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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甲天下_安思源【完结】(36)

  伴着话音,修长的手指死命戳着被随手丢弃在桌脚的那个信封。

  信封里装着的是某知名颁奖礼的入围通知书,贾天夏始终觊觎着他们家的那个最佳制片人奖,甚至以为那算得上是功成名就,随时可以身退。

  现在眼看只有一步之遥了,按理说他是应该很开心没错,事实上就连电视台里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也都喊着嚷着齐齐出动热烈为他庆功。只有他,郁郁寡欢,迟迟没有动静,躲在办公室里嘶喊……

  “你说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我现在不仅仅是愿意跟她结婚啊,就连明显会破坏两人世界的小杂碎都愿意陪她创造了,她非但不给我感动,还让我去找母猪。生个孩子互相束缚,有什么错?她还有什么好别扭的,跟我玩恃宠而骄?”

  “老实讲,按照你的逻辑,找头母猪的确也没差。”谢穆堂幸灾乐祸地挑眉。

  “没差?怎么会没差?你试试踹了林爱,绑头母猪回家,让它天天迎接你下班归来。”贾天夏很激动,蓦地站起身,边吼,边粉饰了一堆肢体动作。

  “那就是你表达能力太烂了。”谢穆堂由衷地给出意见。同样是男人,又是天夏那么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一个那么讨厌孩子的人主动开口想要个……嗯,想要个小杂碎,是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其中绝对包含了大量的爱屋及乌成分,然而他懂,丁美满未必会懂。

  “我表达得很清楚。”关于这一点,贾天夏很坚持,他认定自己已经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了,就是那个女人不领qíng,又或者她压根没打算要孩子?这层想法,让他忍不住脸色一沉,“阿堂,你说如果一个女人不愿为你生孩子,那代表什么?”

  “她没有生育能力。”谢穆堂做出最直觉的判断。

  “她有。”

  “她怕生完孩子身材会走形。”

  “她不怕。”

  “她想把重心暂时放在事业上。”

  “不可能。”

  “她不喜欢孩子。”

  “她很喜欢。”

  “……她不爱你。”谢穆堂真想对着贾天夏吼一句:有些事不要bī得太紧。非要bī出这么一个伤感qíng的答案,何必呢?

  “妈的,她敢?”某人似乎总有一股来历不明的qiáng大自信,即使旁人已经把话往最坏的方面讲了,他仍然能把qíng况扭转过来。

  谢穆堂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手表,撇嘴,“她敢不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知道我们今晚约了她庆功,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或许你可以gān脆趁这个机会,把她带去一起参加颁奖典礼,晚上的时候气氛美妙意乱qíng迷想发生的也就发生了……”

  这话胜过千言万语,话音还没落,他就已经抓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陪贾天夏一起去参加颁奖典礼?

  这绝对是个糟糕透了的提议,丁美满既没有邀请函更不是候选人,跑去纯粹就是丢人现眼。然而贾天夏说了“一间标间两张chuáng,我没非分之想,只想第一时间和你分享”,于是,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当办完一系列的登机手续,机场的灯逐渐熄灭,耳边回dàng着起飞的轰鸣声后,丁美满后悔了!她斜眼看着外面的风景,印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除了跑道上的灯光外,什么都没有。

  飞机绝对是美满最讨厌的jiāo通工具,而红眼航班更是让她近乎恐惧。

  起飞,头晕,耳鸣……熟悉的症状开始出现,丁美满只想呐喊:到底为什么要跟来,为什么?

  “你怕坐飞机?”天夏转头,略显诧异地打量着她煞白的脸色。

  “嗯?啊?”她聚jīng会神地在重复着吞咽口水的动作,反映很迟钝。

  “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不是他第一次和美满一起坐飞机,以往每次她都很活跃,为了顿飞机餐可以不停聒噪,翘首以盼很久,现在整个就像条死鱼。

  “突、突然间……”美满吱唔着,用含糊不清的方式把话题盖过。难道要她直说?因为凌嘉康说过红眼航班是失事几率最高的;又因为凌嘉康无数次邪恶地把她丢在窗口的位置,qiáng迫她看窗外酷似宇宙黑dòng的风景,还要跟她讲述人体从几万米高空掉落时的感觉。

  “因为凌嘉康?”

  “咦?”他有读心术?

  “过来,给你靠,别靠在窗边。”他伸手,qiáng行把美满的头按到肩上,选择不要把跟qíng敌有关的话题深入下去。事实上,这根本不难猜,她变了很多,而那些改变多半都和这一年多来出没在她身边的某人有关。

  美满紧绷着身子,抿唇也不再说话,显得很乖顺。靠在他的肩膀,她尝试着闭眼小寐,失败了;只好扑闪着眼帘,目光漫无目的地瞎转。

  天夏顺势扣住她的手,语调忽然就放柔,“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带上你吗?”

  “不是说想让我看着你拿奖,第一时间跟我分享嘛。可是我没有邀请函,进步了会场,也只能在酒店看直播啊,那跟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嘛。” 美满沮丧低头,掰着他的指头,咕哝。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很希望可以在现场,第一时间分享他的成就。

  “至少距离近了一点。”他隐约领悟到了从前他们之间缺少了什么东西。比如他用真心表现出的在乎,哪怕看起来做作了点;又比如省略掉那些对谁都能轻易说出口的甜言蜜语,直接给她行动,即使很娘很损他的气场。

  闻言,美满歪了歪头,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着眼,牵起嘴角甜甜的笑,却言不由衷地轻斥,“你很无聊耶。那根本就是你的奖啊。”

  “我是为了你才选择当制作人的。”事实证明,贾天夏也是会煽qíng的。

  “……”美满沉默,恍惚间,一些记忆被唤醒。

  他们高考的那一年,天气特别的热,周围同学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各自志愿。突然被问到的丁美满愣了很久,随后扯开喉咙,趾高气扬地吼:“我要报考播音主持专业!我决定要做主持人!”

  回应她的,是震耳yù聋的爆笑声,其中笑得最为嚣张的就是贾天夏。

  收到她的瞪视后,他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回了她四个字:“痴人说梦。”

  结果,也就是这个男人,义无反顾地放弃保送机会,陪着她北上,一起报考。

  很苦的一段日子,他为此和父母决裂,经济来源被切断。他们租十平米的地下室,天天吃泡面,打工jiāo房租存学费,和无数来面试的赶考大军厮杀。美满不止一次说过放弃,每次都会被天夏压着跪搓板,额外再赏她一句过分到极点的威胁,“你敢放弃,这辈子就别指望我会娶你。”

  “唔……那是不是考上了,你就会娶我?不再勾搭那些狐狸jīng?”

  “嗯,毕业就娶你。”

  接着,录取、毕业、进了同一家电视台实习……

  ……

  美满渐渐从回忆中抽离,努力挥开qiáng烈的困意,头微微一偏,唇黏在了他的脸颊上。感觉到天夏全身一僵,她想笑,却更想睡觉。顶着厚重的眼皮,好不容易美满把眼睛拉扯出了一条fèng,捕捉到他眉梢的那抹暗喜,她满足地继续闭上眼,梦呓般地呢喃:“贾天夏……你真的陪了我好久好久,我感觉到了……”

  “妈的,你竟然现在才感觉到?!”

  机舱里,蓦然想起一道震怒的吼声,引来了无数到侧目,唯有罪魁祸首睡得香甜。

  被拉扯着下飞机、出机场、钻入主办方准备的车、奔赴酒店……一连串的动作,丁美满始终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甚至就连洗澡,她都闭着眼,频频打着哈欠。

  直至走出浴室,她倏地瞪大眼,瞬间清醒。

  ——两张chuáng一间标房。

  贾天夏说过的话言犹在耳,然而印入美满眼帘中的却是偌大的套房里,只有一张双人chuáng!

  “你睡chuáng我睡地板?”某人还状似一脸忧虑地试图想要做出合理安排。

  “……”她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说“好”,充分表现出自己的别扭吗?或是说“不好”,那她不如直接把自己扒光了送到他面前得了,还省事些呢。

  “哦,被子不够了,你应该也不舍得。算了,一起睡chuáng吧。”没等丁美满思考成熟,天夏就擅自替她做了决定。

  美满瞠目结舌,觉悟到自己上当了。嘟嘴,裹紧睡衣,她蛮横地蹦到chuáng上,努力把蓬松度很高的鸭绒被弄成了一条酷似儿时“三八线”的东西,再用身体压了几下,qiáng行把被子压扁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就这样,以这条被子为界限,不准超越,睡吧。”

  “你多大了,要不要那么无聊?你身上哪个地方是我没碰过的。”贾天夏置身事外看她没忙碌,最终没好气地挑了挑眉,语气中满是不慡。这女人是不是也变得太快了?刚才飞机上就差没主动到拉着他滚chuáng单了,害他以为革命终于成功,农奴可以翻身做主人了;现在算什么意思,突然又给他那副张牙舞爪防线高筑的嘴脸。

  “jú花!”她鼓起腮帮子,放声吼。

  “什么?”反倒是天夏被她弄得茫然了。

  “我的jú花你没碰过!”美满说得很骄傲,一股不知道打哪来的骄傲。

  “你这是在邀请我?”在他听来,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身上还有没开发过的地方,需要被滋润。

  “邀请你个头啦,睡觉!”说着,她气呼呼地朝他甩了个枕头,脸涨得通红。

  其实的确没有必要那么做作,但身为货真价实的女人,丁美满总还是有着些许抛不开的矜持。那一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分水岭,就像是她死活不愿意再放下的骄傲,如果没有了它,就真的是又一次丢盔弃甲地输了。可即使最后的防线还在,她仍是无法假装感觉不到身边的贾天夏,只好qiáng迫自己紧闭双眼,像具死尸般地直挺挺地躺着。

  感觉到他关了灯,在距离她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躺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样静谧了良久,美满就连翻个身都不敢,骤然的,天夏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喂。”

  “哈?!”她像触了电似的整个人弹了下,眼睛豁然睁开。

  “那个东西穿着不好。”他压低声音,说得有些不自在。

  “什么东西?”美满茫然地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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