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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之城_皎皎【完结】(23)

  有稳定工作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规律。

  以前我在家SOHO时,吃饭总是有一顿没一顿,当乔希宁助理的时候也差不多,有一度吃外卖吃到恶心,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父母和大哥对我搬回家的举动表示了赞许,说“早该回家了”,但又忧心我一个人的吃饭问题,甚至想给我请个保姆,被我婉拒。要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我的生活正朝着正常人的行列大跨步前进,我自信有能力打理好自己的生活。

  我现在,每天早上七点半准时起chuáng,出门时有一半的几率看到沈钦言穿着运动服在林荫道上晨跑,那条叫“哈利”的苏牧顺从地跟着他一路小跑。我往往会边开车边跟他打招呼。

  八点半左右到达公司,在公司吃早饭,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在IT公司工作,上班是半点也含糊不得的,效率要求极高,一整天脑细胞都在疯狂地运转。一个人的jīng力总是有限的,我现在的状况和之前SOHO时截然不同,我推辞掉了以前的客户介绍过来的一些安全测试的工作,于是觉得下班后轻松多了。

  我们时有加班,但目前来说,还不会太晚,回到家最晚不超过八点。晚饭也完全不是问题,因为我几乎都是在沈钦言家吃的。

  绝非我主动要去蹭饭,在我成功地帮沈钦言修好了那台进水的电脑之后,他向我咨询“如何改造房屋的安全系统”,这可真是问对人了。

  我非常赞成他的态度。作为一个大明星,他对系统安全的要求应该比一般人更高一些。钱不是万能的,但总可以买到一定程度的安全。

  沈家的安保系统还是当个huáng先生留下的,早已过时,且这些年都没有专门打理,需要改进的地方实在很多。沈钦言显然不缺钱,于是我花了一天时间,为他提出了一整套完美的方案,比如闭路监控系统、防盗报警系统、防灾预警系统、门禁系统、生物识别系统、电器控制系统等等。

  当晚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我的安全方案。沈钦言是个非常好的倾听对象,虽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电白,但并不妨碍他学习。他看着我在电脑上的演示,专心致志地听我解说各个专业名词,然后提出问题。

  他指了指屏幕,“生物识别?就像你书房的指纹锁?”

  “对。”

  “但我用不上,”他解释说,“我不像你那样,工作内容需要保密到这个程度。我的书房只有书。”

  “噢,那好……”我划掉指纹锁。

  “电器控制对我来说也没有必要。”

  我说,“我觉得挺好用的。你想,所有的电器都可以自动开关、定时,只要坐在电脑前,门都可以自己反锁呢。”

  他不知为何微笑起来,“我不介意在屋子里多上上下下。其余的部分就按照你的意见安装,需要多少时间?”

  “几个星期吧。”

  “嗯,好的,”他点点头说,“到时候要麻烦你多给意见。”

  大抵是因为这个原因,一两个月的时间里,我们总在一起吃晚餐,周末的时候如果我们都不出门的话,我有时候连午餐都跟他一起吃。因为我怕狗,很多时候他把晚饭送到我家,屡屡叫我受宠若惊。他对厨艺有很深的造诣,连续一个月居然都没有重样,简直和我那身为家庭主妇的妈妈一个水平。

  我对他的厨艺相当好奇,“沈先生,我没想到你这么擅长做饭。”

  “片场的盒饭吃得太多,也就自己动手了。”

  一次次对坐吃饭的过程中,我们也就熟稔起来。

  他xing格内敛,话不多。除了乔希宁之外,我和现实生活中的异xingjiāo往得不多,完全没有和沈钦言这种有着神秘气质的大明星相处的经验。就算我对他非常好奇,但也不清楚哪里话题应该问哪些不应该问。因为害怕冷场,我就一个劲说话。我谈起我的求学经历、一些有趣的朋友、在网络上遇到的新鲜事,尤其是谈到信息安全的相关内容,我简直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滔滔不绝,专业名词和英文一串串地往外蹦。

  他未必能听懂我说的每一个专业名词,但却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优秀的谈话对象,他总能在我的话里寻找到关键的信息,再提出疑问,于是我再详详细细跟他解释一遍。

  大抵是因为我经常谈起网友的缘故,他问我:“你在电脑上的时间很多,那我们可以在网上聊天吗?”

  我一愣,“当然了!”

  我很诧异我怎么才想到这个办法。平时我和他都是通过电话联系的,但我上班的时候几乎没时间摸鱼接听电话,但如果我们jiāo换了邮箱和常用IM号码,就不会再出现无法联系的qíng况了。

  他拿出自己的笔记本,添加我为好友,“你的网名是Elinor?听上去有点像你的名字。”

  “啊,你怎么知道的!的确和阿梨的谐音有关呢,”很少有人能把我的真名和网名联系起来,我又惊又喜地跟他说,“我刚学会上网的时候给自己取的,本想用的是Alee,但怕和真名太接近有人会猜到,后来把A变成了E,再加上了-nor作为后缀,变成了Elinor。所以,也有人叫我小艾。”

  那之后我们时常在网上聊天,有人在网上和现实中截然不同,但沈钦言一定不是那种xing格分裂的人。他即便打字也不肯多打,我有时候一边写着代码一边和他聊天,往往我打了三句他才打了一句。

  身边有一个关系密切的邻居,晚上回家看到隔壁的灯光都觉得温暖得多。唯一的问题是,我蹭吃蹭喝的次数似乎太多了。如何我们俩都在餐厅吃饭,毫无疑问用AA制,但吃他做的饭自然不能谈到钱。

  我帮他做参谋是一回事,参谋不过是嘴上功夫,完全不费事。但他的回报实在太持之以恒,已经远远超过我的付出,让人坐定不安。每次下班回来后不用再cao心晚饭吃什么的日子非常美好,但我知道,一旦习惯之后忽然失去,那种失落感一定难以形容。

  一个月后他家的安全系统升级完成,我不好意思再去蹭饭,但他却依然在我晚上下班前给我打电话,商量晚上吃什么。我想我一定是被他惯坏了,明明知道这样只会给他添麻烦,但大脑里却有另一个小人在疯狂地叫嚣:“又不是你主动要求的,是他打电话给你的,他可不是那种虚伪的人。”他在电话那头静静地等待,我于是厚脸皮地说:“法国菜。”

  他在电话那边微微笑了,说:“好。”

  当晚我看到餐桌上丰盛的大餐,愧疚感油然而生。我承认自己养尊处优备受宠爱地长大,但也知道世界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

  我忐忑不安地问他:“沈先生,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

  他语气很肯定。

  “我是觉得,老让你破费不好……”我摆摆手,“不,也不钱,主要是时间和jīng力啊。下厨很累,还每天都麻烦你送过来。”我们两家虽说是邻居,但从我家大门走到隔壁家门口,还有近百米的距离。

  “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我家吃饭,”沈钦言看着我,“但你不是怕狗吗?”

  是啊,他家那只苏牧实在吓人,白森森的牙和庞大的体形都让我紧张。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道:“不不,其实也没那么怕……”

  沈钦言看我半响,忽然笑了。

  “那好,以后到我家吃饭?”

  “哦,好。”

  沈钦言转过身,开始收拾餐具。我家的料理台是比照我母亲的身材做的,对沈钦言来说略矮,他不得不微微弓着身子垂着头,他从来话不多,专心做事时尤其如此。我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从小到大,我父母就是这样在厨房一起忙碌的。

  他忽然说:“两个人一起搭伙吃饭,总比一个人好,你不觉得吗?”

  我拼命点头。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人会听你说话,有人在厨房的灯光下对你微笑,就像此刻一样。他最后说:“远亲不如近邻,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互相帮忙,也是我妈妈信奉的邻里相处之道。经过之前一个月的相处,我觉得沈钦言的工作安排着实诡异。我好歹是给乔希宁当过助理的人,他这样级别的明星,着实不应该这样闲。乔希宁从来都忙得脚不沾地,一个月能休息一天就万幸了,沈钦言却似乎游刃有余。

  我和他也慢慢熟悉了,这些问题也能问出口:“你不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天天在家做晚饭?我看到电视上有你的新广告。”

  “那是几个月之前拍的。”

  我老老实实地说:“我给乔希宁当助理的时候,他可忙得很。”

  沈钦言眼里露出些微笑意,“等他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忙不起来了。”

  “……你又不老,”我说,“那你也不接新片吗?”

  他一边洗着餐具一边摇头,“对我来说,一两年一部电影,就足够了。”

  “呃……”我yù言又止。并非不同意他的话,只是我想到如果乔希宁只能一年发一张唱片,敏姐一定会心碎大哭的。新人层出不穷,粉丝都喜新厌旧,明星不勤奋的话,很快就会被遗忘甚至淘汰。

  “我只是想歇一歇,”他揉了揉眉心,“我对赚钱也不是很执著,足够用就好了。”

  “遇到特别好的本子和导演呢?你会不会多接几部戏?”

  “《众里寻他》这样的电影也不是每个演员都能遇到,可遇而不可求。”

  原来他对《众里寻他》的评价这么高,说得我很是向往。

  “我当时跟着乔希宁的时候,在片场待了这么久,但还不知道《众里寻他》这部电影的故事梗概呢,完全是云里雾里。”

  沈钦言略微一顿,抬眸看着我,“剪辑完成后有多场内部试映,我带你去。”

  “咦?”我睁大眼睛,“啊,我也没有这么着急……”

  “看正版的话,首映式也可以。”

  “啊?”男主角带我去看电影的首映,我觉得自己心跳加快,“那……会不会不太方便?”

  “不会。”他回答得gān脆利落。“那就说定了。”

  我眨眨眼,这就说定了?不对,我之前想说的不是这个问题啊!他做事从不显山露水,但特别能牵着人的鼻子走。

  不论如何,从第二天开始,我下班后倒是经常去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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