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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慕容纸_橙子雨【完结】(17)

  呃,我现在这样还算俊朗不凡吗?

  你要是见过我没病的样子,肯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想老子当年在京城风光的时候啊~别的不说,单论模样的话,那可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靡万千闺中少女,多少还是有自信能和你这种大美人一较高下的。

  可惜韶华易逝、积重难返……说多了都是泪啊。

  跟着那唐济进到枫叶山庄烛光通明、气派万千的宴会堂,闻得烤ròu的飘香从席间传出,谢律本来还打算好好吃顿大餐打打牙祭,哪成想一抬眼就看到了天敌――

  “慕容宫主,这位便是在下适才所说的名剑山二公子夏丹樨。丹樨公子乃是名剑山的二公子,擅长制作机关,我的这把椅子便是丹樨公子所制。丹樨,这位是听雪宫宫主慕容纸,我之前与你所说那位世外高人。”

  ……

  什么“名剑山二公子夏丹樨”啊?!

  这家伙、这家伙不是成王的心腹――西南洛堰水师校尉夏铭吗?

  “谢、谢将军……?”

  夏丹樨看到谢律,也好像见到鬼一样。

  得,这下便是想装平民也装不成了。谢律只得皮笑ròu不笑拱手道:“原来是夏~公子啊,呵呵呵呵,好久不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惜这是在枫叶山庄而不是京城之中,否则,此两人碰面,打招呼的方式应该是这样的――“哟,成王的狗今儿又出来溜啊!”“哟,宁王的狗今儿怎么在大街上找食呢!”

  虽说是各为其主,但是主子勾心斗角,谢律与夏铭只要两相逢,也从来都是两看两相厌。

  “哎,丹樨你竟认得谢将军吗?”唐济奇道:“对了对了,我记得丹樨曾在京城游学多年,如此说来,在京见过镇远大将军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谢律也不知这唐济是装的,还是真对他这友人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

  倒是那夏铭邪邪一笑,凑过来一脸的无辜:“唉?大将军您清减了不少,是不是病啦?我记得前几年见您,您那时肤色要比这白得多,气色也比今儿看着好啊。莫怪丹樨多言,有病的话千万得早治啊!切莫讳疾忌医,等到病入膏肓~悔之晚矣啊!”

  可恶,贱人,你明知故问。

  谢律心说老子在哪里中的什么毒差不多什么时候死,估计你们主仆俩比宁王殿下摸得都清楚,而且肯定每天烧香拜佛扎小人就等着那一天呢吧?

  倒是唐济闻言面露担忧:“丹樨说的不错,我观谢将军面色,确实不是太好。是否……要请山庄的医者替将军看上一看?”

  自己这么说着,却又笑了:“哎,我也真是糊涂,将军既与慕容宫主同行,自然是由慕容宫主正在为将军医治了。”

  夏丹樨忙问:“在下只慕容闻宫主控尸术天下一绝,莫不是医术也是妙手回chūn,能将死人也都给治活了?”

  那表qíng无比真诚,一副十分害怕他真的把谢律给治活了的模样。

  慕容纸则脸色微变,一双如水墨瞳望向唐济。

  唐济脸上一红:“慕容宫主,在下……在下私自将慕容宫主身怀异术之事告知了挚友丹樨公子,还忘宫主莫要见怪。”

  如何能说不见怪便不怪?谢律刚要得理不饶人,就听慕容纸叹了一声:“罢了,既已说了。”

  “不瞒宫主说,此番托庄主出面请慕容宫主下山,便是在下的主意。在下无奈……有件家事,想求宫主帮忙。”

  ……

  “阿纸,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啊?且不说帮他们对你没什么好处了,就说那人是我的死对头,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该应承下来啊!”

  “你的死对头?”慕容纸面无表qíng:“我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一直跟你使眼色,可你看都不看我这边!说到底还不是看那个唐济说两句好听话,你就晕头转向了!阿纸你也不看看他拜托你的那算是什么事!万一办砸了,凌微楼是咱们惹得起的吗?那个长得好看的枫叶山庄庄主啊,我看就是个红颜祸水!”

  “……你出去。”

  “啊?”

  “出去。”慕容纸脱了罩衫解了扣子,见那人还没眼色地处杵在自己房里,实在无奈:“时辰已晚,我要沐浴了,你出去。”

  谢律一脸无辜:“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看过。”

  慕容纸无话可说。便脱了鞋袜,赤足穿着那中衣走到红药池边,缓缓没了下去。直到整个身子都浸入了水中,才将被染红了湿掉的中衣扔在了岸边,狠狠白了仍旧直勾勾站在岸边的谢律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慕容纸怕热不怕冷,可如此深秋时节,谢律蹲下身去舀了舀那寒凉刺骨的池水,还是觉得能一声不吭浸在这冷水中的慕容纸绝非凡人。

  “阿纸,”大将军又蹲下来苦口婆心道:“你明知不在雪山上之时,控尸之事会严重损耗你的心力,对你自身没有一点好处,又何必要答应帮助他们?”

  “……举手之劳而已,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什么举手之劳?我看你就是想替那个唐济做事!

  谢律憋着满肚子的不满站起身来:“罢了罢了,阿纸你好好泡澡,我出去溜达一圈,一会儿再回来。”

  “你要去哪?”

  “怎么?阿纸难道怕我跑了?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舍得下你呢~”说着,又半跪下来勾过慕容纸的下巴就要亲他,被慕容纸一记bào栗拍得好生愉快。

  [正文 第20章 一个符合正常逻辑的]

  从前厅绕出小院,撞见夜璞,谢律故意问他:“见着你师兄了么?”

  夜璞歪了歪头:“师兄说管家院的几个人找他开花牌,刚才兴冲冲便走了。倒是镇远将军,这么晚了还要出门?”

  “我啊?我也去找小阿沥开花牌――如果你师父问起,你这么跟他说就好。”

  出了院门,谢律转了个弯,在寂静月色下只见那张脸上那抹吊儿郎当的笑意渐渐敛去,眼中寒光一凛。

  此等模样若是慕容纸见了,或许都会觉得吃惊,便是他,怕是也从未见过谢律这般只在阵前才有的严肃模样。

  空气中漂浮着一丝只有谢律才能嗅得到的香味。那是他半日之前偷偷一拍,种在某人身上的。

  循着香,谢律眯起了眼睛,运起“踏雪无痕”飘摇而去。

  ……

  枫叶山庄守卫森严的藏宝阁外,低檐下yīn暗的墙角内侧,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一个人影争蛰伏其中。

  “小阿沥,你gān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耳畔的幽幽声音,陡然间惊得黑衣人毛骨悚然,险些心脏没爆出来。

  阿沥回头一看,竟是谢律微微笑着,负着双手靠在他身后。

  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愧是谢律,自己一身夜行装躲在这地方,分明竖着耳朵警觉到了极点,却还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半点声息靠近自己。

  “这不是枫叶山庄的藏宝阁吗?你穿成这样,是要进去去偷什么?难不成小阿沥那么孝顺,是要去帮我看看那里面还有没有藏着没拿出来的雪果?”

  “嘘……谢、谢将军,小声!小声!”

  枫叶山庄巡逻的弟子打着灯笼从远处走过,阿沥忙拉着谢律一同没进黑暗之中。

  “徒儿,叫我师公,不然我可喊了。”

  “师、师公……”可恶。

  “嗯,徒儿乖。”

  “……”

  “小阿沥不是说去开花牌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家阿纸一向为人正式,总不会指使徒儿大半夜的到别人庄上偷~东~西的吧?”

  阿沥一时语塞,就见谢律清癯的脸上扬起一抹邪笑:“所以小阿沥你到底是在替谁偷东西呢?该不会~小阿沥是要去偷……什么宝物的‘残片’吗?”

  阿沥脸色骤变。

  “说起来,我是该继续叫你‘小阿沥’呢,还是叫你‘厉飞影’好呢?嗯?”

  阿沥闻言未再多言,“扑”地一声便半跪在地,低声道:“属下、属下参见镇远大将军!不知将军何时觉察到属下身份,求大将军恕属下多日以来不敬之罪!”

  谢律嗤笑了一声,悠悠道:“你跟我行什么礼啊?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不。主子曾说过……咱们宁王府的人,都是镇远大将军的人。”

  “说得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谢律笑道:“都是‘镇远大将军’的人?可‘镇远大将军’不是已经‘壮烈殉国’了么?你们难不成如今都是鬼的人?”

  “将军……将军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谢律反问:“镇远大将军不是早在今年初chūn便被‘斩立决’了么?事到如今已死了半载有余,该不会……宁王殿下日理万机,连此事都不曾听闻过吧?”

  “将军千万莫说气话!主子他、主子他是那时是真心想救将军的啊!”

  “想救我?可权衡利弊之后,不还是没救么?”

  “将军!那时qíng状将军想必也十分清楚!满朝上下都道将军是主子的人,主子和成王为储君之争各自较劲,皇上拿您开刀本就意yù压制主子,若主子还不识时务还站出来为你伸冤,皇上必然龙颜大怒,连累主子长远大计不说,怕是当下便要给整个宁王府皆种下祸端的啊!”

  “我知道啊,”谢律笑道:“所以他没管我,我也老老实实死了嘛。”

  “将军!阿沥还望将军、还望将军多替主子想想!主子是真心疼惜将军的!那个时候,飞影虽人已不在京城,但是与之往来的王府与影阁中人极多,他们皆说听闻皇上下了问斩的敕令,主子在府中痛哭失声,疯疯癫癫的甚至拿着佩剑说要去劫狱,最后被阁主锁在房内,闹着连着好几日滴米未进,府中下人的看着无不心有戚戚……”

  “还望将军明鉴,将军同王爷qíng谊深厚,宁王府上下无一人不想救将军,便是王爷无法为将军向皇上求qíng,也只是qíng势所迫、bī不得已啊!!”

  阿沥言辞恳切,谢律却全然不为所动,只勾起一抹嘲讽。

  “咱们主子会痛哭失声、会要死要活,也只是害怕重华泽境秘宝残片的下落……会被我这一死,整个儿带进棺材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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