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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双_皎皎【完结】(19)

  傍晚时阿姨做好饭送来,外婆想着徐晴旅途劳累,就让她回家休息。徐晴起初不肯,后来见到外婆快要生气,才勉勉qiángqiáng答应下来。

  一走到医院走廊,徐晴拥抱郑捷捷,说:“捷捷,我永远爱你。”

  郑捷捷轻声说:“我也爱你。”

  走廊里来去的医生病人统统愕然,看着一对美丽的少女真qíng流露,大受感动。两人走到门口,郑捷捷拉着徐晴钻进一辆黑色轿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徐晴家楼下,然后转头对着徐晴,不容分说的语气讲:“你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去我家住。”

  “这怎么行?”

  “阿姨在医院陪外婆,你家里空无一人。你以前说过家里无人寂静的时候,鬼影魅魅,我不能叫你呆在那样的屋子里。”

  这番心意,徐晴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徐晴的东西全在行李箱里,很快就收拾好。郑捷捷看到满行李箱子里的书,笑着摇头,想要说句什么,电话忽然响了。

  是徐晴的母亲。

  简单的一番寒暄问话,徐晴把声音降低,叙述一番外婆的病qíng,然后恳切的说:“妈妈,您回来吧,回来看看外婆。”

  梁元瑜不是不错愕,她沉默许久,心中权衡利弊。再问了几个问题后,她终于做出决断,语调冷静的回答,“可是我走不开。再说,你外婆不是已经没事了么?”

  开始徐晴以为听错,她从小至大徐晴从未像今日这样痛恨自己的母亲的冷漠与残酷,她咬咬唇,“妈妈,不过几小时的飞机就能回国。我知道你不愿回来见到我,可外婆是你的妈妈。当年她为了你,吃了多少苦?”

  那边一直没有回音,微弱的电流声在听筒里咝咝作响。

  梁元瑜以为徐晴是在讽刺她,故一直不言;徐晴搁下电话前只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负疚终身。”

  说完徐晴就一直不吭声,回到车上,才开口:“外婆说当年母女俩相依为命的qíng形历历在目,可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冷漠生分?连孩子都知道背诵‘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可我妈妈却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

  郑捷捷听出她的苦涩,安慰她:“或许你妈妈真的有事走不开。”

  “是有事qíng。除非有事,不然她不会打电话回来。”徐晴看着车窗外,那神态就像是说着别人的事。郑捷捷主意到她双手狠狠绞在一处,一只手希望挣脱束缚逃开,一只手竭尽全力的不让,因为力气太大,关节处隐约发白,而手掌手指变得暗红。

  “那她有没有说是什么事qíng?”

  “外婆不在,她不会对我说。我虽然是她生的,互相之前却比陌生人更陌生……反正,只有有事需要人安慰才会想到外婆和我。”

  “也未必,她不是常常寄钱或者礼物回来?”

  徐晴猛一下让双手从互相挣脱的趋势中出来,托腮沉思,“她觉不是绝对坏心肠的母亲和女儿,同时,她并不缺钱。”

  郑捷捷无声,她非常了解徐晴,知道她在自己调节。片刻郑捷捷把身子趋近她,习惯xing的揉一揉她的额头,“瞧,又老了几岁。”

  这话说完,两人都在笑。郑捷捷忽然一拍手,格外兴奋的说,“我家的葡萄熟了。结了太多,压得竹架摇摇yù坠,吃得我牙都倒掉了。”

  徐晴丝毫不怜悯她,“哈哈哈,谁让你贪吃。”

  “你是不是一次也没有吃到?”

  “好像是呢。这几年的暑假都没有来过你家。”

  郑捷捷愉快的叹口气:“那今年可以了。”

  还在山下,徐晴就看到小楼下的庭院中一片深绿色的幕布悬在半空,如此枝繁叶茂的显得沉甸甸。进院后看的更清楚,叶面很阔,枝蔓均匀的搭载架子上,一串串葡萄貌似无心的吊在枝叶下面,若隐若现,色泽一律是晶莹的红紫色,非常喜人。架子下还置放小桌小凳,桌子上放着一沓杂志和一个jīng致的水果篮。看起来不知多惬意。

  徐晴赞叹:“长势这样喜人,你们一定是花了大工夫种植的。”

  “哪里,”郑捷捷笑着摇头,“除了偶尔施肥,也没有怎么费功夫,任凭它自己长。”

  “那这株葡萄到你家可以来对地方了。”

  “我们也是这样说。”

  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chuáng上聊天,郑捷捷抱着被子哈哈笑:“你我可算大被同眠。”

  徐晴闻到郑捷捷身上的茉莉香气,把头趋过去,贴在郑捷捷身上闻;郑捷捷怕痒,吓得伸手推徐晴,身子向chuáng里歪去;徐晴做出一副夸张的样子,张牙舞爪的扑过去,搂住她的腰,于是两人笑着滚成一团。

  半晌两人歇下来,郑捷捷问徐晴:“困么?”

  徐晴眨眨眼:“我现在的jīng神状态可以去打虎。”

  “那就好,跟我来。”

  两人起chuáng去了书房,郑捷捷的父母都不在,屋子没有人声,走廊的壁灯微弱的亮着,照得厚厚布织地毯,毯上的花纹显得诡异而神秘。这是徐晴第一次来到郑捷捷家的书房,书房很大,三壁都是书柜,一壁是置放着一架斯坦维钢琴。郑捷捷打开琴盖,对徐晴眨眨眼,“我弹曲子给你听。”

  一口气弹了许多。徐晴耳朵大大受用,衷心赞美:“难怪有人说,人每日必gān的一件事,就是听听音乐。”

  郑捷捷不信:“是你自己说的吧。”

  “嘻,怎么会。是歌德说的。”

  郑捷捷拉着徐晴在钢琴前坐下,让她踩住一个踏板,同时把徐晴的手按在钢琴健上,“我教你弹琴。”

  徐晴乍舌,“不用费劲,我没有那个才能。我连曲谱都不识。”

  郑捷捷哪里肯信,手把着手的试了几次,果然发觉徐晴果然是一窍不通。郑捷捷抓住徐晴的手仔细看,“你的手指修长,本来最适合弹钢琴的。可惜了啊。”

  徐晴撇嘴:“真不知你是夸我还是赞我。”

  郑捷捷做出一个“我比你清楚”的笑,“自然是夸你。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崇拜你?”

  徐晴笑着滚到沙发上:“那可怎么办,我也崇拜你。”

  “多简单,互相chuī捧呗。”

  结果两人闹了半个晚上。不过也就是第一天,以后一个星期徐晴都去医院陪外婆,晚上练数学竞赛的题目。徐晴再次动身去北京前一日,外婆终于出院。徐晴这才完全安心。

  第二日到机场时,徐晴错愕之极,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会有那样多的人来送她。学校领导,同班同学,左邻右舍,总之数也数不过来的人都来了,学校同学还举着一面旗帜,引的一个机场的人都为之侧目。徐晴面红耳赤,看着众人期待的面孔,简直手足无措。

  临上飞机前两分钟,郑捷捷最后一次搂住徐晴,鼓励她:“拿金牌回来。中国人的数学水平历来都是让世界叹服的。”

  徐晴轻笑着答应,眼睛在机场作最后一次的扫视,把所见的一切都刻在脑海。似有预期,她的目光一下子在某一个方向顿住。隔着人群,徐晴看到姜洛生飞速跑进机场。他一边跑一边四下环顾,最后他终于把目光定格在出口处,在一大堆人中分辨出一个细长的身影,于是扬手微笑作别。

  徐晴忽然安心了。她顿时知道自己一直延误到现在的时间就是在等他的出现。

  本来打算准备离开的郑捷捷放手时看到徐晴目光眷恋的盯着门口。顺着这样的目光看去,郑捷捷略为惊讶的看到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衣和白色长裤的高个男生站在机场入口,手长腿长的,浑身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郑捷捷挑起一道柳眉,看看门口,再扭头看徐晴,目光中明显的表达了困惑;徐晴回看着郑捷捷,目光一顿,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做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意思就是说“你应该想到那是谁的”。

  相送足足花去一个钟头。

  人逐渐散去,郑捷捷若有所思的走出机场,跟着张笑笑和几位同学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徐晴即将面临的国际上最高水平的数学竞赛,这件事确实是那段时日全市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同学们jīng神振奋,有同学问郑捷捷:“是否许多大学已经向徐晴表示愿意录取她?”

  半晌郑捷捷才在张笑笑的轻轻推动下回神,点头赞同:“是。”

  “那多好,再不必忍受高考折磨。”

  “若是得到金牌,那更不消说……想想都让人心跳。”

  郑捷捷正色而言:“天上永不会掉下玫瑰花,大学也不会无缘无故伸出橄榄枝。”

  众人点头赞同。

  张笑笑忽的笑了:“捷捷,我发现你跟徐晴的语气非常相似。”

  机场外阳光明媚,时不时一架飞机振翅而起,割破空气呼啸作响,在地表上投下大块yīn影,举头仰望,机翼闪闪发亮。

  阳光刺的眼睛gān涉而疼,郑捷捷低下头,微微眯起眼,在人cháo涌动机场外看到姜洛生。他弯着腰,左手搀扶着苍老的老人走出机场,右手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一面走他一边去老人攀谈什么。他脚步很稳,但因为陪着老人走得很慢。

  她们几个很快越过姜洛生。

  郑捷捷有心慢了几步,然后又蹲下系鞋带,借机细细打量他。一见之下,郑捷捷先一愣,心中大赞徐晴的目光。

  几步之外就是巴士车站,郑捷捷看到姜洛生扶着老人上车,马上又下来朝另一辆巴士走过去。郑捷捷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老人并不是他的亲人。

  事有凑巧,姜洛生恰好抬头,看到隔着cháo水般的人群,一个美丽的女生朝着他颔首微笑,因为那名女生长的实在动人,有着一对宝石般的眼睛和如玉的肤色,姜洛生像所有见到初见她的男生那样一愣,回过神,那名女生再不见踪影。

  第8章

  8

  六七个小时很快过去,在飞机上一行人很忙,到法国的旅客们得知这几名年轻人是去参加国际竞赛,飞机上顿时热闹起来,打量的,跟他们谈天的,请教学习经验的人,不一而足。徐晴忍不住心里嘀咕:我们几时成了恐龙,供人参观。不过也不是不悦意,毕竟他们的祝福,佩服都是无比真诚。

  到巴黎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主办方安排车把他们从机场送到酒店。一路上灯光辉映,像一座五颜六色的灯城,和其他大都市别无二致,沿途路过几个公园,许多qíng侣静静地躺在公园糙坪上休息,或者坐在咖啡馆的路天餐桌旁久久不去——làng漫风qíng扑面而来。海明威的那句话“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那么以后不管你到哪儿,它都会伴随着你,因为巴黎就像一个流动的圣节”这句话一下跳入徐晴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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