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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_一喜【完结+番外】(56)

  在程今夕灼热的凝视里,顾淮南的心疼了疼。

  “小桥。”他远远地招呼她,声音透着一丝倦懒,看着她一步一挪别别扭扭地走到面前,收手将她圈在怀里。

  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透着一丝倦懒,顾淮南抱歉道,“小桥,对不起。”

  夜晚的客厅很安静,蓦然有种说不清楚的孤寂,恍惚地让人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伤心。

  程今夕听到他的声音轻轻地划过她的耳畔,不吭声,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顾淮南的身上有很好闻的薄荷味,清清淡淡地透着gān净和明媚,还有一点点说不清楚的味道夹杂在里面,是她所不熟悉的。

  程今夕有一秒钟的迟疑,却还是忍不住回抱住他,这幅身体已经产生了无法抗拒他的本能,让她没有一点儿办法。

  程今夕的脑袋刚一埋进顾淮南的胸膛,眼泪就掉下来了,滚烫的,跌落在他的衣襟上,“顾淮南,你混蛋。”她在他怀中嘤嘤啜泣,口齿不清反复囫囵说得都是“混蛋”。越说越委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抹在他的身上。

  顾淮南闻到她身上的烟味,轻抚上她的脊背,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是一下下地抚着,一遍遍顺从的说我是混蛋。

  心里却一下纠成了一团乱麻,那种纠葛的疼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其他多余的安慰话,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淮南,你怎么忍心丢下我?”程今夕锤着他的心窝,哽咽着质问,“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不会,没有人给我给我做饭,没有人搂我睡觉,就这样……放我一个人在家,你怎么忍心?”

  是啊,他怎么忍心呢?

  顾淮南苦笑了一下,宠溺地将她又往怀抱深处窝了窝,团团得像个小丸子,“别哭。”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说着,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恰如其分地掩藏了眼中某种奇异的酸涩和无奈,“小桥,都是我不好……”

  “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她抬眸看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顾淮安,我们是夫妻,是夫妻你明白吗?”说好得福祸共享,说好得坦诚相见。

  程今夕看着顾淮南的眸子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其中曲折的qíng绪她并不能猜想出更多。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顾淮南说。

  “所以顾淮南,”她拭了一把眼泪,“你不准备对我解释什么吗?”

  隔了半分钟,也不知心里犹豫踯躅了多少个来回后,顾淮南淡淡道,“家里临时有事,我回了H城,来不及通知你。”

  “……是么?”程今夕挣脱他的怀抱,苦笑扶额,她实在不愿让自己变成一个锱铢必较,敏感多疑的人,“忙到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手机没电了,”顾淮南力不从心地揉揉她的发,“傻丫头,不要瞎想。”

  “没电了?身边人的手机难道也都没有电了?”程今夕直言不讳,语气突兀而晦涩,“……顾淮南,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家里的确有事,手机也真的没有电了,”顾淮南看起来似乎很疲倦,布满血丝的眸中隐隐地带着还未退cháo的薄雾,他拿出黑屏的手机jiāo到她手里,“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时候不早了,我记得明天你还有个剪彩,早点休息吧,不然有黑眼圈上镜就不漂亮了。”

  这种不愿多解释的模样让她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

  心又倏然一缩,程今夕yù言又止,“顾淮南……”

  顾淮南已经不再看她,背对她朝着卧室的方向,语气无奈,“……小桥,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程今夕眼底白晃晃的,一片生冷,“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色的月光很冷,不留余地地撒进屋子里,仿佛下了一场浩茫的大雪。

  程今夕无言,顺从着仍由他牵着走进卧室。每走一步,心却犹如被迎头的冰水从到倒角地淋了个遍,一点一滴地冰冷下去,直到四肢百骸都毫无知觉。

  现实总是残酷的,从làng漫偶像剧过度到家庭伦理剧,从来都是毫无预兆。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顾淮南衬衣领角内侧的那一抹嫣红,是女人的口红渍。

  可惜,总是没有如果。

  颜色娇艳地仿佛在嘲笑她的无知和懦弱,又仿佛,向她宣战,。

  ☆、第一百章 qíng深不寿

  第一百章 qíng深不寿

  顾淮南还是一如往常一样搂着她睡,束手束脚地将她箍得死死的,姿态极尽缠绵。

  他是个安生的主,睡觉的时候尤其体现出来,既不打呼磨牙,也不说梦话,入睡的时候是什么姿势,醒来也依旧一样。

  不像她,要是地儿够宽敞,她指不定就能来个后空翻外加转体一百八十度,还能来个自由落体。

  同居之后,拜某人的长手长脚所赐,程今夕的这个坏毛病总算得到了遏制。

  偶尔半夜醒来,顾淮南的胳膊依旧像入睡前一样穿过她的脖子,紧紧拥着她的肩头。这样的动作说不清楚是缺乏安全感,还是安全感爆棚,可她总是很享受,像是用尽全力汲取着顾淮南身上的气息和温暖,哪怕箍得呼吸困难也舍不得放手,甘愿被温柔绞杀。

  顾淮南往往比她醒得早,也偶有睡懒觉的时候。早晨在阳光里醒来,程今夕躲在他怀里看到被子下他们jiāo缠的脚,这种不可分割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甜到不行,也暖到不行。仿佛拥抱了全世界的美好,也被全世界的美好所拥抱。

  可这一夜却是例外,在顾淮南的怀里,在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中,程今夕彻底地失眠了。直到东方现了鱼肚白,她仍旧睁着一双黯淡无光的大眼睛,与空气中的尘埃摩踵擦肩,全无半点困倦的睡意。

  顾淮南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迷惑和心悸,她亦从未想过,从来都是那么坦诚,那么正直的顾淮南也会说谎。

  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是么?

  “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不会挽留你,也希望你对我说得是你已经不爱了,而不是用那些似是而非的假话来敷衍来搪塞我。”

  那一天她对顾淮南说得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忘记。

  而他呢,在承诺尚还余温未散的时候,却已经明知故犯地开始触碰她的底线。

  要说顾淮南在外面有别的女人,程今夕还是不大相信。不是说什么不到huáng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更相信那是一种女人的直觉,这种直觉在爱恨qíng仇中总是尤为敏感,敷衍和背叛不能等同,她尚且还能分得清楚。

  可分得清楚是一码事,这并不代表她能够不在意。大道理人人都懂,小qíng绪却难以自持,这是凡夫俗子们的通病,程今夕一直能够坦白的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人,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

  所以程今夕还是会生气,会难过,会跟自己较劲。顾淮南确实对她刻意隐瞒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而她在意的从来都只是欺骗,而不是为什么欺骗。

  能让顾淮南这样的三观端正,原则明晰的说谎,应该是很严重的事吧?

  彻夜未眠,翌日醒来,程今夕的状态可想而知的糟糕。脂粉仔仔细细地抹了好几层,还是遮掩不住满面倦容,和眼底的那一抹暗青。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憔悴过了。

  顾淮南在厨房准备早餐,从早上醒来到现在,除了一句“早安”,他有意无意地躲避,程今夕不是没感觉到。就像脏衣服收纳篮里的那件宝石蓝衬衫,她摩挲着衣领上那一块已经彻底gān了的口红印,一样都是无言以对。

  妃色带珠光亮片,女人大多都热爱这种梦幻却难以驾驭的颜色,带着对爱qíng隐秘的热qíng和渴望,却是极少有人能涂得好看的颜色。

  唇膏的主人大抵是个娇柔美丽的可人儿。程今夕好笑地猜想,脑子里瞬间一闪而过傅云姿美丽的脸庞。

  昨晚不是没有自圆其说地自我安慰过,不过,似乎并没什么效力,她必须承认,自己有些吃醋了。

  ……

  “这是Eterna未来五年的代言合约,酬劳每年以百分之七十五递增。”餐桌上,顾淮南将心传真到的一叠合同推到了程今夕面前,言语措辞间颇有些公事公办的意味,“合同是Cherry亲自拟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之前跟锦玺洽谈过,你们公司方面的意向很明确,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就看你的意思了。”

  “这算什么?开后门?”程今夕咬着小笼包,一口口水哽在喉咙上不去也下不来,“我还以为当初你们用纪无忧,把我刷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语带调侃,却不是轻松的语调,程今夕觉得自己忒没用,这么容易就被qíng绪影响,演技这类的专业素养更是提都不要提,面对一身正气的顾淮南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朝回到解放前。

  “小桥,虽然我说过我喜欢‘假公济私’,但是这些确实都是董事会的决定,之前是,现在也是。”顾淮南递过纸巾替她擦拭嘴角的油渍,他的jīng神较前一晚好了许多,眼神温软仿佛能够化出水来, “不过,这次的主动权还是在你,或许当初被纪无忧替代让你很不舒服,于公于私,我都该为这一点道歉。”

  程今夕看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脸庞的时候,动作那么轻柔,须臾就心酸了起来。

  “你说得好听,也就你现在还能说出这么没心没肺的话,”她放下包子,说得小小声,一爪子的油腻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从喜欢你开始,主动权就不在我这儿了,你不是不知道……”

  顾淮南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表qíng有一瞬间讳莫如深的松动,接过她的手,又拿纸巾替她擦了擦,仔仔细细,“我当然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

  听顾淮南语焉不详又平淡如常,程今夕又开始别扭的赌气,“你还是不知道……”

  待都擦gān净了,她抬眸看她,手又抚上了她因为没睡而浮肿的下眼睑,摸了又摸。“小桥,我知道。”

  顾淮南轻蹙的眉间有一丝丝无奈,“以后不许再抽烟,不许熬夜不睡觉,知不知道,对女孩子身体不好。更不许拿我的过失来惩罚你自己,那是我的错,不是你的,你知不知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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