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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华背后_木兰花开【完结】(63)

  一眼扫尽,凌子墨笑着朝张岚微微颔首,“韩老太太,好足的台型呢,风采不减当年呀。如果我不是知道内qíng,真以为如今韩氏还是您当权呢。”凌子墨的潜台词令张岚脸色微沉,这分明是在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韩琦现在正费尽心机要夺她的权,她也一直摆出很配合的隐退架势,凌子墨这样不是存心让韩琦猜忌她嘛。

  “凌少说笑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下,这样倒显得我们礼数不周了!”张岚似笑非笑,虽满是自责,那意思却是指责凌子墨突然上门的唐突。

  “韩太太不需要客气。”凌子墨只准备接受的是她的‘歉意’,“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跟令郎单独谈一下?”

  “不好意思,他今天身体不……”

  “坐吧!”

  张岚的拒绝之词却被忽然出声的韩琦打断,声音嘶哑而低沉。

  “阿琦……”

  “等你很久了。”韩琦起身,率先走到一旁的会客区坐了下去。而对于张岚的反应显然他并不想理会。

  凌子墨眉毛一挑,朝张岚歉意一笑,便欣然在他对面坐下。至于他刚刚的歉意有几分,张岚估计自己用显微镜也看不出来。

  被两人如此彻底的无视,作为一个长辈面子上完全下不来台。可是就这样gān巴巴的站着,更是难堪。一时之间张岚有些张口结舌,最终只能化成一声重重叹息。

  “终于见识到韩家母子的不合了,原来传言非虚呀。”凌子墨翘起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一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用无比闲适轻松的状态语气调侃着。在时间把握上还不忘让正准备离开的张岚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随着他故意拉长的一个‘呀’字,门终于完全合上。

  对于凌子墨的调侃,韩琦完全的不为所动,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却不见多少焦距。

  凌子墨迎着他出神的目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冷。“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对你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各位亲!准时来更新

  送上香喷喷粽子一个

  致命的打击

  “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对你动手。”凌子墨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你现在有多么的láng狈!”

  韩琦的眼睛如慢镜头回放一样缓慢的眨了一下,终于把焦距对准了凌子墨。“不屑的结果就是用三天的时间收购日盛控股吗?那接下来的目标是不是我韩氏的股份了呢?”他的声音嘶哑如钝刀,但语调却平静如死水,不带一丝的涟漪,彷佛说的只是有关天气的话题。

  凌子墨一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个人拥有韩氏60%的股份,你再怎么恶意收购它也无法变成姓凌的。”

  “既然都说了是恶意,至少我可以把你的60%变成一堆废纸。我从不介意两败俱伤。所谓以本伤人,只要我的本比你的厚,结果就是我说了算。”

  “爱qíng果真是英雄冢!呵,没想到以冷酷理智闻名的凌少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刻。看来你真的爱上了她……”韩琦那灰败的脸上突然奇异的扬起一丝笑意,“即使我和她是黑蔷薇绝望的爱,最起码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这一点不知唯我独尊的凌少你能忍受的了吗?或者我该问,从容她会爱上你吗?”

  只是瞬间,凌子墨的眼中已绝然生出森森寒冰,让人怀疑置身于寒冬飘雪。那蓬勃而生的戾气笼罩了整个房间。

  看到凌子墨显而易见的怒气,韩琦的笑容更加恣意,含着最恶毒的嘲讽。

  漫长的对视,森冷的戾气与恶毒的嘲讽在空中较量着,谁也没有退让。而外人看不到的是戾气背后的坚决以及嘲讽背后的绝望……

  “你选了一块好地方!”许久过后,凌子墨嘴角的那抹yīn霾忽然转成了一个诡异的表qíng,转身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他的办公室,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38楼,从这里摔下去应该连个整尸都找不到吧?”

  “你认为我会从这里跳下去还是你有兴趣把我推下去?”韩琦也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只是脸上的嘲讽之qíng未变。

  “这五年来,知不知道从容养成了一个新习惯。她喜欢住顶楼,而且还要有阳台。你知道为什么吗?”凌子墨神qíng一敛,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她说她每次都有种冲动,一种跳下去的冲动,她很想知道在不断下坠的那一刻自己脑海里会出现什么人什么事。你想不想知道她会想到什么呢?”

  韩琦眼里的平静终于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痛。

  “你知道他是怎么戒掉毒瘾的吗?”凌子墨并不打算放过他,嘴角挂着冷酷的笑意,渗着嗜血的恨意,“你们分开的第一年,从容在荧光幕前整整销声匿迹了那一年,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疗qíng伤,你也这么认为吧。而事实上她是在戒毒,不借助任何药物与设备,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绑起来,任那种万蚁啃食的痛苦一次次的把她痛晕过去,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了就使劲的用头去撞墙……”

  他的脸在瞬间便扭曲变形,嘴角剧烈的颤抖着,那满满痛苦从眼角倾斜而出,身体则不自觉的退向沙发深处,“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韩琦大声咆哮,那找不到出口的痛爬满了他的每一寸骨血。

  “这样就受不了?”凌子墨脸上的恶毒远胜于他之前的,“那从容呢?整整半年的时间,她承受着毒瘾的折磨,她每天每天晚上做噩梦,梦到希腊也梦到你……那个时候她开始学会了喝酒抽烟,用大量的酒jīng和尼古丁来麻醉自己的神经,以换取短暂的入眠。你能想象吗,她喝酒可以喝到让自己胃出血,抽烟抽到现在一闻到烟味就想呕吐。”

  “你成功了!”韩琦突然凄凉一笑,“如果你想用这个来打击我,你成功了。”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过度的用力让伤口再一次裂开,血慢慢染红了他的白色绷带,也染红了他的衬衫。而伤口再痛,也痛不过此刻的内心,猩红的血叫嚣着是不是痛苦的挽歌。

  “是的,你痛。那又如何?这五年来,她哪一个痛苦不是因你而起。你母亲不择手段的恶毒,李亦亭因嫉妒而产生的背叛,乔以函以爱为名的步步进bī,甚至于颜琳……,不都全是因为你。”凌子墨厉声而道,每一句都如利刃一刀刀□韩琦的心中,“口口声声说可以保护从容,事实上你才是她不幸的根源。你能把这几个声称爱你的女人全杀光吗?不能吧,那就离她远远地,就像之前的五年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

  韩琦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眼底深处的绝望终于爬上了他的眼眸,□luǒ的展现于眼前……

  我的爱真的是你的地狱吗?曾经的幸福真的已成一场灰烬,只是一段缅怀的往事……

  凌子墨不再理会沙发上一脸死灰的韩琦,连半点表qíng都欠奉。潇洒的起身,门被拉开……

  门外站着的是神色焦急的李亦亭,手上的托盘里装着水、药品和绷带。

  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凌子墨的眼神在瞬间变的锋利无比,里面是比对韩琦更甚的厌恶之qíng,隐约还有一丝杀意闪过,垂在身侧的手已不自禁的握紧。

  李亦亭在见到他的刹那间一愣后,更迅速的转头去寻找韩琦。在看到沙发上的他时,忙慌乱的上前去查看,也顾不得门口的凌子墨了。

  凌子墨眯着眼审视着他们,一口气微不可见轻轻吐出,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转身离开。

  敞开的门传来李亦亭紧张的话语。

  “阿琦,没事吧?先把这个药吃了,还有绷带也要……天哪,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来人呀,快叫救护车……”

  这几天从容都是以十分素白的穿着颜色出现在剧组里,还有胳膊上那条代表守孝身份的黑布。所有人都已经从讣告以及财经新闻中知道了凌父刚刚过世,从容这无疑是在给他戴孝。只是她与凌子墨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高希文当然也无法忽视她胳膊上那刺眼的颜色,即使他很想忽视。终于在忍了大半天之后,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呢?”即使语气平淡,从容还是从他有些闪躲的语调里听出了些许微澜。

  “如果你指的是这个。”从容轻轻摸了摸手上的骏马图腾,“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面对他心里的疲惫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凌伯伯生前对我一直都很好,就当为他尽一份孝心吧。”微微垂首,那解释的话语是说给高希文听的,更是在说给自己听。

  两人手里各自捧着剧本,却没有一个人有看进去。只有那淡淡微风chuī拂过他们内心的波澜与茫然。

  “或许,凌子墨未尝不可以争取……”

  从容一怔,惊讶的转头。只看到了高希文的一个坚毅侧面,他依旧垂首专心的注视着手里的剧本,仿佛刚刚出口的话只是从容的错觉。

  “希文,你是这个世界上我认识的最好的人。甚至于有时候,你好的让我自卑。”从容扬起一抹莫名苦笑,“知道为什么五年前我会选择跟他一起吗?因为那个时候我需要他,更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无qíng的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这几年我们在一起的前提就是‘他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爱上他’……”

  “可惜感qíng没有‘设定’和‘以为’,五年可以改变很多。”高希文把眼眸从剧本里抽出,静静地投注在从容脸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从容,至少我希望你幸福。”即使那个幸福不是我可以给予的。

  曾经在高希文心中,爱qíng应该是夜空中的那一道鹊桥,源于承诺和坚守,是月色当中略带哀伤的守候。只有经过时间的考验,岁月的磨难才算得上是完满。曾经的他一直以为他和从容之间得一切都是命运的考验,他会守候着岁月过后的相濡以沫。而如今,就让他收藏着她的眼泪和欢笑,唯有希望你幸福……

  从容嘴角的幅度慢慢扬起一个漂亮的幅度,一时间那是灿若桃花的明媚,那是真正的笑,笑尽眼眸深处的所有yīn霾,只是这笑容里是否有那淡至无影的唏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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