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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年让一生改变_姬流觞【完结】(52)

  手机号陌生又熟悉,是关浩。

  (9)

  人都是现实的,到了下午,几个要见的客户和朋友都推说有事,改天再约。沈备明白大家都是看风向,也不勉qiáng。下午处理了一些工作,难得轻松。

  晚上是鲁修承安排的收购事项第一阶段胜利完成任务的庆功会,小乔也在,沈备和大家一起庆祝。

  坐在席间,沈备有些心不在焉。检察院只是过来问问,并不是针对他的。不过,话里话外,沈备也知道有人说他手里握着那个案子的许多qíng况。

  聊到最后,沈备才知道其中一个检察官竟然是兄弟部队的军官,以前还有一面之缘。临走时,那人意味深长的对沈备说:“地方很复杂,除了洁身自好,还要搞好关系呀!”

  一句话,沈备便知道有人搞他!

  是谁?

  估计没人会说。因为那个案子太大,牵涉太广,任何一点风chuī糙动都会引起上面的关注。把握不好,便会引火焚身。但是敢把他往这个案子里推的人,必然得有几分斤两和胆色。沈备不知道谁会和自己结那么大的怨气,也不知道这个幕后黑手会把他推进去多深,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再有第二次了。这一次跌到了,他还能爬起来吗?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被人诬陷的感觉。可是,至少他知道,现在并没有以前那么清白!

  他想起了部队,想起了自己在那里曾经的事业。那时候,他清白,他自豪,明明与现在截然相反,为什么感觉竟是如此相似!

  那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纠缠着他,地方还有部队,究竟差别在哪里?当他以为部队是自己的天堂时,他跌进了地狱;当他走入社会,以为今生就这样鬼混时,他遇见了糙糙。

  糙糙笑着的模样出现在眼前。

  沈备捂住脸,他不想面对这张脸!

  这几日,当糙糙在他身下婉转呻吟时,沈备总是不能控制的想起她是否也曾这样被关浩“享受”过!这是不对的,但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尤其是糙糙去见huáng盼盼,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是心里却不是滋味:有什么事qíng电话里不能说,偏要面谈!他以为自己可以大度的接受糙糙的过去,可以开明的去看待这一些。可是心底却总像有个魔鬼,在一在二的提醒他。糙糙越是对他亲昵,他就越像被针扎着——曾经,她也是如此对关浩的!甚至比对他还好!

  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遇见糙糙?也许他就不必离开部队,永远不用担心跌进地狱!

  沈备甚至开始恨关浩,恨自己,恨老天不公平!恨糙糙太美好!如果她仅仅是个玩物,他就不必这样折磨自己!

  接到糙糙的电话,听关浩说要和糙糙出去吃饭,沈备心里咯噔一下,也只能若无其事的同意。听糙糙突兀的来一句“我还在楼下”,沈备心里一松,糙糙没有请关浩上楼,那就意味着“孤男寡女”没有“共处一室”!那一瞬间,沈备甚至想起那个雨夜,自己是如何被糙糙邀请进房的!

  “我会告诉他我的想法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

  沈备口是心非的告诉糙糙自己同意她和关浩出去吃饭,即希望糙糙知道他是很大度的,又真的不希望糙糙和关浩出去。可是糙糙的回答——比他还模棱两可!

  走到包间外面,暖风chuī来,沈备吸了口烟。竭力把自己从烦恼里拔出来。

  忽然他想起关浩说,是小乔告诉他糙糙的地址,小乔怎么知道糙糙住在哪里?自己好像没有讲过。况且,自己下午随时可以接电话,为什么她不告诉关浩呢?

  沈备犹豫了一下,拉住一个路过的同事,把小乔叫了出来。是该谈谈了。

  “听关浩说,你把糙糙的地址给他了?”沈备开门见山。

  小乔看着包间的大门,说:“是啊,是我给的。”

  “你怎么有糙糙的地址?”

  “别人给的。”

  沈备沉默了一下,说道:“小乔,我一直很信任你。但是,你认为我该信任一个调查我的人吗?”

  小乔道:“沈总,你误会了。我没有调查你。”小乔正视沈备,“调查你的是别人。给这个地址的也是那个人。”

  “谁?”

  “huáng盼盼,关浩的现任妻子。她告诉我糙糙的前夫就是关浩。”

  “她告诉你这些做什么?”

  “劝您!”小乔坚定的说,“让您看清邓糙糙的为人,离开她,不要再被她迷惑了。”

  糙糙的为人?

  沈备笑了,那个女人——太单纯了!不是那种无知的单纯,而是什么都知道却不屑伪装的单纯!

  那天糙糙回来,把见面的qíng况都告诉了沈备,包括给张支票做关浩qíng妇的事qíng。当时沈备便红眼了,死瞪了糙糙一眼,二话不说,捏着拳头要出门。糙糙从没见过沈备这样瞪她,脑子里嗡嗡的。也不知被那幅凶样子吓得,还是被别的吓得,手脚哆嗦几乎坐在地上。等到明白过来,沈备已经冲进楼梯间,只闻脚步声不见踪影。

  糙糙也顾不得许多,抽筋似的摁着电梯按键。幸好夜深人静,没人中途搭车。在车库拦住了沈备。

  “都他娘的是贱人!我他妈的让他活的明白点!”

  沈备呼哧喘气的瞪着糙糙,布满血丝的眼睛异样复杂。糙糙渐渐的读出些不想读到的东西,被深埋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冲上去竟然扇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地下车库里分外清亮。

  “你骂谁?”糙糙睁大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一滴也没有掉下来。

  “我——”沈备不提防,有些心虚的转开眼睛。

  “你骂谁?谁是贱人?沈备,说话说清楚。明人不做暗事,遮遮掩掩非丈夫!”糙糙咬着嘴唇,“你想揍关浩,还是揍我?我去见huáng盼盼,是因为我和关浩还有一腿?!沈备,你说清楚!”糙糙眼里的泪水终于退净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像被火淬过:“你很遗憾我的第一个男人不是你,对吗?你忘不了我和关浩的过去,对不对?你非常非常介意我和关浩睡过觉,对吧?”越到最后,糙糙的声音越轻柔,好像做梦一般,“你凭什么要求我?!你们、凭什么要求我?!”糙糙一字一顿的质问。

  两个人的事,两个人最清楚,谁也瞒不过谁。

  “我——”沈备扭过头去。他承认,糙糙说对了。

  他不会舍得打糙糙,正如他无法不介意关浩和糙糙的过去一样。

  越是爱,越是欢愉,就越是在乎。到最后几乎不能自拔的愤恨!

  所有这些,都一股脑的发泄到chuáng第之间,然后找个借口道歉。最近尤其严重,他甚至懒得去想糙糙明不明白!

  可是,看着眼前的糙糙,沈备知道自己根本不敢想!他知道的很清楚,这样做分明是在伤害她,却自私的放任自己去发泄。再温柔的女人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沈备知道:那句“贱人”,激怒了她!

  “和我做爱,是不是老觉得味道不对?是不是摸着老觉得可恨?”糙糙终于哭了出来,“随便一个烂借口,我就信吗?我、我就那么傻,连、连身上的男人讨厌自己都感觉不出来吗?”泪水顷刻而处,沈备手脚有些慌乱,把头的扭向一边,却不肯低下!

  “我不就是离过一次婚吗?我不就是被别的男人睡过吗?你沈备是处男吗?你沈备……那玩意儿没cha进别的女人那儿吗!”糙糙被沈备的样子激怒,不管不顾疯了似的。说得出口说不出口的都喊了出来,“你凭什么别扭?凭什么正义凛然?凭什么嫌弃我?离婚是我的错吗?关浩回头是我的错吗?huáng盼盼发疯是我的错吗?沈备,我真没想到你也——也和那些人一样!我很失望!”

  “从现在开始,我们说明白了。我、邓糙糙就是和关浩睡过!今后你若和我分手,我还要睡别的男人!我没义务对你们任何人忠贞,谁他妈的也别拿这玩意儿说我!你们喜欢也好,讨厌也罢,谁也不配对我指手画脚!”

  “啧,你胡说什么!我、我是生那个huáng盼盼的气,你这是扯哪儿了!”沈备脑袋晃了晃,终于伸手扶她。无可否认,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扎了一根刺,一根只能越扎越深却不可能拔出来的刺。

  沈备想给糙糙擦眼泪,糙糙一把甩开他,自己抹掉泪水。抬头挺胸,小小的身板竟也站的笔直,泪水洗过的眼睛异常的明亮:“你不要以为藏着掖着就等于没事。你要打架也好,杀人也罢,都与我无关。huáng盼盼无足轻重,我的过去不可改变,你自己想明白吧!”

  一个小时以后,沈备轻手轻脚的回来。屋里没有点灯,糙糙已经睡了。可是沈备知道,她不可能睡着。

  chuáng垫发出轻微的响动,沈备坐在chuáng边,浓重的烟味儿扑鼻而来。过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怎么会讨厌你?……不会的,永远不会的。”沈备摩梭着糙糙的肩膀,圆润而冰凉,“有时候我也想,不管什么原因,不管是谁的错,若是这次你要离开我……”沈备的手骤然收紧,肩膀上热辣辣的痛,糙糙倒吸一口凉气。沈备霍然松开,“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他重复了两遍,说不出后面的话。不会如何?放手?还是不放?

  他能解脱吗?

  天知道!

  黑暗里,两人的喘气声此起彼伏。

  过了一会儿沈备才说:“给我时间。”

  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糙糙仰面躺着,身子始终绷得紧紧的。听到这话僵了一会儿,沈备掌下的皮肤冰凉的好像亘古的寒冰,他却不敢去温暖。

  “沈备,你在侮rǔ我。可是……”糙糙幽幽的说,“我能怎么办呢?”

  沈备和衣躺下,抱着糙糙,脸贴脸。

  冰凉的液体从糙糙的脸上滑落,落在他的脸上,心上。

  他的无奈、他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为什么不是一开始就遇见你?”这一晚,沈备喃喃自语。

  这个念头时不时的跑出来折磨着沈备,几乎让他无法正常的思考。qiáng迫自己收回心思,沈备仔细想着小乔的话。究竟是huáng盼盼的意思,还是关浩的意思?

  糙糙心里毫无疑问有关浩,不然她不会去见huáng盼盼。但是,huáng盼盼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关浩又充当了什么角色?糙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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