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绝色倾城2非我情迷_飞烟【完结+番外】(34)

  我无意识地翻动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咳嗽了几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对面刚洗过澡,头发还没gān就急着做晚餐给我吃的男人,放下刀叉,颇为无奈地看着我,“真的这么难吃吗?好好的一盘蔬菜沙拉,都被快被你搅烂了,也没见你吃几口。”

  我放下水杯,有点抱歉地说:“没有,你的厨艺是大师级的。东西很好吃,是我自己没胃口。”

  凌靖叹了口气,“小夏,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可我们还要过自己的日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过。你再不吃东西,就该成仙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盘子,对于凌靖来说夏荷只是一个故事中的人物,但我跟她相处了两年,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是一点一点看着的。

  她对我来说不是一个故事里的纸片人,这样的结局,我接受不了。

  “对了,我在医院看到了文昭,已经告诉他,为了避开韩棠,我让你暂时住在我父母的别墅里,他没说什么。”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知道了。”顿了一下,又说,“凌靖,我明天想下山,可以吗?”

  他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但还是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还以为你很喜欢这里夜景,会想在这边多住几天。”

  “这里挺好的,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夏荷,她临走之前,我想见她一面。”

  “你不怕碰到韩棠?”

  我有点迟疑地说:“他……既然已经想通了,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吧?”

  他低头笑了一声,“我是怕你见到他,会忍不住一刀砍死他。”

  我叹了口气,“你把我想得太有血xing了,我说过,我就是最没底线的那种女人,谁都能超越我的底线。”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优雅地切着自己盘子中的牛排。

  凌靖吃西餐的姿势非常标准,牛排被他分解成小块,刀叉却几乎听不到在瓷器上碰撞的声音,这种本事不是一天能练出来的,至少我就做不到,所以我最怕文昭带着我去吃西餐,每次都像经历一场大战。

  吃过晚饭之后,我坐在卧室的地毯上,看着窗外连绵的雨幕,无穷无尽的无根水,好像要将整个城市淹没了。

  我终于明白凌靖的父母为什么会对这栋别墅qíng有独钟,这个地方,这间卧室,就连在yīn雨连天的时候,坐在这里隔着玻璃看城市的点点灯火,看雨幕下烂醉的霓虹,看尘世间那条模糊而璀璨的银河,也是无与伦比的美。

  凌靖递了一杯红酒给我,自己也坐了下来,“喝了这个,你会睡得好一点。”

  我接了过来,端着它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在他家里喝酒的qíng景。我当时抱着酒杯,看着它回忆往事,最后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凌靖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看着它发呆?”

  “没什么,想起上次在你家喝酒,哭得丢人死了。”

  他端着酒杯若有所思,“那次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眼泪不能说明什么,有些人痛到极点,哪怕是肝肠寸断的时候,也没有一滴眼泪。而当她流泪的时候,必然是有某种原因,让她不得不流泪。”

  我有点狐疑地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今天的神色有点不一样,说出的话也跟平时不同,但是到底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出来。

  他没有看我,一个人望着远处逐渐阑珊的灯火,目光深邃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乌云密布下的城市,有灯火的地方依旧明亮,那里有最世俗的人间烟火。

  我们看着窗外被雨水浸透的夜景,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酒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不知道静默了多久,在我以为会天荒地老的时候,身边的男人忽然问:“对了,小夏,上次只顾着开车,都忘了问你,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我愣了一下,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莫名其妙地问:“哪些人?”

  “就是咱们上山的时候,你说自己的手被人踩断那次。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下手那么狠?你哪里得罪他们了?”

  “哦,原来是那件事。因为有个人想跟我要一件东西,我不想给。”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我咳嗽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个男人连续捧了一个走秀的女模特三个月的场,每天送三个皇冠给她。你说,他想要什么?”

  凌靖看着我没说话,握着酒杯的手却好像不自然地颤动了一下。

  我怕他又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qíng,马上解释,“不过也是因为我坏了规矩,各个场子在这方面都有自己的规矩,我工作的地方叫做‘事不过三’。他捧了我三个月,每天送三个皇冠,按规矩我就该跟他走。我不愿意,等于当众下了他的面子,他自然要教训我。”

  “那他叫人打你一顿,就能扯平了?”

  “也没那么简单,第二次又在包厢里碰到,他让我给他一个说法,我就给了他一个说法。”

  “你给了个什么样的说法?”

  “我用酒瓶打破了自己的头,然后又进了一次医院,就这样,一切都扯平了。”

  凌靖又是一阵沉默,美酒在怀,仿佛也没了胃口。

  其实我不太喜欢跟他聊这样的话题。毕竟,糙根有糙根的生活,象牙塔有象牙塔的美好。在我的潜意识里,这两个世界还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各自jīng彩,不要有太多的jiāo集比较好。

  你能想象将一只漂亮的孔雀,放在啸啸嚎叫的láng窝里吗?那该是多么惨烈的景象?

  但是我能理解,凌靖这个站在象牙塔尖的公子哥,对于底层生活的好奇心,就像最初遇到楚夏的文昭,从没见识过,一切都很新鲜。

  我对他说:“其实没你想的那么惨,有规则可循就是好事。只要在那个界定的范围之内,你欠了什么就还什么,做错了什么就认什么,一切都很简单。我们不怕人家明刀明枪的来,怕的是背后的冷刀子。尤其是夏荷遇到的那种,被自己最相信的人出卖,那才是最致命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今天在医院看到韩棠,我心里挺难受的。他平时那么跋扈的一个人,当时就像变了一个人,手里一直拿着一块手绢,应该是当时用来给夏荷包眼睛的。上面血迹斑斑,他就那么一直看着,那种眼神让人看得心里发毛。我当时就在想,如果他不这么苦苦相bī,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想起这两个人惨烈的结局,我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对着窗外的雨幕叹道:“其实我知道,韩棠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起码他还会爱人,懂得爱人就是还有人qíng味。他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也不认为在夏荷的事qíng上他做得有多对,可换个角度想,他也有他的身不由己。这两年,我也对夏荷说过,换你在他的位置上,你该怎么做?带着爱人远走高飞?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让两帮人血流成河?谁没有妻儿老小?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谁的血就该白流?他也不可能顶替你,他是对不起你,可是他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对得起自己的家族。有时候对与错、清和浊的界限不是那么分明的。算起来,都是一笔糊涂账。所以谁也别去为难谁,再复杂的道理也不过是‘放开’二字,其他的都没有意义。”

  凌靖笑了,“那你下午又骂他骂得那么狠?我估计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一定会想起你说的那些话。”

  我觉得头有点晕,迷迷糊糊地看着他,“谁让他是婚姻的出轨者?他答应了要照顾夏荷一辈子,就该在她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就算不能挺身而出,至少要把问题跟她说清楚。不能因为无法面对,就让夏荷一个人承担所有压力。一个弱女子,身体残缺已经够可怜,jīng神上还要受摧残,这件事韩棠做得太自私。他一个大男人,承诺了就该做到,不然还要承诺gān什么呢?”

  凌靖似乎真的喝高了,迷迷糊糊地看着我,“小夏,承诺是什么?”

  承诺?承诺是不能退缩的勇气。

  我心里想到了,嘴上却说不出来。因为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变,我们的生活也在变。可是变得最快的,还是我们自己。

  每个人在涉世不深都有过初生牛犊的勇敢,但是现实会将你的牛角掰断,让你知道什么是痛,痛了你就会害怕,怕了就会懂得退缩和妥协。

  你就会明白,生活就是一滩无厘头的狗血,有着你厌恶却无法逃避的一切,勇敢不过是一瞬之间的无知和莽撞,趋利避害才是人的本能和天xing。

  我们边喝边聊天,两个人的qíng绪似乎都不太好,需要借助酒jīng来宣泄点什么。结果就是越喝越多,等我发现的时候,我们已经喝了四瓶红酒,还有一瓶我叫不上名字的高度洋酒。

  真的多了……这是那天晚上我最后的,还算比较清醒的意识。

  在那之后,我只记得整个人都变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醉成了一团浆糊,好像说了很多醉话,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我记得自己好像对凌靖说,我们每个人都背着自己的地狱,就像乌guī背着自己的壳。心里的纠葛,解得开是结,解不开,就是劫。别说是凡人,有人说玉皇大帝十二万年也会遇到一个瓶颈,那是神仙的劫数,成仙成魔,全看你渡不渡得过。

  凌靖问我,“那你呢?小夏,你渡过了吗?”

  我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隐隐约约听到他这么问,于是抬起头,看了看yīn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我不想当那个渡不过的人。可是,有些事我看不明白。”

  他将喝gān的酒杯扔在地毯上,手掌揉着自己的太阳xué,也是昏昏沉沉的样子,“你看不明白韩棠?”

  我摇头而笑,笑声里有几分酒醉的轻佻,“他?不用再看了。他这样的男人,已经看得够多了。”

  凌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脸色cháo红,身子半瘫在地毯上,语无伦次地问:“那你看不懂什么?人心?”

  我站起来,歪倒在chuáng上,用最后的力气说:“人心?不想再看了,没我们想得那么好,也没那么坏。”

  人心只是凉,就像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水,从喉咙一下凉到心里;就像孤独地站在雨中,看着路过人冷漠的目光;就像一个人躺在小巷的血泊中,望着远方的血色残阳;就像你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留下整个天地的苍茫。

  只是凉,只是凉……

  我感觉好像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呼吸里带着酒的醇香,可又像是我的错觉。酒jīng让我某些神经异常麻痹,某些神经又异常敏感。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