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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的慕容纸_橙子雨【完结】(21)

  唐济捂着那只浑浊的眼,苦笑了一声。

  “本就是我负他在先,并非替他开脱。琰儿,我那时一直看着他的脸,你不会懂,慕容宫主生xing温柔,那日剜我眼睛,却双目血红,神qíng似厉鬼一般――我根本觉不得痛,就只想着,若我未曾负他便好了。他就大概不会……变成那副可怜的样子。”

  “师父……师父你别再说了!他哪里可怜!师父才可怜!当年换成别人如师父的境遇,遇上那魔头又能作何选择?分明是那魔头bī迫你,你才答应那要求的!”

  “慕容宫主他不是魔头,也不曾bī迫过我。”

  “那人生xing善良温和、与世无争,若非被我那般辜负伤害,他绝不会……更何况,他后来也连闯了庄中高手布下的三阵,身受重伤也要将我的眼睛送回来。虽然已经看不到,但始终还是我负了他,而他……饶过了我。”

  “倒是,后来的那些事……”

  “后来琰儿你所遭遇的那些……都全怪当年我顾念枫叶山庄从来礼法森严,再加上大哥已有污名,山庄不堪更多流言蜚语。因而江湖盛传我遭魔头囚禁之事,我并不曾多加辩解,害得众人无解,更是害得你一时意气要替我复仇,只身去雪山找慕容宫主。”

  “琰儿,你所受的委屈,要怪就怪师父,别怪慕容宫主。”

  “都是……都是师父对不起你,害得你被慕容纸qiáng留在山上整整一年,就连和绣刀门二小姐的婚事,也因此而耽搁。”

  “不!师父没有对不起徒儿!徒儿不怪师父,徒儿只恨那魔头!所以徒儿要找那魔头复仇!”

  “琰儿!”

  “都是那魔头的错……都是那魔头的错!若非那魔头用了邪术诱惑,师父会变得如此昏聩不清!竟能让师父自废双腿,从魔教换来《丹芷方》,还为他炼制红药丸、开辟红药池。师父!师父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怕是终要走火入魔!为了公理正道,为了枫叶山庄,徒儿、徒儿这就去杀了那魔头!只要杀了他,师父便能恢复清醒了!”

  “琰儿――!”

  唐济想要去追,无奈身陷轮椅。焦灼之际,只听得旁边竹林中风声飒动,水音铃轻轻响了一声。

  “是谁?”

  谁?还能是谁?你老子我!

  [正文 第26章 完全死得其所好走不送。]

  谢律早就听得满肚子的屈火,就连一身戴的背的都是刚从人家宝库里刚偷出来的热腾腾的宝贝这事儿都给忘了,直接光明正大地冲了出来。

  “庄主你方才、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谢将军……您都听到了?”

  唐济脸色发白,似是有些慌乱,急急求道:“请谢将军千万莫将今日听到之事说给慕容宫主听!唐某不想……不想换方之事为他知晓!还有……当年之事,慕容宫主怕也不想叫外人知道,所以、所以……”

  “外人”?哦,在你眼里我还是外人了?

  明明你才是外人好不好!凭什么说我是外人啊!

  呵,还装好人,什么换方子的事不想让他知道?你就算想让他知道,我还不想说咧!

  阿纸心那么软一个人,要是让他知道你对他余qíng未了,还用双腿替他换了那什么鬼方子,那今后老子在听雪宫还要不要混了?

  谢律单手一挥,对满脸焦灼的唐济心不在焉道:“谢某不过是碰巧路过,咳咳,碰巧路过而已,什么都没听到,不记得遇到过庄主,也不记得庄主说了什么。不多叨扰,时辰已晚,谢某这就回房……”

  “谢将军请留步!”

  谢律停下脚步,这才默默有些汗颜。因为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华丽丽地挂着、戴着、背着人家朗朗一大堆的宝贝呢!

  若是庄主真开口问“这些宝贝从何而来”,自己要怎么答啊?

  万一直接被当成盗宝贼扭送到阿纸面前,那岂不是彻底丢脸丢大发了?

  他并不知道,以唐济废了一眼后夜间的视力,根本连他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不过只是通过声音分辨出他是谁而已。所以他背着那么多宝贝,唐济更是全然不知。

  谢律默默冷汗,等着被诘问,却只听唐济道:

  “舍弟曾多次说过,谢将军博古通今,与您说话如沐chūn风,更不成想将军还是慕容宫主旧识。若承蒙将军不弃,唐某也想寻个机会……能与谢将军坐下好好秉烛畅谈一番。”

  ……什么啊?

  谁要跟你一叙啊?!我跟你有什么聊的啊?

  谁要跟qíng敌秉烛夜谈啊?!美人你不是看上我了吧(大误)?我晚上可都是要去陪我家阿纸的啊!

  虽这么想,人倒是颇有礼貌地拱手谦笑道:“庄主厚爱,谢某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必与将军把酒言欢、侃侃畅谈。只是眼下,在下得先去得阿纸那里一下,毕竟刚才看您徒儿满是杀气,似乎说是要对阿纸不利……”

  虽然他并不担心以齐琰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得了慕容纸,只是想要借故脚下抹油。

  倒是唐济,显得比谢律担忧得多:“此事紧急,谢将军快去吧,千万莫叫琰儿伤了慕容宫主才好。”

  “庄主放心。”

  “将军等等――请、请也对琰儿手下留qíng些,那孩子xing子欠教导,但毕竟还年轻,还请将军莫要伤了他的xing命才好。”

  他奶奶的!你真还不是一般的麻烦!

  ***

  毕竟受人所托,谢律想起上次慕容纸提着“雪刃”要杀齐琰的凶样儿,怕自己若晚去了几分,慕容纸真把那小子宰了可就不妙了。

  便运起“踏雪无痕”疾速赶回小院,先是飞身路过前厅,背着的包袱随手甩在厅中。

  “小夜璞小阿沥给我好好看着,别让人给拿走了!少一件饶不了你们啊!”

  “哎,镇远将军――!”

  谢律脚下生风,一溜烟直冲慕容纸卧室,见人不在,便开了后门又直冲他应是在沐浴的那红药池。

  毕竟“踏雪无痕”也算是一项不世神功,虽说除了逃跑好用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出彩之处,但比起运着寻常轻功之人确实快上很多,此番冲入红药池,谢律也未料到自己居然会比齐琰先到。

  一轮明月下,藩篱遮筑的红药池中安安静静,就只有慕容纸一人而已,还好巧不巧就在那时泡完起身。

  就……出浴luǒ男,完全的一、览、无、余。

  “啊,哈……呵呵,那个,阿纸,你、你已经泡完了吗?”

  慕容纸傻在当场。

  “阿纸,你……果真挺瘦的,得多吃点。”

  “谢律,你――你、禽、shòu!”

  终于反应过来,气得浑身发抖,尽数抓起身边的木桶水舀等器物,扔在大将军那张尊贵的脸上。

  “疼――阿纸,啊哈哈,你、你误会我了啦!我真的没有在偷看你洗澡!”擦鼻血。

  “是没有偷看!你还能看得多光明正大?!”浴巾也招呼过来了,连放在岸上绑头发的玉带冠都砸过来了!

  “啊,阿纸当心!你后面……来了!”

  “魔头,纳命来――!”

  慕容纸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便被抱住转了个大圈。谢律的外衣披在了他身上的同时,一道凌厉的剑气也从肩膀侧边堪堪划过。

  “有种就别躲!”

  “哎哎哎哎――你有种你倒是等我家阿纸穿上衣服再打啊?你看你衣冠楚楚手持利剑的,却要偷袭不着寸缕刚洗完澡的对手,更别说还是你们庄主上请我们来此做客的――枫叶山庄枉以名门正派自居,就是如此卑鄙的待客之道?”

  “纵你巧舌如簧,也是多说无益!”齐琰一剑又破风划过:“你莫护着他!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

  “我就是喜欢护着阿纸,你又拿我怎么样?”谢律挟着慕容纸轻易躲闪不说,还扒拉了下眼皮笑道:“说得好像就算我不护着他,凭你就能伤不了他分毫似的!”

  “谢律,”慕容纸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如今内力全无,打不过他,你莫放手。”

  谢律一惊:“内力全无?你怎么会内力全无的?”

  “我也不清楚。自打白天服下那红药丸,内力就散了,一点儿都提不起来。”

  “什么――?!”谢律稳稳抱着他左躲右闪,又堪堪躲过几剑:“那还能恢复么?”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还像没事人一样?万一以后都无法恢复怎么办?阿纸你既从服下那药丸就这样了,怎么白天一直都没说?”

  “事已至此,说了又能如何?”

  “可恶,竟敢小瞧我!”只见那人抱着慕容纸一直在聊天,却总能躲开他的剑,自始至终正眼都没看过这边一眼!齐琰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休怪我连你一起杀了!

  [正文 第27章 并且事实上本来的故事]

  “哎哟喂啊!”谢律跃上竹梢,陡然被脚下铁链拉得一个趔趄,回头见果是齐琰,忍不住抱怨道:“我说!你到底跟我家阿纸什么仇什么怨啊?我们两个都手无寸铁,你不但用剑还上暗器也太卑鄙了吧?明明你师父自己都说不是阿纸的错了,你怎么就是不肯听呢?”

  齐琰拉着铁索的手一抖:“他当年对我做过什么,我分明都已跟你清楚说过!你还问我有什么冤仇?血海深仇也不及此恨罢!”

  “哎~说来说去,也不就是阿纸曾睡过你几次吗?你又不是女的又没有什么贞洁要守,又没掉半块ròu的,至于搞得那么深仇大恨吗?”

  感觉怀中慕容纸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谢律直接将其打横抱起。

  “我身为堂堂男子,遭如此奇耻大rǔ,如何不是血海深仇――”

  “这就血海深仇啦?啧,要我说哦,你这人就是想不开。这真不能怪你师父,当然也不能怪阿纸,要怪只怪你自己――明明实力不济,还偏偏要送上门来,那你既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如何还要怪别人冲不对你手下留qíng?少年人,做人不能这么钻牛角尖,不然会短命的!”

  说话间,又几剑刺过来,几人此刻早已离了小院。谢律一路踏过屋顶越过回廊,抱着慕容纸轻松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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