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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_一喜【完结+番外】(54)

  还是告诉她,那一晚是那个人忌日,他因为酒醉后的疏忽撞上了山体,险些车毁人亡。

  这些她都不知道,却也再没有必要知道了。

  已经伤过的心,不胜折磨,她好不容易得到幸福,如何能只因为他心里的一丝波澜和不甘而轻易戳破。

  爱就是爱,错过就是错过。

  “没什么。”段从阖眼,面无表qíng地说,“我有些累,想睡一会,你回去吧。”

  言简意赅地逐客令又让程今夕觉得有些莫名,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说话都是说一半藏一半,还不如不说呢。

  “等你打完针我就走,要不然你自己能拔针头?”程今夕执拗地瞪他,也知他根本看不见,不过自讨没趣,“为了给你煮粥把手都烫了,你不关心我点就算了,还不给我好脸色看,脾气可真大,说发作就发作。”

  随即扁着嘴,蔫蔫的闪到一边。

  手背的那抹烫伤已然很浅,可在他看来还是红得有些刺目。可他却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藏在被子下的那只手暗暗地攥成了拳头,紧得连皮下的血管都开始疼痛。

  “随便。”段从淡淡应了一句,仿佛没听到她之后的话,翻身掩上被子,遮住大半张脸,“不过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出去记得关门。”

  ☆、第九十五章 柔肠百结

  第九十五章 柔肠百结

  段从在房间里,程今夕在房间外。“嘭”的一声闷响,堵截了一屋子的孤独。

  隔着一扇不算单薄的大门,被子蒙头盖脸的捂得严严实实,段从却依旧可以听见程今夕在门卫踱来踱去的脚步声,先是有些凌乱,之后渐渐的隐没。

  他有一丝和心疼和后悔。这两种感觉之于他时常发生,起码,在最近这段日子常有,就像白蚁啃着堤坝,细细密密,一点点的渗透到内里。

  可就此刻来说,终归只是一丝而已。理智永远凌驾与感xing之上的人,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

  忙完了一上午,程今夕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饥肠辘辘。

  从储物柜里找了一盒泡面,还是之前她留下的。瞧着还没过期,一溜烟地撕了包装,烧开水, 不消一刻,风卷云涌席卷地gāngān净净。

  之后她又是蹑手蹑脚地溜进房间看了段从一次,睡梦中的段从有些不踏实地蹙着眉头,愁肠百结的样子,仿佛怎么样都舒展不开。

  吊瓶里的液体还有大半,一时半刻怕是打不完。程今夕便又放心关门退了出去。

  程今夕在房子里上上下下的溜达了一圈,住了两三年的地方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因为她的在与不在而有所改变。

  深桃木色的地板,铺满了石墨灰的地毯,纯白色的暗花壁纸,黑色家具。东西摆设得不多,却看得出每一样都是别具匠心。

  说不清是不是她中意的风格,只是如此分明的对比色让她的眼睛总是有些糟糕的难受。

  她搬进来之初便是这个样子,大概是段从喜欢的,于是她也就跟着去适应,后来时间一久自然也就习惯和麻木了。

  反正一年之中,呆在家里的时间也的确不多。曾经程今夕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二楼她卧室旁的空地上,摆放着一架纯白色烤漆的三角钢琴。亦是从她住进来时就在,却从来没有人真正弹过。

  每每看到它的时候,程今夕总是会有一种愚蠢的错觉,这个没有生命的乐器仿佛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仙气,因为gān净得不染纤尘,随意染指也就成了亵渎。

  可与其说它是乐器,不如说是一个附庸风雅的摆件。起码对程今夕这个乐理不通,十根手指连棉花都不会弹的音乐白痴来说,也仅仅只是放着好看而已。并不会让她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来。

  走上前,掀开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一如这栋房子里的颜色一样,纯粹却无聊,程今夕用食指轻轻拨弄琴键,一阵叮咚,声音清脆地流水似的泻了出来,曲不成曲,单纯的几个音符随意搭配的调子,却也并不难听。

  程今夕的脑子里兀然就氤氲而生出一个画面。

  细碎的阳光洒落满室,一个纤弱的少女穿着一袭水色长裙在斑驳陆离的光晕中,笑容恬静,眉目深深,纯白的钢琴像是被施上了最神奇的魔法,键盘上跳动着jīng灵的欢呼。

  少女只是醉心地阖眸,任由素纤的柔荑如纯净的白蝶飞舞,一曲曲,行云流水,婉转柔长。

  美则美矣,却太不真实。

  倒是适合出现在唯美的电影qíng节中。想到这,程今夕不禁一笑。

  新电影中的女主角不就是一个会弹钢琴又爱悲chūn伤秋的小清新么。如何将这样的场景演绎的动人却不装bī,美好却不恶俗,把握这种尺度还真是一门学问。

  或许真的该跟这臆想中的少女好好讨教讨教?她搓了搓自己脸,喃喃自嘲,又在做白日梦了。

  掐着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程今夕回房替段从拔了手上的吊针。

  病态的红晕渐渐地从脸上褪去,他的脸色看起来似乎好了不少,体温也不再热得烫手。段从原本正是半睡半醒着,因为手上拔针时的那一记轻疼,有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之后两人相顾无言。

  程今夕在一旁对着新cha的马蹄莲发呆,手痒地揪坏了好几支花jīng,弄得一手湿漉漉的汁液。

  段从也并不搭理她,自顾自地想着心事,偶尔拿出手机手指一阵敲敲打打,大概还是公司的事,三天没去上班一定是有很多事qíng要处理。

  好在分部门的那些经理个个都是人jīng中的jīng英,平时就算cha科打诨惯了也不轻易松下身上的担子,倒让他省下了不少心力。

  见段从撑着胳膊挣扎着从chuáng上起来,程今夕赶忙拿纸巾擦了擦手,gān净了便要伸手去搀他,却被他用手臂阻隔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瞎动什么……”她固执地扶上他腰,凝眉道,“虚弱成这样,你还想去哪?”

  段从不语,定定地看她,漆黑的眼眸在苍白的面色下显得更加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多大人了,能不能懂点事,病没好就别想去公司,又不是就缺你一人,少了你,地球还不转了?锦玺还能破产?”这一眼有些长,直到看得她不自在,却也没有放手的意思,程今夕态度qiáng硬的说,“哪都不许去,今天就好好在chuáng上给我呆着。”

  “……”段从最终无可奈何,“我去上厕所。”

  ☆、第九十六章 不辞而别

  第九十六章 不辞而别

  煮粥对程今夕这个五谷不分的米虫来说已经实属勉qiáng,晚餐想当然更是超出了范畴。正在犯难之际,段从一个电话便解决了燃眉之急。

  当五星级酒店的外卖满满当当地铺满了一桌子的时候,除了油然而生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感觉,更多的错愕和惊恐。

  程今夕嘴角抽搐地盯着一桌子鲍参翅肚犯难道,“段从,你确定你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高脂肪高蛋白高卡路里,正常人都未必hold主,更别说他一病人了,“别感冒没好,得脂肪肝了……”她咽了口唾沫。

  “这些是你的。”段从换了一身纯棉的家居服端坐在饭桌前,扣子扣得工工整整,一副人畜无害的宅男面孔,“这个才是我的。”

  他从上到下的扫了一遍美食佳肴,最终将一盘小青菜炒蘑菇端到自己跟前,而后淡淡说,“发什么愣,吃饭吧。”

  见她只是咽口水,却始终不动筷子的为难模样。段从下意识问,“不回家吃饭,要不要打电话?”

  “打电话?”程今夕将直勾勾盯着一盘东坡ròu的目光收回来,可脑筋却没有跟着一起转过来,“什么电话?”

  顿了一下,段从只吐出一个字,“他。”

  他?

  神经大条的程小姐这才恍然大悟,“打过了,关机。大概还在公司开会吧。”她执起筷子对着一盘huáng花菜挑挑拣拣,之后一根一根地塞进嘴里,忽然就有些兴致缺缺。“管他呢……”

  说起来,这是顾淮南第一次不接她的电话。口口声声说有事打他电话,却一连拨了六七个都是无人接听,说不失落一定是假的。

  段从看她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跟蔫菜了似的小模样,眸光蓦地就黯然了下来,“男人总是该以事业为重。为你拼来天下,才能保你一生无虞。”

  明明心中隐痛,安慰的话却不由脱口而出。他在心中嘲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会为别人着想了。

  程今夕“嗯”了一声,说知道了。而后继续埋头吃着,也不知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还是什么的,郁郁的脸色终归是缓和了一点。

  也罢,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本就不太在意。也许,顾淮南是真的有事呢。

  饭桌上他们又聊了些片约方面的事,其他的却不再多提。两个人像是各怀心事,直到最后再无话题可聊。

  程今夕看他状况好了不少,一个人在家应该无碍,只是叮嘱他睡前千万记得吃药后,告别离开。

  临近十五,晚上的月亮很圆。

  清亮完满地好似一个硕大的玉盘缀在了无限浩茫的黑夜中,将四周的天霁都渲染地格外亮,云朵很少,显得星星格外的多,也格外的璀璨。

  从公寓下往上看,顶楼那一层毫无半点灯火,几乎与清冷的黑夜融为一体。回家打开门,正如她刚才看到的一样。

  一室黑暗。

  顾淮南还没有回来,除了客厅里时钟走过的滴答声,再无其他声响。程今夕没有开灯,摸黑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白亮的刺眸,上面显示着时间22:30。

  手机的背景是她与顾淮南唯数不多的合照中她最喜欢的一张。脸贴脸的大头照,脖子下露出矮矮的睡衣领口,qíng侣款的花色,睡醒后乱糟糟的头发都来不及梳理,却笑得灿烂而傻气。

  有一刻,程今夕忽然觉得屏幕上顾淮南的脸和她的是那么相似,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样挺直的鼻梁,一样轻薄却不显薄qíng的嘴唇,就连右边脸颊上的那颗小痣都是一样的。

  可再看,顾淮南的脸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瘴气,在她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程今夕揉了揉眼,依旧看不明晰。

  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依旧是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女声。

  下一个电话拨给了助理Cherry。

  显然她深夜的打扰有些突兀,Cherry错愕之余坦白相告顾淮南今天一日都没去公司,因为有单重要的合约必须总裁亲自签署,就连公司里的人都在着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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