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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死了么_苍白贫血【完结】(24)

  可也不能承认,只能硬装,“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季姚将他提到眼前,沉声开口,“刚出了事,你就这么着急来看qíng况,你哪怕再晚点过来我也不会多想。”

  段修平捂着衣领,稍皱了眉,眼底宁定,“季姚,说什么呢,不管你想说什么,你没凭没据的,凭什么在这污蔑我。”

  季姚面无表qíng,静静的盯着他。

  段修平看的出季姚要动手,反映极快,“季姚,说白了吧,我喜欢你,我想天天都看见你,因为今天要开一整天的会,我怕见不到你,就提前来了……”

  季姚给他蠢笑了,“……连作案动机都有了。”

  段修平看季姚笑了,便轻吁口气,

  “既然你非要那么认为,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你也不会信。”

  季姚松了手。

  倒不是相信这个人的鬼话,而是哪怕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能怎么样。

  陶合也已经被带走了,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段修平整理了一下被揪的凌乱的衣裳,仔细的将领带别好,又从手提包拿出几个小药盒,在桌面上依次排开。

  季姚望着烟灰缸里陶合抽剩下的烟头,指尖发凉,

  “你以后都不用过来,他走了,你们的合约今天终止。”

  段修平先看了一眼季姚,忽然觉得他这个时候特别迷人。

  每个毛孔都往外散发着欠凌nüè的美感,像是被拔掉刺的玫瑰,徒剩诱人却无力自保。

  段修平咽了咽口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坚持医好你,这是我自愿的,从今天开始,跟合约再没有关系。”

  季姚看了他一眼,厌恶感油然而生。

  仿佛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然而过了就过了,留下少许痕迹,捕捉到的零星碎片。

  季姚莫名一阵心悸,脸上却是平淡。

  “段免。”

  段修平笑了笑,“恩?”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

  门口悬着一盏威尼斯琉璃灯。

  此刻正泛着微弱的光,落下在人的脸上,色彩斑斓,装饰着眼底的焦急。

  陶梓趴在象牙白的门板上边敲边掉泪。

  许管家一脸淡定的从旁边路过。

  陶梓见了救星一样,“许伯,你有没有这屋的钥匙,快帮我打开,要出人命了。”

  许伯满头银丝,脸上的褶皱在暗淡的灯光下,越发深刻,“大小姐,门反锁了,我是打不开的。”

  后又顿了顿,“你也不用太担心,出不了人命。”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陶梓给噎的气血翻涌,可也办法,只能在外头继续拍门,里面争吵的声音不断,夹杂着隐隐bào力声响。

  陶书嘴角抽搐,脸色铁灰,伸出一只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你……你……”

  血顺着鼻子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羊绒地毯上,陶合在沉默了一天后,终于开口,“我觉得我做的挺可以的,从小到大,我什么都按着你说的来,考哪个大学,去哪个国家,回来必须回公司,必须接手你指定的项目,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连找个对象都要听你的,我算是受够了,我一点也不想按着你的方式活着,断绝关系,以后我改姓,我跟我妈姓,你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要。”

  “……混帐!翅膀硬了是吧!敢这么跟我这么说话!”

  陶书哆嗦着,攥紧了手里的紫檀木手杖,攒足了力气朝下抽打,“就为了个男人?你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外面门拍的山响,陶梓放开了嗓子在外面哭。

  “开门!开门!别打了!”

  紫檀木手杖结实的很,抽在ròu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陶书身体抖的筛糠一样,看这小子冷眼盯着自己,咬了牙硬撑着,真恨不得将手杖抽断。

  空气里隐隐喀的一声细响,夹杂在抽打的声响里,细不可闻。

  可陶书却触了火一样的停住手。

  这会儿再去看陶合,脸色惨白,嘴唇咬的晕出些血迹来,脸因为疼痛而有点变形。

  陶书到底是下不去手了,松一口气,胸口钝痛,

  “……我生出你爸一个这样的儿子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是这个德行……你是不是想步你爸的后尘?”

  陶合很长时间没说话,闭着眼,睫毛上满是汗液。

  等稍微适应点了,这才开口说话。

  依旧那一句,“断绝关系。”

  陶书身体一阵摇晃,脸却是笑的,

  “断绝关系?你想的美,我栽培你这么多年就这么血本无归?我会做亏本生意?你可太小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咱们慢慢来,我有的是办法磨死你们,你有本事就把我靠死了,我死了你想玩哪个男的玩哪个男的,但我活着就是不行!我就是见不得这种变态的东西!”

  说完便捂着心口往外走,等开了门,灰白的脸色着实把陶梓吓了一跳。

  陶梓的眼泪挂在腮边,“爷爷,你怎么了……”

  陶书深吸口气,“把他送医院去检查,叫许青也跟着去,看好这兔崽子,看完了立刻拉回来。”

  后又抬手点着陶梓的脑门,“你注意点,别打帮着他的主意,哪怕帮着打一个电话,回头看我怎么治你。”

  陶梓规矩的站着,抽泣着点头,等陶书走远了才敢进门,再看陶合跪在地上,一肩膀的血,赶忙扑上去把人往起扶,“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回什么嘴,你不说话不就完了,爷爷也不会打你……”

  “别碰,疼。”陶合肩膀刀割一样,两年前给陶书打脱臼一回,眼下这种疼法,显然跟之前不一样。

  怕是更严重。

  陶梓一把鼻涕一把泪,扭头冲过来佣人吼,“快准备车,去医院。”

  接着就要扶陶合。

  陶合跪了一整天,脚都不利索了,好容易站起来,又不小心看陶梓一眼,身体便是一个不稳,“……姐,你怎么哭相这么恶心呢……鼻涕都要吃进去了……cao,快转过去,我有点反胃。”

  陶梓哭的更厉害,“我还不是为了你,结果还被你嫌弃”

  陶合给陶梓扶着,神qíng纠结,“求求你了,你能别说话么,你一说话我就觉得你要吃进去了,快擦擦。”

  陶梓点了点头,闭紧嘴巴继续哭。

  陶合抬眼看了看四周,音色低沉,“帮个忙,你让蛋蛋把季姚送医院去,让他照顾着点。”

  陶梓吸了吸鼻子,声音极轻,

  “我不管,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帮你这种忙。”

  “那换个忙帮吧。”陶合叹口气,“你帮我打听打听,老头子是怎么找过去的,我总觉得这事不对。”

  陶梓擦了擦脸,“这个行。”

  第21章 开始

  说完陶合就有点后悔,

  就陶梓这个智商,估计除了去问许伯应该也不会问别人。

  许伯是在家里呆了有二十年的老管家,滑头的很。

  自从陶老夫人去世就一直跟在陶书身边,虽然平时看着温顺沉稳,可心眼比谁都多,对陶书是忠心耿耿,绝对是一个鼻孔出气,陶梓去了问了也是白问。

  不过陶梓应该不会直接去问陶书。

  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因为已经下班的原因,陶书特意给院长打了个电话,叫他找个外科医生加个班。

  许管家安排了几个人拉着陶合去医院,因为记得陶书嘱咐不准陶梓去的事,就特意出面将陶梓拦了下来。

  陶梓只觉眼前一个高瘦的黑影,正想发火,却在看清了人脸之后,瞬间萎了。

  这个宅子里只有两个人说话好使,一个是陶书,另一个就是许管家。

  只不过他们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陶书是畏,而许管家却是敬。

  毕竟这个家里平时也没什么人,里外都是这么个人在cao持,把一切也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二十来年都过来了,佣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就只有他一直还在,算得上半个主人,为人也谦逊温和,没脾气,凡事讲理,所以在这个家里说一句话也很有分量。

  许管家挡在陶梓面前,“您就别跟着去了,他们几个足够了,上去陪陪老爷,他正伤心呢。”

  陶梓听许管家这么说,也知道是陶书的意思,毕竟许管家不会没由来的多事。

  陶合给两个佣人抬上一辆黑色的奔驰保姆车,后又上去四个人,接着车门一关,便绕过别墅前的小花园缓缓往外开去。

  许管家打算自己开车过去。

  陶梓盯着渐远的车后灯,忽然想起来似的,转头去问许管家,“许伯。”

  许管家正要走,听这动静,转身微笑,“怎么了。”

  “爷爷是怎么把陶合逮回来的……”陶梓凑上前,“我光记得他之前跟我提了一嘴,结果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忽然把人逮回来了……”

  许管家笑了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爷从来不跟我说这种事。”

  陶梓碰了一鼻子灰,不再发话,上楼给陶书训话去了。

  陶合大晚上被拉到医院,在急诊室居然能见到外科的专家主治,一小波人折腾了半个小时,又拍片子又照光线的,到最后确定是肩胛骨骨折,好在移位不大,只用了三角巾吊起伤肢,说是静养上三四个星期,回头多加锻炼应该没问题。

  陶合坐在椅子上,给好几个小护士围着缠绷带,处理其他外伤。

  急诊室里沉闷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事。

  一边的外科医生很是尴尬。

  毕竟是陶家的人,本想借机寒暄一下,可话怎么说都觉得不太对劲。

  陶合沉着脸,眼珠子却转的勤快,无比的想从医院遇见个熟人。

  眼下的qíng况并不算太糟,至少在国内要比英国要好办事的多。

  想当初在那个地方没一个熟人,季姚蛋蛋等人都跟说好了似的一起换号,这些人又都是不玩网络的主儿,弄的陶合直接跟国内断了联系,而且走之前也被收走国内用的全部通讯设备,每天被人监视,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下至少还能遇见个熟人不是。

  不过唯一不太好的,许管家这老滑头就在旁边,整个过程一声不吭,偶尔俩人看对眼了,也只弯弯嘴角,笑面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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