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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军女嫁_盏茶【完结】(19)

  “好好照顾自己。”

  意料之外的话语。

  可许尉说得却是字句清晰。

  安禾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不安,隐隐约约的、不甚清晰的不安。

  她抬眸,不安的视线恰好撞进许尉漂亮深邃的双目之中。

  下一刻,毫无防备的,安禾被拥入一个和煦温暖的怀抱。

  有一瞬间,她的大脑是空白的。

  思绪、理智、四肢、触觉……安禾的耳畔是不间断的轰鸣,连带着大脑的运转都缓慢了起来。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然而这却是安禾与许尉相识以来的第一个拥抱。

  五年前,当她还是那个心心念念暗恋着许尉的小女生时,她就曾无数次偷偷地幻想过他们拥抱的qíng景。

  怎样的地点,怎样的qíng境,甚至就连该是怎样的表qíng与话语安禾都曾羞答答地幻想过。

  然而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忽然连手足无措的力气都没有。

  隔着迷彩的作训服,安禾能够感受到许尉胸腔里蓬勃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响亮而又充满张力。

  鼻腔中盈满的,是许尉身上那混合着皂香的清新气息。

  迷人而又令人无比眷恋的味道,闻着这样的气息,安禾的眼底忽然就止不住地有些cháo湿。

  近了……却又更远了。

  明明是咫尺在前,奈何他们的心中却隔着迢迢的五年光yīn。

  安禾努力地抑制着自己心底汹涌澎湃的波澜,近乎艰难地一丝一缕地寻回理智,微微发力想要挣脱许尉的怀抱。

  这样的怀抱太过温暖,她只怕自己沉溺其中,再也寻不回先前的路。

  然而感受到她的挣扎,许尉却没有像以往一样选择放任。

  相反,他紧了紧手臂,牢牢地将安禾禁锢在自己坚实的胸膛。

  “小禾”温热清新的气息轻轻地拂过安禾的面颊,许尉低沉的声线在安禾的耳畔低低地回响:“之前说过的话我不会收回。”

  之前?

  记忆cháo水般向安禾涌来。

  “安禾,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年,那样的错过,只有一次便罢。”

  “我会用我余下的所有时间去填补那五年的空白。”

  ……

  安禾有片刻的失神,然而许尉好听的声音就那样再次飘了过来:“我并不是想要给你施加压力,我只是希望你了解我的真心……至于你的答案,我会等。”

  是“我会等”而非“我可以等”。

  许尉完完全全地,将决定权jiāo给了安禾。

  恍惚,纷乱,无措……还有浅浅淡淡却不容忽视的感动。

  安禾没有说话,却破天荒地默许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

  她颈间发梢的芬芳柔和着他英俊坚毅的面庞。

  他怀抱胸膛的温度氤氲着她瑟缩畏寒的心意。

  远远的就能看见X军区特种大队医务所走廊地面上那两道相依相偎着的身影。

  一个是颀长挺拔,一个是纤细高挑。

  却是同样的隐隐透出一股子安静与甜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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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

  当林修的军用越野停在安禾面前的时候,她却没有见到预料之中该会出现的许尉。

  一夜浅眠,在怀念温习那个拥抱的同时,安禾也在不断回想五年来都被她封存在心底的记忆。

  许尉温暖的怀抱彻底击碎了她想要逃避的初衷。

  终究还是……舍不得。

  纵然将安宇牺牲的一腔怨气都倾泻于他,在五年后的今天却仍就是不忍心漠然以对。

  于是,原本是令安禾不悦的七天假期忽然就成为了难能可贵的梳理时间。

  七天,回家面对一切,无论是反对、是责难、还是怒骂。

  七天,回去梳理思绪,无论是后退、是前进、抑或gān脆放弃。

  就这七天,只有七天。

  这样想着,安禾就对为她打开车门的林修微微一笑,随即抬脚上车。

  “哟,看着哥哥心qíng就这么好?”关上车门,发动了引擎,林修带笑瞥了眼后视镜。

  “那是啊……”安禾挑着秀眉拉长了话音儿道:“免费的车夫不用白不用发呐……哥哥您说是吧?”

  “啧……”林修撇撇嘴道:“大清早儿的就耍贫嘴,回头要是惹恼了我这车夫,我还就给你撇道边儿那荒糙窝窝里喽!想用免费车夫?哼,爷我还不伺候你了!”

  “小肚jī肠了不是?瞧瞧你那点儿出息!”安禾一个眼白就飞过去:“男人,你的心眼儿啊,这么大,就这么大!多一毫我都跟你急!”说着安禾掐着自己右手小拇指的指甲尖儿在林修面前晃了晃。

  “就照你那么个气人法儿,大爷我要是真跟你计较,姑奶奶你早就该盖国旗了!”林修又好气又好笑道。

  “那你还得给我三鞠躬呢!”安禾云淡风轻地耸了耸肩。

  “得了,不跟你贫……说正事儿。”林修稳稳地打着方向盘,嘴里的语气却郑重了几分不止:“安安,你这次回家免不了挨舅舅训,不管你爸说什么你都让着点儿,别一副动辄就chuī胡子瞪眼要拉光荣弹的架势,听着没?”

  “嗯。”

  “你借调的事儿用脚后跟儿想家里边儿也该知道了,舅舅要是跟你说回调,你就先应着,调不调的回头再说。”

  “嗯。”

  “舅妈年纪大了,上次我去你家她还拉着我跟我说她放心不下你。你一个姑娘家家的离家那么远,现在更是借调到了特种大队,回家以后她要是絮叨点儿啰嗦点儿千万不许跟她顶嘴,你要是不听话给她气出什么病来,回头别怪我这当哥的抽你!”

  “嗯。”

  “我跟你说的话你别不往心里去。”瞄了眼安禾淡淡的神qíng,林修低低地叹了口气道:“叛逆也要分个时候,安安,你是大姑娘了,家里二老都指着你,不许再跟以前一样任xing了,知道吗?”

  “好。”安禾眼帘轻阖,后脑轻轻地靠到了座位之上。

  这回林修才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丫头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呢……联想到刚刚在特种大队竟然没有见到许尉的身影,林修心思了然地收回了视线。

  一个是打小儿就铁瓷的发小儿,一个是一直就放在心尖子上疼的表妹。

  再牵扯到五年前那次让所有人都揪心不已的任务……这还真真儿是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官司。

  但很显然,安禾眼下即将要面对的,却是家里的那场狂风bào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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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拎着拖箱出了机场,安禾轻车熟路地上了辆出租车报出了那个很久都没有说过的地址。

  说起来……似乎在上了大学以后安禾就极少回到这个城市。

  起先是因为高考填报志愿时她忤逆了父亲安政臣的意愿报考了她后来所在的XX军医大,父女二人大吵一架,谁也拦不得,谁也劝不得,不肯复读坚持己见的安禾一气之下果决出走,安政臣也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没有阻拦。到后来,他更是下了死命令——旁人谁都不许劝安禾回来,否则便跟她一样搬出这个家去!此言一出,安禾的母亲张欣不敢说话了,就连当时皮实的不得了的安宇也只能抓耳挠腮的gān着急。

  然而安禾却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去了她大学所在的那个城市。

  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便是在大学期间的寒暑假,安禾也没有回到家里过。

  后来,安禾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接触到的人与事都纷繁复杂起来,她的心智越发成熟,年少轻狂的倔qiáng叛逆也不似先前那般尖锐,在逐渐体会理解了为人父母的那份不易与艰难时,安禾终于收起了自己浑身的棱角,与家里的关系也一天天的缓和开来。

  但她也明白,她与父亲之间的心结还是不能够在朝夕间全然解开。

  父亲有他无法退步的决绝,而安禾也有她无法承让的骄傲。

  也因着安宇的牺牲,安政臣更坚定了“父母的意见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个观点。

  所以对于这次的所谓的“假期”,安禾在内心里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的。

  不过话虽这样说,一想到回到家后自己将要承受的低气压与bào风雨,安禾还是止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于是,当安禾的视线透过出租车的车窗落到了那个熟悉的场地时,她下意识地开口喊住了司机。

  “师傅,我就跟这儿下吧。”说着安禾瞄了眼计价器付了车钱。

  把拖箱从后备箱里拽出来,安禾拖着箱子向公园的方向走去。

  长椅、石凳、秋千架、六角亭……眼前的这个地方正是安禾和安宇一小儿玩到大的革命根据地。

  虽然增添了很多健身设施,但这里仍旧可以看出过去的影子。

  小时候还在军区大院儿里住的那会儿,赶上姐弟俩有一次期末考试都没考好丢了家里的脸,安宇举着挨打过后肿得跟粽子一边儿高的手板哭着闹着不肯消停,而手板心同样又红又肿的安禾却护住弟弟的身子带着嚎啕不止的他来到了这个公园打秋千。

  要怎么说小孩子的眼泪来得急去得也快,随着秋千一次次地被抛向空中,坐在秋千上的安宇早已止住了哭声,圆乎乎的小脸儿上明明还挂着蹦豆儿一样大小的泪珠儿,粉嫩嫩的小嘴儿却是像要咧到耳根子一样,全然没了刚刚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儿。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姐弟二人有事儿没事儿就来到这个公园,耍贫嘴,唠闲嗑。

  这样的习惯延续着,直到安宇永远地离开了安禾。

  所以这里不仅是让安禾忘记烦恼的地方,也是她用来缅怀弟弟安宇的心灵归处。

  安禾的视线飘远放空,任由思绪也四下飘散开来。

  然而没多久,她却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低抑的呻*吟声。

  安禾站起身来稳了稳心神,终于还是大着胆子果断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映入她眼帘的除了一个身子微微蜷缩成一团的男人,还有一地晃眼刺目的鲜红。

  尽管痛得汗流不止,但在听到来人的脚步声时,男人还是警觉地抬起了头。

  映入安禾眼中的,是一张俊美到几乎可以称之为魅惑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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