一起吗?

  糙糙想,这回应该看透了。爱不爱的都只是借口,男人还是女人无非都是想找个人陪。自己如是,沈备如是,关浩……亦如是!

  想明白了,就放下许多不切实际的要求。什么爱的力量爱的勇气,统统是骗人的,这个世界压根儿不需要爱!

  她想思绪万千。今后绝对不能再被人甩了,要甩也是自己来说。如果沈备有一天真的找到他的命中老婆,自己一定要潇洒的走开,快快乐乐的过下去。

  至于现在,糙糙坏心的想,我先把他伺候舒服了,将来他老婆做的不好时,他还会想起我。这是糙糙的切身体会,因为自己就曾经这样被别人比较过。

  比较本身无所谓,难受的是那种可比xing?老婆和qíng妇具有可比xing吗?女人都会说不,男人却不吭声,心里一遍遍的想!

  糙糙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这不是给人家找腻歪嘛!

  活该,谁让沈备居心不良!糙糙慢慢沉入梦乡……旁边是沈备轻微的鼾声。木地板上垫着刚买来的地垫,上面还有一层毛巾被,就算被踢下去,也可以安心睡觉。

  沈备睁开眼睛,屋子里依然是沉沉的黑暗。

  还早呢吗?往常都是这个时候啊。

  门轻轻的推开,糙糙走进来看见他醒了,低声说道:“七点了,该起了。”

  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股豆浆的香味。沈备哼了一声,又闭上眼睛:“下雨了?”

  “没有,我换窗帘了。你原来那个太亮,我睡不好。”刷,糙糙拉开窗帘,果然屋内变得亮堂堂的。

  沈备睁开一只眼,看着糙糙窈窕的身影在光圈里变成一道细细的剪影,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句:“做梦!”闭上眼又睡了。

  糙糙气的哭笑不得,来回推着他的上身晃悠着说:“起来了,首长起来了!晚了该迟到了!”

  沈备哼哼着,还是不肯起。糙糙灵机一动,拿起自己的手机拨通沈备的手机号。

  “嘟嘟嘟”的军号声响起,沈备一激灵翻身坐起来。糙糙得意的晃晃手里的手机,沈备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手指头点着糙糙的方向:“好你邓糙糙,有你的!你给我记着!”

  糙糙一扭身走出卧室,声音从外面飘进来:“快点啦,要迟到了!晚了早饭也没了!”

  沈备当然不信糙糙会吃掉他的那份早餐,但还是笑着起chuáng洗漱收拾。

  糙糙穿着红色真丝吊带小裙的身影在屋里飘来飘去。沈备看了一眼吊带下面白皙的皮肤,犹豫了一下。还要上班,晚上再说吧。转身走进运动房。

  糙糙麻利的收拾起来,两个人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多乱,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房间变得亮堂而清慡。等沈备运动结束,洗完澡坐在桌前的时候,豆浆已经半凉,包子也热好了,摆在那里。

  糙糙烤了两片燕麦面包片,叮当响了一下。

  沈备看看糙糙还在卫生间,自己拿出来。烤面包机是糙糙昨天买的,沈备从来不用这些东西。面包泛着一丝金huáng,底边有些焦色,闻闻挺香,咬了一口,不错!忽略包子,自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沈备!”糙糙一出卫生间就看见沈备把自己的早餐吃了,生气的叉腰站在桌边:“包子才是给你的,面包片是我的!”

  “谁的不一样嘛!”沈备有点莫名其妙,“你吃包子好了!”

  糙糙说:“包子是ròu馅的,我不想吃那么油!”

  沈备一笑:“哦,早说嘛。你不吃我吃了!”面包正好吃完,拿起包子,一口一个吃掉了。边吃边念叨,“唔,味道不错,好吃!”

  糙糙左手端着沈备的豆浆,右手端起自己的,咕嘟嘟都喝了。沈备看着怒气冲冲的糙糙说:“你这么渴?要不,你再帮我热一碗吧。”

  一副赖皮模样,糙糙气的说不出话来。

  沈备一指冰箱,“我看见了,你昨天买了好多豆浆!”

  败给他了!这也是侦察兵的天赋吗?

  糙糙扭身走进厨房,叮叮当当的热豆浆。

  沈备得意的翘高二郎腿,拿起早上的报纸看起来。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退伍以后第一天,沈备觉得自己回到真正的生活里。

  今天是周五,很多人赶着早下班,早上的早高峰提前来到。

  两人收拾完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糙糙有点着急,再一次由着沈备把自己送到楼下。

  “我走了,你开车小心点。”习惯xing的,糙糙侧身在沈备脸上亲了一下。

  沈备一愣,糙糙也愣了。自己竟把他当作关浩了。心中一沉,看沈备黑脸上并没有开心的样子,连忙道歉:“嗯,对不起!”但是这种事有什么对不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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