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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包子与小丫头_艾米【完结】(8)

  虽说是血压高,但妈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头不晕,眼不花,胃口很好,体力也很好,只有到护士给她量血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血压高。越临近预产期,妈妈的血压就越高,每次量完血压,护士就忍不住惊呼一声:“又升高了!”

  妈妈开始怀疑硫酸镁降压的功能,如果有效,为什么我的血压会越来越高呢?如果没效,那何必要冒影响胎儿的风险呢?

  妈妈不肯注she硫酸镁了,对医生说:“既然我血压越来越高,说明硫酸镁没用,还是别注she了吧。”

  医生早就知道妈妈是个“调皮生”,一见到妈妈“调皮”,就请“家长”。医生就一个电话把成医生叫来,说你家“学生”又不听话了,你来管管她吧。

  成医生就打电话给妈妈,或者就尽快跑到妇产科病房里来,问“学生”又在调什么皮。妈妈就把自己的担心说给“家长”听,“家长”听了,就安慰说:“血压越来越高,是因为月份越来越重了。现在还没有失控,是因为一直在注she硫酸镁,不然血压会更高。听医生的话,乖乖打针,再有几天就生了,你就不用担心了。”

  “学生”就惭愧地笑一笑,老老实实地接受注she。

  医生就笑妈妈:“这真是锅巴服米汤,一行服一行。我也是说的这些话,你就是不信,非得你‘家长’出马。”然后又笑爸爸,“成医生宠爱人,真是有卖的了。”

  (6)

  医生来征求爸爸妈妈的意见,说:“胎位正常,可以自然生产,但血压比较高,可以考虑剖腹产,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如果你们决定剖腹产,就把这张表填好,签个字。”

  妈妈不知道在哪里看来的,说剖腹产的孩子因为没有经过产道挤压等一系列过程,“呼”的一下就从妈妈肚子里拿出来了,以后xing子会比较急躁,所以妈妈竭力主张自然生产。

  但爸爸担心妈妈血压高,怕出问题,建议剖腹产。两个人商量了一会,还是爸爸让了步,说那就自然生产吧,不过我还是把这张表填好,一发现问题,马上改为剖腹产。

  那张表上列举了好些可能发生的意外,读起来简直让人觉得这次是死定了:麻醉可能出现意外,手术可能出现意外,输血可能出现意外,种种意外,数不胜数。爸爸拿着笔,半天下不了手,说:“平常让病人家属签字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多危险,怎么今天手都发软了?”

  妈妈也看了一下,说:“这怕什么?只要孩子没事,我什么都不怕。签吧,签吧,你要不敢签,我来模仿你笔迹签一下。”

  爸爸叹口气,签了字,安慰妈妈说:“写都是要写得可怕一些的,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剖腹产是很一般的手术。产科是医院里的幸福科,别的科室收的都是有病的人,但产科收的都是没病的人,生孩子只是个自然过程,别怕。”

  妈妈对爸爸说:“我不怕,但你要跟我作个保证,如果真的到了大人小孩只能保一个的时候,你一定要保小孩,你不答应我这一点,我就—-”

  “不会到那一步的—-”

  妈妈固执地说:“我这是说万一,万一到了那一步,你一定要保小孩,我已经活了几十年了,生活的滋味都尝过了,但孩子还没出生,不能让它还没出世就夭折了—。你答应我这一句,一定要保小孩,不然的话,你保住了我,我—-也活不下去的—-”

  爸爸说:“我两个都要保住,不然的话—-”

  (7)

  到了生产那一天,疼痛一阵阵袭来,妈妈一直忍着不叫唤,她说自己是个老师,大嚷大叫好像不太好意思一样,而且她看见弟弟正在拼命地要到这个世界上来,她好欣喜,好感动,想到一个小生命,是这样的顽qiáng,正在为自己生存的权利奋斗,就只想配合它,支持它,让它尽快顺利地出来。

  妈妈说真正难受的还不是痛感,而是那种又坠又胀的感觉,好像弟弟把她的内脏当作降落伞,正猛力扯着向下坠落一样。

  弟弟的头很大,生了好一会都没生出来,妈妈怕弟弟在产道里夹坏了,又怕医生用产钳把孩子夹伤了,就让医生剖腹产算了。医生说:“你就别瞎指挥了,在这里是我说了算,你有劲,就用力生吧。”

  后来弟弟总算生下来了,妈妈PUSH得太用劲,双眼充血,变得红红的了。她问医生:“我孩子不是—-兔唇吧?”

  医生说:“孩子倒不是兔唇,不过你已经成了兔眼了。”医生把弟弟抱给妈妈看,“来,兔妈妈,看看你的儿子,肯定是个不老实的家伙,烫着卷卷头,留着‘虎爪’,如果戴个墨镜,演阿飞就不用化妆了—-”

  妈妈看见一个包在白单子里的小家伙,头发又黑又卷,湿漉漉的,象抹了半斤雪花膏一样,两边鬓角长长的,真象电影上的黑社会。

  (8)

  弟弟第一次被送到妈妈身边吃奶,是一个清晨。事前护士就通知了,叫新妈妈们把奶头洗gān净,说你们的小宝宝马上就送出来喂奶了。

  妈妈激动得不得了,把奶头洗了又洗,恨不得放滚水里煮煮消毒。她生怕自己不会喂奶,又怕弟弟不会吃奶。她住在一个大产房里,里面有七、八个产妇,妈妈是很要面子的,唯恐自己或者弟弟落后了。

  爸爸也等在那里,望眼yù穿,急不可耐。

  那些新生儿都用小单子裹着,象一根根chūn卷一样。护士一手抱着好几根,走到一个chuáng前,就一只手抓着裹孩子的单子,把那根小chūn卷拎给他们的妈妈。妈妈看得胆战心惊,生怕那chuáng小单子一散开,小孩子就会掉在地上。

  等到护士把弟弟递给妈妈的时候,妈妈象接圣旨一样恭恭敬敬地捧了过来,端坐在chuáng上,亮出一个rǔ房,按照从书上看来的姿势,把弟弟的嘴放在rǔ头边。

  还没等她把rǔ头往弟弟嘴里送,弟弟就抢上来,一口衔住了她的奶头,连眼都没睁一下,就那么稳准狠地叼住了,真算得上“神叼”。弟弟的小嘴一动一动,猛吮起来。妈妈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自己的儿子好聪明能gān哪,简直是个天才,教都不用教,就学会了吃奶。

  爸爸在一边也看得激动万分,连连问:“有没有奶水?他吃到什么没有?”

  妈妈猛点头,说:“肯定吃到了,肯定吃到了,我能听见他大口吞奶水呢。”

  过了一会,妈妈有心思观察一下整个产房了,才发现每个妈妈都低头看着怀里的小chūn卷,每个爸爸都在那里探头探脑,而那些小chūn卷似乎都在埋头苦gān,分不出谁个先进,谁个落后。她有点羞愧地对爸爸说:“看来小孩子吃奶是天生就会的呀,刚才还觉得弟弟特别聪明—-”

  (9)

  弟弟的爸爸听人说鲫鱼是发奶的,就买了很多鲫鱼,烧好了给妈妈吃。不知道是鲫鱼的功劳,还是妈妈本身就奶多,总之,妈妈的奶水就象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搞得她以为奶水跟年龄是成正比的。

  爸爸问:“还要不要发奶?”

  妈妈就开玩笑说:“发,发,发不得了!”

  妈妈的奶叫做“惊奶”,就是弟弟吃一个奶的时候,妈妈的另一个奶也会跟着往外冒奶水,堵都堵不住。每次弟弟叼住一个奶头,妈妈就觉得好像他扯住了一根线,从这个奶头一直牵到那个奶头,一种灼热的感觉就顺着那根线传到另一个奶头,两个奶头就都往外冒奶水了。

  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就用一个杯子接在那个奶头下,很快就可以接满一小杯。爸爸问哥哥喝不喝奶,哥哥接过去,尝了一口,撇撇嘴说:“淡的,我要喝那一个的,那个肯定是甜的,因为弟弟喝得那么带劲。”

  妈妈就换一个,让爸爸接一小杯给哥哥喝。哥哥喝一口,还是淡的,就不肯喝了,说:“糖都没放,有什么好喝的?”哥哥就找些糖来给妈妈吃,说,“妈妈,你吃些糖,吃了糖,你的牛奶才会是甜的。弟弟现在很傻,他尝不出味道,等他像我这么聪明了,他就不肯吃你的牛奶了的。”

  妈妈就把糖吃了,夸奖哥哥聪明,心肠好。

  后来见没人喝那些奶了,妈妈就用一个枕巾堵在那个空着的奶那里,弟弟吃一个,枕巾就吃另一个。每次洗枕巾的时候,都能拧出半盆白白的奶水来。

  (10)

  那时弟弟家里象是开着两个化工厂,一个厂变废为宝,把jī鸭鱼ròu变成奶水,另一个厂就变宝为废,把奶水变成尿尿。弟弟兢兢业业从事的工作就是“化奶为尿”,从早到晚除了睡觉,就是gān这一件事。

  奶奶说女人的奶有两种,一种是“莲蓬奶”,就是形状象个莲蓬,奶头大,奶管粗,很方便小孩子吃奶。另一种就叫“口袋奶”,长长的,皮皮的,象个口袋,而且奶头小,小孩子很难衔住,衔住了也很难吸出奶水来。

  艾米这次来还带了两个女朋友,三个人少不得躲在洗手间观察了一下自己,看属于哪一种。

  奶奶又说看一个女孩子的骨盆,就知道她会不会“生养”,三个人立即请奶奶 给自己相一下“骨盆”。奶奶很礼貌地看了三个人一眼,含糊地说:“都会生养,都会生养。”

  笑昏!后来打电话给弟弟,把这讲给他听,他很尴尬,咕噜一句:“这些婆婆经你们也信?”

  言归正传,弟弟的妈妈是莲蓬奶,奶水很多,常常是刚掀开衣襟,还没来得及把奶头放进弟弟嘴里,奶水就喷洒出来,喷得弟弟满脸是白麻子。弟弟吃奶的时候,妈妈得用两个手指夹着奶头控制流量,不然他就吞咽不及,呛到喉咙里去了。

  妈妈很快就摸索出了一套因地制宜的喂奶方法。刚开始她得坐着喂,后来就学会了躺着喂,朝右躺着,喂右边那个;朝左躺着,喂左边那个。再后来就学会了朝一边躺着,不用换方向,就可以用两个奶轮流喂。

  弟弟总是憨吃一通,常常是把自己吃傻了,才停下吸吮,躺在那里发呆。然后他老人家就拉一大泡尿,妈妈为他洗小PP,在那些折皱地方扑上粉,换上gān净尿布。这一套刚做晚,他老人家又饿了,于是又开餐。

  妈妈在书上看来的,说不用限时限量奶孩子,要顺其自然,孩子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喂奶;孩子想吃多少,就给他吃多少。肯定还有不同的指导方法,但这个说法非常符合妈妈的自由主义倾向,所以一下就当圣旨听进去了,一切由着弟弟,他想吃几餐就吃几餐,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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