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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_一喜【完结+番外】(14)

  “你说什么?” 顾淮南挑眉,明知故问。

  得,您老大!碰到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主,她这升斗小民碰上了只得熄火,“没,没什么,小的只是说谨遵顾大人懿旨。”

  他又摸摸她的脑袋,就像给小狗顺毛似的,“乖。”

  ***

  他们光顾的是一家经营夜宵的海鲜粥庄。

  中古风的门匾,镂空花梨木的门扇,迎宾初栽了两盆枝繁叶茂的金桔树,青色的果实累累如珠。

  一进门,边上就是几个一人多高的水箱,里面飘飘dàngdàng地爬满了竹节虾和梭子蟹。大厅里头人不过,三两桌那女分散在角落里,自顾自地饕餮jiāo谈,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趴在收银台案头上算账的老板娘闻声抬起头来,瞧见顾淮南的那一刻漠然的脸上瞬间笑靥如花,“先生您好,请问几位。”

  她起身热络迎了上来,包裹在紧身衣里身躯同她的肥ròu横生的笑脸一样,惊心动魄,栩栩如生。

  顾淮南依旧神色不变笑得温润,“就两位,麻烦老板娘帮我安排一间安静点的包厢。”

  “先生,这大厅里的冷气比较足而且上菜也快,不如我给您找个清净点的角落,一点都不吵,”老板娘显然有些失望于不能再多看几眼男色,别有用心地规劝道,“而且我们今天有活动,在大厅用餐的客人每一桌送一只梭子蟹,您看……”

  您看?看什么看,就差把胸口的两只大白兔给贴上去了吧。

  古人云,食色xing也,果真如此。半藏在他身后的小人儿带着硕大的口罩,哂笑翻了个白眼,攥着男式衬衣衣角的手随之也紧了紧了。

  顾淮南下意识问,“怎么了?”

  所谓恶从胆边生,程今夕顺势心头起了一记。松手紧紧挽住了他的胳膊,亲热娇羞地偎了上去,“老公,外头太吵,人家就要坐包厢嘛!”

  甜腻腻的声音仿佛累上了白砂糖的糯米团子,绵软地叫她自己都起了一身jī皮疙瘩。

  顾淮南显然怔了下,低头饶有兴致地看她。亮晶晶却充满狡黠的眉眼。

  原来她撒娇时候是这个样子,像只刚睡醒就邀宠的猫儿。

  莫名地牵起了嘴角,一脸受用,“老板娘也听见了,我太太受不得外头的吵闹,还劳烦您帮我们找一间僻静点的包厢。”

  如果说做戏做全套,再如果说以顾淮南的演技,假以时日定是影帝之流。程今夕不住想入非非。

  无视于她的走神。顾淮南笑着,再是自然不过地将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背。握了握,却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一字一句莞尔间,漆黑深邃的眸中竟满满地都是宠溺,仿佛这天上人间他看到的,也只此一人。

  手背传来他温温热热的掌温,程今夕有些愕然。心里怦怦地像是揣进了一只兔子,跳动着,惴惴不安。

  努力压抑,却跳得愈发厉害。

  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十七章 一chuángchūn梦

  第十七章 一chuángchūn梦

  这一餐,程今夕满怀心思,却不知思忖着什么,玲珑美食,吃得味同嚼蜡。

  顾淮南吃饭修养极好,亦甚少说话。两人很有默契地对方才莫名其妙的亲昵讳莫如深。

  看着自己跟前一桌残羹剩饭,还有掉落在碗边的星点米粒。再看顾淮南,优雅地拿着纸巾拭着嘴角,指尖骨节gān净地像是会发光一样,还有比来时更加gān净的桌面。

  倒是吃饱了,人也jīng神了许多,腰不酸脑也不疼了。程今夕盯着他的手指发起了呆,很难不自惭形秽。

  这一夜所经历的事,让曾经寄生在心头小小的却模糊的心事在沉寂了二十年后,终于浮出了水面。且从来没有看得那么清楚。

  人前再是光鲜,可她知道自己只是误入这个高贵世界的灰姑娘,到处都是优秀完美的真公主和真王子,头顶着凡人所看不见的皇冠,而那皇冠却依旧能在别人的臆想中闪闪发光。

  她只是比别人好命,段从给了她步上云端的水晶鞋,可Cendrillon的魔法究竟会在哪一天的十二点失去效力,她永远不知道,也永远惴惴地提着心。

  她只能等,就像一个等死的病人。

  “几点了,时间不早我们走吧。”程今夕隐隐掩饰不安,摸索着掏出兜里手机一看,屏幕全黑,“没电了,怪不得这么安静,连阿布这么神神叨叨的人都没打电话来。”

  “不急,我看过通告,明早没有你的戏份,”顾淮南慢条斯理地掀起茶盖,撇开浮沫抿了一口,“手机还合用吗?”

  差点忘了这是他的手机。

  “还成,挺好用的,”就因为用着还挺顺手,一时也就忘了叫阿布去帮她置办个新的。程今夕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将手机放在桌上挪了过去,“喏,完璧归赵。”

  她也妆模作样地端起了杯子,急吼吼地喝了口险些烫到。

  “我一直用得你的手机卡,没有人打你电话,那什么,我给充过话费了。”听着可真像表忠心,程小桥你这个怂货,她在心中暗啐自己的狗腿。

  顾淮南点头,笑道,“那就继续用吧。”

  “那可不行,”她忙摆手,撇嘴道,“无功不受禄。”

  “就当是帮我个忙,要是有女人打这电话,就说找错人了替我打发就是。”

  程今夕一听,靠着椅背伸了个拦腰,挑眉傻乐,“敢qíng是为了躲风流债,怪不得了,顾淮南我还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呢。”

  顾淮南神qíng不变,默声,不置可否。

  ***

  回到酒店的时候差不多三点过半。

  顾淮南的房间被安排在程今夕对门的走廊尽头处。

  那是一件格局跟整层楼所有的房间都截然不同的商务套间,推门入眼的便是一整面落地窗的透明玻璃幕墙,视野宽阔足矣俯瞰整个小镇,就连影视基地里那条人造的十里秦淮河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室纯粹的白,毫无杂色。左侧还设有一间及其私密的隔间,里头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形状面容各异的石膏头像。顶上打着微弱的蓝光she灯,莫名地诡异。

  想不到这破酒店还有这么个好地方,她忍不住暗叹,资本家就是资本家,这阶级差距也忒明显了。

  程今夕拿着要归还的信用卡,借机在他房子里兜兜转转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舍得回来了?”阿布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坐在chuáng上,满脸yīn鹜。她显然很不满意程今夕收工后突然在片场消失,三更半夜手机关机,回来后又一声不吭拿了钱包就跑,“我说姐姐,你下次要玩失踪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跑弄得我们担心了大半宿,沈聿都差点都跑警察局去了……”

  “那他去了没?”程今夕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撕拉打开易拉环,仰头咕咚喝了一口,“我这不是临时有事么,手机没电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去了,可跑镇子门口就被余制片拦回来,说是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人警察也不会受理。”

  “制片就是制片。也就你们,瞎紧张都,这镇子也就一亩三分地大,民风淳朴治安良好,我一手有缚jī之力的成年人还能被人骗了拐了不成?”

  “手有缚jī之力,你说得是你那学得半道子跆拳道,还是为了上部戏学得气功?”阿布斜眼看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简直跟沈聿如出一辙。“诶,我说姐姐,你不是晚上过了八点就不吃东西的么,还是这种高糖高热量的碳酸饮料?你这算不算自bào自弃啊?”

  “你才自bào自弃呢,你全家自bào自弃,”程今夕不满瞪了她一眼,转眼却又乐呵呵地喝了一口,“我就喝罐可乐你用得着这么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么,后妈!”

  “笑什么呢,花痴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jiāo代你这半夜到底跑哪去了?”阿布警觉地意识到她的不对劲儿,笑眯眯地问。

  程今夕娇笑,懒懒地将自己摔进温软的chuáng里,“我有权保持缄默。”

  “玩失踪的人没有资格谈人权!”

  “姐姐你小点力,疼死了,”被拧了下胳膊的程今夕瞬间歇菜,手掌揉了揉,道,“不就是在半道上遇到了今儿刚来剧组的编审么。正好有剧本上的事儿要跟他老人家探讨,又正好都饿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边吃边聊呗。”

  “编审?你说那顾淮南?”

  “呦,他这刚来就连你都知道了,”她拿了个枕头就盖脸上,仿佛这样就能藏起什么心事,声音闷闷的,“看来他还真挺出名的。”

  “废话,我能不知道么,你那剧本上不清清楚楚地挂着人名字么,也就你这么后知后觉缺心眼,”阿布坐了过来,翻了几页剧本,搁她面前,“喏,你自己看看。”

  程今夕挥手,有些郁闷地继续蒙着头,“不看。”

  “不看就算了,”她扁嘴,耸了耸肩道,“我问你啊,你们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就只是聊剧本这么简单?”

  阿布一脸不信的样子显然有些伤人。程今夕没好气地丢开枕头,幽怨地盯着她,“那不然呢?难道深更半夜非得摸个小手亲个小嘴滚个chuáng单才合乎qíng理?”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我就叫你少看点脑残偶像剧,瞧这本来好好一姑娘三观都被毁成什么样了!”程今夕佯装痛心疾首道。

  阿布直言不讳,“还不是你的剧。”

  “我的剧?”程今夕踯躅了会儿,如是说,“那难怪。”

  想这两年拍的电视剧电影不是青chūn偶像就是狗血宫廷,却大抵都是观众买账红极一阵的片子。

  她自己倒是不看,一来是没时间,二来看到自己的脸在屏幕上晃啊晃的确实别扭。倒是阿布还有公司里那些女同志们都喜欢的紧,天天追着她屁股后头问剧透。

  还有奶奶。

  鲜少几次回家都看到奶奶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看她的拍得那部宫斗片,她在剧中被nüè得撕心裂肺,以至于奶奶一看到她就心疼地拉着她的手怎么都不肯放。

  那个泪眼婆娑的啊,直说,阿囡啊苦了你喽,还疼不疼疼不疼。

  阿布哈哈一笑,“话说回来,听说顾淮南这人看起来谦和有礼文质彬彬的,实则自命清高的很,就连瞿导都对他格外不同,他偏还一副看不上瞿导的样子,怎么就会跟你一块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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