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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再起[娱乐圈]_缘何故【完结+番外】(137)

  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可诧异的。

  原上表里不一。

  那位平日里表现得成熟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秦董,在自己家里的形象同样很让人想要戳瞎眼睛。

  只有威风是条好狗,gān净乖巧,油光水滑,毛也不臭,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乖乖的压在被角上,早晨用舌头唤醒人时的力度也很温柔。

  乔治吕很喜欢它。

  原上毫不意外地在访客名单看到了陈震宵的名字,毕竟对方能从湾岛找到这里,必然不可能对乔治吕的现状一无所知,原上工作室就是那座跑不了和尚的庙,乔治吕避而不见,对方就直接摸上庙门了。

  原上打量这位让乔治吕哭得赖在自己家抱着威风睡了一整晚的男人。陈震宵光看外表就是和乔治吕完全不同的人,假如说乔治吕的气质是偏向gān净纯粹的艺术家的话,这位他昔日的伙伴就毫不违和能称作一位事业有成的商人了。想来也是,一个能在湾岛混到“一场牌局叫来半壁江山”的作曲家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终日埋头沉迷创作的形象,原上倒觉得他的气场同秦霍有些相像,从一个和乔治吕同样懵懂的青年成长至今,对方显然不可能是个没有故事的男同学。

  但这位男同学不想说自己的故事,与在乔治吕面前连说话都低声下气到近乎哀怨的模样不同,面对别人时,陈震宵另有其他面貌。

  他原本还想摆出自己业内知名制作人的咖位给原上施压,要求原上给出乔治吕的联系方式之类的。以他的身份和人脉,站在一家小工作室老板跟前确实很该有底气,然而在原上表明了自己同乔治吕私jiāo甚笃的关系后,他原本qiáng撑着的气焰一下便消散得gāngān净净了。

  他好像被抽空了力气,终于安分地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来,定定地望着自顾自转动戒指的原上,表qíng风云变幻,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又投鼠忌器不敢开口。

  原上猜测着对方第一句会问什么,陈震宵却沉默了很久才启齿。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他朋友……刚才太着急了,希望你没有生气。”

  这句叹息般的道歉让原上总算有点出乎意料,他停下转动戒指的动作对上对方的目光,入眼就是一张疲惫到难以言表的面孔。

  陈震宵嘴唇翕动着,qiáng势的气场如同cháo水般褪去,从眼神到佝偻的脊背无一不写满了示弱:“你能不能让他见见我?”

  “见面了又怎么样呢?”原上对他的态度也略微尊重了一些,甚至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他不想见你,qiáng求也没什么好结果。”

  望着杯中沉浮的茶梗,陈震宵有些恍惚:“当年……我……他……”

  磕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根源所在,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昨天问他,他没有回答我。你能不能告诉我,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原上拿起桌上一张之前发给环球的律师函的附件在手上叠着玩,没有回答。

  是了。

  陈震宵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傻bī,他放下茶杯,被熨得发烫的手心捂在面颊上,狠狠地搓了几把。

  那样的经历,放在谁身上可以轻易原谅?

  原上看他的气息沉闷到好像下一秒就要活不下去似的,还是有些好奇:“陈先生,恕我无礼,可是有个问题,我实在不吐不快。”

  陈震宵望着他手上那张被叠出花样来的,抬头清晰硕大的纸张:“您是乔的朋友,不用这样谨慎,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就好。”

  “关于您留在环球娱乐二十多年这个问题……”原上措辞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用词显得不那么尖锐,“在发生过那种事qíng之后,您为什么还能留在那座公司那么久?二十年的时间,幕后的约签……应该没有那么长吧?”

  更何况,对方早该拥有离开那家公司的能力了。

  陈震宵听完问题,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坐在座位上发着愣,许久之后,才一口一口喝光杯中开始褪温的茶。

  喝完了茶之后,他好像恢复了一点jīng力,从座位上缓慢而坚持地站了起来,点头告辞:“这次是我来的太唐突,劳烦您替我向乔转达……转达我的歉意。我下午就会离开,回湾岛处理一些事qíng,等到处理完那些事,我会再回来,恳求他的谅解。”

  他在原上疑惑的目光中步伐稳健地朝大门走去,手摸上门把手时,才顿了顿身形,转头看了回来。

  “还有您的问题……”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眶照旧遍布着红血丝,但似乎从什么死胡同里走了出来,态度却比较刚进来时平缓得多了,“我觉得不久之后,您会得到答案的。”

  他踏出大门,隐没进了相对黑暗的走廊里,沿着墙根垂首慢行,每一步都盯紧了自己的脚尖。

  他在那个办公室里,嗅到了好友气息。原上的那个问题,应当是为乔问的吧?

  为什么留在环球那么多年……陈震宵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言语的力量太苍白了,远不如实际行动来得真实和诚恳。

  二十年前的当初,他没有选择。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有了。

  环球的艺人,环球的幕后,环球的制作组……上至当家台柱,下到默默无闻的灯光摄影化妆师。

  他经营了那么多年的成果,没有一刻不在放弃寻找乔的踪迹,时至今日,终于可以达成夙愿了。

  这人风风火火地跑来,又莫名其妙地离开,原上将叠了一半的纸朝后一丢,扔向一处用作隔断的放满了书的半高书柜背后:“你这哥们是有病吧?说话神神叨叨的。”

  乔治吕木着脸从背后转出来,摊开那张律师函定定地看。

  原上就见不得这种磨磨唧唧的样,叫他说,放不下就当面把话说明白,放下了就从此陌路天各一方,何必躲躲藏藏跟见不得人似的,不把话说开又把自己折磨个半死。

  他斜睨着书柜边神qíng恍惚的合作伙伴:“人家下午可就走了哈,不过下次还要回来呢。你要是气不过,不如我俩叫帮人,下次把他逮住,也给打断条腿?”

  乔治吕立刻抬头盯紧了他,眉关紧锁,待到在看出原上是开玩笑后,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自己之前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原上很赤诚很纯良的?一个他,再加上一个在外凶神恶煞回家就变粘人jīng的秦霍。

  他们一家,真的,只有威风最像人样。

  原上把玩着乔治吕给威风留下的礼物,另一边接到微信的渝水淼大概也有了空,夺命连环call了进来。

  恐怕是戒指太有震撼力,渝水淼只电话接通就一声大喊:“观儿!!怎么回事?!秦董跟你求婚了么?!!”

  “啧!”原上有点不慡地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这顶多订婚吧?求婚不得我这边来吗?”

  渝水淼很是震撼:“你就这么定了?就这么决定了?就跟秦霍了?不换别人了?!”

  他对秦霍那锋利冷淡的气场显然还是有些迟疑:“你们认真的么?观儿,你可别忘了,你和那个谁……”那么多年了,最后也没能一直走下去。

  男人跟男人的所谓婚姻,没有法律的约束,比起现如今那些闪婚闪离的家庭更像是儿戏。

  原上打断他未尽的话语,淡淡地回答:“我和任平生在一起那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戴戒指?”

  他谨慎小心,任平生比他还要害怕被狗仔看出端倪,一段各自都有所保留的感qíng没能走到最后是理所当然的。而秦霍……他是和任平生截然不同的xing格,冷淡的表象下涌动着比岩浆还要炽热的诚恳,原上沉迷在他的赤诚中,这份感qíng在被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上升至顶峰。

  渝水淼闻言也没话说了,有些东西确实是只有看细节才能获取答案。

  他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听原上在电话那边说:“这两天有空来工作室帮我个忙把,我想把工作室的股份还有我现在的资产整理一下。”

  渝水淼一愣:“你要gān嘛,立遗嘱啊?”

  “滚。”原上没好气地骂道,“大喜的日子你他妈能说句好听的吗?我给你娶弟媳不得给聘礼啊?”

  渝水淼想了想秦霍的身家,深深地吸了口气:“至于嘛,两个男人而已……”

  “当然至于了。”原上却很认真,“我不给他保障,不给他诚意,只空口白话说要娶他,那我他妈也太不是东西了。对了,你最近帮我留意一下珠宝市场上有什么比较好的钻石,克数大点的,品相好点的,我还缺枚戒指。”

  好友当初跟任平生在一块的时候也不如现如今万分之一的上心,渝水淼一阵无语:“你这不有戒指了吗?还有什么可买的?”

  娶老婆哪儿有不需要大钻戒的?原上一点儿也不想委屈秦霍,那么好的一个宝贝,正常妻子该有的一切权利和待遇自己都应该给他。

  渝水淼这是什么直男癌想法?

  他闻言啧啧两声:“你瞅瞅你问的问题。大鱼,不是我说你,你都多大岁数了?果然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老做单身狗不是没原因的。”

  渝水淼:“……”

  这算是人身攻击吗?这算是人身攻击吗?

  “不跟你说了,我还得联系人整理资产呢,你记着帮忙留意合适的钻石啊,我要是钱不够你得记得借我。”

  原上又说了几句,才理直气壮地挂了电话。

  渝水淼气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双眼发直地打开电脑正要搜索近期的珠宝拍卖消息,冷不丁又看到今日新闻里跳出的带着秦霍大名的视频。

  他点开来,原来是四海一场面向公众的商业活动,视频里秦霍高傲冷淡地站在镜头前,从发梢到鞋底都写满了冰凉的锐利。

  然而敏锐的记者们却发现了他今天的些许不同:“秦董,我注意到您的手上多出了一枚戒指?”

  镜头在秦霍的手部聚焦,只拍到一圈亮色的圆环,看不清具体款式,显然不是夸张的装饰用途,记者很激动:“请问这代表了您好事将近吗?”

  秦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指,画面中他冷肃的形象竟然瞬息之间就可见地温和了许多,面对拍摄镜头,他毫不避讳,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少见的明显的笑容。

  “是的。”

  记者们一阵骚动,纷纷追问——

  “可以透露您的结婚对象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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