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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_宁蒙【完结+番外】(50)

  “你还怀了那个畜生的种?”石伟方诡异的笑了起来,手指点了点钟意的背后,“丫头,你妈可在看着你呢?”

  钟意悚然回头,除了常常甬道,她什么都没看见。

  而石伟方拍着桌子,怪诞的大笑起来。

  钟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谢绝了谢天送她回家的邀请,钟意深一脚浅一脚的踟蹰在回家的路上。

  斜阳把她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跟在她身后,仿佛一个朋友,让她显得没有这么孤单。钟意茫然的看着四周,猛然看见从街角蹿过的一道白光,速度极快,马达轰鸣,很像江哲麟新入手的那辆跑车。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钟意咬着牙齿,自不量力的追着跑车而去,而一辆大卡车,此时此刻正冲着她急速驶来……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很忙,而且现在的章节也有点不好写……所以拖在现在才更新……唔……当做六一节礼物吧……哈哈哈……6.2晚上或者6.3凌晨会更新~其实我这个qíng节狗血了一点儿,但是不是瞎掰滴囧rz……小乙不是亲生滴俺从第一张就有暗示……至于小江江当混混……我能随便让他有段当混混滴历史咩……轻点砸俺……俺怕疼

  第 38 章

  黏稠的液体在钟意体内来回奔走,最后纠结成一股剧痛像两腿之间冲击而去,钟意只觉得灵魂在猛烈的撞击下被生生的脱离ròu体,整个人仿佛被抛得很高,最后落下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声响和重量。

  眼前的世界随着她渐渐变软的膝盖灰暗下去,落叶扑飞如蝶翅,只有她视线中央的那个点,变成极为妖异的血红色……

  钟意做了一个长到她几乎以为无法醒来的噩梦,梦里刺耳的警笛声忽远忽近,人声攘攘,无数密密的影子缠绕在一起成为巨大的灰色梦魇,接着光线渐渐明亮,影子们扭曲着哭喊着散去,又白又亮又烫的光,明晃晃的炙烤着她,有人在说话,嗡嗡的像苍蝇:

  “病人大出血。”

  “血崩。”

  “羊水发黑。”

  ……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说完这句后,耳边的聒噪声瞬间消失,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轻轻的穿刺着耳膜,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秒,也许是一小时,一把熟悉的沉稳声音略略变调的说:“保大人。”

  有双手穿过她的手指和她jiāo握在一起,凉凉的,像块埋在雪地里的铁,寒风一chuī,露出里面清冷的底色。

  冰冷的机械开始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与此同时,冰冷的机械却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让她痛得全身佝偻起来,体腔里的骨头一根根被压扁,最后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里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不见了,感到一阵松快的同时,一种悲凉的无望感夹杂着深深的痛恨开始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她像只盛满水的玻璃瓶,被人轻轻一摇,就开始出水——钟意从来不知道,在梦里哭泣竟然会这么的绝望……

  醒来的时候,钟意只觉得每根骨头都被人卸下重装了一般,连脑袋都像被陆判换过,但这都远远不及下半身那股空dòng让人来得心慌。

  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仿佛凭空消失了,只剩下一层松弛的皮,钟意愣愣的看着自己身体,除了胸膛还有微弱的起伏,其它每一处都像一个风藏了千年的gān尸。

  她动了动,感到眼前人影一晃,江哲麟的脸从黑暗中显出一个轮廓:“醒了?”

  江哲麟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倦意,一股浓烈的烟糙味道随着他的动作向钟意袭来。

  钟意皱了皱眉,他又吸烟了。

  不过他之所以戒烟也是因为她替他怀了个大胖儿子。

  他重cao旧业,不过是因为孩子……

  孩子?!

  钟意的脑袋像台破旧的机器般运转起来,每转过一个角度都仿佛生锈的齿轮在互相打击,发出闷闷的声音。

  那种她再也不想重温第二次的感觉又牢牢的抓住了钟意,她看着江哲麟在晨光中渐渐明晰的胡茬,声音里带出了一丝不经意的哽咽:“宝宝呢?”

  被钟意眼里的渴望刺痛,江哲麟的声音低哑下去:“没了。”

  简明扼要的两个字,仿佛手起刀落,他再次残忍的宣判了他们骨血的死刑。

  江哲麟闭了闭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卧在医生手里的那个胚胎,他脑袋上甚至已经有了疏朗的头发,带着一点儿点儿的胎泥,眼皮静静的盖着眼睛,娇嫩的皮肤在灯光下薄得近乎透明。

  他那副模样乖得就像在冬眠,仿佛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他就会吮着大拇指,咯咯笑着醒来。

  江哲麟确实这么做了,在白衣天使们诧异又悲悯的眼神里,他吻了吻那个小小的脑袋瓜,冷得让人心悸的触觉提醒他,这样一团暖融融的生命,已经永远死在了冬天里,不复醒来。

  他从没像那一刻般,无能为力过。

  江哲麟曲着手指,嘴角一抖,才慢慢划出了一个笑弧:“我听说,第一个孩子通常比较聪明。”

  正因为这样,他才擅作主张的替他买了一匹纯血种的阿柏露莎,枣红色的毛发,额间炫耀着一簇白,xing子很烈,但江哲麟相信他能驾驭,没有其它原因,只因为他是他江哲麟的儿子。

  他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

  那匹小驹如今还安稳的躺在马厩里,而他已经被自己亲手杀死。

  心底竟隐隐有种扭曲的快意。

  江哲麟故作轻松的说:“不过我觉着,咱们的孩子还是得笨一点儿,有我这么好的老爸,不当二世祖简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钟意埋在被褥里,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的打量着斜签着身子的江哲麟。

  无论何时,江哲麟都是英俊的,即使是眼窝深陷,也只是让他那双桃花眼显得更深邃了一些,反而冲淡了往日里轻佻多qíng的感觉。

  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哑得有些变调,依旧和梦里冷血无qíng的吐出那三个字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钟意看向江哲麟的眼神有些复杂,他杀伐决断的时候,从来都不爱过问她的意见,不是么?

  他不会知道,一粒小小的种子在她子宫里着chuáng,慢慢长大,有了浅浅的骚动时,她心里快要满溢的感动。

  如果让她选,她一定会留下宝宝。她已经被自己的生母抛弃过一次,绝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但最终,命运依旧qiáng大到无可避免。

  心头火烧火燎,有种蓬勃的怒极夹杂着哀伤层层喷涌出来。

  钟意冷笑着不置一词,直到听到江哲麟说:“就拿你来说吧,不就是家里的老二么?钟琴再聪明,还不如你傻人有傻福。”

  看看你自己,不就是家里的老二。钟琴再聪明,还不如你傻人有傻福。”

  钟意被那个“傻”字刺得浑身发痛。

  被江哲麟这么耍得团团转,她不就是个傻瓜么?

  钟意丢开被子坐了起来,动作太猛,连脑袋都忍不住晕眩,钟意按着太阳xué声音不由拔高:“傻人有傻福?!江哲麟,在你眼里,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对吧?!”

  江哲麟面色一滞,接着他张开怀抱搂住钟意:“我知道你很难过。”

  他身上有她熟悉的白麝味道,在这个充满暖意的房间里晕开,带着一丝哀凉的滋味,在他紧紧拥住她的那刻,钟意甚至错觉,江哲麟的伤痛绝不会比她少。

  钟意记得自己曾经翻看过江哲麟少年时的照片。

  那样的年纪,适合一袭清慡的白衣,骑着单车咧着嘴没心没肺的大小。江哲麟那段时期的照片少得可怜,即使有,他无一例外的黑衫罩身,眼珠黑而沉,看不见任何笑影子。

  她追着他问:“好好的穿这么老气gān嘛?”

  江哲麟抚着照片的卷角笑:“不gān嘛。穿黑的流血都看不出来,多好。”

  钟意有点儿轻微晕血,一想到大片大片的红色就有点儿发憷,她qiáng自镇定的开玩笑:“切,你当染衣服呢。”

  “还真是。”江哲麟讲起吓唬人的事儿来一点儿都不含糊,“我记得有一次吧,梁姨替我洗衣服,过了三道水,脸盆里还是红的。”

  钟意本来胆子就不大,这会儿是彻底晕菜了,她难以置信的拉着江哲麟上下检查:“真的假的?太恐怖了!”

  江哲麟绕着钟意的头发,笑得得意:“当然是假的。骗你的你都信。”

  钟意难得的没有发飙,潜意识里她已经认定这件事儿的真实xing。江哲麟后背上有条长长的疤,从右肩一直贯穿到腰间,日积月累,伤口早就好了,只是颜色依旧显得有些突兀,突兀的立在那里,让她觉得心惊胆战。

  钟意歪靠在江哲麟怀里:“你骗我的,我都信。”

  江哲麟随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真是个傻妞。”

  现在他骗她,她还会信么?

  钟意在江哲麟怀里一挣,“哦,我怎么可能不难过?我不难过,难道指望你?”

  江哲麟箍在钟意肩膀上的手指渐渐收紧:“小乙,你什么意思?”

  “别叫我小乙!”钟意仰起头倔qiáng的看着江哲麟,还没来得及说任何刻薄话,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她难堪的把头转向一边:“不准叫。”

  江哲麟的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森冷神色,他的手颓然的滑了下去,jiāo围起来,抱臂冷冷的看着钟意:“那你准谁叫?”江哲麟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谢天?”

  “江哲麟,你够了!”钟意呲牙,“麻烦你不要总拿谢天来说事!钟家的二女儿?”

  钟意自嘲的笑了笑:“我出事之前,见了石伟方。”

  闻言,江哲麟的脸色渐渐沉下去,平静如同大海,内里却波涛翻滚。

  大概是为了配合她,江哲麟撇着嘴唇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我根本不是什么钟家的二女儿,我根本……”钟意青筋凸起的手用力的揪着chuáng单,两种雪白的颜色仿佛要混做一体,钟意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不相信快三年江哲麟对她只有利用,他至少有那么一点点儿,就一点点儿爱她吧?

  她无力的发现,时至今日,只要江哲麟肯骗她,她都信,她都愿意信。

  “江哲麟,我只问你两个问题。”钟意看着江哲麟,眼里的光芒脉脉如诉,“你娶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王心姚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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