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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就是你_泠墨然【完结】(7)

  安涯不敢回去,孤儿院为了给他jiāo学费一个星期才能吃一次ròu,那里有好多好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大部分孩子都是有残疾的,要不就是七八岁还不会说话。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抱着胳膊在路边蹲了一夜。

  打工挣钱,一天只吃一顿。

  熬了整整两年,安涯终于买了一台昂贵的电脑。

  他不再出门,只是闷在出租房里研究电脑,研究数据,研究怎么攻击别人的电脑。

  那段时间,仿佛终年不见阳光,只有电脑运行的声音陪伴自己。

  离开电脑,安涯不知道怎么活。

  慢慢的,安涯的能力已经能破解密码了。

  他发现很多银行的系统漏dòng百出,就连电话银行和网上银行都没有安全措施,只要打开一个后门程序,就能获得储户的信息。

  得到储户的账号和密码,制作简易的磁卡,去提款机就能取出钱来。

  一开始,安涯没敢行动,只是蚂蚁搬家似地一点点把死帐坏帐里面的钱转出来。

  但人心总是不能满足的。

  安涯从国外高价租用了代理服务器,中间的环节复杂繁琐,层层周转,没有人能查到他的IP地址。

  提取大额现金需要出示证件,安涯便制作了大量的假证件,正大光明的去银行柜台取钱。

  就连自己的信息,都是经过修改的,连身份证都是伪造的。

  环环入扣,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fèng。

  为什么李哲天能查到自己?

  安涯百思不得其解。

  水库边的夜晚,总是宁静有点恐怖。

  安涯掏出手机给陈波挂电话,“喂?”

  陈波明显在忙,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复印机的声音噪杂不停,“说。”

  安涯犹豫一下,支吾,“那个……你什么时候过来?”

  陈波顿了顿,“我明天下午有个招标会,后天吧,吃了吗?”

  安涯看了眼桌上堆着的泡面,眼眶有点酸,连忙点头,“嗯,吃了。”

  其实没吃,安涯不会用灶台烧热水,柴禾怎么也点不着。

  陈波喊着哎这谁弄的标书重弄,转过头又跟安涯说话,“那什么,你早点睡,别出去,我后天就过去,你千万别出去昂!”

  安涯哑着嗓子点头,“好,我听你的。”

  安涯坐在水库边看了一天的水。

  晚上刚入夜,就见一个车歪歪斜斜的过来了。

  安涯躲在树后面看清了车牌才飞奔过去,“陈波,陈波!”

  陈波跳下车,一把接住飞过来的安炸弹,痛呼,“哎哟,你撞着我下巴了!”

  安涯嘿嘿的笑,“你可来了。”

  陈波白安涯一眼,“不跟你说后天过来,你大半夜蹲这儿gān什么!”

  安涯乐,“我就知道你得赶过来,看我多了解你。”

  陈波甩开安涯,跑去查看车胎,“这路太不好走了,车胎一口气扎了俩,备胎就一个,补都没地儿补去,这不,凑合着开来了,轮胎得报废了。”

  安涯跳到陈波前面,嬉皮笑脸,“我赔你,成不?”

  陈波看了眼安涯,绕开他走进小楼。

  “你没吃饭!”

  陈波拿着包装完好的几盒泡面冲安涯瞪眼,“你就懒成这样!”

  安涯嘴角勉qiáng拉起弧度,“嗨,最近减肥。”

  陈波扔下泡面就走。

  安涯慌忙拉住他,“……别走,我……不会烧水。”

  一向骄傲的安涯露出脆弱的表qíng,陈波有点喘不过气来。

  瞪了眼安涯,陈波脱下西服卷起袖子坐下生火。

  灶上有火柴,划燃火柴点燃一把gān糙放到灶膛里,顺手加了几把柴禾,又拉了几下风箱,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火苗渐渐变大,屋里开始温暖起来。

  “记住了,别光点柴,那样烧不起来的。”

  安涯虚心的点点头,“要不,你给我带个电热壶?”

  陈波白他一眼,“这里电容一共50瓦,除了这个灯泡,你能用的电器只有手电筒。”

  安涯捂脸,哀嚎着倒木头chuáng上了。

  火光映的陈波脸上忽明忽暗,“我爸……就在这里把我养大。”

  安涯支起身来。

  “他是个看水库的,平时买盒烟都舍不得,却总是给我买新铅笔,新本子。”

  “他告诉我,人一定要努力,要奋斗,绝不能窝在水边看水库。”

  “我拼了命读书,发誓要让他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等到我有钱了,他也去了。”

  陈波捂着脸坐在灶台前,指fèng间似乎有水光出现。

  安涯默默的坐在chuáng上。

  第9章 不撞不相识

  屋里面只有一张chuáng,安涯和陈波肩并肩躺在一起。

  安涯动了动,他知道陈波没有睡着,“什么时候回去?”

  陈波叹息一声,握住了安涯的手,“安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安涯用力回握了那只手,声线有些哽咽,“陈波,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嗯,”陈波说,“记得。”

  那一年的冬天,安涯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送外卖。

  天真冷啊,刺骨的寒风几乎要撕破薄薄的外衣,安涯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捂着通红的耳朵,顶着雨夹雪送三碗价值二十四块钱的鸭血粉丝汤。

  路面上又湿又滑,安涯没有手套,手早就冻僵了。

  刚过路口就见一个面包车冲了过来,安涯急忙刹闸躲闪,也不知道是手麻木了握不住车闸,还是车闸因为浸了雪水摩擦降低,总之车子连同后面的保温箱一点也没减速的撞了上去。

  “哐当!稀里哗啦——”

  倒霉安涯与鸭血粉丝齐飞,自行车撞飞老远,面包车的保险杠也凹进去一块。

  安涯手掌擦破一大块,疼得在地上直嗷哟。

  面包车司机跳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车,又看了看手上全是血的安涯,黑黑瘦瘦的少年只穿了一件地摊专卖的运动衣,袖子脏的都能当抹桌布,里面的毛衣领子都开线了。

  给人gān活的童工,都不容易,别计较了。

  自认倒霉,司机跳上车准备走人。

  安涯却连滚带爬过去躺车轮下面不起来了。

  面包车司机恼了,嘿,怎么着,讹人不带睡车轱辘的啊!

  “喂我说,想死卧轨去!”

  安涯一瞥楞细长眼睛,哼了一声伸出血淋淋的手掌,“赔我医药费!”

  司机都气乐了,一想大雪天就当做善事了,扔下五十块钱,“行了吧!”

  安涯摸着钱立马爬起来,从兜里翻出一张二十的扔给那司机,“给,我这人厚道,不坑你这种买苦力的人,咱们都是最底层的人,哥们,走好啊。”

  司机接着那二十块钱,低头一看,那二十块叠的整整齐齐,边边角角都理平了。

  安涯扶起自行车,正了正车把跳上去拎着空保温箱就蹬。

  司机上去抓着车后座,“哎你的手……”

  安涯扭头一呲牙,“没事。”

  司机不愿意了,“合着我给你医药费,你不去看病啊!”

  安涯一脚支着自行车,“既然你给我了,这就是我的,名义上是医药费,但我有支配权,兄弟,我赶着回去,你松手呗?”

  司机还就跟这细眼睛的少年杠上了,“不行,你给我去包扎,不然我不放你走。”

  安涯急了,“我这还得回去重装三份粉丝汤,耽误了你赔啊!”

  那司机一根筋,“我帮你送成不,送完你跟我去包手去!”

  安涯一点头,“成!”

  两人捣鼓自行车弄上小面包,马不停蹄赶回去重新装了三碗粉丝汤送到顾客手里。

  安涯给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给扣了五十块钱。

  等在一边的司机听的真真的。

  司机把安涯跩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二十块,“给。”

  安涯一瞅,接着就翻脸了,“咋,可怜我?”

  司机也慡快,回手一抄钱塞了回去,拽着安涯就往外走,“走,陪哥吃个饭。”

  安涯扭开那司机,搓着手问,“吃啥?”

  司机手抄在裤兜里,瞪了安涯一分钟,“……牛ròu面!”

  丫孩子变化忒快了。

  安涯乐颠颠的蹦上车跟那人去包了手,跑去牛ròu面馆。

  当安涯意犹未尽的望着面前的两个能把脸伸进去的大空碗舔嘴唇的时候,那司机爆发了,“喂,今儿哥请客,你尽管吃,别给哥省钱!”

  安涯眼睛一眯,嘿嘿笑了,“成,再要两碗吧。”

  那司机差点栽桌子下面。

  这孩子的胃是黑dòng。

  “你叫什么名字?”

  “安涯。”(淅沥呼噜吸面条声……)

  “啊?哎呀?”

  “cao,安涯,天涯的涯!”

  “哦,这名儿真少见。”

  “那是,这可是我抽签抽来的,别人都是军啊伟啊的,满大街都是。”

  “……抽签起名字?”

  “嗨,我们那就这习惯,你叫啥?”

  “陈波。”

  “还真是很大众化呵,哎你那碗还吃不?不吃给我。”

  “……”

  陈波心里五味陈杂,第一次见安涯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生意场上虽然不比战场刀光剑影,但可都是杀人不见血,这十年的打拼自己身心疲惫,酒桌上的朋友保不齐今天跟你掏心掏肺明天就挖走你的一份大合同。

  虽然安涯嘴贱的可以,成天说话损人不利己,但能说说真心话的人只有安涯了。

  陈波紧了紧握着安涯的手,“安涯,出国吧。”

  出国,躲过风头再回来,或者不回来也行,他这样的人在国内是待不住的。

  自己这几年的事业发展的还可以,国外也有几个朋友。

  陈波扭头了眼安涯,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和自己有十年的jiāoqíng了,期间吵吵闹闹摔电话是常有的事,他这一猛子扎国外,心里还真抻得慌。

  安涯笑,“出国gān嘛,我又不会说英语。”

  陈波哼了一声,“别跟我装,你不会说总能看的懂吧,过几天办好手续你走吧,风声过了我再去接你,要真折进去我可捞不出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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