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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尘埃腾飞_艾米【完结】(21)

  陈霭太高兴了:“真的?他可以读你的研究生?”

  “就看他喜欢不喜欢这个专业 — ”

  “他肯定喜欢,他说了,只要能出来读学位,他什么专业都喜欢 — ”

  “那你叫他好好复习 GRE 托福,你也要想办法留下来,不然的话,等他复习好了考出来,你早回国去了 — ”

  “但我 — 怎么留下来?”

  “等这个周末去你老板家时我跟她谈谈 —- ”

  收拾了一通,把该安的安了,该挂的挂了,该支的支了,该下的下了,滕教授才拍拍双手,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像个住人的样子了。”

  陈霭自是感激不尽,无以回报,又要以饭相许,但滕教授说:“这顿饭先记在这里,你以后再请我。 今天我请你,我们上餐馆去吃 — ”

  “为什么要上餐馆去吃?是嫌我菜做得不好吗?”

  “当然不是。今天刚好有个饭局 — ”

  “噢,那 — 你今天就去赴饭局吧,等你有空了我再做炸酱面你吃 — ”

  “不光是我的饭局,也是你的饭局,国内有人过来考察在 C 大办孔子学院的可行xing,我请他们吃顿饭,尽一下东道主之谊 — ”

  陈霭不好意思去蹭饭,推辞说:“既然是国内考察人员的饭局,我就不去了吧 — ”

  “不行,不行,你一定得去,今天这个面子你一定要给我 — ,我还请了小杜,你们俩一个代表‘汉办’,一个代表 B 大,都是我们申办孔子学院必不可少的人员,今天一定要去的 — ”

  “可是我 — 又不是 B 大的人,怎么代表 B 大?”

  “你怎么不是 B 大的人呢?你先生是 B 大的,你跟 B 大就有了非同一般的关系 — 。我对中国的‘关系学’作过很深的研究,出版过一本这方面的专著,下次我带一本来送给你 — ”

  陈霭见滕教授说得这么学术化,不好再推辞:“那好吧。我就怕吃了你的饭,什么忙也帮不上 — ”

  “吃饭就是帮忙。你先收拾打扮一下,我现在得走了,七点左右来接你们两个 — ”

  滕教授走了一会,小杜回来了,一回来就扎进浴室洗澡,看样子早就知道今晚赴宴的事。小杜洗完澡出来,看见陈霭,催促说:“你还没开始打扮?时间不早了,滕教授七点就来接我们的,快去打扮吧,把你最漂亮的衣服穿上 — ”

  陈霭好奇地问:“为什么要 — 把最漂亮的衣服穿上?”

  “国内有人来考察 — ”

  “但他们是考察 C 大,这 — 跟 — 我们穿漂亮衣服有什么 — 关系?我怎么觉得有点像 — 做花瓶一样?”

  “做花瓶又怎么啦?如果你不想做花瓶,你可以不去,我是要去的。滕教授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他叫我gān什么我都会万死不辞。我 — 这个人是很知恩图报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说是做花瓶,就是 —- 做 — 什么别的,我也愿意为他做 — ”

  陈霭说到“花瓶”,本来有百分之八十是在开玩笑,现在听小杜这么一说,眼睛都瞪圆了:“你的意思是 — ”

  “别想那么多意思不意思了,滕教授叫我们去,我们就去,只要能帮上他的忙。我可不像我以前那个 roommate ,不知得了滕教授多少好处,到最后溜得人影都没有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 ”

  “谁?小 — 韩?”

  “不是她还能是谁?”

  “滕教授也帮了 — 小韩很多忙?”

  “小韩出国是滕教授帮忙弄出来的,来了之后滕教授又让她做他的助教。她根本就不是学滕教授那个专业的,照理说根本没资格做滕教授的助教,但滕教授千辛万苦地给她搞到了一个助教的名额,还不用她做任何事,就是白拿钱不gān活 — ”

  “那她gān嘛毕业了就 — 跑掉?”

  小杜迟疑了一下,机密地说:“这话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 ”

  陈霭差点跳起来告饶:“求求你,求求你,别告诉我小韩的秘密行不行?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泄密。”但她的好奇心占了上风,终究没把这话说出口。

  小杜仿佛得到了陈霭的保密公证一般,体己地说:“其实是小韩的妈妈很喜欢滕教授,当然小韩自己也挺喜欢滕教授,但滕教授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她妈妈坚决反对,小韩老早就死了那条心了。既然她妈妈也挺赞成,小韩胆子就更大了 — ”

  “那滕教授他 — ”

  “小韩说滕教授挺喜欢她,但我觉得她有点chuī牛。如果滕教授真的喜欢她,她gān嘛要偷偷溜掉呢?”

  艾米:尘埃腾飞(16)

  十月 25, 2009 · 55 条评论

  陈霭见小杜说得这么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益发好奇:“滕教授是结了婚的人,小韩的妈妈怎么会 — 支持女儿 — 跟滕教授 — ?”

  “结了婚有什么?不可以离吗?”

  陈霭觉得这话相当刺耳,她一向很反感那些把婚姻当儿戏的人,成天就是离啊离的。在她看来,一个人要么不结婚,要么就要把婚姻进行到底。婚姻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大的事,连这种事都可以出尔反尔,半途而废,当儿戏,那这个人肯定不可靠。

  她妈妈当年跟她爸爸离婚,在她看来是非常不慎重的做法。事实证明她妈妈后来又后悔了,所以才会复婚,这不是把婚姻当儿戏吗?这件事她一直不愿意别人知道,因为她觉得很丢脸。她自己早就决定不走妈妈的老路,她除非不结婚,结就要结到底,绝不留笑话给别人看。

  她听小杜的口气,就知道小杜在离婚的问题上跟她绝对不是一路人。不过她这个人不爱抬杠,友谊永远都比真理重要。她半附和说:“离当然是可以离,我的意思是 — 做妈妈的一般不愿意自己的女儿 — 嫁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 — ”

  “三十多岁的女人了,不嫁离过婚的男人,还想嫁什么?难道现在还有没结过婚的小男生在等着她?就算有,也肯定是个找不到老婆的窝囊废。”

  “噢,小韩已经三十多岁了?我听你说她在读书,我以为才二十出头呢。”

  “又不是高中,哪里还能从读书判断出年龄来?在美国,六十岁都可以去读大学的。再说小韩自己也是离过婚的人 — ”

  陈霭好奇地问:“小韩是 — 为了滕教授离的婚?”

  “那还能是为了谁?”

  “那她既然为 — 滕教授把婚都离了,怎么又 — 不跟滕教授在一起,而要跑掉呢?”

  “滕教授不离婚,她不跑掉还能怎么样?”

  “滕教授不肯离婚?那 — 不等于是骗了小韩?”

  小杜马上反驳:“这怎么能说是滕教授骗了小韩呢?人家滕教授叫她离婚了吗?是她自己要离婚,怪人家滕教授gān什么?”

  “可是 — 滕教授是不是起先答应过小韩,说他自己会离婚呢?不然的话,小韩怎么会 — ”

  “滕教授绝对不会答应小韩,他知道自己不会离婚,怎么会这样答应小韩?”

  “他知道他自己不会离婚?你不是说他跟他妻子 — 感qíng不好么?”

  “呃 — 他这个婚 — 迟早是会离的,但只要他妈妈在,他就不会离。”

  “为什么?”

  “因为他妈妈不让他们离婚,而滕教授是个大孝子 — ”小杜憧憬说。“但他妈妈也不会活一万年,对不对?我不是咒她什么,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嘛,谁也逃不掉 — ”

  小杜还没把滕教授的妈妈说进棺材,大孝子就打电话来了,说已经出发来接她们了,马上就到。两个女人只好停止谈话,匆匆忙忙收拾一下,听到滕教授的喇叭声就跑了出去。

  陈霭穿了件中式旗袍,专门为出国定做的,从来没穿过,这还是穿头水。滕教授的车有点高,上车的时候她还当自己跟平时一样,穿的是长裤呢,很豪迈地抬腿一跨,结果被旗袍绊住,失去平衡,往前扑去。

  滕教授慌忙从驾驶室那边伸出手来,大概是想扶她一把,但远手救不了近人,陈霭还是以狗吃屎的姿势扑趴下去,幸好她本能地伸出两手,撑在了车门那里的台阶上,嘴没啃泥,但姿势很láng狈,膝盖磕得生疼。

  那边滕教授慌忙上演肥皂剧,下了车,跑到陈霭这边来英雄救美,刚好赶上陈霭正在自救,她见附近没人,便高高撩起旗袍,露出半截大腿,自力更生往车上爬。

  滕教授问:“没摔伤吧?”

  陈霭正专注于自己的攀登呢,听到滕教授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才意识到自己撩高旗袍撅着屁股,肯定走了光,让滕教授看见了某些不该看见的部位。她满脸通红,心也跳得很快,手忙脚乱地挤到后排座位上坐下。

  滕教授边开车边从后视镜往后望,关切地问:“摔着了没有?”

  “没有,没有 — ”

  “怎么 — 脸这么红?你 — 心脏血压都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 — ”

  “有事别瞒着我呢,我送你上医院 — ”

  “真的没事,真的没事,别耽误了 — 饭局 — ”

  “饭局能大得过人命?”

  “我真的没事 — ”

  “你没事的话,我现在就带着你们一起去接国内来的人 — ”滕教授把车开到一个饭店的停车场停下,让两个女人坐在车里,自己进去叫人。

  过了一会,滕教授带着四个穿西服的男人出来了,陈霭这时候才注意到滕教授今晚也穿着一套深色的西服,脚下是黑色的皮鞋,里面是白衬衣,衣领和袖口都露在西服外面,黑白分明,全身很挺括的感觉。

  虽然五个男人都穿着西服,但陈霭的感觉却像是一个华侨领着四个高粱花子去见洋广,开洋荤。滕教授的西服就像是跟他的人一起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一样,要多合身有多合身。但那四个人的西服,就都穿得瘪瘪歪歪的,肩头耷拉着,胸前垮拉着,皮带呼拉着,裤脚拖拉着,西服是深色的,但脚下却是颜色娇嫩的皮鞋。

  陈霭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男人穿西服是个什么劲,赵亮很少穿西服,平时是 T 恤夹克,上台表演则是民族服装,其他男人陈霭就更没注意过了,但也没觉得扎眼。今天这四个人都是穿的什么玩意啊!简直是在糟蹋西服!也许中国男人天生就不适合穿西服,肩不够宽,腰不够细,腿不够长,胸不够挺,又不讲究搭配,还不如穿件没肩没腰的民族服装,也能遮个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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