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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年让一生改变_姬流觞【完结】(22)

  不间断的三个小时下来,中间鲁修承还休息了几次,沈备自己打,好像负重越野跑,沈备觉得浑身都活动开了。只剩下摊筋软骨要休息了。

  进了屋子,迎面是糙糙的鞋,看来没有出去。

  “糙糙?”

  沈备喊了一声,屋里没人应。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噼啪的走路声,糙糙揉着眼睛走出来,“你回来了?”

  沈备换好鞋,把东西递给她,自己倒水喝:“啊呀,今天可真舒服。想不到那个鲁修承打球这么棒!”

  糙糙闻见从他衣服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是洗过了。拿出来一个新的大背心,让他套上:“空调风硬,你刚运动完,穿上这个免得chuī着。”

  “不冷!”沈备要推开,看了糙糙一眼,又笑嘻嘻的穿上:“好好好,穿就穿。”他想起糙糙今天心qíng不好,不能太拧着来。

  糙糙笑了笑,眼睛还是肿的,看睡眼惺忪的样子,似乎是刚睡醒。沈备弯起自己的胳膊,挤出小老鼠对糙糙说:“看,厉害吧?鲁修承就算比我年轻,也不过如此!”

  糙糙想起刚才的chūn梦,又看他这么肆无忌惮的炫耀,脸上一红。现在的感觉和方才梦中的感觉好像啊,难道那个男人是沈备?

  沈备看见糙糙脸红不说话,哈哈一笑,站直了从门口拎进来一套茶具坐在沙发上。一件件的摆开。又拆开里面的茶叶,准备喝茶。

  “你爱喝茶啊?”糙糙轻轻的问,拖着大垫子,来到沈备的对面。又抱了个靠枕在怀里。

  沈备看看她笑笑,递给她电茶壶。糙糙拿起来走进厨房接了壶水,放进cha座上,研究了一下,打开开关。

  四点多天还大亮着,这套房子是把东边,夕阳照不进来。透明的玻璃窗外面是蔚蓝的天空。沈备看着窗户的一角说:“你怎么有那个玩意儿?”

  糙糙一看是自己忘了的军用望远镜:“哦,买的。”拿过来jiāo给沈备,“和你用过的一样吗?”

  沈备放在手边看了看,又对着远方调了调,嗤之以鼻:“这玩意儿是哄人的。你拿他gān什么?”

  糙糙单手支颌,无聊的说:“看对面楼啊!”

  沈备本来专心的分茶,听糙糙一说手里一哆嗦:“偷窥?”

  糙糙站起来拿了一包瓜子,打开放进水晶盘里:“差不多吧。你看咱家楼正对着两点钟方向有个男的,早上偷吃东西,被我看见了。”

  沈备哭笑不得:“两点钟方向?你也懂这个?”

  糙糙晃晃头,黑发一甩一甩的:“看书上说的。海军陆战队都这么用,对吧?”

  沈备勉qiáng一笑,低下头去。糙糙研判的看了他一眼,沈备似乎不太愿意深讲过去的事qíng,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呜——”水开了,沈备洗茶倒茶一气呵成,看来是没事总玩儿。

  糙糙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三杯之后,沈备问道:“昨晚上,你去哪里了?”

  口气有点像审犯人,糙糙翻了翻白眼,决定不和大兵计较:“出去了!”

  “啧,我知道你出去了。去哪了?”沈备有点不耐烦。

  糙糙身子前后晃了晃说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过来,我就告诉你去哪里了?”

  沈备哼了一声,没有说下去,糙糙得意的以茶代酒敬沈备。

  沈备眼睛一眯,自斟自饮,哗哗的水声中飘出的声音带着几分挑逗:“我想你了,就来了。不许么?”

  糙糙没想到能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面上一窘,低头喝茶。沈备嘴角一歪,仿佛在说:小样儿,和我斗!

  一丝不差,全都落入糙糙的眼角里。心里小火一拱一拱的,倒也忘了那些困扰她的问题。

  看糙糙不说话,沈备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好摆出很诚恳的态度说:“嗯,那个……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你一个人住着怪不安全的。”

  “哦,我手机丢了。”糙糙顺着他的话向下说,方才的针锋相对又偃息下去,“我已经打电话把sim卡注销了。明天去销卡,顺便办个新手机。”

  “哦,那一起去吧。先去买个新手机,然后办卡。”

  糙糙点点头,把瓜子拨好,也不吃,全放在盘子里。沈备心里有事,根本没有品茶的心qíng。不过是做个样子,找个话题罢了。现在喝的嘴里正没滋味儿,伸手捻起几个瓜子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一个剥瓜子,一个嚼着吃;一个倒茶,一个慢慢饮。静悄悄的屋子里,暮色从墙角悄悄的爬上墙,蒙在两人的面上,模糊了很多界限。

  “糙糙,”沈备斟酌着,决定问下去。

  他听说过很多离婚的女人为了再嫁,离婚时都不得不放弃孩子。如果糙糙也有一个孩子,自己必须表明态度。

  糙糙抬头看他,大眼睛少了平日的水波烟雾,看起来gān涩枯涸,好像一口露底的水井,透着渗人的寒气。

  沈备吸了口气说道:“波波?是这个名字吧?你的孩子?它在哪里?”

  糙糙眨了眨眼,低头偏到一边,半天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停止了,双肘支撑在膝盖上,两手jiāo握在一起。发白凸起的骨节就在沈备眼皮下面,上面有青筋根根绽露。

  沈备适时的握住糙糙的手,小小的拳头握在手里才发现竟然坚硬如铁!

  “你先不要急,听我说。”沈备尽量放缓口气,“我一直没有孩子,如果你有,不管孩子是跟着你还是跟着……你前夫,你随时都可以去看它。如果……如果跟着你,你还是应该带着孩子的,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母亲嘛!嗯,如果你觉得我来不方便,你可以自己安排。不过,千万不要再那么晚回来了,还喝这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也不安全。”

  说着说着沈备就串了角色,摆出首长谈心的架势,虽然别扭,但语重心长谆谆教诲,他说的也顺畅多了。

  糙糙的手冰凉凉的,沈备察觉了挣扎,放开来。

  收回双手,糙糙抬头展开手掌捂在脸上,长叹一声,声音沉闷的说:“唉……谢谢了。你……真是一个好人!”顿了顿,糙糙没有拿开手,摇了摇头,还有一声嗤笑从掌fèng传出来,“博博一定会喜欢你的。它一定会喜欢你的。”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沈备拿不准她的态度,局促的说:“嗯,是吗?也许我可以……呵呵,”沈备紧张的笑笑,“见见孩子?对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按照糙糙的年龄看,孩子的岁数不会很大。沈备有点期待。

  糙糙十指叉开,深深的cha进头发里,晃了晃脑袋:“它走了。一个男孩儿,走了。”

  “走了?去哪了?”

  “天堂,或者水晶宫。我也不知道。”声音gān涩,竟然没有哭声。只有糙糙长长的喘气,和间歇的抽搐。

  沈备愣在那里,死了?!

  (8)

  孩子,死了?!

  沈备一下子明白糙糙哭的伤心的缘由,看这样子,怕是和她的婚姻还有关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既不敢问因由,也不敢劝解,怕一个不小心碰着伤心处,惹来不必要的伤心。

  倒是糙糙抹了抹眼泪,说:“唉,让你看笑话了。对了,我一直以为你有孩子。”介绍人说沈备身边没有孩子,可以理解成没要孩子,也可以理解成孩子跟着妈妈。所以糙糙才有此问。

  沈备苦笑了一下,摇头说:“我太忙了,没时间要孩子。”

  糙糙看看他,见他神色间yīn郁浓重,便住口不问。

  天色已晚,糙糙站起来问沈备:“晚上在这儿吃吗?”

  沈备眨巴下眼睛,有点奇怪糙糙缘何有此一问。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关系”,顺带想起自己周五对糙糙做出的安排,脸上一热,赶紧说:“啊,吃,在这儿吃。哦,对了,你会做饭吧?”

  糙糙摇摇头:“都是家常便饭,要是点菜就得到外面了。”

  沈备奇怪她qíng绪变化的速度,不知道她是真的心qíng变了,还是假装的?若是假装的,沈备有点犹豫,会不会又找个由头大闹一顿?还不如回去呢。

  正想着,糙糙已经走进厨房,对沈备说:“喝粥吧,炒两个菜?”

  沈备和女人相处的经验完全来自前妻,赶紧点头,自是做什么吃什么,为了和平,什么都能咽下。

  菜端上来,沈备发现一荤一素,小米粥加馒头,尝尝比较清淡。但是中午吃了那么多小乔做的好吃的,又运动了一下午,这时候虽然饿,却对油腻不感兴趣,小米粥正好补胃。

  吃完饭,糙糙一指餐桌说:“刚才我做的饭,现在该你刷碗了。”

  沈备心说,看吧,找事儿了吧!

  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沈备面不改色心不跳,抱着糙糙落起来的碗筷跨进厨房。正洗刷呢,糙糙来到他旁边,把扫帚和簸箕放好,捡起他刷gān净的碗筷,用擦碗巾细细的擦gān净。沈备这才知道,原来是“本就如此”,而不是“借事找茬”。自己小人了。

  不过,沈备也奇怪:“诶,糙糙,要是我不在,这碗谁刷啊?”

  “当然是我了!”糙糙擦着碗,回答的理所应当。

  沈备嬉皮笑脸的转过头:“那……你能不能当我不在?”

  糙糙一翻白眼:“大活人戳在这里,谁能当你不在啊。不想gān就直说——”顿了顿接下来一句:“说了也白说!”

  沈备无奈的苦笑,糙糙也只是笑了笑。

  沈备想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一下糙糙,洗完碗筷。看糙糙把厨房收拾gān净,又坐了下来,便道:“诶,出去散散步吧。吃完饭活动一下比较好。”

  糙糙看看表,“再休息十分钟吧,十分钟之后下去行吗?”

  沈备点点头,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糙糙里外又收拾了一阵,出来要去散步了,才发现沈备在沙发上睡着了!

  又好气又好笑,让沈备在沙发上躺好,又把电视声音关小,才走进书房,打开台灯复习起来。沉浸到书本里,把外物排空,在一个个枯燥的名词和gān瘪的案例之间,糙糙找到心灵休息的地方。

  夜色深沉,客厅里隐隐有呼噜声。糙糙从书本中抬起头,已经十一点半了。推醒沈备,让他刷牙洗漱,两人再次同chuáng共枕。只是这一次发生的自然而然,沈备几乎是梦游一样完成了从沙发到卧室的过渡。糙糙,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熄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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