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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读_priest【完结】(204)

  肖海洋倏地跳了起来:“所以朱凤丈夫余斌的谋杀案,是当年市局的内鬼安排的!”

  骆闻舟:“去查余斌生前和人们人接触过,学校、教过的学生,去过哪。”

  肖海洋一跃而起。

  这时,另一个刑警问:“骆队,当年的内鬼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我们要不要去盯着?”

  骆闻舟还没来得及说话,费渡却看了一眼表。

  “暂时不用,”费渡说,“时间差不多了,有人会去的。”

  负责费渡的调查员送走人以后,人不住回去仔细翻看费渡的监控记录——时间很长,好几个小时和不同人闲聊,信息庞杂无序,他先是找到了和潘云腾有关的,从头到尾顺了一遍,果然如费渡所说,都是学生们莫名其妙的打听和问候,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调查员有些失望,正打算放弃,却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他如鲠在喉。

  再一次从头到尾梳理信息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什么,按下暂停回放。

  屏幕上,费渡脸上闪过一丝有些微妙的神色,随后好像故作镇定似的发语音信息:“没听说,能有什么事?”

  调查员愣了愣,随即他把费渡和这个“哲学家”的对话从头到尾重新放了一遍,然后叫来了技术人员——费渡没cha耳机,听语音信息的时候也没把听筒紧贴在耳朵上,窃听器里直接都能听见手机听筒里隐约的男声,通过技术手段放大后,“哲学家”发过来的语音信息十分清楚。

  “张婷”的关键词让调查员一激灵。

  与此同时,悄然回到周家老宅的周怀瑾毕竟是周家仅存的继承人,效率很高,已经拿到了三十八年前、周雅厚曾经助理的下落。

  第166章 埃德蒙·唐泰斯(三十七)

  “周雅厚的助理是周家一个旁支的,中文名字叫‘周超’,周峻茂上台后,这个人就因为挪用公款被捕入狱了,” 周怀瑾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说,“后来因为在狱中伤人,又一再试图越狱,他的刑期不断被延长,我辗转托人找到了一点线索,据说这人还活着,已经七十多了,出狱以后隐姓埋名,躲在C省的一个小镇上。说来也巧,他出狱的时间正好是郑凯风把假DNA结果jiāo给周峻茂的那年,你说会不会……”

  陆嘉举着个冰激凌,正若有所思地往四周看,闻言一笑:“很可能,你妈也误以为你不是周峻茂亲生的,为了保护你,当妈的什么都gān得出来,这个周超一直没被找到,弄不好就是她藏起来的。”

  经过在燕城的生死时速,陆嘉那大脑袋警觉地一转,周怀瑾心里就紧张,连忙也跟着往四周乱看:“怎么,不会又有人跟着我们吧?”

  陆嘉眯细了眼睛笑起来:“你才发现么?估计你一回老宅,就被人盯上了。”

  周怀瑾:“什么?!”

  头天晚上,陆嘉以“人太多,不要添麻烦”为由,没和周怀瑾回周家老宅住,只是派了个两个保镖陪着他,剩下的人去了事先订好的酒店。

  周怀瑾当时也没在意,因为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他不由自主地放松睡了安稳觉,万万没想到那些要杀他的人居然yīn魂不散地跟到了这里。

  周怀瑾蓦地扭头看向陆嘉:“你早知道……”

  “放心,他们昨天不会动你,”陆嘉围着冰激凌舔了一圈,他那舌头就跟有倒刺似的,一口下去,冰激凌消失了一半,“他们在这边人路没你广,首先要弄清楚你要去找谁,才好以逸待劳,把你们一网打尽。”

  周怀瑾:“……”

  并没有听出哪值得放心。

  陆嘉稀里哗啦地舔着冰激凌,抬手搭上周怀瑾的肩膀,不让他左右乱看,推着他往前走:“你没发现我的人也没来齐么?走吧,信不过我,你还信不过费总吗?”

  曾经跟在周雅厚身边的这位老人,住的地方十分偏僻,是破破烂烂的一个小院子,家里没什么装饰。院门口是刚扫过的,倒也还算gān净,陆嘉冲跟着自己的一个小兄弟使了个眼色,几个人立刻机灵地四下散开,在后院埋伏好。

  周怀瑾这才走过去敲门,片刻后,里面有个女老外通过门口的对讲机应声,询问是谁。

  周怀瑾看了陆嘉一眼,陆嘉点点头,示意他实话实说。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报出了周超的化名:“请问他是住在这里吗?我姓周,是他老朋友的儿子。”

  屋里沉默了一会,一个东南亚模样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紧张地看了看他们这一伙不速之客,十分勉qiáng地笑着说:“我想你们说的可能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我们是上个月刚搬过来的。”

  周怀瑾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一张老人的照片:“那请问之前的住户您见过吗,是这个人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磨磨蹭蹭地把照片接过去,不知她是脸盲症还是什么毛病,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我不是很确定……”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声爆喝:“站住!”

  女人手一哆嗦,脸上的惊慌神色再也藏不住,照片掉在了地上——原来她一直在拖延时间!

  陆嘉好整以暇地望过去,只见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头飞檐走壁地翻过了后院的篱笆,趁着保姆在门口吸引不速之客的注意力,他老人家撒腿就跑,一看就没有风湿骨病,腿脚利索得活能去参加跑酷。

  陆嘉伸长了脖子,感叹道:“嚯,老当益壮!”

  可惜周超没想到来找他的人早有准备,一见他露面,埋伏在后院守株待兔的人立刻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地把动如脱兔的老头逮回来了。陆嘉弯腰捡起女人失手掉落的照片,本想说句什么,搜肠刮肚好一会,发现当年在学校里学过的外语就剩下了“谢谢”“再见”和“早上好”,只好大仙似的闭了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这一幕被人拍了下来。

  陆嘉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商务车里,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放下望远镜,调整了一下狙击枪的角度,同时把周怀瑾、陆嘉,还有被一群人按着的老人照片发了出去,询问雇主:“确认吗?我们要动手了。”

  与C省小镇相隔十几个钟头时差的中国燕城,此时已经是夜幕低垂。

  张chūn久拿起电话,一言不发地听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沉声对张chūn龄说:“有人去了东来公司找他。”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秘密送走张东来兄妹之后,张chūn久找人假扮张东来,照常在公司出没——这几天公司里人不多,也没什么事,假张东来戴好口罩墨镜,只要避免和值班员工说太多话,混过去不成问题,能给人造成一种“chūn来集团”里一切照旧的假象……只要没人去特意找他。

  调查组为什么突然要找张东来?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兄弟两人对视片刻,张chūn久拉开窗帘,往外望去,城市里华灯初上,透过朦胧的雾气,喜气洋洋地弥漫开来,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样子。

  宁静得他心生不祥的预感。

  这时,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沉声说:“张董,我们已经锁定周怀瑾了,他找到了一个叫周超的老人,想向您请示,立刻动手吗?”

  张chūn龄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看见手机里传过来的照片十分清晰,老华人正一脸惊惧地看着周怀瑾,他满脸沧桑、面如土色,可是时隔多年,张chūn龄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是周雅厚身边的人,到恒安来过。”

  张chūn久一把抢过手机:“为什么他还活着?周峻茂和郑凯风这么多年一直在gān什么?”

  “我倒不觉得奇怪,郑凯风贪财好色,周峻茂优柔寡断,俩人亲如兄弟又貌合神离,中间还夹着个周雅厚的女人,出纰漏也实属正常——稍安勿躁,正好趁这次斩糙除根,让他们动手吧。”张chūn龄不慌不忙地说,“没关系,我不相信他们能有什么证据,我也不相信四十年前的事,他们还能挖出什么蛛丝马迹来,东来不在又怎么样?送儿子出国犯了哪条国法?”

  张chūn久定了定神:“大哥,你还是先避一避吧。”

  张chūn龄不置可否:“你呢?”

  “我的调查还没结束,这么走了反而是不打自招,我留下处理后续的事。”张chūn久说,“你放心,我能脱身。”

  张chūn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张chūn久突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说,“我记得那年也是冬天,你把我……你把我藏在放煤块的竹筐里,都是灰,我蹭得一身、一脸黑乎乎的,从竹筐fèng里往外看……”

  张chūn龄脸色一变,打断了他:“行了,说这些gān什么?”

  张chūn久一低头,五十多年的风霜在他身上铸成了铜皮铁骨,他翻云覆雨,无坚不摧,眉心那道总也打不开似的褶皱短暂地展开了片刻,他从衣架上摘下外衣,恭恭敬敬地披在张chūn龄肩上,又把围巾递给他,说:“也是,我说这些gān什么?大哥,一路小心。”

  张chūn龄迟疑了一下,接过围巾,冲身边跟着的男人打了个手势,几个人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

  郎乔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是她爸问她这个漫长的班什么时候能加完,chūn节有没有时间去跟父母走亲戚,她没来得及回复,就看见老教导主任拿着一串钥匙出来,冲她招了招手。

  “不好意思,老师,”郎乔连忙把私人手机揣回兜里,“这大过年的,麻烦您半夜三更跑这一趟。”

  根据朱凤的证词,郎乔找到了被杀的美术老师余斌生前任教的第四中学。

  “没事,孩子们旅游去了,就我们老两口,就当吃完饭活动活动。”老主任说,“哎,算来也十多年了,我没想到还有人来查当年余老师的案子。太惨了,多好的一个小伙子,提起来就伤心——喏,到了。”

  郎乔一抬头,看见门上写着“美术教室”。

  “这些年都追求升学率,体育有加试,还算凑合,音乐和美术课基本都是摆设,”老主任说,“余老师在的那会,学校还有美术特长生,后来政策改了,咱们学校不招‘美特’了,美术教室也就成了参观用的……我看看是不是这把钥匙。”

  说着,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一股缺少人气的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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