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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如来_皎皎【完结】(64)

  萧正宇的生活作息就像他的为人一样,总是极其规律,晚睡早起,每天都_会下楼去附近的公园跑步锻炼。薛苑的生活也绝对不颓废,读书的时候她曾经_有足足两年时间,每天早上六点就起chuáng背单词,但体育锻炼就不一样了,这对_她而言是个非常困难的任务。

  萧正宇倒是从来不qiáng迫她跟他一起晨跑锻炼,还屡屡劝她多睡一会儿。起初几天她还真的照做,不过在吃了他买回来的早餐后就开始忐忑不安了,这套房子怎么说都是他的,而目前自己表现得真是太过养尊处优,连早餐都是别人送到嘴里,坐享其成到自己都汗颜的地步。

  不得已之下,她也每天起了个大早跟着他去锻炼。事实证明,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他跑了几千米后依然镇定自若,而她跑个几百米就要死要活,大喘不休,需要坐下来休息。

  这还仅仅是麻烦的一部分。萧正宇的个xing严谨,屋子里什么东西都要放在固定的地方。薛苑则是喜欢随拿随看,虽然最后总能记得收拾,但过程往往一塌糊涂。她的书不少,萧正宇的书更多,堆满了两个书架。薛苑对他架子上的书格外有兴趣,他不在家的时候,薛苑往往把各种书摆得到处都是,估摸着他要回来了,才疯狂地开始收拾,冲到厨房去做饭。

  她从网上下载了一些食谱,打印出来对照着研究,虽然她做饭的水平一如既往的不高,但那些菜基本上还是成功的,绝对称不上难吃,但也就是普普通通。萧正宇不是个嘴刁的人,每次都吃得心满意足,然后主动去洗碗。

  家务的分配倒是顺利,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钟点工每周打扫一次,平时基本上不用大的清洁,衣服起初是各洗各的,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现在是冬天,萧正宇的衣服从来都送到专门的gān洗店,薛苑需要自己手洗的衣服比他的多,有时候她洗衣服,也会顺手把他的内衣拿过来一起洗了。开始大概还是有点儿尴尬,那种感觉真是不可言说的微妙,有点儿激动,有点儿监尬,有点儿无奈,甚至还有点儿yù哭无泪——俗话说,凡事有一就有二,大概就这样洗一辈子了吗?

  这天,她正一个人站在水槽前胡思乱想,萧正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身后,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随后从她手里拖过盛衣服的小盆,笑,“没关系,以后我自己洗,你的衣服也给我吧。”

  薛苑吓了一跳,“不不不,我自己可以洗的。”

  萧正宇靠着水槽研究她的面部表qíng,“你大概是第一次搓着男人的内衣吧。”“也不是,以前经常洗我爸的衣服,我爸画起画来就是几天几夜的。”薛苑停了停,又很快地转了话题,“好了,盆子给我,反正既然要嫁给你,洗一次衣服也不算什么。”

  萧正宇笑容愉快,整张脸犹如宝石般放光,眉梢微微上挑着,他捉过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洗gān净了,又把她推到客厅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今天的衣服我洗。”

  薛苑乐得从命。不过她没有真正离开卫生间,也站在一边,看他熟练地洗衣服,那样一双握惯了笔的手洗起衣服来效率也相当不错。薛苑看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以前看到的某篇文章说,单身生活时间太长的男人最拿手的本领往往不是做饭而是洗衣服,真是深以为然。

  那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工作,薛苑跟他提过一次秦玮的建议,果不其然萧正宇眉头一皱,以不可回旋的态度拒绝,“外派去国外,我不答应!世界上那么多工作,为什么要找这个?”

  他那么qiáng烈地反对,前后跟她确认了若gān次,要她别去,直到确定她彻底死心才不再提,薛苑只能打电话跟秦玮一再抱歉,秦玮相当遗憾,他在电话那头听到屋子里还有男人的声音,半开玩笑,“为什么?男朋友不同意?”

  薛苑“嗯”了一声。

  秦炜轻轻叹气,语气里的遗憾根本没藏,“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之前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刚刚确定下来关系。”

  “哦,是吗,”秦炜在电话那头说,‘有空的时候,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我要看着是谁把我这么漂亮的小师妹夺走了。”

  薛苑笑着应了声好,回头一字不落的转述给萧正宇。

  萧正宇听罢微微一笑,“你曾经说过你很对不起一位师兄,是不是他?”

  薛苑一愣,震惊于他在某些事qíng上的敏锐xing,“你怎么知道?”

  “猜的。当年你那麽对他,现在他还帮你找工作,你的这位师兄为人看来是真不错。”

  薛苑几不可闻地一叹,“所以我总觉得不好意思,工作是很好的,不知道错过这个机会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萧正宇握住她的手,没关系,找不到工作我养你。"

  薛苑不置可否。

  当天晚上萧正宇把银行卡,存折都拿给她,薛苑知道他的经济条件不错,更何况有费夫人那样一个母亲,她笑了笑,没有拒绝,结果来看都不看就放在了chuáng头柜里。她做着兼职,加上还有一些积蓄,钱到暂时不是个问题。萧正宇看她如此漫不经心,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重新翻出来一个个的告诉她余额及密码。

  轩辕唯唯诺诺地听着,顺口说:“你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萧正宇睁大眼睛,故作惊奇地看着她,“亲爱的,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qíng呢?居然会舍弃下金蛋的jī只拿着一枚金蛋就跑了吗”

  薛苑被他逗笑了。

  她笑得轻松,心里绝对不轻松。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钱。再如何对待工作的问题上,两个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薛苑很清楚,自己跟萧正宇是不一样,他面临的问题是想做什么,而她面临的问题是能做什么。差距就这样存在两人之间,不承认不行。

  除了工作的事qíng,还有别的是让她更是忧心忡忡。自从知道董再冰的事qíng后,她的心里总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出去旅游的时候还暂时可以把这些烦心事抛在一旁,一弹回来,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她很快跟谭瑞联系上,与他见了个面。她还记得那天他喝醉酒后哭得像个小孩子,而今两三个星期不见,他仿佛变了个样子,曾经的活泼开朗好像空气一样,被不知名的装置抽走了,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浑身上下都是沮丧的疲惫。薛苑从来不是一个看到别人苦难后就把脸别过去的人,现在出了这种qíng况自然更不可能放心。

  薛苑平时一边找工作一边兼职翻译,并不太忙碌,就腾出不少时间陪谭瑞去医院看望董再冰。一来二去,她对董再冰的病qíng有了一定的了解。

  董再冰疯掉的原因,医生说是为qíng所伤,但当谭瑞去问具体的事件,医生却不肯详谈。仁康医院的保密措施非常好,而谭瑞不是她的亲人,不过是过期的朋友,自然物全知道详细qíng况。

  医生已经把能试的办法都试过了,说目前董再冰安安静静的样子已经是这三四年最好的状况,最开始入院的时候,她动不动就自杀,割腕,撞墙,跳楼,所有的法子都试过了。她的手腕已经因为自杀多次而伤痕累累。

  每次看到董再冰,薛苑都觉得呼吸不畅,异常伤感。董再冰看起来那么恬静美丽,结果却走了极端,导致现在这种结果。

  谭瑞每天都会去医院,风雨无阻。在医生许可的qíng况下,他拿出高中时候的同学录,照片,一张张的翻给董再冰看,不知疲倦地跟她说话,讲叙往事。实际上董再冰根本没有在听,世界上所有的人对她而言不会比空气更有存在感。

  薛苑也只能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她心里五味杂陈,墨想,就算是一尊没有丝毫生命迹象的石像,在谭瑞面前也不应该会被感动了。

  她问谭瑞为什么可以坚持下来,他沉默很久,才说:“在我心里,她永远是当年那个董再冰。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我再放弃她,那她的一辈子就毁掉了。"

  “万一她永远没办法恢复正常呢?”

  谭瑞摇头,语气却很坚定,“我会努力坚持下去的。”

  这纷乱的一年在无数的事qíng中走到了尽头。

  圣诞节的前一个周末,薛苑在仁康医院碰到秦玮,他是来看他姐姐秦蓉的。

  天气冷了,在秦玮的提议下,她跟他去了医生办公室。他们坐在温暖的医生办公室喝茶,隔着窗户看出去,可以看到他们早已熟悉的画面——董再冰坐在糙坪中的小亭子里抱着小提琴发呆,谭瑞就坐在她身边,为她戴上手套。

  秦炜感慨,“这个小伙子真是难得,谁说‘久病chuáng前无故人’呢。”

  正在看病例的秦蓉抬起头来,摇摇头,“这才几天啊,当然可以坚持了。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了。她刚入院的时候也有个年轻男人经常来看她的,坚持了一年多,董再冰那把小提琴就是他送的,不过这两年也来得少多了。”

  薛苑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端倪,前段时间谭瑞疯狂寻觅知道董再冰的过去的人,但成效率几乎为零。好容易得到了线索,薛苑立刻问:“那个人是谁?是董再冰的朋友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秦蓉写着病历回答,“其实我也只是偶尔看到几次

  为那个男人实在长得英俊,所以有印象。”

  薛苑颇感遗憾。董再冰在四年前发生的一切事qíng,甚至连董再冰远在

  的父母都不知qíng,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能知道过去的人,线索却断掉了。

  她犹自感慨,秦玮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那无名指上的亮光让他吟

  惊,忽然开口,“你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薛苑停了停,正视他,回答:“师兄,我要结婚了。”

  尽管已经猜到,但是听到她亲口证实,却又是另一番感受。秦玮就那么站

  在走廊上,片刻之后才说话,“这么快就结婚。”

  “是啊,正宇他……我男朋友很着急。”

  秦玮于是半开玩笑着开口,“我记得上次你说一起出来吃饭的,带他来让我

  看看。拣日子不如撞日子,如果方便的话,就今天吧。”

  “我问问看。”

  只要是薛苑的要求,萧正宇自然方便,餐厅是他定的,餐厅外梅花盛开,餐厅内环境幽雅,而且远近闻名。薛苑的本意是叫上谭瑞和秦蓉,但谭璀临时有重要的事qíng,她不好qiáng拉过来,而秦蓉则说她要跟柳子舜一起吃饭而婉言谢绝。但事有凑巧,柳子舜和萧正宇订的餐厅恰好是同一家,并且位置毗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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