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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倾城_飞烟【完结】(61)

  想到这里,未晞打从心里冷出来,低头在纸上写道:“阮先生,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请你让我离开。”

  阮劭南用餐巾擦了擦嘴,看着未晞眼前的碗筷,柔声说:“你还什么都没吃呢!这些都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我特意把王嫂请回来为你做的,不尝一下?”

  眼前的男人柔qíng似水,似乎与那个可怕的雨夜又判若两人,可依旧让她心惊胆战。

  未晞定了定神,在纸上写:“过去喜欢的,现在未必喜欢。阮先生,自从半年前受伤后,我的口味变了很多,这些已经不合我的胃口了。如果你想说的都说完了,请让我走吧。”

  阮劭南笑了笑,眼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如同流星划过漆黑的夜幕,转瞬即逝。他不知道自己这辈子真心哭过几次,但是这一次他知道:如果他哭了,这眼泪一定是真的。

  可是她相信吗?

  她不相信,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小时候听故事,神话里说人身鱼尾的冰鲛,可以织水为绡、坠泪成珠。他不是鲛人,不能把自己的眼泪变成珍珠,让她相信那是真的。

  他只是寓言故事里那个喊“láng来了”的小孩,小孩丢掉了xing命,说谎的人总是会遭到报应,他的报应来了。

  他失去了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把她弄丢了,再也不能找回来。

  得到时,不珍惜;珍惜时,已得不到。

  这就是他的报应。

  他双手jiāo叠在餐桌上,看着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未晞,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看着男人貌似真诚的表qíng,未晞摇了摇头,在纸上写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阮先生,那我要怎么办?你报完了你要报的仇,害死了你想害的人,看够了你想看的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心满意足了。可我怎么办?谁来还我一个公道?谁来给陆家那两个孩子一个公道?阮先生,你欠我一条嗓子、两条人命。你还没有还,你让我怎么给你机会?”

  男人沉默了片刻,凝目而视,“我可以补偿你,用我的一生来补偿你,只要你相信,未晞,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未晞看了看他,接着写:“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你太聪明,太高深莫测,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我分辨不出。阮先生,我真的很怕你。我不想自己后半辈子都过得惶惶恐恐,每天活在真假难辨的谎言里,更不想在恐惧中度日如年。如果你真的还顾念着我们往昔的qíng谊,就请你放过我,让我去过自己的日子。”

  阮劭南看后挑眉而笑,低头沉吟了半晌,方才冷冷道:“那凌落川呢,他跟我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你能接受他,却不能重新接受我?”

  他们有什么不同?这是一个好问题。

  “其实你们真的很像,同样的qiáng势霸道,基本糙菅人命。不同的是,他会内疚,会不忍,会认错,会反省自己。尽管伤害造成之后,这些不过是亡羊补牢。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或许是,他跟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阮劭南放下餐巾站起来,走到未晞身边,用平等的角度,屈身看着她,“如果只是这样,我也……”

  “还有就是,他不会借刀杀人,更不会为了达到目的,挑拨另一个男人来折磨我、欺侮我。”

  看着他惊讶的眼神,未晞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写道:“我知道,你从不认为我会报复你,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布局,让他怀疑我。我还猜到,你早就预料到他会怎么对我。你就是想我恨他,讨厌他,一辈子远离他。或许你更希望他恨我,讨厌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事实是,你成功了。他怀疑我,对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你太了解我们了,每一步都被你算进骨子里。可惜的是,你机关算尽,却是百密一疏。你终究算错了一步,就是人心。”

  未晞又写了一段话,阮劭南看过之后,将它揉万一团,狠狠地踩在脚下。

  她写的是:“那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看到我哭,他就不忍心了,又被你挑拨得怒气难平,整整一夜,一个人在卧室里发脾气。他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除了我,都砸了个稀烂。后来,他用花瓶砸碎了壁灯,我当时就在壁灯下面,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后背扎了好多碎玻璃。我们去了医院,拔出碎片后,他不愿意住在医院。我们又回到别墅,回去后他就一直喝酒,喝醉了解就一头栽倒在chuáng上,再也没有醒过来。我们就这样,过了一夜。他宁肯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我。所以真可惜,阮先生,你这次是枉做小人了。对于他的猜疑,我的确有些失望,但是对你,我只剩了绝望。”

  阮劭南抬眼目注她片刻,冷冷一笑,“那天早晨,你知道我跟着你,所以你将计就半,故意买药吃给我看,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竟然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可真了不起。”

  他忽然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儿拖了过来,“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既然你把他说得这么好,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你是真的对他失望了,还是心里知道他斗不过我,你想保护他?”

  看到她惊恐不定的眼神,阮劭南冷冷一笑,“你是想保护他。”

  他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冰冷的眼睛没有一丝感qíng,“你不该这么固执,不该这么了解我。我也对你绝望了,就像你说的,我很聪明,就算是杀人放火,也能做得滴水不漏。所以就算你今天死在这里,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他贴在她耳边,冰冷地狞笑着,“我现在就能杀了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你信不信?”

  未晞被他掐得几乎窒息,艰难地看着他,翕张的嘴唇发出无声的言语,“我信!可你就算把我的心挖出来……里面也没有你!”

  第五十四章 水深火热

  如非换了悠悠的衣服,低着头,托着酒盘,走进凌落川的包厢。

  里面一如既往地音乐震耳,光线暗淡,气味糜烂。如非进去之后,四下一看,她要找的人众星捧月一般坐在中间的位置上,正与身边的小姐调qíng。

  如非又急又乱,又不敢轻易造次。正好有人要酒,她走过去挨杯填满,走到凌落川身边的时候,闻到刺鼻的酒味,他已经喝了不少。

  如非实在忍不住了,半跪着身子低声说:“凌少……”

  依红偎翠的凌落川转过脸,瞧了她一眼,笑道:“怎么是你?”

  “凌少,我……”

  如非刚想说什么,可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她,笑道:“这不是如非吗?咱们多久没见了,我可一直想着你呢。”

  如非暗叫不妙,果然,有个小姐一猫腰就出去了。如非知道,她是去找守卫了。

  时间紧迫,她拉住凌落川的衣角大声说:“凌少,请你救救未晞。”

  凌落川端着酒杯,眯着眼睛也斜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了?”

  “阮劭南……”如非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壮汉揪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拖。

  她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着:“凌落川,阮劭南把未晞抓走了,你不去救她,她会死的。”

  音乐的声音很大,凌落川昏昏沉沉只依稀听得几句,听到“未晞”两个字,这是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只听哐啷一声,他将酒杯大力扔在屏幕上,厉声吼道:“她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凌落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守卫架着如非的胳膊,拖起来就走。

  如非不死心地大叫,哭得声泪俱下,“凌少,求求你,救救她。阮劭南不会放过她的,你不去救她,她真的会死的。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就当你做做好事吧,凌少,凌少……”

  她像被送上刑场的犯人,一声声哭喊,叫得人心惊胆战。旁边陪坐的男人,冰冷的目光却都黏在她漂亮的脸蛋和玲珑的曲线上。

  有人俯过来,贴在凌落川耳边嬉笑道:“凌少,这丫头以前在这儿跟刺玫似的,能看不能碰。如今哭得这么低声下气,看着倒是我见犹怜,不如留下来,咱们乐一乐。”

  凌落川端着酒杯,已经醉得眼饩耳热,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看也不看,随口应道:“你们自便。”

  阮劭南看着被自己捏在手心里的女人,看着她视死如归的眼神,笑了笑,慢慢放开手。

  如此良辰美景,偏偏要月圆人缺。可见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他释然一笑,给她倒了一小杯琥珀色的女儿红,说:“这是地窖十八年的珍品,我记得第一次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很喜欢的。喝过这一杯,我们从此各走各路。”

  未晞看着他没动,阮劭南摇头轻笑,说:“覆水难收的道理我也懂,还是那句话,我们好合好散。从此婚丧嫁娶,各不相gān。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阮劭南给自己也斟满,举杯问她,“未晞,祝你幸福。”

  未晞看到他一饮而尽,才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下去。然后放下杯子,在纸上写道:“谢谢你的晚餐。”

  阮劭南点点头,未晞转向身向门口走去。阮劭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用无比温柔的眼神,微笑着,目送她离开。

  未晞扶着楼梯把手,摇了摇头,眼前的楼梯都扭成了彩色的线条,仿佛一个无尽的深渊。她绝望地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天旋天转。

  她靠着墙壁,慢慢滑落在地上,看着男人一点一点bī近她的脸。她满脸汗水,歪歪斜斜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写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氯胺酮,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发明的麻醉药,曾经在越战中用过。不过,现在的人更喜欢把它叫做K粉。它的特点是,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可以让你在极短的时间内身体麻痹。我知道,你是个小心的人。没看到我喝,你绝对不会喝,所以,我把它抹在了你的杯子上。”

  未晞震惊地看着他,心如擂鼓,颤抖着在纸上写:“你到底想怎么样?”

  阮劭南抬起她的下巴,在那颤抖的唇上轻轻一吻,“你说呢?”

  未晞艰难地挥开他的手,写道:“你别做梦了,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阮劭南托起她的脸,“只这样当然不行。但是,如果我将我们欢爱的过程录下来,放到网上,你觉得怎么样?”

  未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被这歹毒至极的yīn谋骇得牙齿打架,浑身战栗。她用最后的力气在纸上写道:“别忘了,你也在里面。我是个小人物,你却是有头有脸的,传出这种丑事,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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