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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_艾米【完结】(28)

  姚小萍很深邃地一笑:“我关照的方式跟你不同--而且我现在这样的身份,也不能搞得太公开,让外人知道就麻烦了--”姚小萍突然紧张地问,“你没把我跟严谨的事告诉卓越吧?”

  “没有,我怎么会跟他说这些事?我们总共就见了这么一两次面,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生他的气,根本没跟他说什么话--”

  姚小萍松了口气:“没告诉他就好,我有种直觉,他--很讨厌我这样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他的女朋友--对他不忠嘛--”

  “对他不忠?”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说她女朋友跟她办公室的头--搞上了--被卓越抓住--闹了很大一场风波,后来那个男的受了处罚,卓越跟他女朋友也chuī了,现在那女的是jī飞蛋打,好像有点神神经经的--”

  这个桃色新闻一下就把卓越那一管毛笔和一间小屋什么的冲跑了,石燕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卓越,戴着绿帽子在跟女朋友大吵大闹。

  姚小萍说:“你可别告诉卓越说我对你说了这事的,他知道了肯定是杀了我的心都有--”

  石燕不解地问:“但是你怎么说他--讨厌你?那女的是你亲戚吗?”

  “我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是亲戚?你看我象会发疯的那类人吗?我根本不认识那女的,是听--别人讲的。但是天下绿帽是一家,像他这样被女朋友背叛的男人,肯定痛恨天下所有背叛丈夫的女人。”姚小萍无比冤枉地说,“但是我的qíng况不同啊,我--跟我丈夫--那不是被迫的吗?”

  对姚小萍的事,石燕是从来理不出个头绪来的,好像也挺同qíng姚小萍的遭遇,但好像又不太赞成她跟严谨的事,总而言之,是一本糊涂账。但姚小萍对她不错,她也没几个知心朋友,所以她还是倾向于站在姚小萍一边。当然按她的意思,如果姚小萍当初就不向恶势力妥协,不为了呆在县中就嫁这个校长公子,那最好了,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严谨恋爱了。但正如姚小萍说的那样,如果当初不向恶势力妥协,家里人的生活就不能得到改善,姚小萍也就不会遇到严谨了。

  这个弯弯绕把石燕绕糊涂了,她老早就不从道德的角度深想这件事了。但从技术的角度,她还是经常考虑这事的,所以一直替姚小萍捏着一把汗,怕姚小萍脚踏两只船失去平衡掉水里了。每次两人讲到姚小萍跟严谨的事的时候,她都会担心地加一句:“你可要当心啊,别让你丈夫知道。”

  而姚小萍每次都满不在乎地说:“这事只有你知道,只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卓越的桃色风波闹糊涂了,石燕忘了嘱咐姚小萍小心,而事qíng居然就像命中注定的一样,她一次没嘱咐就出事了。

  那天石燕正在寝室看书,就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然后看见姚小萍跑进寝室来,砰地一声关上门,用背顶住,对她喊:“石,我丈夫闹上门来了,快过来帮我顶住--拉个桌子过来--”

  她慌忙跳下chuáng,跑去拉桌子,但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东西,她只好牺牲自己那张,把桌面上的东西一古脑扫到地上,拖着桌子往门边跑。两个人还没顶好,就感到有人在大力撞门,边撞还边大声嚷嚷:“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有本事把门打开 ! ”

  姚小萍也不甘示弱,大声回骂:“你这个没用的臭男人,有本事别在女人面前显摆--”

  “你有本事把你那个臭男人jiāo出来--”

  “我jiāo出来你也没本事打得过他--”

  姚小萍跟她丈夫都是用的他们家乡话,石燕只能听懂一半,但基本可以听出是围绕一个“本事”在进行争论。她以前听别人说过,说 D 市这块的人吵架有个特点,就是会讲狠,但是多半都是在“讲”字上下功夫。两个 D 市人闹起来,你可以听到各种各样讲狠的说法,从剁手剁脚到砍头挖心,再到株杀九族,甚至发动世界大战,都有可能提到,但如果你真的看戏不怕台高,指望看到地上有剁掉的手脚,或者指望国家因世界大战开始征兵,那多半是会失望的。

  姚小萍和她丈夫都不是 D 市人,但他们的家乡离 D 市很近,可能由于城乡差别的缩小, D 市人讲狠的风俗也传到姚小萍的家乡去了。

  听了一阵,石燕不是那么害怕了,只帮姚小萍顶着门,听他们两个“讲狠”。果然,姚小萍的丈夫讲了一阵狠,也没真打进来,就嚷嚷着往别处去了。

  姚小萍松了一口气,开始调查事件起因:“哼,真是怪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事?肯定有人在里面告密--”

  石燕连忙声明:“不是我啊,我可没告诉过他,我根本都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知道不是你,但你是不是告诉过卓越?”

  “没有啊,我告诉他这个gān什么?”

  姚小萍打开门,边往外走边说:“哼,那就怪了,我觉得只能是他告的密--”

  石燕问:“你要到哪里去?当心他--打你--”

  “没事,他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没本事的东西,如果他今天真的敢打我,哼,我从此以后敬佩他--”

  艾米:至死不渝(23) 2007-10-10 04:55:13

  石燕追出去警告说:“你别去,我看他今天--真的很生气的--”

  姚小萍头也不回,大义凛然地说:“我怕他去系里闹,得赶紧把他抓回来--”,完全是一副共产党员掩护群众撤退的架势,仿佛她这是要去保护“系里”一样。

  石燕想问姚小萍要不要她陪着去,但她真的有点害怕,一怕姚小萍的丈夫打红了眼睛,待会连她一起打了;二怕被卷进这么一场闹剧里去,到时候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她的什么人闹到学校来了呢。好在姚小萍也没提出叫她跟去,她连忙借势一歪,躲回寝室里去了。

  姚小萍那一去,就没了音讯,把石燕急得一夜没睡着,觉得姚小萍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被丈夫打死了,或者被丈夫bī着殉qíng了,要么就是丈夫跟严谨混战的时候,姚小萍冲出来保护qíng人,被丈夫误伤致死。总而言之,她眼前是一片血流成河,一死二伤,一伤二死,三人全伤,三人全死,各种组合都有可能。

  她不知道到哪里去打听姚小萍的下落,问多了,怕影响姚小萍的声誉;不问,又很担心姚小萍的生死。最后听一个同学说,好像看见姚小萍跟她丈夫在校门外那家“四季chūn”吃饭,她才算放了一点心,也许姚小萍终于力挽狂澜,把丈夫稳住了,她坚信姚小萍有这个魄力、魅力、能力和体力。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姚小萍才出现在寝室里,有点疲倦,但身体完好,肤发无损,更没有血流成河的迹象。

  石燕欣喜地说:“你总算回来了,我昨晚急死了。”

  姚小萍很感激:“对不起啊,昨天让你担惊受怕了,不过我没事的--”

  石燕见姚小萍在往一个包里收衣服,便问:“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姚小萍压低嗓子说:“到旅馆去, 我丈夫还没走,可能会呆几天。昨天走得匆忙,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去,今天跑回来拿几件。但我那鬼丈夫学jīng了,我离开这么一小会,他也跟来了,现在我把他稳在外面,说这是女生寝室,他不能进来。你可不可以帮个忙?帮我告诉严谨一下,就说我这几天--忙,没时间见他,等我忙过了这几天,我会跟他联系的--但千万别对他说我丈夫的事--”

  石燕听说姚小萍的丈夫就在外面,又紧张起来:“那你可得小心,当心他--”

  “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现在就怕严谨知道了,严谨那个火爆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千万替我保密--”

  “你放心,我不会对他说这事的,但是他会不会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事?”

  “我不怕他从别的渠道知道这事,只要我不承认,他就不会相信。但是如果是你说的,他肯定会相信--”

  石燕没想到自己的信誉这么好,但这个好信誉好像派不上用场,反而会坏事。万一别的人传到严谨那里去,而严谨相信了,那姚小萍不是会认为这是她告的密吗?最好是尽早去给严谨打个预防针,免得他听信了别的渠道的传言。她问:“那我跟他打电话行不行?”

  “你可以打电话跟他约个时间,但别在电话里谈,怕别人偷听--”

  姚小萍走后,石燕就开始行动,先到楼下给严谨打个电话,万幸万幸,一下就找到严谨了,然后跟严谨约个时间,万万幸,万万幸,严谨一下就同意了,还说可以骑车过来载她。

  过了一会,严谨过来了,用自行车把石燕带到学校东面一个不算太脏的水塘边,刚停了自行车,严谨就追问石燕:“姚她怎么啦?说好昨天见面的,我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见她来,又不打个电话,真是急死了,一夜没睡好--”

  她一下就被这个男人的痴qíng感动了,安慰说:“她没事,就是这几天比较忙,没时间--”

  “再忙也可以打个电话吧?哪里会忙到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是不是她丈夫把她软禁了?”

  石燕吓了一跳,矢口否认说:“不是,不是,她--哪里有丈夫?”

  “她可能没对你们说起过,但是她是有丈夫的--到底是不是她丈夫--把她怎么样了?”

  石燕在心里打了一下小算盘,想算算如果把姚小萍的近况说出来,对她、对姚小萍、对严谨有什么危害,但小算盘算出来的结果是说出来比瞒着好,因为严谨明显的很着急,她不忍心看他这么着急,也怕他到处打听反而把事qíng弄大了,便坦白说:“你别着急,她丈夫是闹到寝室来了,但没把她怎么样--”

  “他没--打她吧?”

  “没有--”

  “那他--有没有闹到系里去?”

  “应该没有,因为姚小萍已经把他稳住了--”

  “那她现在怎么还不来--找我?”

  “她--呃--丈夫还在 D 市没回去,她得继续稳住他--”她说完了,就好后悔,生怕严谨会想象出姚小萍正在如何“稳住”她丈夫。

  但严谨似乎没那么丰富的想象力,或者说爱qíng已经战胜了嫉妒,他没跳起来要去跟那丈夫争着被“稳住”,而是很感激地说:“那就好,我就怕她为了我--被她丈夫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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